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比我還豬
第18章 比我還豬
紀恂一上午都沒等到趙展磊的消息。
他趴在桌上,早上還因為大王不見了傷心,因為傅書行一攪合,他心思全亂了。
“紀恂。”
“啊?”紀恂擡頭看向同學。
“外面有人找你。”
紀恂以為是趙展磊來了,走到教導室外,才看見是孫霜降。
孫霜降今天穿了條紅絲絨裙子,襯得一張小臉瓷白,小鹿似得黑眼睛靈動水潤,她躲避着紀恂的視線,有點緊張的垂着眼說:“我、我是來還傘的,昨天謝謝你。”
說着雙手遞出雨傘。
紀恂說:“不用謝。”
他接過傘,看向孫霜降,又多看了一眼,說:“你今天穿的很……”
孫霜降頓時緊張到掐手心。
紀恂想到了貼切的詞語,說:“很精神!”
孫霜降臉都漲紅了。
紀恂又說:“跟以前看起來不一樣,這樣挺好的,希望你以後也這樣。”
孫霜降紅着臉連連低頭,“那,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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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
看孫霜降離開後,紀恂低頭琢磨手裏的黑傘。
他也得把傘還回去才行。
紀恂找到理由,二話不說跑過了逆流河,去了對面的哨兵教導樓。
這還是紀恂進聖所以來第一次到哨兵樓。
跟向導樓不一樣,哨兵的教導樓樓層更高空間更寬,整體的裝修色彩偏暗沉,而且走廊上可以看到哨兵們放出的精神體,大多都是食肉動物。
氛圍感跟他們向導樓完全不同!
紀恂捏緊了手裏的黑傘。
還好,那些精神體看上去大多也都是幼崽。
樓上響起一聲口哨,“哇哦,看看這是哪個小可愛迷路了?”
紀恂立刻擡頭。
看到一個陌生的哨兵倚在樓梯扶手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對方穿着作戰服,肩上站着一只鷹,看上去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嗨,小向導~”那人揮手笑,正要調戲。
一旁有個哨兵立刻拍了他一下,“別亂來,這就是紀恂。”
“紀恂?”精神體是鷹的那個哨兵一噎,臉上的笑沒了,頓時變得很正經,看向紀恂說:“你來找磊子?”
紀恂忙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這些哨兵為什麽會認識自己,但紀恂還是問:“你可以帶我去找他嗎?我找他有點事。”
“行,跟我來。”
紀恂跟在那個哨兵身後。
哨兵說:“我叫範雲海,跟趙展磊同班。”
紀恂:“你好,我是紀恂。”
範雲海笑:“我知道”
紀恂看向黑色利爪勾住範雲海肩膀的鷹,炯炯有神的暗紅色眼睛,鷹嘴是鉛灰色的下彎鈎,一身赤褐色的羽毛,羽端金黃色,此外,胸腹都是黑褐色。
“哇,你這個是什麽精神體?好帥。”
“金雕。”
大概是聽懂向導在誇自己,金雕立刻撲騰起翅膀飛向天空!
那翅膀展開很大,雄姿英發!
“哇塞!!”紀恂看金雕展翅在走廊上盤旋一圈,又飛回到範雲海的肩膀上站住,眼睛亮亮的,驚羨不已:“這也太帥了吧!!”
“啾!”
紀恂一愣,“它剛剛叫了?”
範雲海挑了下眉,看向紀恂,也有點意外,“嗯。”
紀恂又“哇”了一下,“好可愛啊這個叫聲!跟它帥帥酷酷的樣子有一種反差萌。就像石頭的獵豹一樣,叫起來跟小貓似的,哈哈哈。”
金雕聽到這話,矜持的低頭拿喙整理了下羽毛。
範雲海更稀奇了,又看了紀恂一眼。
紀恂說:“怎麽了?”
“沒。”範雲海聳肩,道:“它平時不太愛理人,可能今天見到向導有點激動。”
紀恂笑起來,決定收回對範雲海“不太好相與”的第一印象,他看着金雕,問範雲海:“我可以輕輕的摸一下它嗎?”
範雲海感到為難:“它脾氣不好。”
“那算了。”紀恂立刻說,可才說完,就看到金雕撲扇了一下翅膀,大翅膀結結實實的刮到了範雲海的臉,好像給了他一巴掌。
範雲海:“……”
紀恂心想幸好沒摸,真的好兇。
範雲海走到教導室門口,大聲叫:“磊子!你的小男朋友找你來了!”
趙展磊以為自己聽錯,“誰?”
範雲海:“紀恂!”
那兩個字一落,趙展磊頭皮發緊,感覺有一股凜凜殺氣從身旁的傅書行身上傳來,他立刻站起來走出去,說:“胡說八道什麽,那我弟。”
“哇喲——”其他人紛紛起哄。
趙展磊走出教導室,還順手關上了門。
“小恂,你怎麽來了?”
