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瑟瑟發抖
……
徐羲很早以前就知道紀時許談起戀愛來,一點都不冷情。
他跟正常男人一樣,會吃醋,會很隐晦地撒嬌,偶爾也有點霸道。
可是她沒想到這個人在床上居然也這麽違背人設,好像之前幾次教導主任上身的是另一個人似的,褪了那層冷漠的皮,完全就是個小禽獸。
結束的時候,她趴在床上,連手都擡不起來。
紀時許從後面吻了吻她的耳廓,聲音還帶着剛才的餘韻:“抱你去洗澡。”
徐羲連哼哼都覺得費力,直接被他抱進浴室,塞進浴缸裏。
她趴在臺面上,半睜着眼睛:“許許,我想來根事後煙。”
紀時許不理她,握着花灑調溫度。
徐羲不甘寂寞地湊上去:“哎,剛從床上下來你就不看我了,你們男人這個賢者時間是不是有點冷酷無情?”
紀時許舔了下唇,花灑挪過來,順她泛着青紫的鎖骨往下沖,眼皮掀起來看了她一秒:“還想不想睡覺了。”
徐羲往他下邊掃了一眼,很自覺地閉嘴了。
保命比較要緊。
清理過後,紀時許給她裹了條浴袍送回床上。
徐羲自覺地窩進他懷裏,親了親他下巴:“許許,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放心,我不會抛棄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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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時許扣着她後腦,從胸腔裏嗯了一聲。
低頭,看見小姑娘困得打哈欠了,強撐着有一搭沒一搭跟他說話。
徐羲是個小話唠,話多的時候多半是她情緒的寫照。
紀時許的眸光柔成了水,吻了吻她的發頂。
“你現在後悔也晚了。”
徐羲把自己往他懷裏送了送,眼皮沉下來,嘀咕:“誰後悔了,明明是興奮。”
就覺得像在做夢一樣。
八年前她出國的時候,從沒想過還能把那個少年找回來。
她強打起精神,叫了他一聲:“許許。”
“嗯?”
“分開之後,你有在等我嗎?”
紀時許沉默了兩秒鐘,說:“沒有。”
徐羲彎起唇,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我也沒有刻意在等你。”
她甚至覺得,如果遇到其他喜歡的男人,她也是可以全身心投入下一段戀愛的。
只是在他之後,再也沒有男人能牽出一絲絲類似于喜歡的情緒了。
紀時許也笑了,下巴在她額前蹭了蹭:“知道了。睡吧。”
—————
徐羲的時差還沒調好,本來就累着,又被紀時許這樣那樣折騰了大半夜,第二天直接睡到中午。
醒過來的時候,紀時許也還躺着,手臂圈着她的腰,眼前是男人赤.裸的胸膛。
徐羲迷迷瞪瞪盯着看了半分鐘,腦子逐漸清醒過來。
仰起頭,紀時許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覆在下眼睑,呼吸很安靜。
她想了想,單只手按住他肩膀,艱難地把自己從被子裏往外拔。
兩個人纏得跟雙生藤似的,她一動,紀時許就醒了。
嘶了一聲,眼睛睜開來,微微低下頭:“幹什麽?”
徐羲眨眨眼:“被窩裏太熱了,我出來點。”
紀時許看她兩秒,掐着腰把小姑娘拎出來。
兩個人腦袋就齊平了。
徐羲美滋滋地扭了兩下,手臂搭着他的腰環上去,語氣賤兮兮的:“紀教授也累着了吧?中午十二點多還不起哦。”
“也沒有很累。”紀時許沒有被她挑釁到,勾着她的腿拉回來,輕輕動了下跨:“你要再來一次也行。”
灼熱的硬物貼在大腿內側,如日中天。
徐羲立馬就慫了:“不了不了,我們該起床了。時間這麽寶貴怎麽能浪費在床上。”
掙紮着爬起來,從床角旮旯裏摸出來一件浴袍裹上,一跳一跳地進了浴室。
紀時許在床頭看着,輕輕笑了聲。
......
徐羲洗完澡出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
東陽沃豆腐,甜豆和小炒肉。
湯還飄着熱氣。
徐羲愣了一下:“你哪裏變出來的?”
