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現實世界

第084章 現實世界

兩個人默契地胡說八道了兩句。

黎危倒也沒什麽架子, 他和謝亦安兩個人一起把滿房間的菌子都撿了起來。

這些洗一洗都能吃的美味,浪費了實在可惜。

直到黎危叫人來把滿屋子的蘑菇拉下去,準備給食堂新添點新鮮食材後, 兩個人才有功夫談論正事。

黎危看了一眼爬到謝亦安肩上的小肉菇:“你這個道具有點意思。”

小肉菇直接向後一縮,害怕地埋到謝亦安的背後。

謝亦安無奈地拿起小肉菇, 連拇指大小都比不上的小家夥弱不禁風, 被黎危随意的掃眼吓成這樣……還真是不知道有什麽用。

他收起小肉菇, 有一種之前給宋嘉胡扯自己用“開幼兒園”結果一語成谶的錯覺。

然後謝亦安就看到了小肉菇身上姍姍來遲的說明。

【肉菇娘娘·破土階段(D級道具):用最後的能量提供了一堆美味蘑菇後能量匮乏,無任何用處。食用一定量的血肉怨恨、鬼煞殺氣後,可飼養為更高級道具。】

還真是一個別致的道具。

謝亦安輕柔地摸了摸小肉菇的腦袋, 它又忘記了被黎危吓到的感覺重新蹭上來,謝亦安被它不記打的蠢樣逗樂。

沒什麽用就沒什麽用吧。

先當個寵物養着玩也挺有意思。

謝亦安放棄了把這個小東西收回空間裏的想法,這玩意就像是一個精巧的飾品,粘上謝亦安後就自動貼到謝亦安的衣兜裏, 安靜地趴在衣兜開口處充當一個裝飾。

短暫的輕松過後, 黎危開始和謝亦安說起正事。

他已經為謝亦安争取到了最多的休息時間,有些事情不能再推遲了。

黎危說:“你能獨自面對六個腐化怪物和一個黑玩,我很驚訝。”

看來宋嘉幾人已經把之前的副本經歷彙報上去了。

謝亦安可沒看出黎危有什麽驚訝的樣子。

兩人面對面坐在病床旁的沙發上,黎危微微皺眉:“你的成長速度太快了。”

謝亦安眨眨眼:“這難道不是好事?”

黎危沉默了幾秒:“現在……算不上好。”

他對着謝亦安笑了笑, 這個笑容卻不輕松。

“你還記得新七組來這裏彙合的原因嗎?”

謝亦安記憶好着呢。

“一起來湘水北州調查庇護洛書市的道具問題, 修複好庇護道具,避免首都陷入副本影響。”

“沒錯。”黎危接着說:“但是二組和九組的任務失敗, 新的S級禁區副本也在湘水北州。”

謝亦安倒是不知道新禁區的事情。

他的身子坐直了幾分。

黎危朝着自己左手手腕上的手表一點, 一個半透明的光幕浮現出現,緊貼到桌子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異管局研發出來的黑科技。

一張等比縮小的湘水北州的地圖出現在桌面上。

湘水北州的地形很有特點, 東面以平原為主,西邊又有高山林立, 有着好幾座有名山脈。

“母親河自西向東流過湘水北州,州內東西兩側相交處的海拔落差極大,所以這裏建立着夏國最大的水利發電工程,天河禦水工程大壩。”

黎危眼色深沉:“而新的S級禁區副本則在這個地方。”

黎危伸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點在湘水北州中間偏東側一點的距離。

從地圖上看去,那裏分布着許多內陸湖泊和衆多的河水支流。

謝亦安知道這片地方,這裏被稱做百川千湖,是全國有名的美景,沒想到現在已經全部被打上了禁區标志,這個禁區的面積很大,而它最近的地方距離天河禦水工程僅僅只有五六公裏。

“我之前把修複庇護道具的修複核心鎮壓在了天河禦水前端蓄水河段的河底部。”

“而這個S級副本禁區正在迅速向天河禦水工程處擴張,最多三天後它的範圍就會吞沒天河禦水。”

謝亦安愣了一瞬。

他有一種系統肯定又在搞事的預感。

謝亦安不理解:“鎮壓……?”他奇怪于黎危的措辭,又問道:“那為什麽不能提前把修複核心打撈起來?”

