第47章 46

後臺化妝間,一群人說說笑笑走進去,一個學姐勾着徐羲的肩膀:“哎小可愛你真是太聰明了!你怎麽知道我們倆要出亂子?”

“對啊!最後要不是她喊了一聲蹲下,我們還真要一臉懵逼看你們親了。”

徐羲還在微微喘氣:“你們彩排時候眉來眼去,一看就要搞事情。”

搞完事情的學長心情很好:“老司機老司機。”

成功在畢業前瘋狂了吧,學長吵吵着請客吃飯。

一大群人笑鬧着從學校出去,直接在小吃街找了個露天燒烤店開始撸串。

馬上寒假了,一群大男生興致很高地點了酒。

徐羲翻了一下菜單,拍桌子:“我也要一紮啤酒!”

梁安坐在她邊上,聞言看了她一眼:“未成年喝什麽酒。”轉頭招呼老板:“一聽雪碧。”

“我恨你。”

“奧。”

氣氛很好地喝了一會兒,梁安手機進來條消息。

他站起來,看了眼邊上抱着空酒瓶垂涎的小姑娘,跟旁邊人打了個招呼:“我出去會兒,這人你看着點兒,別讓她碰酒。”

答應得好好的,轉頭二十分鐘回來,徐羲已經捧着酒杯開始大舌頭了。

看到他,做了個幹杯的動作:“啤酒真好喝嘻嘻。”

梁安按着她揮舞的手腕眉心直跳:“我是不是讓你給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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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她心裏難受呢,喝幾杯沒事。大家都在呢麽。”

這麽一說,梁安心軟了。

徐羲趁機甩開他,揮手:“老板老板再來一紮!”

“......”

她捧着半個手臂高的啤酒杯,直接對嘴喝了一半,哈了一口氣,痛快地抹嘴巴。

視線轉過來,愣了一下,眉頭皺起來:“梁安,你背後長了一個紀時許。”

梁安往後看了眼,似笑非笑:“對啊,我剛剛種出來的。”

徐羲瞪大了眼睛:“哪裏種的?我也想種一個!”

“你問他。”

徐羲放下啤酒,撐着桌子跑過去。

被梁安擋住的半邊身子徹底露出來。

她回過身看了一眼梁安的背,又看看眼前這人,揉着眼睛說:“又不是長在一起了。”

梁安啧了一聲,把人往紀時許懷裏推:“我不知道這小酒鬼住哪,你幫忙把人送回家吧。”

紀時許嗯了一聲,背起徐羲的書包,拉着人走了。

徐羲也不鬧,乖乖地給他牽着手,腦袋歪在一邊去看他。

“你真的是梁安種出來的嗎?”

“......嗯。”

“好厲害。”

“......”

夏夜微風徐徐,她穿着黑色短袖,身上是淡淡的酒氣,就着路上昏黃的街燈湊過來,小聲耳語。

“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也是被種出來的。”

紀時許拉着她避讓了下自行車,哦了一聲,學着她的話,語氣一板一眼:“厲害啊。”

她湊過來幾分,熱氣落在耳廓,有點癢。

她說:“我是紀時許種出來的。我長在紀時許的背上。”

紀時許腳步一頓,偏頭看過去。

黑沉沉的眸子隐在街邊店面閃爍的霓虹燈光下,專注地盯着她。

“你一星期沒去找他了。”

“嗯啊。”

徐羲低着頭,聲音含在嗓子裏。

“太丢臉了。”

“還好我沒有先在電視上告白,不然許許的臉都被我丢光了。”

“沒有。”

紀時許驟然止步。

徐羲迷迷糊糊撞到他的背,搖晃了下,半閉着眼睛揉額頭:“什麽啊。”

頭上松松散散的馬尾散開一些,在額前落下兩縷碎發。

紀時許停在她跟前:“我沒覺得你丢臉。”

徐羲酒精上頭,眼神都開始飄了。

遲鈍地反映了好久,搖搖頭。

“你騙人。”

“學校好多人都在看我的笑話,我都知道的。”她揉了下眼睛,“下個月的比賽我可能都去不了了。”

紀時許看着面前這人埋得很低的腦袋,手擡起來又放下去。

少年時期孤僻的紀時許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女孩子。

大道理雞湯也熬不出幾句。

看着她扁着嘴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樣子,心裏就躁得很。

他站了一會兒,伸出一只手捏住她半邊臉頰,面無表情地:“哭。”

“?”

“難受不要喝酒,哭。”

徐羲搖搖頭:“我不難過。淘汰之後節目組給我包了一個好大的紅包......”

一句話還沒說完,聲音啞下去,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她撲過去,揪着紀時許的校服衣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氣死了!明明是他們請我過去的,跳的東西也是他們老師選好了讓我排練的!最後一個個都跟失憶了一樣反過來罵我。”

“跳街舞怎麽了!我就覺得街舞也很有趣啊!跳街舞難道就低人一等了嗎!”

“那個老師,根本就不懂!她憑什麽這麽說我嗚嗚嗚嗚嗚嗚嗚我要氣死了!”

夏夜微風,徐羲借着酒勁哭了有二十分鐘。

紀時許默不作聲聽着她罵人,第一次擡手把人抱進懷裏。

清潤的少年嗓音灌着晚風飄過來。

“你很好,不管是古典還是街舞,就算以後改行去扛攝影機,是你的話,都可以做得很好。”

徐羲感動得要死,意識不清醒得爬起來要給梁安打電話:“嗚嗚嗚嗚梁安種出來的紀時許太溫柔了我要到他拿種子自己種一個......”