紀恂把傘遞給他,剛要說話,就轉頭看,哨兵A班的窗戶上擠滿了一顆顆好奇往外看的腦袋。
紀恂:“……”
趙展磊順着看去,然後大步走去窗戶邊,轟人:“去去去,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
哨兵們頓時起哄着作鳥獸散。
趙展磊帶紀恂走去遠一點。
紀恂跟在他後頭,問:“石頭,你問了嗎?他昨天是不是沒有做精神疏導?”
趙展磊說:“對,他沒做。”
紀恂:“為什麽?”
“他說他本來要去鑒定樓的,結果雨太大,去了教導樓,等發現走錯下樓的時候,他的傘沒了。”
紀恂:“……”
趙展磊看向他。
紀恂磕巴,“看、看我幹嘛!”
他立刻把變得燙手的黑傘塞給趙展磊:“我才不稀罕拿!”
趙展磊忍不住笑了下。
紀恂又問:“那今天不下雨了,他去做了沒?”
“沒。”
趙展磊說:“行哥說他今天沒興致了。”
紀恂覺得離譜,“做精神疏導還要有興致???”
“是啊,他說手受傷了,太丢臉。”
“……他手是怎麽傷的?”
趙展磊頓時有點一言難盡的樣子,看向紀恂,欲言又止,“行哥不讓我跟別人說來着。”
“那我走了。”紀恂轉頭就走。
趙展磊“诶”的忙抓住他,說:“你又不是別人!我跟你說,他刀不小心劃的。”
紀恂疑惑的看他:“?”
趙展磊:“行哥說他昨晚想吃蘋果,拿了水果刀削,結果一不小心劃到了手掌。”
紀恂:“??”
“他左手劃了一道後,想用反手削,然後就把右手也劃了。”
紀恂:“……”
紀恂看他說的認真,覺得很不可思議,“你信了??”
趙展磊:“啊。”
趙展磊茫然:“不能信嗎?”
紀恂:“你簡直比我還豬啊!!”
趙展磊:“恂恂,你罵我就好,怎麽還帶上你自己了。”
紀恂:“……”
趙展磊說:“你是說行哥在騙我?”
“這不是廢話嗎!”紀恂說:“水果刀能劃出多大的傷口,他至于把兩只手裹成那樣嗎?而且他一個哨兵,一晚上過去了,小小刀傷不僅沒好,早上還往外滲血。合理嗎?”
趙展磊恍然:“是哦!這根本不合理!!那他怎麽傷的?”
紀恂說:“你問我我怎麽知道。”
紀恂又說:“不過他不想說,我們也問不出來。不用管了,你今天先帶他做去精神疏導,如果他不肯,你就去跟導師反應,讓導師聯系高叔叔。”
趙展磊說:“這不太好吧……”
紀恂立刻大聲:“有什麽不好?現在傅叔叔高叔叔都不在家,傅書行那麽自以為是的一個人,萬一出點事,你跟我擔得起嗎?!”
趙展磊都沒想明白為什麽要他們兩個擔,下意識回答:“擔不起……”
“那不就行了,你就按照我說的做!”紀恂說:“我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紀恂:“你趕緊帶他去!”
紀恂走下樓,走了兩層後,突然想起來徐源規的事還沒問石頭。
他立刻返身跑上樓,卻一個不小心撞到了別人。
“對不……”
紀恂剛要道歉,那人卻先一步破口大罵:“你TM是不是眼瞎啊?!”
這聲音可太熟悉了,紀恂立刻看去。
果然是徐源規。
而徐源規在看到是紀恂後,臉色一變,不僅不再嚣張,臉都吓白了!他緊張的連連道歉:“對、對不起,紀恂你怎麽在這,我沒看到你,你沒事吧?沒給你撞疼吧?要不要我送你去治療艙?你來這,找誰?”
紀恂看徐源規從兇惡的大罵眼瞎到驚慌失措的道歉,整個過程不到一秒。
越發覺得這人昨天在教導室不是誠心認錯。
肯定有人對他做了什麽。
紀恂想了想,皺眉問:“徐源規,前天放學,趙展磊是不是堵過你?”
徐源規臉色慘白,心跳飛快,他說:“什麽,什麽?”
他眼神躲閃,快速說道:“我是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剛剛是我不對,沒看見,不小心撞到了你,我跟你道歉,我不知道你會來哨兵樓,你應該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紀恂試探着說:“你應該知道我不好惹了吧?”
徐源規緊緊點頭,以為紀恂這是在威脅自己,雙手合十,哭喪着個臉,“小祖宗,我哪還敢惹你啊,剛剛是真的沒看見,求求你了,這次放過我,求你。”
紀恂看着徐源吓破膽的樣子,抿唇半晌,到底還是說:“算了,沒事。”
他大步走下樓。
這裏面有事。
肯定有。
徐源規沒這麽怕趙展磊的,哪怕趙展磊那麽揍他,他都還敢反咬一口。
那放眼整個聖所。
會讓徐源規這麽害怕這麽忌憚的人,是誰?
紀恂腦子裏只有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