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你不去??!”趙展磊感到不可思議!他意識到自己的音量過大, 很快壓了壓,着急的問:“這麽好的機會你為什麽不去?高叔叔傅叔叔他們能同意?!”
“嗯。”
趙展磊:“不可能!”
傅書行放下手裏通訊器,睨向他, “昨晚就已經說好了。”
一提“昨晚”, 趙展磊瞬間想起兩人在頂樓上的那通談話。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可是,趙展磊想起談話內容, 內心震驚到像是打鼓,“你, 行哥你,你難道是因為紀恂才不去軍校嗎?”
傅書行否認的很快:“不是。”
這時候, 桌上傅書行的通訊器亮了一下。
正好是紀恂的消息。
趙展磊看見,越發覺得自己的想法被證實, 兵荒馬亂的內心反而平靜不少,他抿了抿唇,一臉複雜的看着傅書行, “行哥,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傅書行拿起通訊器。
趙展磊又有點焦慮的扒了一下頭發,“可你倆怎麽在一起啊!”
聽到這話的傅書行垂下眼看手裏的通訊器。
他看了很久, 一直沒有回答趙展磊。
而趙展磊瞥去一眼,卻發現屏幕裏紀恂不過短短幾個字“放學再跟你說”。
六個字, 需要看那麽久嗎?
傅書行給紀恂回複一個“嗯”,就把通訊器收起來,再淡聲開口道:“不管你在想什麽,都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懶得跟你解釋。”
“最好不是……”趙展磊小聲嘟囔:“做兄弟的怕你以後後悔。”
傅書行沒有說話。
他轉頭看向窗外,平靜的的想:沒可能後悔。
紀恂煎熬了一天, 終于等到放學,第一時間帶着自己的大王蛋跑去哨兵樓下等。
傅書行沒有去加訓。
他跟其他哨兵差不多時間下樓, 遠遠就看到站在綠化從後面的小向導,小向導單手抱着書包,小臉蛋白裏透着紅,一副心事重重、悶悶不樂的樣子。
誰又惹到他了。
傅書行這樣想着,雙手抄進兜裏抄紀恂走去。
紀恂也差不多同個時間看見傅書行,等哨兵一走近,他就立刻說:“你,你不能騙我!”
他真的憋了一整天!
所以才會一開口就是這樣沒頭沒尾的話。
傅書行卻頃刻間聽明白了。
他略感意外,沒想過自己要去軍校這件事會給紀恂帶來這麽大的影響,導致小向導惦記了一整天。
畢竟不管是早上的反應,還是通訊器上“放學再跟你說”那幾個字。
怎麽看都有些敷衍。
傅書行垂目,看着紀恂漲紅的臉,應:“嗯,不騙你。”
“拉鈎。”紀恂伸出小手指。
傅書行看向他小小的指頭,盡管周圍不少哨兵都投來好奇的目光,但半晌後,他還是配合的也伸出手指來勾住。
經年鍛煉,哨兵的手已經比向導的手大很多。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和紀恂的白白細細的手指,像是大人和小孩。
紀恂沒注意那些,他只很認真的拉着鈎,說:“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騙,騙了生小孩沒□□。”
“……”另一手抄着兜的傅書行聞言說道:“這麽多年了,不能換個文明點的?”
“不行!”
傅書行似輕笑一聲,“行吧。好了?”
“嗯……”紀恂勉勉強強的收回了手,又左右看看,說:“這裏人多眼雜,我們到了外面再說。”
等離開人流量大的地方,紀恂就向傅書行一五一十的說出了自己對“大王蛋”的判斷,并且反複強調了缇娜老師提供的理論支撐。
蛋會消失,就說明它不是蟲族。
它只可能是精神體。
“那你為什麽肯定,就是你的精神體?”
“因為大王蛋聽得懂我的話!還和我很親近!”
“雨夜那只小白獅呢?”
“那個不是。”紀恂現在已經很肯定:“我媽媽說了,那只是別人迷路了的精神體,我的大王是蛇蛇,以後孵化出來,它就是蛇大王,行哥你記得這樣叫!”