黎危緩緩解釋。

“天河禦水工程是傳說中上古時期,大禹治水時修建過河堤大壩治理洪水的地方,這個地方從古至今都積累了無數的‘人氣’。”

“修複核心煞氣過重,必須要用這些‘氣’來鎮壓它,不然會帶來持續不斷的災難。”

“還有一個原因是當時的情況緊急,這裏已經是最合适的地方。”

他的語氣十分平淡,随便一句話就把當時自己經歷的危險給帶了過去。

“鎮壓成功後,就連我也不能将修複核心随意取出。”

黎危告訴謝亦安,想要拿到修複核心需要先進入副本,再讓修複核心經過副本過度後才能拿出來。

這也是異管局沒有提前打撈修複核心的原因——天河禦水還沒有産生副本,他們不能貿然釋放出修複核心,不然會有重大災難降臨。

想來也是,一個可以庇佑夏國首都不受詭異入侵的變态道具,哪怕是它的修複工具必定也十分危險。

“異管局原本的計劃是集齊五個進入副本頻率最接近的戰鬥組,一起駐紮在天河禦水,這裏聚集的玩家過多,必定會被就地帶入副本。”

黎危的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它故意弄出了一個S級副本,二組和九組在趕來的路上被拉了進去。”

當時謝亦安已經進入了《蘑菇》副本,黎危也在處理一些秘密事務。

謝亦安在心裏小聲嘀咕。

怎麽他們兩個人都有一種被系統故意支開的錯覺。

謝亦安忍不住問:“算算時間,他們進入S級副本的時間最多只有兩天。怎麽會……”

異管局是國家建立并且十分重視的一個機構,兩個戰鬥組的戰力可以說是頂尖玩家的水平。

新七組雖然成立了,但是始終頂着一個“新”字,就說明謝亦安幾個人的水平在局裏其他人眼裏看着還稚嫩得很。

“小安,這是一場殘酷持久的戰争。”

黎危平靜的聲音裏帶着一種謝亦安讀不懂的情緒。

詭異入侵後,人類與之對抗了十年,死亡率始終高得吓人。

謝亦安經歷的副本中,因為他的關系,相比于其他副本,死亡率簡直低得吓人,他從來沒有直面過這個世界經歷的殘酷。

謝亦安也是人,三次漂亮的副本經歷,難免讓他的心态有些張狂。

“哪怕是頂級玩家,遇到剛好可以克制自己的副本也依舊會死,在你之前,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能力能解決這個克制問題。”

“你的三次通關結果就是最好的證明。”

黎危看出了謝亦安的自信。

他沒有批評勸說,甚至……還想讓謝亦安繼續保持下去。

“你還不知道自己的出現意味着什麽。”

“哪怕是需要在你我之間做出生死選擇,我、我們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你。”

黎危說得認真。

在這個嚴肅時刻,謝亦安卻笑了出來。

他并沒有把其他同事的生命多當一回事,比起陌生同事死亡後感同身受的悲傷,他更在意黎危給自己的評價。

“其實我也覺得自己有狂妄的資本。”

謝亦安這次是真正發自內心地笑了出來。

黎危的态度和說辭讓他很高興。

比任何誇贊都要來得高興。

被取悅的青年眯了眯眼睛,像一只可愛又精致的毛絨狐貍。

他張揚完了之後,又心情愉快地給黎危保證:“放心,我不是傻子。”

“我狂是能力強腦子聰明有資格,別人狂就是蠢。”

就連保證謝亦安都說得比一般人來得狂妄。

謝亦安知道自己為了漂亮通關副本吃了多少苦差點浪翻多少次的車,他怎麽就不能在嘴巴上說兩句了?

