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給紀時許買了頂帽子,綠的
看見徐羲,梁安微微愣了一下,卻也沒有很驚訝。
他提着兩個保溫盒進來,随手擱在桌上。
“你回國啦?”
“嗯......”
徐羲愣愣地點頭,眼睛盯着他轉:“你怎麽知道......”
沒問出口就住了嘴,梁安應該是認得她哥哥的。
剛入學的時候,徐旭經常請整個藝術團吃過飯,為她後來小團寵的地位奠定了敦實的基礎。
梁安和學校時候的樣子變化有些大。
右耳非主流的耳釘已經摘了,留下一排淺淺的耳洞。頭發剪的很短,發色深黑,顯得人精神又硬朗。
他把保溫盒往床頭櫃一擱,摁了下梁茹的腦袋瓜:“趕緊吃。”
“奧。”梁茹乖乖地抱過來,小眼神滴溜溜往兩個人身上轉,“你們認識啊?”
“嗯。”
梁茹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前女友?”
“不是。”
梁茹還要再問,梁安不耐煩地啧了一聲,推開她:“哪那麽多廢話?大人說話小孩邊兒呆着去。”
說完,轉頭對徐羲說:“下去一起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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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徐羲對護工交代了幾句,拎上包跟他下樓。
都不是很餓,兩個人選了醫院前面的咖啡廳小坐。
徐羲點了塊黑森林和卡布,梁安就要了杯美式,點完兩個人都是一愣。
以前藝術團出去晃蕩,經過咖啡廳,徐羲經常巴着櫥窗流口水:“想吃。”
“一塊蛋糕多少熱量?我看你是不想混了。”
梁安他們這麽說着,七手八腳把人拖走。
兩個人默然對視兩秒,不約而同都笑了。
三四年的隔閡一下子就沖淡了。
徐羲往椅背上一靠,語氣熟稔:“換風格了呀!”
說着往他耳朵的方向伸了伸下巴。
梁安順着她的目光,碰了下空蕩蕩的右耳:“有什麽辦法,部隊裏要注意形象麽。”
徐羲嘿嘿笑:“挺好的,帥多了。”
梁安但笑不語,問她:“你呢?結婚沒?”
“還沒吶。”
梁安察言觀色,挑了下眉頭:“這個語氣,應該快了哦。”
徐羲舔舔唇,壓低聲音往他那湊了點:“我确實在計劃求婚來着……”
片刻的愕然之後,梁安失笑。
這個人,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矜持。
當初看她對紀時許剃頭挑子一頭熱,還以為下一段能長點記性了,結果還是這個樣子。
也不知道最後是誰跳了這個火坑。
............
下午五點,葉森探着腦袋出現在十九樓:“去吃飯啊。”
小胖等人擡起頭。
沒有約會的葉經理,簡直就是他們辦公室的飯點報時機,一分鐘都不帶耽誤的。
紀時許剛從設備間出來,随口說:“你是飯桶啊。”
葉森抄着手走進來:“老許,你這話就不對了。”
“你家禍水妹妹不在,我不得擔負起督促你準時吃飯的重任嗎?”
“信不信我去告狀?就說你每天作息颠倒,飯點混亂?”
紀時許掀開眼皮看他一眼,桌邊手機遞給他:“來。”
“......”葉森住了口:“還是等你禍水從國外回來吧。”
等紀時許換了白大褂,兩個人并肩往電梯走。
葉森尋思了下,試探着問:“要不我們今天不要吃食堂了,到外面搓一頓吧?”
紀時許這個人算是食堂忠實愛好者,一年到頭都是食堂随便扒兩口就回去加班了。
作為老板兼朋友,葉森真是既欣慰又躁動。
體諒一下美食家的口腹之欲吧!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他的心聲,紀時許居然答應了,直接按了負一樓:“好啊。”
葉森疑惑了:“怎麽回事?以前哪次不是我求你去吃的大餐,今天怎麽這麽爽快?”
紀時許想到什麽,垂眸笑了下:“有事慶祝。”
葉森眨眨眼,自以為懂了:“也對,你小心肝下周該回來了吧?春心躁動得嘞!......你這個憐憫的眼神是什麽鬼!”
......
葉森開車,在自己收錄的美食榜上找了一圈,拍板:“去吃火鍋吧!清泰街那邊新開了家分店,我們去嘗下!”
紀時許當然沒什麽意見。
他拿出手機給徐羲發了條短信:“在哪?吃飯了嗎?”
