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耐心

第34章 耐心

隋英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敢肯定曾辛帶的蟲子不止這幾只,這一掏口袋就露餡了,別人會怎麽說。

吃白食的,沒錢還裝闊佬點十幾杯奶茶,送妹子喝,結果是個想靠低劣手段吃霸王餐的人。

這讓他隋英的臉往哪擱。

“這兩人欺負人嘛,存心來搗亂的。”有人叫喊道。

“搜那小哥的口袋,看看裏面是不是還有蟲子。”

曾辛被擡到風口浪尖,暴露在灼灼目光中。

他嘴角彎起一絲笑意,手往口袋裏伸去。

還大方的邀請身旁站着的小兄弟一起檢查他的口袋。

那位小兄弟看着衆人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

大家不信,直到曾辛把兩邊的褲口袋翻了出來,真是空空如也。

輿論兩邊倒,林海受到了兩撥人不同的觀點。作為海灘最受歡迎的飲品店,也遭遇了滑鐵盧。甚至有人将這件事發到網上去,參與的人越多,不明真相的人越多。

就算有人吃瓜吃了全套,拍了後續,店員在店內垃圾桶翻到被塑料袋包着的蟲子,也拉不回事情的轉向,人們相信自己看見的,更多人相信第一眼看見的事實,而後補充的,被列為故意澄清之類的話。

肖眠對此很愧疚,辭去了奶茶店的工作,他不想繼續待在奶茶店引來麻煩。

隋英和曾辛兩個人高興壞了,沒想到一個很蠢的辦法竟然引來這麽好的效果。

隋英把事情的結果發去了高中幾個哥們,哥們也從罵他蠢蛋變成隋哥真是神了。幾人當即買了車票來海島,決心在肖眠這找點更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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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眠辭去工作這天,請了林海一幫人吃飯,在這時間不長,卻讓他無比懷念,友好的同事,體貼員工的喬海,這些人真的很好,好到他不忍心告別。

他想即使不在林海工作了,當個食客總行吧,點一杯飲品和蛋糕,選一個窗邊從早坐到晚,那該是多惬意。

可幻想終究是幻想,他不是衣食無憂的富二代,也不是精神穩定的正常人。

時間和金錢都不容許他揮霍。

在聚會結束後,肖眠喝醉了,不知道是誰來接了他,被扶上副駕駛時,他聽見那人對着喬海說了聲,“喬哥,謝謝你。”

喬海拍了拍他的肩,“這孩子心事太重,他扛了很多事,你……你要是喜歡他,會很累。”

那人沉默了一會,回道喬海,“我只怕他把自己藏起來,誰也不要。他要是能坦然接受我,陪他渡過治療期沒什麽難的,我有這個耐心。”

喬海又交代了幾句,揮着手把人送走了。

副駕駛的肖眠捂着胃,難受極了,拍了拍車門要下去。

餘爻只好停在路邊,将人扶了下來,拉着他蹲在路邊,嘔了半天卻什麽也嘔不出來,還好這個人随身帶了藥。

餘爻把胃藥給他吃,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了蜂蜜柚子水。

那人躺在後座呼呼大睡,睡得很香,餘爻沒忍心吵他,把那瓶抑郁藥翻了出來。上次沒機會仔細看,既然這次看見了,他想好好研究一下肖眠的病症。

瓶身上的英文看完,他開了浏覽器,不懂便問度娘,但總歸網上的并不可全信,餘爻決定明天找一下專業的醫生詢問一下。

他知道心理輔導或許能對肖眠起引導作用,但輔導的價格很貴,這人估計從來沒去過心理輔導,想着要不要去給他預約個心理咨詢師。

餘爻想了很多事,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車子停在了便利店附近的停車場。

車內放着輕音樂,慢搖的調子很舒緩,餘爻看着副駕駛座熟睡的人,寧靜的神情下總透出一股看厭世事的憂傷。

眼看回去還有一段路程,餘爻也沒精力繼續開車,找了附近一家酒店,扛着肖眠去前臺登記。

夜很深,前臺服務員打着哈欠登記信息,一擡頭就看見帥哥扛着一個男性,頓時雙眼冒光,一點困意都被掃盡了。

“那個,你肩上這位也需要登記一下。”前臺提醒道。

餘爻把人放在了沙發上,掐了掐肖眠的臉頰,“身份證?”

見人沒反應,便抱歉的對着服務員說道,“看喝的爛醉了,就知道去鬼混。”

一句暧昧至極的話讓服務員眼睛都直了,就差沒把你倆快入洞房吧刻在臉上,職業使然還是要求了身份證。

眼見行不通,餘爻試探性的問了喬海,很快喬海那邊發來了一則員工信息,肖眠的身份證登記在裏面。

肖眠的身份信息錄入後,終于領到了鑰匙。

兩人去找房間,餘爻還是把人扛在肩上,只是換了一邊,倒不是嫌沉,是肩上這人肉軟骨頭硬,可肉沒幾兩,骨頭占了大多數,硌得肩疼。

真是硬骨頭,餘爻心想,難啃。

開了房間,餘爻去洗了澡,喝醉酒的人不方便洗澡,便讓他滿身酒味的和香香的自己躺在一起。

餘爻将空調溫度開到了很低,手機連上了藍牙,繼續播放着車裏的音樂。

舒緩的慢爵士從空靈的音響中緩慢的流淌,淌進餘爻的心裏。

溫暖的被窩裏,這個渾身散發着熱量的人,同時還散發着一股酒意。

酒味在此刻濃厚,讓沾上氣息的人也變得沉醉。

餘爻剛開始還相安無事的和他劃清了界限,可慢爵士搖到後來,餘爻覺得自己該不是準備出家了,喜歡的人放在面前,不親親是傻子。

他灼熱的吻了肖眠的長睫,一直吻到唇,在唇上停留了好久,好一個愛意綿綿卻沒得到回應的吻。

餘爻想着,大概夠了,乘人之危不太君子。

他頗有定力的定住了一會,而後再也裝不了假正經。

翻來覆去的吻他,一激動把他的上衣扒了,心道這也太熱了,散散熱吧。

肖眠被散了好一會熱,褲子也被人扒了,一只手不安分的把他攪醒了。

他醉眼朦胧,極其吃力的挑動半張眼皮,只擡起一瞬,也不知道看沒看清,問道,“你誰啊?”

