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補習班牢籠
第055章 補習班牢籠
獨燃看完了手機上的信息後, 把手機還給了小黑團子。
“要我做什麽。”
女生的聲音淡淡地，聽不出什麽情緒。
她不在意謝亦安到底是不是異管局的人，她自己都認不全同事。
謝亦安寫的分析得到了獨燃的認同, 沒有思考多久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獨燃的目标也是尋找真相通關副本，而不是被系統畫個大餅, 等待三十天後的月考。
可以合作。
知道謝亦安是已經找到辦法成功跨越副本的玩家後, 獨燃果斷把主導權給了謝亦安。
那是和她不同的智力型玩家。
謝亦安操控着小黑團子繼續在手機上按下另一個快捷鍵。
根據可能出現的不同情況, 謝亦安早早地就根據預設寫下了具體的操作辦法。
【心髒、影子、記憶，三個因素，你的副本裏什麽占據主導？】
獨燃秒回：“心髒。”
她看完謝亦安的分析後, 一些疑惑也得到解答。
“學校裏每個老師都沒有完整心髒，有兩個老師的胸口被腐蝕後，他們的體內都只有一小塊心髒碎片，那塊碎片沒有受到腐蝕, 很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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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燃把自己的情報也說了出來, 絲毫不覺得自己說出來的內容有多麽驚悚。
[不愧是毒女，還是那麽猛]
[她用了腐蝕毒藥吧，能和NPC對打的玩家可沒幾個]
[但是有一說一這次跨副本能碰到她這種強戰力玩家，安安的運氣也變好了]
[因為接近宋嘉所以運氣變好？]
……
“我就是順着心髒這個線索調查到了這裏。”
獨燃說：“看到你給的情報後, 這些心髒碎塊應該都是何陽的心髒碎塊, 把這些老師胸口裏的碎塊全部挖出來就可以拼湊成何陽的心髒了。”
謝亦安最開始出現的A副本裏也存在同樣的心髒碎塊。
獨燃得出結論：“心髒這個簡單。”
“我可以去給他們下毒腐蝕掉他們的胸口，把他們的心髒碎塊。”
她一點也不避諱自己的能力。
獨燃說出自己的疑惑：“但是我只觸發了一個随機事件, 我找到的是小空的線索, 他是一個音樂特長生，成績不好, 正課老師都不喜歡他。”
“我的副本裏沒有直接出現過何陽這個人，倒是在我和小空接觸的時候感覺到了有什麽NPC在暗處保護他, 那個應該是何陽。”
“我要怎麽把心髒碎塊給你？”
尋找心髒是謝亦安的任務，這種沒什麽攻擊力的玩家很難完成任務，獨燃不介意幫個小忙。
在謝亦安的命令下，小黑團子在手機上打字。
【一個？】
獨燃說：“只有一個随機任務和一次冒險，我拿到的檔案是小空的，他死在音樂教室裏，屍塊有被烹煮的明顯痕跡。”
“根據死狀我又去了食堂，在食堂裏我遇到了同樣偷溜進去的張老師，但是她沒有攻擊我。”
“張老師要我幫她找女兒，給出的線索就是辦公樓展廳裏的這幅畫。”
張老師對獨燃的态度和對待謝亦安時截然不同。
獨燃身上的這股幹練勁和小星有不少的相似地方。
獨燃像是想到什麽：“只是第一天，你經歷的危險為什麽會那麽多？”
“喜歡作死騙人的玩家又不是沒有，但只有你是我見過倒黴的玩家。”
謝亦安被獨燃的直言直語戳了一下心髒，他自己都習慣了。
可能是……
謝亦安突然被獨燃的疑問點醒。
和對一次進入副本的宋嘉不同，獨燃是經驗豐富的大佬玩家，稍微一想就察覺到謝亦安的經歷不太對勁。
