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們倆到底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徐羲躺臨時病床那挂了一晚上鹽水,半夜醒過來身邊沒有人。
那種夜半無人的時候最容易滋生的小情緒一下子就上來了。
她摸了下床沿,還是溫的。
忍着胃部的不适伸長脖子找了下,然後就在房間外面靠走廊盡頭的地方看見了紀時許,對面站着路晨。
隔着半條走廊還能看見他手邊明滅的紅點。
這兩個人有什麽好聊的。
紀時許放着嬌滴滴生着病的女朋友不管,跟一個大老爺們出去促膝長談是什麽心理。
他怕不是想搞基。
在國內跟葉森搞基,出國跟路晨搞基。
你他媽是搞基大戶嗎!
徐羲胃還難受着,腦子裏嗡嗡嗡地,本來就比正常人跳脫幾倍的思維跟按了快進似的高速跳動。
她蜷着身子縮在病床上,一對眼睛宛如激光探照燈,直直看向那頭說話的兩個人。
平時一棍子屁打不出來的人,話一下子就多起來了。
還笑,你他媽還對別的男人笑。
徐羲面無表情地吐槽。
過了有十來分鐘,兩個人像是達成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哥倆好地拍了拍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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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晨叼着煙走掉了,眼眶裏面他媽的還有點水光。
紀時許站那看了他兩秒,開門進來。
走到跟前才發現她醒了,下意識看了眼手表:“怎麽現在就醒了?”
徐羲側躺在床上,瞪着他不說話,試圖用自己鐵面無私的眼神讓他醒悟:“你自己心裏清楚”。
紀時許擡頭看了下剛剛換上的吊瓶,又看看她泛着紅的眼尾,略一遲疑:“想上廁所?”
徐羲想也沒想地接:“我想上你。”
“......”
她眼睛眯得更小了,鼻子聳出一道褶子:“你剛剛跟路晨達成了什麽不可告人的肮髒交易?”
“太肮髒了,我不告訴你。”
“……”
會接梗的紀時許。
這個世界真可怕。
反正最後送紀時許上飛機之前,徐羲都沒能從他嘴巴裏撬出來他跟路晨說了什麽。
她耷拉着腦袋,兩個嘴角挂下來:“你不愛我了,你跟別人有小秘密。”
“你就是想踹了我。”
“我就生了兩次病你就煩我了。”
“我真可憐。”
旁邊走過去兩個華人小姐姐,目光譴責地瞪了眼紀時許。
“......”
他踢了下對面人的鞋尖:“演夠沒?”
徐羲抖着眉毛:“你不告訴我我就接着演。”
微尖的下巴揚着,一副很以為傲的樣子。
小尾巴差點翹到天上去。
她今天下班早,特地回去畫了個淡妝,蕾絲墜邊的藕粉色連衣裙外面套了一件淺色大衣。
有點好看。
紀時許勾了下唇,往她那走了兩步:“你這麽緊張幹什麽?怕他跟我說什麽?”
徐羲莫名就有點虛了,低頭去摸自己脖頸:“我有什麽怕的。”
紀時許掐着她臉頰,原話奉還:“你自己心裏清楚。”
她拖長了腔調哎呀一聲,指着頭頂的登機提示轉移話題:“你都要走了怎麽還墨跡這種問題,不是應該争分奪秒親個三百回合嗎?”
紀時許自發無視了她小學完全優秀的誇張修辭,長臂一探把人抱進懷裏。
“不高興就給我打電話。”
“工作不要趕。”
“不吃飯等我收拾你。”
兩個月之前在機場送別的角色好像在這時調了個個兒。
徐羲頂着他胸口嗯嗯點頭。
過兩秒,腦袋鑽出來,目光灼灼地看他:“然後到底要不要親三百回合了?”
紀時許一堆話被她堵在喉嚨裏,半晌,喉結滾了滾,認命道:“親。”
——————
徐羲又回歸了忙碌的兩點一線生活。
紀時許走都走了,還給她留了一個大懸念。
她難受。
撓心撓肺地難受。
以至于每次看到路晨,她好奇心與求知欲爆棚的小眼神就完全壓制不住了。
路晨忍了她一個禮拜。
早上剛推開房間門,徐羲正彎腰穿鞋,隔着道房門看見了他。
路晨:“......”
又要開始了。
徐羲直起身跟他打了個招呼,然後......
盯———
“......”