傅書行沒吭聲,似乎有點拒絕。
而紀恂看他一眼,心裏藏着滿肚子的話,卻突然很不想談論,只順着話題說:“幸好我以前就給它取了名字。”
傅書行不知道紀恂多糾結,只因為這句話想起了紀恂說的“以前”。
那是三歲的時候。
紀恂因為他跟昔日的小玩伴們絕交了。
一段時間後,以趙展磊為首的幾個小孩,總隔三差五的跑到紀恂面前喊他跟屁蟲。
紀恂無法以寡敵衆,所以哭得慘。
他為了哄紀恂,就說要給他看小白虎。
然而精神體只有覺醒者才能看到,那個時候的紀恂還沒覺醒,不能看到将軍。
但紀恂也沒覺得他騙人,常常問很多關于白虎的問題。
有多大,長什麽樣,是白色的老虎嗎,會不會咬人,有沒有很兇……
眼睛亮亮的好奇的問着這些的紀恂根本不知道,那個時候,小白虎就正懶懶的趴伏在他的腿上,像一只體型結實的大白貓,偶爾嗷嗚應一聲,然後去舔紀恂的手。
七歲那年秋,紀恂覺醒成為向導。
終于能看到白虎。
那時候小将軍已經高了許多,跟七歲的小孩比起來,體型威風到有些吓人,可紀恂竟一點不害怕,舉手去摸白虎的腦袋,還興沖沖的激動的說:“哇,行行哥哥,因為它叫将軍所以才這麽威風嗎?”
“那以後我要給我的精神體取更厲害的名字!”
他配合的問:“什麽名字?”
“大王!”紀恂笑得嘚瑟,“因為大王比将軍還厲害!”說完又去摸摸白虎,很認真的叮囑:“将軍,你以後都要聽大王的命令的。知道了嗎?”
白虎的回應是輕輕拱他一下。
把小向導拱得摔了個屁股墩兒後,再親熱的湊上去一個勁兒舔他。
七歲跟十二歲重合。
還是那個小孩。
傅書行說:“那你确定是蟒蛇蛋了?”
“我不知道。”紀恂反問:“這不是你告訴我的,長圓形的蛋是蛇蛋,最大的蛇蛋是蟒蛇蛋嗎?
傅書行:“我沒見過,只是根據你的形容推測。”
“那你早上摸過了,你覺得是什麽蛋?”
傅書行又不是專業的,他說:“去爬蟲館問老板試試。”
紀恂點點頭,覺得很有必要。
他現在先入為主把大王歸為蟒蛇,萬一不是,而是其他蛇呢?比起開盲盒,還是有個确切的心理準備比較好。
而且不同種類的蛇,孵化的時間也不一樣。
在網上看不如去爬蟲館問來得清楚。
還是傅書行先上飛行器,但這次他回頭伸手向紀恂。
紀恂上了一級階梯,看到傅書行伸出來的手,一下拍開說:“不用,我自己能上!”
然後三兩步就上到飛行器。
傅書行手指輕縮了縮,沒說話。
紀恂把他大王蛋從書包裏抱了出來。
傅書行看不出任何異樣,問:“它怎麽聽懂你的話,對你親近?”
紀恂拍拍大腿,對大王說:“大王,來這裏。”
大王蛋一動不動。
“大王蛋?”紀恂舉起它,“大王蛋,你還在睡覺嗎大王蛋?”
大王蛋在他手心裏輕輕的撞了一下,微不可見。
紀恂立刻驚喜的對傅書行說:“你看見沒有?剛剛它動了!”
傅書行說沒有。
紀恂于是就把那顆暖和和、軟乎乎的大蛋遞到傅書行手裏,再說:“動一下,大王。”
傅書行捧在手裏的蛋如同玉石那樣冰冷堅硬,他順着蛋殼摸了一下,覺得這麽一塊“石頭”能動很不可思議。
紀恂見狀,說:“肯定是你比較兇,我的大王蛋還是個寶寶,被你吓到了。”
紀恂拿回來自己的蛋。
傅書行覺得這個解釋很牽強,“那你準備什麽時候跟紀伯母紀伯父說?”