黎危不置可否,只讓他別出去給其他人這麽說就行。

“他們沒有我理解你。”

謝亦安心裏某個柔軟的地方一觸,略微不自然地說:“所以那個S級副本克制了兩個戰鬥小組的人?”

“暫不清楚,九組組長葉孤風此時還在昏迷中。”

謝亦安皺了皺眉。

哪怕是經過醫療組的治療,這個人居然也還沒恢複。

謝亦安對S級副本有了一絲好奇。

不知道他能不能應對。

像是聽到了謝亦安內心的好奇,黎危不緊不慢地說:“你可能需要和我一起進入這個禁區副本。”

謝亦安指了指自己:“誰?我嗎?”

黎危說:“S級的禁區副本都有不同的特點,而這個禁區副本的特點就是擴散,天河禦水不會産生新副本了,只會被它吞噬。”

“想要拿到修複核心就勢必要進入這個禁區副本。”

“而且我們還有一個擔心。”

“一旦禁區副本擴散開來,那麽天河禦水工程被吞沒後,無人再維持天河禦水的工作,只要詭異方想要搞事,天河禦水工程一旦被毀,過多的蓄水量洩出來,足以……水淹八州。”

地圖上,夏國将近一半的面積都被标紅,這些都是會被波及到的範圍。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這将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哪怕首都能失去庇護道具,夏國高層也無法接受水淹八州的可能,無論他們的這個糟糕設想是否會實現,但是光是陷入這種被動就已經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謝亦安很清楚現在的情況。

S級禁區副本……比原本設想的難度高了不知道多少。

謝亦安一下就明白過來。

為什麽黎危說他的成長速度太快,這種事情放到現在反而不好了。

“我原本是不是沒有在進副本的名單上。”

謝亦安就沒在黎危面前掩蓋過自己的聰明。

黎危“嗯”了一聲。

“你現在進入這個副本的可能性非常大,我再争取一下,你……”

“那就進呗。”

謝亦安反而向後躺在沙發上,懶散地說:“我還挺好奇的。”

黎危眉頭一皺:“謝亦安。”

他的聲音不大,謝亦安卻知道生氣了。

黎危一發脾氣,長期的上位者威壓展露出來,這還是謝亦安面對過最厲害的氣場,他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黎危揉了揉額頭,放緩語氣:“你乖一點。”

“禁區副本本來就是玩家通關失敗後的副本變異版,它會比正常模式更難,甚至變異後的副本設定、劇情還有可能是和之前正常副本時完全不相關的東西。”

“S級禁區副本難度只比正常情況下的大型副本要低。”

黎危耐心解釋的同時,在“正常情況”四個字上加重讀音。

黎危的好意謝亦安清楚,但他的心裏就是……翻騰着一種沖動。

謝亦安總覺得自己如果不能進入這次副本,就一定會後悔。

謝亦安的直覺一向精準,肯定有什麽重要信息被他的潛意識記下來,而自己的主觀意識卻忽略了。

這種矛盾轉化為直覺,催促着謝亦安做出有利選擇。

謝亦安沒有用長篇大論來說服黎危,他只說了兩句話。

“我有預感必須去。”

“你不想我去,但是上面幾乎已經決定了對嗎?”

這是一個預言家的預感。

無論黎危原本還有什麽想說的話,一下就被謝亦安的這兩句話給堵住了。

他當然說不過這個精明的騙子。

最終,黎危雙眼微低:“你可以去。”

“但是你需要和異委會見一面,證明你的能力。”

黎危知道謝亦安的能力在進入《蘑菇》副本前還不能在現實世界使用。

如果謝亦安的個人能力真的得到了升級,他将不再有任何表示。

謝亦安一口答應:“可以。”

雖然他什麽瞎扯出來的頭緒都沒有,但是一點也不妨礙他先答應下來。

謝亦安和黎危就這個問題達成初步妥協。

最重要的事情說完。

謝亦安也沒忘了自己的組員。

“宋嘉他們沒事吧?”

