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057章 第 57 章

何雅靜心跳如擂鼓, 她不是照着何以寧整的容,她是照着駱應鈞年輕時候的照片整容。

何以寧像駱應鈞,所以她跟何以寧也像。

不幸中的萬辛, 駱應鈞年屆五十,歲月再是偏愛, 也在他臉上留下了一些痕跡, 又有她在, 所以旁人第一反應是她與何以寧長得像。

其實他們都像年輕時候的駱應鈞,何以寧更像。

從骨相到皮相,何以寧完美繼承了駱應鈞的優點。從何燕蘭身上繼承的柔美, 中和了對于女人而言過分的英俊,讓她美得恰到好處。

那天錦鯉池旁,翻臉後,何以寧那種輕飄飄慢悠悠似笑非笑的神态, 更是像極了駱應鈞。

血緣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駱應鈞發現了她臉色上的異常:“怎麽了, 不舒服?”

何雅靜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地低頭:“聽不懂,爸爸,我覺得我好沒用。”

駱應鈞笑起來, 嗓音溫和鼓勵:“你學的是新聞專業, 聽不懂正常。我學醫的,當年比你還不懂, 多聽多看多問多學, 慢慢就懂了。你還年輕,我慢慢教你, 不着急。”

何靜雅點點頭,有種問一問他對何以寧看法的沖動, 但是不敢,怕反而引起關注。

不過是一閃而逝的陌生人,哪怕頂着章懷瑜女友的身份,長得有點像又怎麽了?全球幾十億人,長得像的多的去了,多少被挖出來和明星仿佛雙胞胎的素人。

以爸爸的性格,他不會特意詢問。對于章家的事情,他一直保持着分寸,不會過分參與。

便是參加會議的高管裏,有人見過何雅靜,眼尖的已經發現容貌上的相似。能混到這個級別的高管,拿着上千萬甚至上億的年薪分紅,那都是人精裏的人精。何雅靜長得不如人家,怎麽會當着駱應鈞的面,打他女兒的臉。

便是章家人都不會提這一茬,章懷珍只是打趣而已,多餘的話一句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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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駱應鈞自己也發現了何以寧的面善,還發現了何雅靜的違和。這樣的烏龍,她一句玩笑話都沒有,聯想她剛從蘇州那邊過來,大概碰過面。想了想,歸咎于小女生之間奇怪的勝負欲。

中場休息結束,會議重新開始。

何雅靜壓下心慌意亂,認真聽會議內容,一個個名詞一句句話穿過大腦,什麽都沒留下。

她學新聞,後來在財經口工作,理應能聽懂一些,可她從沒把這份工作當回事,只為打發無聊。

最近才意識到爸爸的良苦用心,財經記者這個身份可以更深入了解商業領域,可以順理成章結交頂級人脈。爸爸有心讓她繼承家業,不是章家的,是他自己打拼下來的家業。

這些年爸爸負責章家家族辦公室的風險投資領域,投資回報斐然。

家辦資産具體多少,爸爸沒告訴她,只告訴她,他名下所有股份加起來在280億左右,将來都會給她。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駱應鈞以前不告訴她,是發現她和何燕鴻一家過于親近,哪怕他有意隔離也隔不斷自幼培養出來的信任,怕她告訴那邊怕她被騙,所以藏富。

後來她毫無預兆和章懷琛在一起,雖然嘴上說着喜歡,但他看得出來她不喜歡章懷琛,以為她是被章家的富貴迷了眼,于是不再藏着。

他的資産雖不及章家,可上了百億這個級別,在九成九的地方和千億萬億已經沒有區別。她想要的,他都能給,她實在沒必要委屈自己讨好男人,更應該享受男人的讨好。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何靜雅低下頭,眼神寸寸冰冷。那麽好的爸爸,那麽豐厚的家業,她怎麽可能舍得拱手讓給何以寧。

開完會已經過了晚上十點,關上電腦,章懷瑜回房間。

何以寧靠坐在床頭玩平板,聽見開門聲,眼神都不給一個,顯然還在生氣。

章懷瑜臉上笑意更深,湊上去解釋:“我把窗口縮小後就給忘了,沒想到你會進來。”

“怪我給你送水果,好的,下次再也不送了。”

“別啊,怪我怪我都怪我,”章懷瑜抓起她的手打自己,“怪我手欠,為什麽要縮小窗口,怪我記性差,居然忘了關攝像頭。”

何以寧趁機捏他臉洩憤,忍不住問:“人不多吧?”