“等孵化了!現在它還只是一顆蛋,大家都不相信。”話說到這,紀恂立刻奇怪的問傅書行,“行哥,你怎麽會相信?”
“你自己說的,我為什麽不相信?”
“可是石頭都不相信。”
“因為他蠢。”話是這樣說,傅書行內心卻想,從小到大,好像紀恂身上不管發生什麽事,他都信。
紀恂:“也是哦!!”
趙展磊猛地打了個阿嚏,他撸了一把身邊的傑森說:“肯定是行哥那家夥說我壞話了。”
傑森沖他喵的一聲。
爬蟲館要去12區市中心。
市中心人流量大,絕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紀恂沒來過。
傅書行直接牽起紀恂的手,察覺他想掙開,手指收緊握了握,并語氣冷冷的說:“如果丢了,你待會兒自己走回去。”
“……”紀恂撇嘴,看着自己被牽住的手,心裏一大堆意見,可最後都成了紅紅的耳根,為了掩飾自己內心情緒波動,紀恂故意大聲說:“也是噢,幸虧有行行哥哥牽着我,不然從小到大,我都不知道丢了幾百次了!”
傅書行不跟紀恂貧,他只是覺得手心有點出汗,讓他有點握不住小向導那涼涼的細膩的手。
他喉結不覺輕輕滾動了下。
傅書行一聲不吭的牽着紀恂在大樓裏走,紀恂看他也沒個目的,忙攔下個阿姨問路,這才知道他們的方向錯了。
于是兩人又掉頭回去。
“我還以為你知道路呢!”紀恂吐槽。
傅書行:“誰沒事會來爬蟲館?”
“那你就不會問?”帶着他瞎走還很有理了!!
傅書行不說話。
智腦有提醒方向錯誤,最佳距離是掉頭。
但既然這棟大樓是個圈,繼續往前走,只不過多走一些時間,也能到那個爬蟲館。
幾分鐘後,兩人就到了爬蟲館。
裏面燈光有些幽暗。
紀恂前腳一進館內,下一刻就退出來粘傅書行身上發抖了。
傅書行擡手拍了拍他的背,“都關着,你怕什麽。”
紀恂不敢,把手裏的書包遞給傅書行,“行哥你你你,你拿去幫我問老板吧。”
傅書行:“……”
爬蟲館裏有蜥蜴,龜,蛙,蛇。
種類繁多。
因為每種爬蟲所需要的環境很不一樣,所以會一一隔開,裏面的爬蟲色彩斑斓,奇形怪狀。
躲在傅書行身後瑟瑟發抖的紀恂不敢亂看,他拽着傅書行的衣角,寸步緊跟,說等看到了蛇再喊他。
結果看到那些蛇,紀恂起了足足一身的雞皮疙瘩!
恨不得掀開傅書行的衣服把頭埋進去!
爬蟲館的老板出來,看到紀恂這樣,樂了,“小朋友這麽害怕還來看啊?”
傅書行說:“我們想看看蟒蛇。”
“去三樓。”老板說:“蟒和蚺都在三樓。”
紀恂小心翼翼從傅書行身後偷偷露出半只眼睛,聲音發着顫,“蚺是什麽啊,叔叔?”
“也是大體型的蛇,蚺是胎生,蟒是卵生。”
在三樓,紀恂以為自己多少也看過蟒蛇的照片,理應不會太害怕。
結果看到那些方塊花紋幾米的大長蛇,他還是有點難受。
像是受到了刺激,紀恂拿腦門“砰砰砰”的砸着桌面。
傅書行擡手給他墊着。
紀恂的腦門就砰砰砰砸在傅書行的手掌心上。
紀恂:“……”
哨兵的手心幹燥粗糙。
比桌面的觸感好像還差上一點……
老板給兩人倒了茶,他打開紀恂的書包,翻到很下面,什麽也沒看到,他問:“蛇蛋在哪?”
