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070章 第 70 章

父女二人各自沉默良久。

直到何以寧拿起飲料喝, 駱應鈞觀察她神情,判斷她收拾好情緒,才接着告訴她:“還有一件事, 常春麗說,她之所以去學校鬧事, 是受人威脅, 對方把她大兒子吸|毒的照片發給她。她怕兒子被舉報強制戒毒, 影響自己一家名聲,于是選擇毀你的名聲。”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何以寧恍然,就說無仇無怨, 常春麗何至于一股不把她弄到身敗名裂不罷休的勁。

“查不出那個人是誰嗎?”

駱應鈞遺憾:“電話卡應該是買來的,機主是一位八十多歲的老太太,前年已經去世。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何以寧苦笑了下:“誰受益誰可疑,那麽關鍵的節骨眼上, 我當時懷疑過補我名額的同學。再後來出了那檔子事, 我就開始懷疑是不是明琪或者她媽幹的?今天聽你這麽一說,補我名額的同學,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太可能有機會弄到照片和常春麗的聯系方式, 甚至未必知道我和朱家的矛盾。”

駱應鈞:“那大概率是明家母女了, 爸爸會想辦法查清楚。”

何以寧沒有拒絕,她想知道一個真相。

駱應鈞緩了緩聲音:“關于明琪和江敘白。”

何以寧擡眸看過去。

見她神色平靜, 還不如提起交換生名額反應大, 駱應鈞笑了下,把明家近期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說。

一想傲慢到不可一世的明母破産了, 何以寧通體舒暢,暢着暢着又撇嘴:“她娘家那麽厲害, 倒黴不到哪兒去。”

駱應鈞失笑:“陸家那邊對外放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水。”

何以寧揚眉:“她這是把娘家給得罪了。”

駱應鈞淡聲:“樹大難免有枯枝,為了整棵樹好,就該及時砍掉枯枝,陸家現在才開始砍,心慈手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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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寧不由想起章家那些真真假假的報道,要是真的,章家砍枯枝那叫一個幹淨利落,不知道他有沒有參與。

“她們母女如今債務纏身求告無門,可以先放一邊不管。”駱應鈞說起江敘白,“關于你和他的事情,方便告訴爸爸嗎?”

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何以寧心緒平和地說了大概,最難過的時候早就過去了。

駱應鈞沉吟幾許,原來她不知道。

“明琪的母親,當年用江敘白父母和你的安全威脅過他。”

何以寧愣神,皺起眉頭,分手是自己主動提的,那是威脅:“江敘白和明琪交往?”

駱應鈞微微颔首。

何以寧表情一言難盡:“當初我要是不主動分手,她媽是不是也得威脅我?”

駱應鈞:“保不齊。”

何以寧點評:“現代版高衙內。”

心平氣和的态度讓駱應鈞露出愉悅的笑容。

何以寧思忖片刻:“我自己要分手就算了,我要是不想分手,明琪她媽威脅我。我會和江敘白商量,把白老師江老師接過來,然後錄下音頻報警再找老師幫忙,我們學校的老師能量挺大的,對學生也不錯。

當年常春麗來學校鬧事,我們班主任和輔導員都相信我,幫我報警,把常春麗攔在學校外面,還給我安排心理老師。只是她太能鬧了,拉橫幅找記者,可也只能做這些而已,無法進一步傷害我。

江敘白很得他們學院的陳斌禮教授喜歡,陳教授是機械工程領域的大牛,人脈很廣。都危及人身安全了,學生向老師求援,我覺得不丢人。

如果想盡辦法都無能為力,那就只能妥協了,總不能雞蛋硬碰石頭,但總要掙紮掙紮。我的想法是不是有點天真?”