她不想社死啊。

他媽到謙叔再到哥姐都在,高管加上他們各自的助理,有個二十來人吧。

章懷瑜哪敢實話實說:“沒幾個人,放心,他們絕對不會對外亂說。”

就算說了,也說不到我跟前來,四舍五入可以當無事發生,何以寧成功安撫好自己。

見她展顏,章懷瑜抱着人撒嬌訴苦:“我好累,天天加班。”

“你個資本家怎麽好意思喊累,你加班回報率幾百上千倍,累有所值。”

章懷瑜嬉皮笑臉:“那确實值,你那麽貌美如花,我必須努力掙錢養家。”

“這個鍋我不背。”

“你背定了。”

章懷瑜一下一下啄吻她的臉,唇舌碾轉,綿長細膩的深吻。

她呼吸有點喘,章懷瑜放開她,低啞失笑:“小笨蛋,還沒學會怎麽呼吸。”

何以寧不服氣,咬他喉結,呼吸淩亂喘息加劇的人立刻變了。

章懷瑜哪裏還忍得住,傾身壓上去,她嘟囔着嫌棄:“你還沒洗澡。”

章懷瑜緩了緩才爬起來,将人抄腰抱起:“一起。”

猝不及防之下,何以寧驚得摟住他脖子:“我洗過了。”

章懷瑜說的理所當然:“反正還得再洗。”

何以寧臉頰緋紅,好像是哦。

章懷瑜抱着她走向洗手間,裏面的聲音漸漸令人耳紅身熱。

*

在蘇州足足停留了十三天,何以寧把周邊都玩了不少地方,章懷瑜終于幹完活,卻得回滬市參加女娲的一個重要會議,這個會沒法視頻參加,必須本人到場。

“好噠,你去開會,我去四川看熊貓。”

何以寧覺得自己可善解人意了,才不會胡攪蠻纏要求男朋友必須放下工作優先陪她。像她這樣又美又懂事又有錢的女朋友,章懷瑜真該去廟裏搶一柱頭香謝謝菩薩。

“不行。”章懷瑜不樂意,“你陪我回去,忙完了,我再陪你去四川玩。”

“你折不折騰?”

章懷瑜控訴:“是你折騰我好不好,我舍不得跟你分開,你倒是舍得。”

何以寧哭笑不得:“你是年糕成精嗎,這麽黏人。”

章懷瑜長臂一撈,把人圈進懷裏鎖住:“反正黏上你了,你別想跑。”

最後,終究是單飛失敗,兩人一道返回滬市。

章懷瑜不打算回自己那邊,直接讓林管家把他的行李放進她的衣帽間。

林管家微笑着看何以寧。

章懷瑜也看着她,頗有點虎視眈眈,大有你不同意試試?

何以寧同意啊,不就是同居,在外面天天居一個屋,矯情個啥。

章懷瑜滿意了,回去拿慣用的日常用品,順便給布丁搬家。

何以寧惬意地躺在露臺鳥巢搖椅裏曬太陽,論舒服還得是家裏,那種歸屬感是外面絕沒有的。

她手裏撸着皮光毛滑的富貴兒,腳邊躺着好大一只小六子,哦,它已經不是小六子,是體重42斤的大六子。

15斤重的富貴兒現在跟它關系可好了,再也不會抽冷子拍人家。有一說一,富貴兒雙商賽高,注定它享受榮華富貴。

章懷瑜剛指揮管家他們打包好自己的東西,接到阿威的電話,阿威以前是港警,膽大心細經驗豐富,被他派去調查那五十萬。

前兩天剛查清楚來龍去脈,錢是從一個叫何燕鴻的人賬戶上彙出去,還謹慎地轉了兩道手。

這個何燕鴻,章懷瑜有印象。

在駱佩瑤成年禮上見過,是她親舅舅,從小照顧她,養父一般的存在。

聯系駱佩瑤幹的那些事,顯然,真正的指使人是她。

他哥告訴他,駱佩瑤自己承認,對寧寧的敵意是為羅可欣不平。不過他哥覺得可能是因為兩人長得有點像,駱佩瑤卻長得不如寧寧,女人嫉妒心作祟,不想擡頭不見低頭見,淪為尴尬陪襯。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就這?

又是挑唆羅可欣,又是當面搬弄是非,甚至背後陰人。

前兩者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可以用一時激憤解釋。後者又要調查他前女友,又要故意轉幾道手取現金,路子挺野,找的還是道上的人。

這麽深思熟慮,這麽小心翼翼,這麽大動幹戈,只為這點嫉妒心?