那顆蛋分明就在書包裏。
就在他眼皮底子下。
原來,沒有精神力的精神體蛋,普通人也看不見。
傅書行用智腦拍下照片給老板看。
老板看着照片裏大到離譜的蛋,摸了摸下巴,已經明白這兩人是覺醒者,覺醒者的東西那肯定不用常理來衡量。
他看來看去,問:“這蛋摸起來什麽手感?”
——“暖呼呼的,有點軟。”
——“硬,冷,像石頭。”
店老板:“???”
老板:“什麽??”
傅書行重新回答:“像玉石,堅硬,光滑,冰冷。”
紀恂看一眼傅書行,給了老板完全不一樣的答案:“摸上去熱乎乎的,有一點點暖和,有點軟,表面很光滑。”
老板:“……”
老板說:“我們普通的蛇蛋啊,第一,肯定不會是很堅硬的,因為它跟雞蛋那種鈣質殼不同,蛇卵的卵殼是纖維素質的,形容起來大概像是像皮球,很有韌性和彈性,不容易破損,所以我們孵蛇蛋,有時候會用小刀劃開蛋殼幫忙破殼。”
傅書行眉一沉。
“其次。”老板說:“蛇蛋摸上去不可能是光滑的,前面說了因為是纖維素質,它一開始生下來是軟的,等慢慢變硬後會有一些角質硬化,也就是說變得有棱有角的,而且表面有些地方會有顆粒狀的凸起,整體手感會比較粗糙。”
紀恂:“所以……?”
“它很可能不是蛇蛋。”店老板說:“當然,你們覺醒者的東西我也不懂,我們正常的蟒蛇蛋大小是跟鵝蛋差不多,你這個,比手掌都還大,得有二三十多公分了,我從沒見過。”
傅書行問:“如果不是蛇蛋,還能是什麽?”
“鴕鳥蛋有可能,但是鴕鳥蛋肯定不是軟的,跟雞蛋一樣是鈣質的。”
老板說完,奇怪的問兩人:“為什麽你們形容出來的手感完全不一樣?”
傅書行看向紀恂。
紀恂撓撓額頭,說:“這個我們自己也不知道,等回去研究研究,謝謝叔叔跟我們講這麽多。”
老板說:“不客氣。”
傅書行給了老板兩百星幣。
老板不好意思收。
傅書行放下錢,帶着紀恂離開爬蟲館。
紀恂撇嘴,“算了,不管它是什麽蛋,只要是我的大王就好了!”
傅書行看他,“那你準備怎麽孵?”
紀恂聽見,哎呀一聲站住,“我忘了買濕度計和溫度計!”
“在這。”傅書行從口袋拿出兩個長長的包裝紙盒,“剛剛店老板送的,說萬一是蛇蛋,保持溫度和濕度很重要。”
紀恂:“……為什麽送給你不送給我?”
傅書行手抄回兜,淡聲說:“可能我給了錢吧。”
紀恂想起自己這個月零花錢全給了傅書行,心裏很不服氣。
回程途中。
紀恂坐在飛行器裏扭捏猶豫了半天,眼看快要到政府大院了,他才開口含糊說:“既然店老板都看不見,就說明這真的是精神體蛋了,我已經把大王的事全部告訴你,你不能去軍校了。”
傅書行輕輕哼笑,卻裝作聽不見。
“喂!”紀恂拿腳踢踢傅書行,“行哥,聽見沒有!”
傅書行沒躲,讓紀恂踢,再看他,“說什麽了?”
哨兵聽力那麽好,怎麽可能沒聽見,紀恂知道傅書行肯定是故意的,但這種時候他也只能再說一遍:“我都聽你的話了,你不會去軍校了吧?”
“嗯。”傅書行說:“不去。”
“真的???”
“真的。”
紀恂內心雀躍的幾乎要飛起來!!
但等進了政府大院後,他就雀躍不起來了。
紀恂知道傅書行是想要去軍校的。
他的未來道路就是這樣。
那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太自私了?
為了一己私利,強硬把傅書行的未來扼殺掉……
但紀恂又糾結的想,現在去軍校跟兩年後再去軍校沒有太大差別吧?