有點,真遇上權貴,她這些反抗隔靴搔癢,無濟于事。

但對付陸丹紅,足夠了。

都不用陳教授這種行業泰鬥,只要找到一位有點份量的教授幫忙,聯系上陸家不難,陸家不至于蠻不講理,會鎮壓陸丹紅。

如果江敘白找過傅時遇或者陸家,駱應鈞不信他們會袖手旁觀,任由陸丹紅胡作非為。

駱應鈞沉聲:“他有野心。”

何以寧牽了牽嘴角,所以苦衷可能有點,但是沒那麽苦。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駱應鈞含笑問詢:“他背叛了你,爸爸替你教訓他一下?”

何以寧靜默了一瞬,慢慢搖頭:“他爸媽對我挺好,尤其是白老師,當了我三年班主任,無論是學習上還是生活上都特別照顧我。江敘白是獨生子,他不好,他爸媽也不會好。”

駱應鈞感慨地笑了笑,這孩子心性寬厚,格外記人的好。他自問沒有這樣的美德,何燕蘭也沒有,像了她外婆。

“給他找點小麻煩,省得他閑着沒事幹,有心思來糾纏你。”

想起曾經的糾纏,何以寧有一點點心動,既然決定和明琪在一起了,繼續糾纏她什麽意思,那段時間她特別煩。後來見面發現他一幅餘情未了的模樣,更膈應。

她有點猶豫:“他現在混得人模人樣了,會不會很麻煩?”

駱應鈞微笑:“爸爸混得比他好一點。”

何以寧莞然。

駱應鈞:“還有誰欺負過你?”

何以寧想了想,果斷搖頭,她又不是在欺負中長大的小可憐,絕大多數時候得到的都是善意。少數惡意,自己也有仇報仇了。

“以後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爸爸。”駱應鈞再次重申,“不要覺得會給我添麻煩,能為兒女擋風遮雨是每一位父親的驕傲。”

要說不動容是騙人的,誰不想有人疼有人護,迎着他柔和又認真的視線,何以寧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駱應鈞笑容裏的喜悅不加掩飾:“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就不提了,明天要去看秀,你的外彙夠買衣服嗎?”

何以寧:“……”

這好像也不怎麽開心,她只剩下三萬多英鎊啦。

駱應鈞微微笑:“要不要爸爸支援一點?”

何以寧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耳垂。

駱應鈞何等察言觀色的本事:“把我的副卡忘家裏了?”

不是忘是故意不帶,不過何以寧心虛地嗯了一聲。

駱應鈞從錢包裏取出一張銀行卡遞過去:“密碼還是你生日,明天多買幾件衣服,再抽空買一些搭配衣服的首飾,游輪拍賣會要正裝出席。”

何以寧糾結糾結,伸手接過銀行卡,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謝謝。”

駱應鈞眼底笑意止不住,他知道,距離父女真正相認又近了一步。

第二天在秀場,何以寧買了三條禮服,用駱應鈞的卡支付了26.65萬英鎊。

刷之前還有點別扭,刷完徹底淡定。

人不能為了那點別扭,幾十上百億的財産都不要了。她可沒那麽清高,既然早晚會要他的錢,早點晚點又有什麽區別。

親生的,不寒碜。

收到消費短信時,駱應鈞氣壓正低。

賀秘書就見面沉似水的老板低頭看着手機,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愉悅起來,心裏一動,莫不是那位大小姐發來的信息,那可真是救苦救難的及時雨。

再擡頭,駱應鈞聲色都緩和下來:“全部重做,下不為例。”

挨訓的經理只覺得劫後重生,趕緊拿起收購計劃書回去重做。

賀秘書忙道:“小林到底年輕了,這個收購案,我會跟緊一點。”

駱應鈞點了點頭:“他能力是有的,差的是經驗,你多帶帶他。”随後主動和深知內情的賀秘書分享喜悅,“寧寧終于願意用我的錢。”

賀秘書十分上道地恭喜:“可見大小姐和您越來越親近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願意開口叫您。”

他知道老板一直在等那一聲爸爸,想想也挺心酸的,就這麽一個女兒,卻陰差陽錯這麽多年,弄得親生父女半生不熟。

駱應鈞眉眼舒展:“借你吉言,到時候給你加薪。”