紀時許:“......”

......

睜開眼睛,耳邊還是她傻兮兮的醉話,哭着喊着要把他埋土裏澆點水來年開個花。

捏着眉心翻了個身,正對上懷裏撲閃撲閃的一雙眼睛。

有點好看。

跟夢裏那雙有點像。

眼尾要彎一點,雙眼皮稍微再腫一點。

......

徐羲湊到跟前來,笑盈盈的:“紀教授你剛剛說夢話一直在叫我的名字,夢見我了咩?”

紀時許看了她兩秒,意識漸漸回籠。

擡手在她額頭上碰了一下,燒退了。

他舒了一口氣,精神松懈下來,拉高被子縮回去,閉着眼說:“嗯,夢見你哭,把我醜醒了。”

徐羲:“......”

你起來。

睡什麽睡。

出去打一架吧混蛋。

……

這個架最後也沒有打成。

徐羲輕手輕腳爬起來洗漱,出門上班之前還給了他一個輕輕柔柔的早安吻。

徐羲:“唉,我這麽大度可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真不多見。”

紀時許:“口紅印我臉上了。”

“......你去死吧。”

紀時許就悶在被子裏笑,把人拉回來順毛。

—————

徐羲本來是覺得紀時許來了之後,工作之餘日常談談戀愛,想想還是爽歪歪的。

結果節後一開工就忙到她大姨媽紊亂,就差沒在攝影棚裏搭個窩了。

第三天,她在休息室沙發上面裝死,路晨走過來踹了下她小腿:“sofia明天沒檔期了,今天加班拍完啊。”

徐羲詐屍似的一下子坐起來,一把拽開臉上的小毯子,到鎖骨的半長發團在一起,幾乎看不清五官。

“你就是想要我死。”

“我這是在培養你,你以為這個圈子這麽好混麽?我當初不眠不休在工作室幹活的時候那個黑眼圈......”

他看着這個僵屍一樣站在面前的女人,住了嘴:“......你這個黑眼圈是有點大。”

“你故意的。”

路晨挑了下眉,心說這夫妻倆怎麽回事啊,講話都一樣的嘛。

徐羲在沙發上站起來,氣勢洶洶地蹦了兩下:“你就是故意要我們可愛的紀教授獨守空房!”

路晨受不了了:“你講話能不能不要這麽肉麻。”

徐羲嘻嘻笑兩聲:“不行。”

她撸了兩下頭發,從旁邊搬了把小凳子,啪嗒啪嗒挪過來:“老大,我們聊聊。”

路晨無情道:“除了賺錢我不想跟你聊別的。”

邊說邊打開便攜咖啡機給自己磨咖啡。

“你這樣不行。你要放開偏見,跟紀教授做一對快樂的翁婿啊。”

路晨倒咖啡豆的手一頓,轉過來,語氣不善:“快樂的什麽?”

徐羲立馬接:“快樂的好麗友。”

路晨轉回去了。

她又嘆一口氣:“你們倆這樣子的氣氛我有點難做人啊。”

路晨動作一頓,若無其事地嗤了聲:“我看你胳膊肘九曲十八彎地拐到那個小子身上了,好做得很。”

“那沒有,我還是很尊重你的意見的。”

“哦,我的意見就是你們分手。”

“那算了,逢年過節發個紅包我們還是好兄弟。”

“......”

路晨默了一會兒,忍不住說,“就沖他不認人的毛病我也不會贊成你們的。”

“??”

徐羲眼睛瞪大,一副我藏的這麽好你絕不可能發現的樣子。

路晨氣笑了,狠狠地按下咖啡機按鈕:“就他跟睜眼瞎那樣的,我能不知道麽?”

“喂!”

徐羲不愛聽了,袖子一撸就要跟他battle。

人剛走上去兩步,冷不丁聞到那邊咖啡豆的濃郁香氣,餓了一天的胃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別過頭捂着嘴幹嘔了兩聲。

“......”

路晨難以置信地看着她沖到裏邊盥洗室,一副胃酸都要嘔出來的樣子,腦子裏亂成一鍋粥。

徐羲不知道他心裏的驚濤駭浪,捂着胃嘔了兩口,今天一天什麽也沒吃,就喝了兩口水。

有時候吐不出來可要難受得多,撕心裂肺要把胃給倒出來似的。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心想今晚不管怎麽得跟紀時許出去吃頓好的。

又緩了會兒,她慘白着一張臉走出盥洗室。

路晨沉着臉,門神一樣杵在那兒:“多久了?”

“啊?”徐羲愣了一下,“也......沒多久。”

就下午開始有點難受來着。

“紀時許知道麽?”

“沒必要告訴他吧......”

路晨額頭上青筋跳了跳,從沙發上抓起她的外套跟包:“你現在就回去休息,該交代的好好跟紀時許交代清楚。”

提起攝影包的時候頓了一下,“這個重,等你男朋友來了讓他給你背,以後能不背就不要背了。”

徐羲眨眨眼,慢慢反應過來,點頭:“哦……”

走到門口,她轉頭,咽了下口水,試探着說說:“老大,我明天早上晚點來成不成?”

路晨直接一揮手:“你明天等下午再過來吧。”

“那sofina的檔期?”

“老子管她去死!”

徐羲噗嗤笑出來,小跑過來,擡手虛虛抱了他一下,眼角泛着紅。

“老大,我跟紀時許會好好的,你別擔心我。”

路晨沉默了一下,按了按她的頭,聲音有點啞:“嗯。”

“老大。”

“嗯?”

“其實我就是餓過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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