說着便抓着餘爻的手不讓動。

可醉酒的人疲軟無力。

餘爻盯着他看了好一會,見沒有更多的動靜,抱怨一句,“阿眠,你記住了。和你睡在同一張床上,除了我不會有別人。”

-

肖眠早上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衣服是沒有的,眼前睡着的人緊抱着他,唇還貼在額頭上。

他扶着自己宿醉的頭,想起餘爻說過,以後不許和別人喝醉,心裏有種被抓包的感覺。

餘爻的臉貼的很近,一只唇連睡着都在笑着。

肖眠看着他很難抑制自己去吻他,愛意纏住了心髒,企圖肆意生長。可他偏偏将心裏的萌芽一扯而光。

從床上坐起,穿上了被扔在一旁的衣服,明明被占了便宜,卻反倒像個不負責任的始作俑者,着急忙慌的逃離現場。

肖眠拎上自己的包,戀戀不舍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離開了。

一身的宿醉酒味沒來得及清洗,肖眠回了白浪迷迷糊糊洗了個澡。拎着換下的短褲,他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昨晚餘爻做了什麽,不言而喻。

他甚至覺得自己心裏還沒依賴上餘爻,也許身體已經老實了。

洗完澡後,整個人清醒了,更是羞赧的臉頰通紅。

肖眠大清早的起了反應,滿腦子都是餘爻。

身體太誠實,又不像腦子想的事多,它愛就是愛,即使是稍微的靠近便顯露無疑。

肖眠一晚沒怎麽睡好,睡得晚起得早,還被折騰了好一會,身體有些疲憊,躺在床上繼續補覺。

一覺醒來,床上多了一個人,而他依舊被抱緊在那人的懷裏。

肖眠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懷疑自己還在酒店,剛才那些只是夢中夢?

他掙紮着企圖再次離開這裏,可天花板上的吸頂燈提醒他,這裏是民宿不是酒店。

而那只抱緊他的手也沒有被輕易的掙脫。

身旁的人沒有睡死,摟的更緊了幾分,沉聲提醒道,“別動,讓我躺會。”

肖眠沒有乖乖聽話,在餘爻的手臂掐了一把,“讓我走。”

“去哪?”餘爻懶懶的掀了眼皮看他一眼,“你不用去工作了,還有什麽事沒做嗎?”

“我……”肖眠想了一會,沒找出想做的事,謊言道“想起還有些事沒做。”

“什麽事?我陪你去。”餘爻纏着他,“不過先休息,昨晚你也沒睡好,再睡一會。”

肖眠心道,你也知道我沒睡好,這會你又來了我哪還能好好睡着。

果不其然,肖眠是看得懂餘爻。餘爻摟了一會開始鬧着要安撫,像極了一個吵着要糖吃的小孩。

“我想,我想。”

他吵着鬧着要,最後鬧得肖眠沒了脾氣,随了他的願。

他眼含着霧氣,咬着肖眠的耳垂低低的說了聲,“阿眠,真的好愛你。”

肖眠去浴室,把餘爻擦了幹淨,躺着的人犯了懶,不想動彈,享受着肖眠的關照,他一把摟過肖眠的脖子,把人重新拖回了被窩裏。

房間內的氣溫低的好似秋天的溫度,涼習習的風吹着晾在被窩外的手,被窩裏捂得像個小火爐。

餘爻鬧騰了一會就去睡了,也沒了燥熱心性,很快就睡着。

肖眠板板正正躺了一會,沒了睡意,起身背着包往外走。

他看了眼天,天氣還是那樣好,橙黃的太陽懸挂在正中,像是故意一般,讓他等不到一個美麗的陰雨天。

肖眠去了林海,點了一杯檸檬百香果和一塊蛋糕,坐在窗邊發起了呆。

腦中的事說雜亂确實雜亂的,可也莫名的平靜,一潭平靜的死水,找不出一點漣漪。

漫無目的的看着海灘玩着沙子的小朋友,還有店內談笑嬉戲的人群,肖眠很難懂,什麽事能如此快樂,怎樣能笑得肆意。

他一顆心死的厲害,連人群的熱鬧也激不起丁點高興,都說快樂是能感染別人的,可肖眠為什麽不行。

可仔細想想,平靜也沒什麽不好,至少情緒不再有大的波動,那他看起來就和平常人沒什麽分別,除了那雙憂郁不愛笑的眼,他完全可以假裝自己是個情緒正常的普通人。

門口的風鈴躁動的亂響一通,不像是禮貌的推門而入,肖眠擡眼去看門口。

門口來了一群人,肖眠一眼看見打頭的隋英,接着将隋英身後的人一個個的認全了。

那些人高中時期就發育的健壯,跟在隋英身後像是幾個保镖。

肖眠埋着頭,将鴨舌帽扣在頭上,試圖藏在人群中。

沒想到深夜反複纏着他的噩夢還是來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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