不對。
不一定是他的問題。
十個平行副本裏根據分類的不同，小星、小愛、小空三個學生的故事分別占據了九個副本，還存在一個特殊副本。
那應該是屬于何陽的副本。
但是觀衆自始至終都沒有在彈幕上透露這個特殊副本有什麽特點、是怎麽形成的，只提過存在一個特殊的平行副本。
凡是觀衆們知道的信息，他們多少都會聊上那麽一嘴，
為什麽知道卻一點也不去聊具體的信息？
只有一種可能——
不到特定時間或者達成某種條件，觀衆也不知道這個特殊副本的哪個平行副本。
他和B副本裏的宋嘉、C副本裏的這個毒女都存在區別。
其他兩個玩家在第一天都只觸發了一次冒險、一次随機事件這種數量的危機。
只有謝亦安自己在白天時就觸發了兩次随機事件，之後才開始陸續遇到各種危險。
為什麽會有這種區別？
A副本好像、大概就是那個特殊副本。
一條條曾經看到過的彈幕信息在謝亦安的腦中飛過。
他在小路上遇到小星觸發第一個随機任務時……
[她最開始的刷新點居然在這裏]
[怪不得之前的玩家都沒觸發過和她有關的随機事件]
[安安是第一個這麽快遇到她的]
當他去醫務室假扮校醫時……
[沒想到釣到的是何陽這條大魚]
[這本裏我還沒見過第一天的何陽]
何陽對他說過：“你身上有同伴的氣息。”
謝亦安忽然明白。
如果小星說的氣息是指有過同樣凄慘經歷的這群小黑團子，是一種概念意義上的同伴。
那麽何陽說的氣息就一定小星話裏的是一個東西嗎？
如果不是同一個東西呢？
小星是何陽的同伴，是一個具體的同伴。
如果何陽說的是——他從謝亦安的身上感受到了小星的氣息？
因為謝亦安是第一個遇到小星的人，沾染了小星的氣息，在第一天遇到何陽時才會觸發何陽的随機事件。
這一切都是連鎖反應。
謝亦安無疑是所有玩家裏，第一個接觸到何陽并且觸發随機事件的人。
然後才有了之後一系列的針對。
種種細微的不同變化，如果不是謝亦安聯系上了其他的平行副本也不會出現懷疑。
A副本好像真的是那個已經悄然開啓的特殊副本。
謝亦安已經察覺到端倪。
觀衆們還沒有發現。
謝亦安故意讓小黑團子不太熟練地在手機上操作一番。
【畫框可以跨副本】
這是謝亦安提前設置的快捷短句。
何陽的心髒可以用這樣的辦法送到他的手上。
【人跨副本被異化，我知道特殊副本我去】
這是謝亦安現在傳遞給獨燃的消息。
小黑團打出的字語句不太通順，但也能讓獨燃明白謝亦安的意思，知道這句話是實時進行的溝通。
還沒等獨燃給出回答，彈幕先疑惑起來。
[他怎麽知道的？]
[分析團幹活了，安安是預言到的還是分析出來的]
[幹什麽活肯定是預言啊]
[我們看那麽多次直播的都不知道這次的特殊副本是什麽，條件沒出來，他能分析到？]
謝亦安試探到了觀衆的反應。
他們是真的不知道這次平行副本聯動的特殊副本是哪個。
謝亦安把這個信息壓在心底。
獨燃表明态度：“特殊副本如果不是我在的C副本，我不會冒着被異化的風險跨副本，作為回報，你跨副本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盡可能的幫助。”
根據抵達副本的時間順序，謝亦安将這幾個平行副本分別标注為——A、B、C等等字母。
【要心髒小空檔案和死因聯系工具】
【給你小愛的】
謝亦安提出幾個要求，和獨燃達成交易。
謝亦安正操控着這個黑團子點開手機相冊，相冊裏是謝亦安在剛才趁機拍下的照片。
小愛筆記本上的內容全部被拍了下來。
獨燃也把小空的死亡事件檔案和寫着小空死因的一張紙條拿了出來。
另一個黑團子接過東西。
在獨燃翻看照片的時候，謝亦安也接着黑團子的手看完了小空的信息。
【受害人信息：