其實他想問龐蒼的情況來着。

黎危收回光幕地圖,順道擡眼看了看他:“沒事,這幾天正跟打了雞血一樣訓練着呢。”

謝亦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最後不顧宋嘉幾人的想法,把他們帶到舊照片裏獨自一人抗下所有危險的決定,好像真的刺激到自己的組員了。

“沒辦法當時情況緊急嘛,人又那麽多。”

黎危接話:“所以他們才會怪自己不夠厲害。”

“龐蒼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不過他目前不适合訓練和出任務,特批休息到他個人的下一個副本時間到來。”

謝亦安心癢難耐,吃瓜的興趣在此刻達到頂點:“龐蒼是不是之前有什麽特殊經歷?”

“我看他對新人的态度挺明顯的。”

黎危看着謝亦安滿眼的吃瓜心态,并沒有什麽對同伴的關心。

黎危知道自從上次算是暗戳戳地聊開後,謝亦安就沒在自己面前僞裝過——沒必要的事情。

他覺得謝亦安這個人就像一陣風一樣,遇到他感興趣的事情可以僞裝成誰也分辨不出來的和煦微風,面對不感興趣的東西又能輕松溜走,不留下任何痕跡。

這何嘗不是一種外熱內冷的無情。

黎危心裏清楚,卻從來沒有表露出來。

——那就一直讓他感興趣就好了。

這事對黎危來說又不難。

黎危看着謝亦安期待的眼神,悠悠說道:“原則上這是一個機密。”

“那就是可以說咯。”

對這種官腔的政治敏銳度不要用在這種吃瓜的時候——

黎危也不賣關子,龐蒼的事情,謝亦安身為他的直屬上司有權知曉。

“他的父母妹妹都是被新人給害死的。”

每每說道這類問題時,黎危就會下意識地嚴肅起來:“龐蒼一家人當時都被卷入了一個副本,龐蒼很有天賦,是适應得最好的一個新人,當時那個副本裏也有異管局的玩家,其中就有現在的九組組長葉孤風。”

龐蒼的個人能力和劍有關,正好葉孤風的能力也是一把劍,葉孤風不僅按照異管局的理念照顧新人,更是教導了龐蒼好幾招劍術,讓龐蒼在那個副本最後有了一些可以保護家人的能力。

因為第一個副本裏的經歷太好,不僅遇到的老玩家熱心,就連同問新人的其他陌生人也都是好人,讓龐蒼一家順利通關副本。

之後龐蒼在副本中一直也幫助新人。

“他最開始沒有進入異管局,就是因為他們一家四口決定組成小隊一起過副本。”

經歷了幾次副本後龐家四人小隊也逐漸有了些名氣。

和謝亦安這個變态比不了,通常情況下經歷了五六個副本的玩家也還算是新人。

別的不說,正常玩家光是想獲得多一點的道具都很難。

而當時的龐蒼一家每個副本裏只要遇到新人玩家都會施以援手。

“然後在一次副本中,他們受到了一群新人玩家的出賣,除了龐蒼之外的龐家人全部都死了。”

“從此這孩子就開始追殺那群新人玩家了。”

具體的情況其實異管局了解得也不多,他們只知道大概發生的事情并且絕對保真。

黎危說:“原本那次副本出來後就是龐蒼的16歲生日,他們家說好了一起慶祝。”

這倒黴孩子。

本來副本裏的刺激就大,出副本後想到自己的生日一下就更慘了,不當場黑化都算是夏國的義務教育教得好。

從此龐蒼就對新人格外厭惡。

黎危說:“算是我們這些前輩的一點私心吧,這孩子除了嘴巴不太幹淨外,報仇的時候并沒有濫殺無辜,但是如果再不加以管制,他遲早會控制不住殺心對無辜的新人下手。”

“也是葉孤風先找的我,他說這是個用劍的好苗子,真成黑玩就可惜了。”

聽完了龐蒼的八卦,謝亦安一下就變得興致缺缺。

這是在無聲地送客呢。

倒是沒有了在外人面前的圓滑。

正當黎危準備主動離開時,謝亦安眼睛一轉,輕聲說道:“黑色荊棘。”

黎危身形一頓。

只聽謝亦安接着說:“黑玩的組織是不是叫黑色荊棘。”

雖然說出口的句式是問句,但是他的語氣十分篤定。

謝亦安的惡趣味藏得很好,黎危并沒有發現。

“黑色荊棘”是謝亦安得到補償獎勵後通過演技值提示發現的組織名。

謝亦安知道這個名字的原因是有點拗口,不過那麽明顯的提示,他還看不出這是黑玩的組織名就真完蛋了。

黎危立即反應過來:“你預言到了什麽?”