他硬着頭皮往外走了兩步,後腦勺跟火燎一樣。
他深吸一口氣,轉過來:“你他媽一天天到底想說什麽?”
“這你就受不了了。”徐羲冷豔地扯了一下嘴角:“這就是來自正室的審視。”
說完一踩高跟鞋雄赳赳氣昂昂地擦肩過去。
“......”
艹。
老子到底為什麽暗戀這麽個狗東西。
————
正室徐羲傲視完小三,跑去北廣場工作。
今天要拍的是外景。
按照之前幾次的經驗,大概又是忙上忙下被使喚的一天。
她在面包車裏換下高跟鞋,穿上身份象征的小帆布,剛要出去給幾位大佬送咖啡,小助理興沖沖地推門進來:“羲姐!”
“撿到彩票了?”
小助理搖搖頭,嘴角咧開:“不是,是比彩票還要好的好消息!”
徐羲擡眼。
“之前老是欺負人的那幾個攝影師,被辭退了!”
“啊?”
“你看公司內網都挂公告了!說這幾個人缺乏職業素質,打壓新人,職場性騷擾......哇!好爽啊!”
徐羲不太信,她一個抱禦用攝影師大腿開後門進來的關系戶都只能苦哈哈給人當小妹。
這麽剛的人,說開就開了?
助理把手機遞過來,一看,還真的是。
首頁飄紅。
公司從內部另一個雜志撥了個攝影師來。
五十來歲一法國老頭,整個人就散發着一種愛與和平的氣息。
見的第一面,沖過來一把把人抱住,叽裏哇啦說了一堆。
徐羲寵辱不驚地微笑:“thank you。”
助理驚了:“羲姐你還會法語。”
“我不會啊。”徐羲很坦然,“不過我琢磨應該沒有這麽熱情罵人的。”
“......”
新上司十分随和,并且懶惰。
人往座椅上一靠,眼神示意徐羲上場。
徐羲有點驚訝。
她擅長風景照,被人稱道的往往是意境美。平面寫真的話,她的水平只能算中上。
在前輩面前絕對是被吊打的。
路晨覺得這水平有辱他的師門,還曾經給她魔鬼特訓了小半年。
就......毫無進步。
小老頭非常堅持,徐羲沒有辦法,硬着頭皮上去拍了幾張。
小老頭拿過來看了兩眼,拍着大腿笑得更歡樂了,兩邊臉頰抖抖索索,看起來一副心肌梗塞的樣子。
助理湊過來:“他又在誇你了。”
徐羲咬着腮肉:“不,這是嘲諷的笑。”
跟新上司的相處就在你畫我猜裏面過了半個多月。
最後收工那天,法國老頭熱情地拉她去吃散夥飯。
席間操着一口半個月速成的中文,要給她介紹對象。
徐羲仰着腦袋找了半圈,翻譯早就撸着袖子在男人堆裏喝紅了眼睛,翹着腿跟他們花式劃拳。
徐羲:“......”
小老頭掏出手機裏的相冊,指着張家庭合影:“我兒資......帥旗,優錢!”
徐羲湊過去看一眼,确實挺帥的,三十不到,金發藍眼,種族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喝了點白酒,整個人有點飄。
從兜裏摸出手機,直接給紀時許撥了個視頻邀請。
兩個人時差隔了十二多個小時,紀時許又是經常熬夜加班修仙的家夥,徐羲每次聯系他都靠運氣。
不過很神奇,每次只要她找,紀時許就一定在。
這回也是。
他在實驗室裏,穿着白大褂,鼻梁上一副金絲細框眼鏡,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禁欲斯文。
看到她,紀時許的眸光柔了下來,牽着唇角正要說話,屏幕上徐羲的臉轉開,對上一個五十來歲的法國老頭。
徐羲在屏幕外邊放畫外音:“我男朋友,帥氣!有錢!”
“......”
小老頭的臉怼到屏幕上面來,看看他,又看看自己手機裏的兒子,叽裏咕嚕不知道說了什麽。
徐羲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傷心,我男朋友的帥一般人都比不上的,你兒子也就差一個檔次吧,也很厲害的。”
老頭不服氣,從相冊裏翻出另一張照片給她,用法語語速很快地來了一段。
徐羲湊過去看一眼,搖頭:“這個就更不行了,連我男朋友鼻梁上的眼鏡都比不上。”
小老頭的肩膀塌下來,很受挫的樣子。
紀時許:“......”
這兩個人就這麽交流了半個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