姓名：小空（化名）
性別：男
年齡：16歲
身份證號……
受害人情況：經由屍檢報告确定，受害人死因為失血過多，身前遭遇過惡劣的肢解行為，所有屍塊均遭遇殘忍的烹煮處理，肢解手法十分專業，兇手掌握解剖學、基礎醫學知識。四名受害人在死前均有前往辦公樓大廳的動作，并且存在部分時間重合。】
【案件處理結果：四名受害人在失蹤前全部存在前往辦公樓大廳的動作，經由調查得出結論：辦公樓大廳內展覽作品中存在不健康的心理暗示性作品，四名受害者本就存在較為嚴重的抑郁問題，受到作品影響後，四人一起選擇了自殺。學校老師沒能及時關注到學生的心理健康問題，校醫接到求助後沒有幫助迅速，雙方都存在一定責任。】
和獨燃說的信息一樣。
小空的死因記錄在一張從食堂采購記錄冊上撕下的紙上。
【傳播n息】
【老子說過，再bb直接把你宰了煮菜】？
【五萬塊錢就有狗替我們殺了你】
紙上的字跡和小愛的筆記本上的字跡不同。
不止一個兇手。
【恭喜玩家獲得關鍵線索[勇者的結局]（2/4）】
謝亦安和獨燃幾乎是同時收到了系統的聲音。
獨燃拿出一對藍牙耳機。
“這個道具可以對話，你控制一個年齡大一點的鬼來帶上。”
獨燃下意識地推測起來，認為謝亦安的能力和操控鬼魂有關。
可惜這些小鬼的本事太弱，實在不夠看，不過小鬼的數量比較多，多少還是彌補了一點他的實力。
謝亦安招呼來了一個估摸着有五六歲大的小鬼，把耳機帶到了這個稍大的黑團子身上。
借着這個小鬼為媒介謝亦安就可以和獨燃說話了。
雖然他發出的聲音是小孩的稚嫩音色，但這只是一點無關緊要的影響。
“這樣就好聯系多了，一會有什麽事情我再聯系你。”
小鬼發出的聲音裏帶着不符合年紀的成熟。
沒有浪費時間，獨燃說道：“好，我先去教職工宿舍。”
她的手上換了一個消毒器，噴壺裏裝滿了微微泛黃的不明液體。
獨燃的動作靈活，說完就轉身去找老師拼湊心髒，幫謝亦安拿到何陽的完整心髒。
看着獨燃離開的背影，謝亦安給C副本裏的二十個黑團子下達命令。
“你們十個分為一個小組，第一組先去食堂尋找員工信息，幫我找到食堂管理員的信息和一個——”
“姓張的廚師。”
[有一種安安拿了劇本的感覺]
[我想起來了，陳默說過和他一起的玩家就是被一個叫張廚師的NPC給宰了，我第一次看這個副本草絕了]
[一切都連起來了，C副本的線索在A副本裏]
[拿了五萬塊錢的狗就是張廚師這麽一合計就明白了]
“他絕對知道這個大型副本的尿性了，每個副本的線索其實都有不少在其他的平行副本裏，如果不能聯系起來對信息，玩家想要探索副本的難度就太大了，只有聯系起來才會變得簡單很多。”
“我之前看過獨燃的一段直播，食堂裏是一點信息都沒有，如果不看這邊誰知道小空的死要找一個姓張的廚師。”
“其實也能知道，但是要先找到食堂員工檔案，分析出哪個NPC有理由為了五萬塊錢殺人分屍，張師傅家裏又窮他又喜歡賭錢已經欠了好多債，知道這點後還要去找到他和管理員的聯系，這些信息可以推測的，但是毒女吧，她就不是走這個路線的玩家。”
“你說這一大段還不如A副本裏玩家直接目睹了張師傅聽管理員命令殺人，只要一看到小空的死因就能明白了。”
張師傅通過管理員的介紹，獲得了一份價值五萬塊錢的“工作”。
[五萬塊就能殺人，絕了]
[這NPC眼皮淺也正常]
謝亦安冷冷說道：“找到張廚師住的宿舍，做你們最擅長的事情。”
十個小團子中，領頭的是一個五歲小鬼，它已經擁有了判斷能力和基本的認知。
小鬼對謝亦安說：“要香。”
“我們要好吃的香，全部都要吃到香。”
謝亦安答應下來，言語間帶着歉意：“換個條件吧，燒香是應該的。”