不對,如果謝亦安在副本裏就早早預料到了黑色荊棘的名字,不會等到現在他要走了才說出來。

所以是另一種可能。

“你的能力已經升級了。”

“所以你現在‘看’到了什麽。”

【建立“預言”人設,并讓玩家[黎危]進一步相信,演技值+188888】?

多、多少?

謝亦安倒吸口涼氣,顧不得回答黎危的話。

一個人就給謝亦安提供了十八萬的演技值,他開始後悔。

後悔為什麽不早點在黎危身上薅羊毛。

原來黎危才是那只金羊。

他身上薅下來的全是金羊毛啊——

在第一個副本裏其他玩家還只能給出少得可憐的十幾點演技,黎危一個半信半疑就給了謝亦安888點的演技值。

謝亦安穩住心态,正準備說出剛想好的說辭,繼續騙騙自己的金羊,誰知下一刻,他就感知到空間裏的《演技進階手冊》上出現一個金色的感嘆號。

……什麽情況?

誇張的金光在空間裏不斷蕩開,試圖以最快的速度引起謝亦安的注目。

空間深處的黑暗不耐煩地一拍,金色的感嘆號立刻熄滅了大部分的光亮。

原來只是《演技進階手冊》吸引注意的小手段。

謝亦安的注意從自己的空間裏出來。

他對黎危乖乖說道:“就在剛才,我以為你要走的時候,我的腦子裏一下就浮現出了‘黑色荊棘’四個字。”

“我本來在想龐蒼會不會成為黑玩,我覺得他哪怕黑化了濫殺無辜也不會像黑玩那樣去背叛人類當人奸,然後想着想着,腦中就出現了這個信息,知道這是黑玩的組織名字。”

謝亦安皺了皺眉:“但是好奇怪,我這次并沒有看到什麽畫面,可能這也是現實世界裏觸發能力的弊端。”

在謝亦安沒有回話的幾秒空蕩裏,黎危并沒有察覺到什麽異常。

比起謝亦安能力發動時的低調情況,更異常的狀況比比皆是。

黎危之所以沒有懷疑謝亦安是不是提前在哪知道了這個名字,是因為“黑色荊棘”本身就是一個禁忌,就連黑玩也不會主動向外透露,能知道這個名字的人少之又少。

黎危說:“你以後不要再說這四個字。”

“有的話一說出來就成了咒,會出現監視。”

說着,他擡手掐出一個謝亦安不認識的手訣,兩個淡紅色的未知符號出現,在謝亦安的周身轉了兩圈。

就像是驅邪一般,謝亦安因為說出“黑色荊棘”四個字後建立起來的未知聯系被黎危盡數抹去。

謝亦安狠狠點頭:“早知道這麽嚴重,我再也不說了!”

黎危又囑咐了幾句話,讓謝亦安明天早上八點和他一起去面見異委會和最高指揮官。

等到黎危離開後,謝亦安才癱到沙發上,拿出《演技進階手冊》。

他倒要看看,這個金色感嘆號是什麽意思。

謝亦安拿出手冊,翻開——

【預言家】

【能力初顯,入門級預言家。】

【扮演程度:10%(可再次演繹)】

【扮演程度達到10%後,可晉升為低級預言家,每隔10天可獲得一次低級預言機會。】

【[預言家]SSS級演繹難度,該身份扮演程度已達到10%,可激活并學習進階演技】

所有和預言家身份有關系的資料自動彙聚成一頁。

卧槽卧槽卧槽。

謝亦安激動得差點蹦跶起來。

黎危——大金羊毛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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