賀秘書喜形于色捧場:“那我可就等着了。”

回到酒店更是喜出望外,因為何以寧給他買了三條領帶、兩對珠寶袖扣。

這幾樣東西她用自己的卡買的,再貴買不起了,國內的卡上倒是躺着一個多億的零花錢,可外彙被榨幹了,真沒有了。

*

巴黎,奢侈品之都。

一直以來,外彙不足嚴重限制了何以寧的發揮,如今一卡在手,仿佛回到快樂老家。

誰懂啊,不含進口稅,比國內便宜一大截。

來接機的霍蘭熙被那一堆行李震得目瞪口呆:“親,你哪換的這麽多外彙,當心點,別換到不幹淨的錢。”

何以寧摸摸鼻子:“用他的卡。”

霍蘭熙挑眉,故意問:“他是誰呀?章公子?”

何以寧白她:“我爸。”

霍蘭熙嘻嘻:“你有本事當着你爸的面喊去啊。”

何以寧實話實說:“喊不出口。”現在打電話一起吃飯已經不再尴尬,但是那句爸爸還是難以出口。

霍蘭熙拍拍她的肩膀:“缺少一個契機,等着吧,早晚有這一天的。”

說笑着上了霍蘭熙的車。

霍蘭熙以為要去酒店,卻見趙旭峰把車開向肯辛頓,心裏一動:“住你爸那?”

何以寧朝她笑:“前幾天,他把這裏的一套公寓過戶給了我,還給了我一輛邁巴赫。” 他好像挺喜歡邁巴赫,國內國外用的車都是這個品牌。

她只簽了幾份文件,過戶和買車手續都是駱應鈞找人辦的,房子和車至今還沒見過。這次過來看看霍蘭熙,順便看看車房,再順便把暫時用不着的戰利品放這裏,以後這套公寓就是她在國外的落腳點。

目前她還沒有回國的打算,正處于樂不思蜀階段。

霍蘭熙忍不住嘶了一聲,留下羨慕的淚水,這裏可是倫敦老牌富人區,住着真正的王公貴胄,名流富豪。

進入公寓之後,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傾家蕩産都買不起這套公寓。

五室三廳,經典英倫風裝修,面積大概有三百多平,無公攤面積那種,帶個一百多平的大陽臺。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霍蘭熙搜了搜房價,啧啧兩聲,至少得兩千萬英鎊,買不起買不起。

何以寧提議:“房間空着也是空着,你搬過來住吧,這房子我不打算出租,我自己偶爾會來住。”

霍蘭熙倒不矯情就是顧慮:“你爸估計以後也會住,多尴尬啊。”

何以寧:“他在倫敦還有其他房産,他也提了,讓你搬過來和我作伴。”

霍蘭熙:“……我跟你們這群有錢人拼了!”

何以寧笑出聲:“搬過來吧,我那麽多寶貝沒人看着我可不放心。”

“行,我抽空搬家。”

“不用抽空,就今天吧,趁着我還沒走,人多可以幫忙。”