“之前就想給你們燒香，但是才出門就被卷入這個學校了……我也不想遇到意外，從這裏出去我就給你們買香。”
[好熟悉的話術]
[感覺茶茶的但是聽起來又好舒服]
[誰不想被小安谄媚！誰不想！！！]
[安安：不好意思習慣了]
謝亦安給黑團子們表達完這番意思後，它們激動得抖了抖。？
小鬼們對人類的情緒感知最為敏感，知道謝亦安說的都是真的。
被哄到了。
它們不講道理地怨恨起這個副本，如果謝亦安不是被卷入這個副本，它們早就吃上東西了。
領頭的黑團子和其他的同伴怨氣重重地商量要換什麽新的東西。
謝亦安對第二組的小鬼們發布新的交易：“你們去檔案室。”
“把2012級學生的檔案找出來。”
謝亦安讓它們根據檔案資料，重點尋找有錢有勢的學生，還有和他們有關的關系網。
謝亦安沒有找到檔案室的鑰匙，也不打算浪費時間了。
這一個個的黑團子全部都是會穿牆的鬼，身上還有搬運資料的力氣。
一張空白身份卡那麽貴，不在這半個小時的使用時間裏多利用一下都對不起謝亦安的積分。
二十個小團子已經在剛才摸索完了學校地形，知道謝亦安說的都是什麽地方。
謝亦安說完兩筆交易後，兩隊的小鬼們都商量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第一組要玩具。
“我們要小安玩過的那種好看的書，還有手搖的小彈珠的迷宮，多買一點大家都要玩。”
它們說的是一些老式玩具。
謝亦安甚至能買到更好玩的玩具。
第二組要好吃的。
“要甜甜的和果凍，也是大家都要吃到，多到能吃飽的數量。”
都不是什麽難買的東西，謝亦安全部答應下來。
只是上百個小鬼要的東西，謝亦安離開副本後恐怕需要謝亦安費一番功夫搬回家。
他和宋嘉說的是真話。
有一種當幼兒園院長養小孩的感覺。
得到謝亦安的承諾後，二十個小黑團子立刻分散出去。
謝亦安的精力收回到畫中的空間，手機也被收回了身份卡中。
這裏還是八十幾個小黑團子。
謝亦安的精神沒有受到污染。
他挨個查看了四五個小鬼，發現它們也沒有出現異化的痕跡。
只有謝亦安的身體出現了異化。
這個空間裏的異化只對實體有效。
有了這個結論後，謝亦安果斷開始嘗試起來——
八十多個黑團子全部朝着畫框外湧去。
和謝亦安被束縛在漆黑空間裏無法主動離開的情況相比，它們非常順利地離開了這片空間。
謝亦安的精力挨個覆蓋到進入不同副本的黑團子上。
小鬼的數量太多，十個副本裏全部都有它們的身影，謝亦安做到了真正意義上的眼線遍布。
每個副本裏的小鬼數量不一，最少的只有兩個，有個副本裏的小鬼數量則是多到有三十一個。
謝亦安讓它們全部分散出去先探索情況，最好可以找到每個副本裏做主導的玩家。
趁着小黑團子們了解各個副本情況的時候，謝亦安的精神得到休息，他的意識重新回到自己的體內，趴在宋嘉的背上短暫休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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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裏出現了新的線索。
宋嘉原本以為醫務室在白天的時候都被給翻遍了，屋裏肯定找不到新線索。
但是誰知在宋嘉背着謝亦安進入醫務室沒多久，他在轉身時不小心一手掃下了醫藥櫃裏的一片藥瓶。？
藥瓶掉在地上發出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響，在安靜的環境裏非常明顯。
宋嘉懊惱于自己的失誤，他伸手揉亂了自己的頭發，發現沒有引出什麽危險後，才敢動彈。