“你醒來之前點的。”紀時許坐在桌子旁邊擺筷子,眼睫微微垂着,側臉輪廓明晰柔和。
徐羲啧啧兩聲:“事後溫柔鄉。”
紀時許眼神掃過來,她刷地拉開椅子坐好:“啊好餓。”
徐羲今天不上班,吃完飯磨蹭半天也才一點出頭。
徐羲看了會兒電視,有點無聊,說:“我帶小可愛下去散個步吧。”
紀時許:“早上去過了。”
“那去超市給它買點狗糧?”
“早上一起買了。”
徐羲:“......”
你一早上到底幹了多少事情啊精力怪。
......
精力怪在廚房刷了碗,還得去公司上半天班。
徐羲跪坐在沙發上,扒着靠背看他穿鞋。
“晚上要加班到很晚嗎?”
“大概八.九點,你一個人先吃飯。”
“哦。”
徐羲跟蛤.蟆似的鼓了兩下嘴巴,沒一會兒,又笑起來:“那你今晚要自己吃頓好的啊。”
紀時許投過來一個疑惑的目光。
徐羲促狹地笑:“慶祝我們紀教授終于擺脫那什麽身。”
“......”紀時許動作頓住,電腦包往鞋櫃上一放,眸光虛起來。
腦袋瓜刷的一下就收到沙發背後去了。
小慫包。
......
紀時許去上班不久,徐羲也換了套衣服準備出門。
在衣櫃前邊站了半分鐘,嘆一口氣,拎出那件嶄新嶄新的白色羽絨服。
她直接開紀時許的車去了醫院。
照例先去晏清的辦公室。
他拿着只筆靠在椅背上跟護士說笑,看見她愣了愣,坐直一點:“什麽時候回國的?”
徐羲笑笑:“剛昨天回來。”
晏清點點頭,拉開把椅子讓她坐下。
兩個人說了幾分鐘話,不過是些老生常談的事。
徐羲離開辦公室後,邊上一個女醫生推着椅子靠過來:“老晏,她哥前段時間醒來一次的事情不說?小姑娘這麽多年不容易。”
晏清低頭敲報告,表情淡淡的:“就是知道她不容易才不說。”
植物人的回光返照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麽。
徐羲在醫院樓下買了束小雛菊,回到病房裏。
徐旭還是老樣子,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
身邊的儀器滴答滴答地響。
徐羲把新買的花換上,把床邊備用的棉被抱下樓去曬,還給床頭的小多肉澆了水,忙忙碌碌像個辛勤的小蜜蜂。
這邊剛把徐旭的病床往上搖了一寸,忽然對上隔壁床一只撲靈靈的大眼睛。
不由一愣。
徐旭住的是雙人房,隔壁床來了又走,已經空了很長一段時間。
不少病人一看自己得跟個活死人住一屋,嗷嗷地就去給醫生放狠話了。
上一個植物人老太太去世之後,徐旭已經很久沒有病友了。
出去兩個月,沒想到多了個十來歲的小姑娘。
徐羲和她對視了半分鐘,眨眨眼:“看我幹什麽?”
“你好看。”小姑娘舔舔嘴巴,“比我哥哥還要好看一點。”
徐羲笑了,她哥哥是什麽了不起的審美界标杆嗎?
她搬了把小椅子,坐在兩張病床中間。
湊得近了,才發現小姑娘腿上打了石膏,吊在半空。
“你怎麽了?”
小姑娘撇撇嘴:“跟人打架,打輸了。”
“厲害啊!”徐羲象征性地鼓了下掌,把手邊削好的蘋果塞她嘴裏。
小姑娘眉飛色舞,送她一個“我很欣賞你”的眼神,話匣子一打開就止不住了。
不到二十分鐘,徐羲基本已經聽到了她家上下五千年的秘辛往事。
小姑娘今年高二,時值叛逆期,抽煙燙頭打耳釘,前不久為姐妹出頭的時候被誤傷到,直接摔了個骨折,哭唧唧已經躺了快倆月了。
她含着眼淚說:“姐姐,你都不知道這裏的生活有多麽水深火熱!”
“這個哥哥好看是好看,可是他除了下飯,根本不能解悶啊!我一個人呆着都要憋死了!”
徐羲:“你家人呢?”
小姑娘好像來了火,義憤填膺地從床上爬起來:“我哥就是個薄情寡義的混蛋!我跟你說......”
話講到一半,門口把手被推開,帶來一室細碎的陽光。
“你想說什麽?”
男人懶洋洋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有點耳熟的。
徐羲一愣,回過頭,對上男人熟悉又陌生的輪廓。
“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