現在才十二歲呢,去了軍校,不得被十四五歲的哨兵欺負啊?
越優秀的人去了越會被打壓的。
紀恂糾結到翻來覆去的一整晚睡不着,他摸摸它的大王蛋,“大王啊大王,你說我做的對不對?”
大王拱拱他的手心,安慰他。
紀恂卻坐起來,“不行!”
紀恂拿着通訊器坐在傅書行家門口,不多會兒,白色栅欄被打開,他立刻起身回頭看。
傅書行問:“什麽事?”
紀恂小聲說:“行哥,你還是去軍校吧……”
傅書行眉輕輕一擡。
紀恂很猶豫,“這事,很,很重要,你不能這麽兒戲。”
傅書行說:“行。”
紀恂:“????”
傅書行說:“那我回去了。”
“哎等等等等!”紀恂急的抓住傅書行的衣擺,“行哥你行什麽行?你怎麽能這麽沒主見?我讓你不去就不去,讓你去就去?”
傅書行雙手在兜裏一插,睨他,“對。”
紀恂聽得心塞,雖然他有點覺得傅書行可能在逗自己,但他也不想冒險,糾結的說:“你……你要這樣想。”
“嗯?”
紀恂說:“做人要憑實力說話!保送的不要,要自己考上去!”
傅書行笑了,“哦。”
紀恂看他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又着急了,“就是啊!自己考不是更厲害嗎?會彰顯出你實力很強!”
“是。”
紀恂生氣了:“你不要這樣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我跟你說認真的!!!”
傅書行調整了一下姿勢,輕輕靠在門邊,他看着小向導,目光安靜沉默,過了一會兒,他才問:“很不想我去軍校嗎?”
紀恂癟着嘴搖搖頭但又用力點點頭,最後又猛搖頭。
傅書行看出他的糾結了,輕聲說:“恂恂啊。”
紀恂心口一跳。
傅書行都多久沒這麽喊他了?!
紀恂看着傅書行,緊張到雙手用力捏緊。
傅書行在跟他相對視了幾秒鐘後,突然嗤笑出聲,“還這麽笨。你以為你是誰,真的能左右我的決定嗎?昨晚我就跟父親說過不去軍校了,而且樓德導師也建議我多在聖所留兩年。”
紀恂:“……”
“真是一個小笨蛋。竟然會因為這種事大半夜還睡不着?”
“……”
“哈,果然是智商為負。”
紀恂氣得不行,啊啊啊的叫着去揍他,“你這個王八蛋,耍我很好玩是嗎!!!”
傅書行接住他的拳頭,哼笑,“我倒的确沒想過你能這樣自我感覺良好。”
紀恂最後狠狠踢了傅書行一腳,轉身大步離開!
傅書行靠在白栅欄上,他勾着薄唇淡淡的笑,看紀恂氣呼呼一路摔門的身影。
身影進了紀家。
傅書行臉上的笑容就慢慢的退了。
他閉上眼,仰頭。
然後,傅書行重新睜開眼,面上已經面無表情。
他轉身進了大門。
等回到家,紀恂就沒那麽氣了。
這幾天真的被大王蛋帶來的喜悅沖昏了頭腦,竟然忘了傅書行骨子裏的劣根性,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啊!!
盡管如此,穩妥起見,紀恂還是給趙展磊打了訊通。
那頭趙展磊哈欠連天,看樣子已經睡了。
“怎麽了恂恂?”
紀恂問:“傅書行他不去軍校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啊。”
“什麽時候知道的??”
“他不是昨晚就決定不去了嗎?”
“……”很好。紀恂額邊青筋跳起,他深呼吸、深呼吸……傅書行這王八蛋,真的就是在耍着他好玩呢!!
“大王蛋!”紀恂抱起大王蛋,氣沖沖走到窗邊,指着對面傅書行的卧室說:“敵人!記住了大王蛋,那個家夥就是我們共同的敵人!等你孵化出來,我們第一個先幹掉他!!!”
大王蛋非常贊成!
很活躍的用力的撞撞紀恂的手心!
很好!直接達成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