然後他就發現，大部分藥瓶掃落後，透過空了大半的醫藥櫃，在櫃子的最裏面好像有什麽東西。
宋嘉伸腿把地上的藥瓶劃拉到旁邊去，又推開了醫藥櫃前的桌子，謹慎地留出一條可以不受影響逃跑的通道後，才朝着醫藥櫃靠近。
宋嘉想用手推開櫃子上的其他藥瓶，才發現這些瓶子全部都固定在了藥櫃上。
他之前找藥的時候争分奪秒地掃着有用的藥物，都沒有注意到這些寫着拗口名字的藥瓶。
這些藥瓶上全都貼着複雜的名字，瓶子裏全部都裝着一種藥物。
每個藥瓶擺放的角度不同，正面、朝左的側面、朝右的側面……各種角度，總之除了貼着完整說明書的背面外什麽角度都有。
好幾個藥瓶上都能明确看到【第一醫院出品】的字樣。
擺明了要發現這些固定藥瓶的人自己拼湊出說明書上的內容。
宋嘉直覺這是新線索，他直接背着謝亦安，低頭讓自己的視線和藥瓶齊平，開始在各個藥瓶上查看起說明內容。
他先找出幾個可以連起說明書內容的藥瓶，然後開始迅速查看。
略過那些拗口的專業名詞，可以發現這是一種治療失憶的藥物。
校醫失憶了。
醫務室裏只有雙氧水，沒有其他任何的消毒用品。
——校醫的記憶只停留在了某個時刻。
很有可能在那個時候，他正好在醫務室裏補充用完的消毒用品，但是那段時間他只擺放了雙氧水，所以他每失憶一次，就會再擺放一次雙氧水。
因為永遠擺放的都是雙氧水，所以醫務室裏能找到的消毒用品只有雙氧水！
宋嘉立刻想到小愛最後說的那句話。
一定要守住自己的記憶。
宋嘉渾身發麻。
他後退一步，然後就擡頭看到醫藥櫃裏出現了一雙眼睛。
那只眼睛裏原本十分迷茫，但是在看到宋嘉後，立刻充斥了惡意。
宋嘉立刻後退，轉身就想跑出醫務室。
他感覺自己的肩側處出現了一種若隐若現的瘙癢。
宋嘉大步朝着醫務室的出口跑去，在慌亂中感受到突然出現的癢意，他沒忍住下意識地擡頭朝着上方看去。
比成年人一指略長一點的頭發從天花板上垂落下來，最末端的發尖正好觸碰到了宋嘉的肩膀。
醫務室的房門傳來了上鎖的聲音。
倒挂的身體晃蕩幾下，一張被淩亂發絲遮擋的臉晃到了宋嘉的正面。
那是一張男人的臉。
他垂着腦袋，宋嘉擡頭，兩個臉正好貼着，距離近到宋嘉能感受到男人冰冷的微弱呼吸。
倒挂着的男人面色慘白，嘴巴上卻不規則地塗着正紅色的口紅。
宋嘉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看到塗着口紅的男人緩緩開口：“你…是誰……”
“我又是誰……？”
“白天我好像見過你。”
宋嘉頭皮發麻。
如果男人一直待在天花板上，那他确實見過自己。
宋嘉在男人的窺伺中掃蕩着醫務室裏的藥物。
“你是校醫。”
“不對，那我是誰？”
男人的身體小幅度地轉圈晃蕩着，他的疑惑越發明顯，周圍的空間似乎都跟着扭曲了。
宋嘉的雙眼緊緊地盯着男人晃動的腦袋，一直在和倒挂的男人對視。
他完全無法移開視線。
宋嘉最開始還很堅定自己的身份，卻随着的時間越來越長，感覺自己正在逐漸遺忘。
“你是誰？”
是異管局的員工，是玩家……
“我是誰？”
你是校醫。
“那你是誰？”
是……這裏的學生？
“不對，你才是校醫。”
那你是誰？
不對，這些都不對。
他應該是校醫。
倒挂着的男人再一次蠱惑：“你是誰？”
宋嘉下意識開口。
“我是……”
一道聲音從宋嘉的耳後傳來：“你是宋嘉，是還要把我背出醫務室的宋嘉。”
謝亦安把下巴靠在宋嘉的肩上，散漫地說：“還沒到半個小時……”
“你的能力失效了？”
“總不可能還會有跟着我就變倒黴的設定吧。”
“不可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