章懷瑜覺得沒那麽簡單。

他不打算直接質問駱佩瑤,對方肯定又是敷衍他哥那一套說辭,最後道歉了事。沒有造成什麽惡果,又有她爸的面子在,他也不能把她怎麽樣。

他決定盯着那些人,看會不會再有動作。再摸摸駱佩瑤的底,查清楚她哪來這麽大惡意。

不讓寧寧單獨去四川旅游,就是沒弄清楚情況之前不放心。

結果,駱佩瑤真的迫不及待動了起來,大概是路徑依賴或者人脈有限,何燕鴻找的還是原來那個道上混的,對方在找急缺錢的大車司機。

這種手段,他太熟了,制造車禍肉|體上消滅競争對手,簡單粗暴卻行之有效,港城出過幾例。

章懷瑜臉色一沉到底,眼底寒氣逼人。

恨不得立刻去掐死駱佩瑤,握着手機的指骨咔咔響了兩下,聲音仿佛淬了冰:“盯緊了,別打草驚蛇,等他找到人達成交易再出手。你做過警察你最懂,我要鐵證如山,再好的律師做辯護都沒用。”

章懷瑜氣極反笑,嘴角勾起森冷弧度。我管你為什麽,摁實殺人未遂的罪,你爸也保不住你。

緩了一會兒,收拾好心情。章懷瑜若無其事回來,問了林管家,得知人在二樓露臺曬太陽,他找過去。

陽光和煦,她躺在搖椅裏撸貓,聽到動靜,轉過臉,白皙精致的臉上綻放笑容,明亮的眼睛裏都是歡喜。

章懷瑜滿心歡喜,走過去抱住她,無意中不斷收緊手臂。

感覺到他的力道不同尋常,何以寧詫異:“怎麽了呀?”

章懷瑜只是有點害怕,怕出現無法控制的意外,他抱起她,坐進搖椅:“我得到消息,有個跟我不對付的人,放話讓我小心點,我怕他朝你下手。”

何以寧驚訝:“這麽猖狂。”馬上安慰他,“國內治安好着呢,尤其是滬市這種大城市,估計對方也就是口嗨。”

章懷瑜哄她:“那個人腦子有點不夠數,蠢人壞起來不按常理出牌,防不勝防。為了以防萬一,我安排幾個保镖跟着你,放在暗處,不放在明面上。最近盡量少出門,好不好,別讓我擔心?”

何以寧點頭,她沒那麽頭鐵,拿自己安危開玩笑。她超怕死的好不好,自己還有那麽多錢沒花完,絕對會死不瞑目。

章懷瑜松一口氣:“對不起,連累你了。給我點時間,我會盡快解決。”

“幹嘛說這個,被神經病盯上又不是你的錯,”何以寧親了下他的嘴角,獎勵一個安慰吻,“正好,我最近有點想學畫畫,這段時間就修身養性在家學畫。”

章懷瑜失笑,她還挺能自得其樂:“學什麽畫?”

何以寧:“國畫。”

章懷瑜:“我給你找老師。”

何以寧本想說讓林管家去找,對上他的眼,從善如流:“不用找很有名氣那種,我一個初學者找個耐心好的老師就行。”

章懷瑜點頭,看着散在桌子上的照片:“都洗出來了?”

照片是這次旅游途中拍的,程英剛剛拿過來。

何以寧喜笑顏開:“你和程英的拍照技術越來越棒了。”

章懷瑜情緒值拉滿:“那是你漂亮,怎麽拍都好看。”

“我也這麽覺得。” 她自戀點頭,繃不住笑出聲。

章懷瑜跟着笑,拿起照片一張張看,挑出最喜歡的一張照片。古色古香的庭院裏,金燦燦的銀杏鋪滿地,她坐在銀杏樹下的秋千上,紅色襦裙飄逸似仙,長發及腰珠釵滿鬓,肌膚白皙如雪而眉眼烏黑透亮,笑容明媚無憂無慮。

他緩緩笑起來:“這張我放辦公室,工作累了,看一眼立刻滿血複活。”

何以寧皺皺鼻子,笑他:“紅裙控。”

章懷瑜振振有詞:“我只控你的紅裙,準确來說,你穿什麽我都控,我是寧寧控。”

饒是對他的甜言蜜語都快免疫的何以寧都有點耳尖發紅,嗔他:“看你的照片。”

章懷瑜笑,接着挑出一張他們的合照,是他從後面抱着她,背景和人物都拍得很好:“這張也放辦公室。”

“你放那麽多幹嘛,要不要整一塊照片牆?”

