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探索
第29章 探索
夜幕更深,人群漸漸散去,臺階依稀的落下幾對情侶,旁若無人的親吻。這個時間點,像是情侶專場似的,無關人士自主退去,留下愛意纏綿的人。
餘爻側目的看着肩上小憩的人,正想湊上前加入愛意纏綿的大軍,不合時宜的聲卻闖了進來。
“閉園時間晚上十點,閉園時間晚上十點,請各位游客……”
巡邏的大爺騎着一輛電瓶車,車前挂個大喇叭,正繞着公園四處逛蕩,尤其是經過沿海階梯這塊時,更摁着快要啞聲的車喇叭,提醒着這塊愛意肆虐生長的角落。
肖眠被擾了清夢,朦胧的睜開眼,對上餘爻那雙揚起的眉,他揉了揉眼睛,迷糊的問道,“是不是睡過頭了?”
不管那大喇叭還在不遠處叫嚷着,餘爻快速的襲上了他的唇,一瞬間的工夫,動作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沒等肖眠反應過來,站起來好整以暇的沖他眨眨眼。“嗯,該回家了。”
肖眠的手機亮了,收到了十幾年未得到過的回複。劉穗回了他,【明天下午6:00】,随之一起發來的還有一個地點。
發過去的話是餘爻幫忙編輯的,他處事比肖眠圓滑,話說的也漂亮,客客氣氣的把人架在道德點上,身為母親的劉穗沒好意思拒絕。
像是獲得特赦一樣松了一口氣,懸着的心也放下了。
可肖眠還是焦慮了一整晚,懷揣着十幾年的願望突然實現了,不敢相信更多是不知所措。
他不禁自嘲自己,連見一面親生母親都惴惴不安,是個沒有勇氣面對的膽小鬼。
他在床上徹夜難眠,想了很多事,最後終于沒忍住從床上坐起,翻了一晚劉穗的朋友圈,看着她的新生活,丈夫兒子,同事朋友。
肖眠開了燈,從桌角抽出一張幹淨的畫紙,想了好久都記不起劉穗還是他母親時候的樣子。
他的畫畫是任林教的,斷斷續續學了一年,離專業的還有些差距,只是為了打發點心裏的郁悶。
塗塗改改試圖透過現在的劉穗去找以前的影子,才發現他再也想不起十幾年前的劉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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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身體裏流着她的基因以外,再找不出她是母親的半點證據,連着記憶也模糊不清。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趴在桌上咬着鉛筆,眼神空洞的沒有一點情緒。
畫了一半的女人輪廓被不斷的修正,最後煩躁的畫了幾條擾亂的線,将畫紙揉成一團抛進了垃圾桶。
許久不聯系的人會逐漸消失在記憶裏,親媽亦是如此。
那餘爻呢,總有一天也會忘了,只認識一個月時間的人。
他反複想了很多事,直到附近的雞鳴聲響起時,他才入了睡。
餘爻沒敢太過招搖,這幾天連哄帶騙,瞞着家人以為他放下了什麽情結,終于改邪歸正,也不停保證他們猜測的事是子虛烏有的。
一邊證明自己的清白,又答應說再也不找肖眠。好說歹說,終于不用去上該死的班,獲得了一點人身自由,但代價就是得時刻提防着突如其來的視頻查崗。
午飯過後,餘爻才敢提出下午外出活動。
介于他一上午忙進忙出,幫奶奶種花,給兩位老人捏肩捶腿,好一陣忙活,就差沒把劉姐的活給包了。
餘年批準了申請,另外給他安排了個事,帶着芒果出去。
許是覺得芒果這狗聰明,通人性,餘年覺得它起到了監督的作用,給餘爻派發了遛狗的任務。
餘爻帶着狗,偷摸去了民宿,車門一開,芒果興奮的跳進餘爻懷裏,沒等人一起走,便拖着牽引繩興匆匆往三樓跑。
門口一陣撓門的聲音,爪子的尖細撓着鋼塑門,發出刺耳的尖銳。
肖眠被聲音鬧醒,眯着眼皺着眉,差點以為自己在夢境中遇到了女鬼。
手臂枕的發麻,脖子也落枕,一時間動彈不得。
門口餘爻着急的喊了幾聲,沒聽到回應,砸了砸門。“阿眠,在嗎?”
肖眠有了傷害自己的前科,怕人擔心,只好趕緊應了聲,“在。”
他把密碼告訴餘爻,讓他開了門,證明自己不是在裏面尋死覓活,是真的睡麻了起不來。
餘爻開了門,看見趴在桌上試圖活動肩膀的肖眠,才松了一口氣,連帶着手裏的狗繩也松了。
芒果有些見人瘋,尤其對肖眠更是喜歡的不得了,用舌舔了他一手,又跳上椅子和肖眠擠在一起,一個一狗被壓縮在一張單人椅上。
肖眠動彈不得,被芒果伸着頭去舔他的臉。
餘爻被它氣的呵斥了一聲,将它抱了下來,把狗繩挂在牆上的挂鈎上,看着它幹着急。
“真是的,它親了,我親什麽。”餘爻走近肖眠,低頭看着終于能活動脖子的人,俯下半個身子,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
又極其不滿足的吻着眉眼和唇角,看着他想抗拒卻動彈不得的樣子發笑。
“要不要幫忙?”餘爻斜下身子,不等人回答便打橫抱起桌前的人,“有床不睡怎麽趴在桌上?”