等了兩分鐘,沒有回複。
紀時許收了手機,心想是不是睡着了。
店門口不好停車,葉森拐了半條街才找到車位。
就倒個車的功夫,臉色忽然就不好了。
欲言又止地:“你家徐羲告訴你她要下周才回來?”
紀時許正拿着手機,聞言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葉森舔舔唇,小心翼翼地說:“那我跟你講個事情,你別激動。”
紀時許動了下眉,猜到什麽。
葉森顫顫巍巍指着街那頭的咖啡廳:“看到沒?靠窗的,穿黑色毛衣那姑娘?你家徐羲。”
紀時許眼神看過去,一眼就認出來了。椅背上挂着的那件白色羽絨服還是在美國的時候他給買的。
這麽乖的嗎,自己就拿出來穿了。
葉森在旁邊察言觀色,納悶了:“不是,你怎麽這麽淡定啊!你女朋友回國也不跟你說,偷偷摸摸在跟別的男人約會诶!不傷心?不痛心?就沒點什麽被綠感言?”
“......她昨天就回來了。”
葉森住了嘴,臉色漠漠地:“哦,又是你們的小情趣是吧?”
紀時許含了笑,不自覺帶上徐羲的腔調:“是哦。”
葉森:“......”
直到在火鍋店坐下,葉森還有點失望,不甘心地挑事:“我跟你講,徐羲見面那男的長挺好看的,也不是一般小白臉,壯壯實實的。你就這麽放心?”
紀時許拌着鍋底,漫不經心地說:“你放心,我放心得很。”
——————
加班到九點過,紀時許換了衣服下班。
大樓裏空蕩蕩,應急燈幽幽冒着綠光。
路過一樓大廳,輪班的保安跟他打了聲招呼:“紀教授,才下班呀。”
紀時許禮貌地回了一句。
保安又說:“趕緊出去哦,女朋友等老半天了,仔細別凍到。”
紀時許心口一跳,隔着玻璃門看出去,就見到那個身影遠遠站在路燈底下,正無聊地在臺階上跳格子。
到鎖骨的頭發燙了卷,随着她的動作一跳一跳,有點俏皮。
羽絨服裹在身上,顯得有些笨拙,紀時許站那看了兩秒,不大明白了徐羲為什麽不喜歡穿。
明明就很可愛。
紀時許走出去,先撥通了她的手機。
清脆的鈴聲驟然在口袋裏響起來。
徐羲第一時間擡頭看過來,眼睛發亮:“你下班啦!”
聲音剛飄到耳邊,人已經撲過來了,跟只樹袋熊似的纏住他。
紀時許後退了半步,穩穩把人接住,手掌順着她袖口摸到手腕,有點涼。
“等很久了?”
“還好啊。”
紀時許把她的圍巾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雙亮晶晶的鹿眼,水潤圓滑,像是夜裏的一顆星。
“怎麽過來了?”
徐羲笑眼盈盈,小孩子似的張開手展示了下身上的羽絨服:“我們紀教授買的新衣服,穿出來讓你看一眼,怎麽樣,高不高興?”
紀時許的手指順着她卷翹的發尾打了個圈,落在微涼的耳垂上。剛剛圍上去的圍巾又給扯下來一點,默不作聲含住她的唇。
看見她,怎麽都是高興的。
......
兩個人在路燈下接了個綿長的吻,踩着馬路牙子回家。
找睡衣的時候,徐羲好像忽然想到什麽。
“對了,我今天在醫院碰見梁安了。”
紀時許解襯衫紐扣的手一頓,看過來,語氣古怪。
“梁安?”
徐羲沒有察覺,自顧自說:“對啊,我們藝術團的,當時經常一起玩的。你還記得嗎?”
紀時許當然記得。
他不動聲色問:“怎麽碰見的?”
徐羲就把今天在醫院碰見的事說了一遍,語氣很驚奇:“你知道他畢業之後去當兵了嗎!真不得了,他那種散漫的性格還能在部隊裏活下來。”
“不過比以前非主流的時候好多了,挺精神的。”
“哦。”
徐羲問:“過幾天他堂妹出院,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紀時許看了她兩秒,說:“哦。”
徐羲樂滋滋,捧着衣服進去浴室洗澡。
半小時之後出來,發現紀時許坐在床頭,手機就放在枕邊,音量不大不小地放歌。
“觸電般不可思議,像一個奇跡,劃過我的生命裏,不同于任何意義,你就是綠光,如此的唯一……”
徐羲:“......你幹嘛。”
紀時許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