“這個主意不錯。”

何以寧趕緊制止:“那是辦公室不是你家。”

章懷瑜樂不可支:“我逗你的。”

何以寧狐疑,怕他真人來瘋,在辦公室裏弄一地方做照片牆。

章懷瑜忽然想起來:“你以前的照片在哪兒?上次說好讓我看的。”

“在書房。”

章懷瑜問明白哪個位置,興致勃勃去取,片刻後拿着好幾本相冊回來,抱着她繼續看照片,先從日期近的開始。

“……這是大學畢業照,我們班長租了一批民國學生裝。”

“我和蘭熙第一次去故宮。”

“爬長城,累死我了,你知道爬到一半我有多崩潰,不想上又下不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長城。”

“高中畢業照,中學時期我都沒什麽照片。”

“初中作文比賽頒獎,我初中時作文寫的還挺有靈性,高中就不行了,都是套路啊套路。”

“噗嗤~”

看見臉被腮紅塗成猴屁股的小小寧,章懷瑜忍不住了,真心忍不住。

何以寧紅着臉要翻過去,架不住力氣沒他大,被他單手圈住雙臂不能動彈,惱羞成怒叫:“不許看不許看!”

章懷瑜偏要看,津津有味地看:“你這會兒大概十歲左右吧,這是要上臺表演?”

何以寧恨自己沒有毀屍滅跡,暴露了自己的黑歷史,小學時被老師拉壯丁表演六一兒童節節目,鬼知道化妝那位老師的審美為什麽那麽驚悚,仿佛跟她們這群小學生有深仇大恨。

欣賞夠了小小寧的黑歷史,章懷瑜心滿意足翻到下一頁。

在何以寧看來小時候的照片都是黑歷史,世紀之初鄉鎮影樓風,加上老人家的審美,懂得都懂。

眉心一點紅,腮紅如高原紅,嘴唇紅豔豔,衣服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她扮過唐僧,扮過許仙,扮過白娘子,還穿着紅肚兜纏着紅綢緞扮過哪吒,披過婚紗頭巾,戴過旗頭……年紀不大,人生經歷那是相當豐富。

誰能想到如此多財多億的白富美,竟然留下了如此豐富的黑歷史,她不完美了。何以寧擺爛了,笑吧笑吧,小時候的黑歷史,跟長大後的我有什麽關系。

章懷瑜險些笑岔氣,翻到下一頁,笑容倏爾一頓。

穿着花衣服的小嬰兒白白胖胖,小臉肉嘟嘟,足足三層下巴。

年代感濃重的竹藤圈椅,塑料感滿滿的假桃花樹。

角落裏的記憶猝不及防襲擊了章懷瑜,他見過一模一樣的照片,在老宅謙叔書房的相冊裏。

謙叔當時說是駱佩瑤的百日照,自己是震驚的,爸爸長得俊美矜貴,女兒居然不是小仙女,而是個白胖丸子,一點都看不出哪裏長得像。自己差點脫口而出,确定是親生的嗎?

因為照片背景太誇張,小嬰兒胖得太誇張,長相和她爸反差太大,以至于他印象極為深刻。上次回港去書房找女娲的投資資料,無意中看到相冊,還随手翻了翻,裏面也有他們兄妹三的照片。

駱佩瑤的照片怎麽會出現在她小時候的相冊裏?

章懷瑜壓下驚疑不定,若無其事地笑:“這是你嗎?你還有這麽肉嘟嘟的時候?那會兒多大,三四個月?”

“當然是我,剛好一百天,這是我的百日照。”何以寧堅決維護胖寶寶的尊嚴,“嬰兒肥聽說過沒,我身體力行地證明了那句話——每個胖子都是潛力股。”

她的百日照。

同一張照片,不可能是兩個人的百日照,肯定有一個人不是照片裏的人。

章懷瑜舌尖抵了抵牙關,駱佩瑤長得像寧寧,駱佩瑤同樣長得像謙叔,可駱佩瑤是整出來的像。他當然知道駱佩瑤整過容,還是動骨頭的大整。他已經想不起駱佩瑤最初的模樣,只知道長相并不差,但是不像她爸,後來整得越來越像。

所以,寧寧才是真正長得像謙叔那一個。

怪不得,駱佩瑤明明原本長得不錯,卻願意自讨苦吃削骨整容,她一而再地想在他們之間搞破壞,甚至不惜準備買兇殺人,都是為了繼續蒙混騙人。

駱佩瑤的舅舅姓何,寧寧是不是随了母姓?

可謙叔怎麽會糊塗到認錯女兒?

還有,寧寧那個非洲礦主爸到底怎麽回事?認錯爸?

不清不楚的地方有不少,但十有八九寧寧才是謙叔的女兒。

章懷瑜咬緊後槽牙,下颚線繃到極致,隐隐作痛。

腦海中飄過一句話,願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

好惡毒一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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