肖眠抱起來沒多重,甚至讓人覺得還沒芒果重,他躺在餘爻懷裏很乖,也不亂動,可能也是想動動不了。
“想起來畫一會畫,沒想到睡着了。”肖眠被放在了床上,血液終于回流過來,能動彈了。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脖子,覺得沒事了,伸腳去床邊找鞋。
餘爻惡作劇的把他的鞋踢走了,“躺一會,着急去幹什麽。”
“沒刷牙。”肖眠說道,擡眸看了眼餘爻,感覺自己說這話有點暗示的意味,希望餘爻沒發現。
“又不和你接吻。”餘爻勾起唇角笑他。
肖眠趕緊轉移話題道,“還沒吃午飯,刷個牙去吃飯。”
“午飯吃什麽?我去買。”餘爻靠了過來,盯着他的睫毛看的出神,又不懷好意的将眼神移向他的唇,什麽不接吻真是瞎掰扯,看起來很好親。
餘爻含着的檸檬糖在肖眠嘴裏炸開了甜味時,那句鬼話被扔在腦後。
吻綿延不斷,一只手不安分的探入被子裏,把肖眠吓了一個激靈。
肖眠整個人抖了一下,将自己蜷成一個蝦米,趕緊把餘爻推開了。“幹什麽?”他低垂着眉,滿臉通紅。
“把你的狗帶出去,吵的我耳朵疼。”肖眠找着借口想把他支走。
他把自己裹在被子裏沒法見人。
餘爻壓着聲笑了,收了身心,揉了揉他的頭發,“好,我下去買飯,想吃什麽。”
“都行”肖眠随意回道。
他已經沒有心思想吃什麽,只覺得硬邦邦的身體跟個棒槌似的,緊繃着不敢松懈。
直到餘爻牽着芒果出去,聲音漸遠,他才呼出了一口氣,視線下移,看見了那塊反應,紅溫從臉頰蔓延到耳後,整個人都熟透了。
肖眠去了衛生間洗漱,沖了冷水澡,捂着臉站在冷水下站了很久。
餘爻提着午飯去房間,把芒果栓在了門外陰涼處,想着是不是要在這給芒果搭個窩,讓它躺在窩裏睡覺,省的占了他的人。
肖眠沒在房間內,餘爻去浴室找。
一推開門,肖眠受驚的扯過一旁的浴巾裹在身上,擡着濕潤的眸子看過來,“這麽快回來了。”
餘爻嗯了聲,将浴室外的狗聲關在門外,走了過去,從身後抱住了正在吹頭發的肖眠。
“就這樣把自己應付過去了?”餘爻沉嗓問。
他佩服這人的意志力,靠在肖眠的肩上,似有誘哄的意味,“不想要好受點的方式嗎?”
肖眠看着鏡子裏重疊的身影,驚吓到結巴,“什……什麽輕松……”。
餘爻探入了浴巾,咬着他的耳朵輕聲哄,把懷裏的人哄得整個白皙的皮膚透着血色的紅。
他掙紮着,卻有種欲拒還迎的姿态,最後一聲聲抗拒,被人壓在洗漱臺堵了回去。
門外的芒果不辱使命的一陣叫,把樓下的敏姐吸引了上來。她捧着一個柚子想找把水果刀把柚子開了,找了好半天沒找出水果刀,正想看看三樓的肖眠在不在,就聽見樓上的狗叫聲。
芒果見有人來了,歡快的轉了個圈,咬着牽引繩示意敏姐把繩解了。敏姐剛把繩解開了,就被拉着往浴室的方向去。
人比狗有邊界感,看着浴室門關着知道有人,但硬是沒拽住七八十斤的狗,被拖着差點撞上剛打開浴室門的餘爻。
敏姐詫異道,“欸,怎麽是你?還以為肖眠在裏面。”
餘爻開了條縫,刀了芒果一眼。
他打着哈哈道,“我來借個衛生間,敏姐有什麽事?”
敏姐把狗繩還給了他,端着手裏的柚子,“找肖眠問問有沒有水果刀,幫忙開個柚子,對了你這狗叫的跟誰虐待它似的,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順便上來看看。”
餘爻接過她手裏的柚子,謊稱道,“他在午休呢,我去找找水果刀,開好了給你送過去。”
芒果裝乖巧的蹭了蹭餘爻的腿,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
“行,那麻煩你了,給你們留一半吧,我也吃不完。”敏姐說着,看了眼窩在餘爻腳邊的狗狗,也不叫了,大舌頭耷拉着笑得開心。
眼看敏姐走下了樓,餘爻蹲下身子拎着兩只狗耳朵,要修理這該打的毛孩子。
肖眠穿好了衣服,身上的紅潮已經褪去了,伸出手接過芒果的牽引繩。
“好了,別怪它,它看不見你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