于是,何以寧帶着程英他們幾個幫霍蘭熙搬家。

霍蘭熙剛從章懷瑜的公寓搬到新租的公寓沒十天,又搬進了何以寧的新豪宅。

姐妹倆一起玩了兩天,何以寧前往意大利羅馬看一場珠寶展,霍蘭熙回國,她放寒假了。整個假期有五周,她準備重出江湖拍一部短劇,看看能不能複刻暑假的輝煌。

這幾個月,公司幾部短劇總體是賺的,只是賺得不多,截至目前,純利潤只有七百多萬,不算少了,可架不住暑假那兩部短劇賺得太多,難免看不上這點‘小錢’。

賺錢心切的霍蘭熙都不願意多留幾天,等過完熱鬧非凡的聖誕再走。

過完聖誕就是元旦,轉眼就到了新的一年。

歷時一個多月,何燕鴻一家的判決終于下來。

巨額詐騙加故意殺人罪,兩罪并罰。何燕鴻、葛雲美與何雅靜三人都是無期徒刑,返還違法所得,并處罰金。

駱應鈞出手實在大方,光一個詐騙罪都夠他們判無期的了。

葛家父母和葛大舅夫妻都有參與出謀劃策如何瞞天過海,并且得到錢財,四個人因詐騙罪分別判處14年5個月到8年9個月,同樣返還違法所得,并處罰金。

那些年錢花得有多爽,現在鐵窗含淚就有多後悔。

何浩軒和葛惠敏以及葛大舅家的兒子倒是無罪,可家裏的錢沒了還欠了一屁股債。本不至于如此,誰讓他們貪心,抵押借錢‘投資’,然後那些‘投資’都以合法的形式虧光。

三人養尊處優長大,從沒體會過缺錢的滋味,‘好’日子才剛開始。

何以寧聽過爽過立刻抛在腦後,興高采烈試禮服,她之前在秀場定的三套晚禮服到了。

挨個試了一遍,最喜歡那條藍色珠光人魚裙,搭配新買的那套珍珠首飾,感覺自己可以去拍美人魚了。

搭配好衣服首飾之後,何以寧拍照發給駱應鈞,他也會去拍賣會,需要根據自己的禮服挑選西裝。

三天後,駱應鈞派人送過來一頂珍珠鑽石皇冠,讓她搭配禮服。

捧着皇冠,何以寧暈乎乎表示,她快被這個爸爸用錢砸暈了,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

1月18日,下午兩點,父女倆坐車來到海邊碼頭。

老遠的,何以寧就看見了那艘巨大的游輪,來之前她做過功課,這艘‘綠洲’號游輪,長360米,寬47米,共有16層甲板,可容納八千人。

不過邀請的客人只有五百多人,加上她這樣的陪同人員,大概兩千人左右。

駱應鈞和顏悅色:“爸爸待會兒介紹幾個老朋友給你認識,他們也帶了子女過來,年齡和你差不多,聊得來可以做朋友,一起約出來玩。”

何以寧心想,這算不算給她搭建人脈,怪新鮮的。

車子剛停下,就有工作人員上來迎接,引導登船。

身材高大的唐裝男人站在甲板上迎接客人,笑聲舒朗中氣十足,大老遠就能聽見。

駱應鈞順勢向她介紹:“那是游輪老板也是這次活動的舉辦人邵廷山,華裔,東南亞發的家,近十年轉戰歐洲,主營船舶制造,船業大亨。”

何以寧一邊上船一邊端詳,看着五六十歲,可能不止,他們這些有錢人都特別會保養,比如駱應鈞五十歲的人看起來三十多一樣。

“周總,”邵廷山大笑着迎上來,“你可是稀客啊。”

駱應鈞含笑與他握手:“聽說你這裏有寶貝,帶孩子來看看有沒有她喜歡的。”

邵廷山順勢看向何以寧,圈子說大也不大,駱應鈞被擺了一道養錯女兒十九年的消息長了翅膀一樣滿天飛。尤其是被他坑過的人,傳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這麽離譜的事情,邵廷山聽過一耳朵,他當然不會沒眼色地戳人傷疤,只玩笑:“本來是很有自信的,可現在有點怕我這裏的寶貝配不上令千金。”

餘光瞥到自家兒子走過來,他對駱應鈞笑:“我小兒子你還沒見過吧。”

駱應鈞去看邵廷山前兩年剛認回來的小兒子。

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材高大挺拔将近一米九,短短的黑發不服帖地支棱着,輪廓深刻,五官偏硬朗。西裝馬甲三件套穿在身上,也遮不住身上那股精悍之氣。

剛把中東狗大戶送進去的邵韓扯扯溫莎結,大步走過去,在何以寧驚訝的目光下,挑起半邊眉梢:“hello,班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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