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叛變的狐貍

第35章 叛變的狐貍

打頭的隋英端着一副笑嘻嘻的臉,企圖在點單員那套點線索,“美女,請問你們這之前有個叫肖眠的同事,你知道他住哪嗎”

點單的美女擡頭看了隋英一眼,這人當別人傻嗎?上次來鬧得事人盡皆知,大家都清楚他和肖眠有過節,問地址無非是想找人麻煩。

“不知道。”美女掃了他一眼,“請問喝點什麽?”

隋英吃了閉門羹,興致缺缺的點了幾杯最便宜的飲料,他數了下人數,“五杯,一樣的。”

這幾個大爺來了不喝點啥總不好,可林海做的高端奶茶,價格比一般的店貴,五杯貴的他肉疼。

說起來隋英并不是能欺負人的主,他家境平平,身形也并不能壓人一頭。可就是對肖眠這個人總萌生出想欺負他的想法,除了受高中時期的影響,覺得他好欺負外,可能心裏更多是嫉妒吧。

隋英和肖眠是同一片街區裏出來的,那一片誰不知道他爹那死樣,酗酒好賭家暴,人生最差的劇本都被他占全了,母親改嫁後更是一次都沒回來看過肖眠。

爹不疼娘不愛,這麽一個人有什麽好嫉妒的。

可偏偏那麽一個受盡苦楚的人卻能保持初心,把路走的筆直,附近街區認識他的人誰都誇一句,這孩子真是透頂的好,只可惜生錯了人家,并感慨的附上一句,我兒子像他這樣,那得放在心尖尖上疼。

大有生子當如孫仲謀之勢。

隋英的爹就是其中一個,嘴裏總挂着別人家的孩子,那別人家的孩子就是肖眠。

他爹大發善心,經常給肖眠家送些吃的,有時候端着一大碗肉全往肖眠家裏送,回來還得說上幾句,“這孩子真懂事,獎學金全給他爹了,可這爹真不是人,不是買酒就是賭,還罵人怎麽不多拿點獎學金。”

“那學校又不是銀行,獎學金是多少錢就多少,哪還能憑空變錢。哎,可惜了,這孩子過的太不容易了。”

隋英的媽心裏不痛快,一大碗肉說給人就給人,怼道,“老隋,你當自己救世主啊?別人家的事你這麽操心幹嘛,你沒兒子嗎,一天天往別人家裏送菜,他以後還能給你養老送終?”

老隋被罵的灰溜溜,心裏不高興了,菜卻沒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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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英學習不上不下,不算差卻距離肖眠十萬八千裏,他暗自觀察肖眠的作息,發現他很努力也是有天賦,隋英跟着他的作息學習過一段時間,成績往上提了一些,差距拉小了一點,可還是望塵莫及。

肖眠的生活換成別人難以堅持,他申請了住校,也是為了盡可能少受父親的影響,周末到了,大家都踩着下課鈴一窩蜂往家跑,只有肖眠等着學校關校門的時間他才回家,一回家開始整理被肖寬砸的亂七八糟的房間,還洗了肖寬攢了幾天的髒衣服。

有時候肖寬出去工作了一段時間,便留幾張錢以便肖眠不會餓死,剩下的那些便入了賭場牌桌。

那幾張錢肖眠一快錢掰成兩半花,不僅負擔自己在學校的夥食費,還得負責肖寬在家吃飯的夥食。

這個人在家當傭人,在學校當學生,時間也是一分鐘掰成兩半使。隋英真不懂人一天只睡四五個小時,是怎麽常年堅持下來的。

青春期的人睡眠很好,每天學習已經累的隋英倒頭就睡,實在搞不懂這人要成仙嗎?什麽事都能做的好,花的時間也總是能得到正反饋,他不禁開始羨慕這個做什麽都像樣的人。

暗自比較是生成嫉妒心的第一步。

肖眠生活在泥裏,不應該活得像爛泥一樣嗎?和他那酒鬼父親一樣,和他硬心腸的母親一樣。

可肖眠活成別人眼裏的标杆,正直善良,勤勞聰明,似乎一切美好的詞用在他身上都不過分。

那樣一個消瘦白皙的男孩,受到女孩們的喜歡,他說話輕聲細語,別人問話他便答,答得慢條斯理有耐心,女孩們追捧這個幹幹淨淨的男生,把一旁熱血青年惹得發怒。

青春期的男生熱血高校劇看的多了,總以為女孩都喜歡說話狂拽,力量十足的猛男,自信過了頭,卻被潑了一盆冷水。

熱血少年走着電視劇裏的情節,把人堵在衛生間一頓揍,揍的還相當有水平,沒有外露的傷,全藏在校服下。

肖眠也不說,就默默挨着,也許是挨揍也成了他一項技能,看似瘦弱其實挺抗揍,那些傷口他自己處理一下,過幾天便能長好。

隋英加入了那群混混,他就是想多打聽一些肖眠的隐私,得知肖眠在吃藥,一連串英文那些混混也看不懂,就只說肖眠是神經病,發病起來可吓人,還随身攜帶一把小刀。

可那刀沒傷過別人,倒是把自己經常劃出深淺不一的傷口。

校霸心裏理虧,也怕這個吃藥的人哪天真暴走了,就将事情捅到老師那,學校請了肖父過來把人領走。

這事一鬧,隋英以為肖眠的學習因此受影響,可沒想到一如既往的好,只是從此班裏的人像看怪物一樣看他,就算幾個好心的人照常和肖眠搭話,可在那些校霸的恐吓和朋友的勸告下,也作罷。

肖眠被孤立了,活在一座孤立無援的破島,所有船只繞道走,沒有一人願意伸出援手。

而他卻依舊每天往死裏學,扒着上大學這條路,筆直無畏的往前走。

可生活沒有輕易放過他,隋英聽說了肖眠被改志願的事,明明能上一個更好的大學,卻被肖父強行留在了江市,再後來,就聽說肖家出事了,救護車把肖眠拉走住進了急症室。

之後,肖眠長時間住院,也沒再上學,隋英以為他的人生或許結束了,管他死了活了,總之這人的一生,終究是落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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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英在店裏又問了幾個店員,都沒人給他回複,上次的名聲搞得太臭,這些人都認識他,當然不願意透露肖眠的行蹤。

正滿腹惆悵的時候,隋英看着門口一個壓着鴨舌帽出門的男生,那身形和背包和肖眠幾分相似,隋英快步走上前,一手抓住了男生的衣服,動作很大,把人扯了一個趔趄。

隋英正想開口叫肖眠的名字,正眼一看,真是出門沒戴眼鏡,認錯人了。

被隋英扯的人是劉宇,他差點摔出門去,心裏惱,罵了一聲,“有病。”

隋英有幾個‘保镖’撐腰,也不慫,沒好氣的道了個很不像樣的歉,“看錯了,抱歉!”

語氣态度陰陽怪氣,一眼就是存心惹事。

門口靠着牆抽煙的年九看劉宇開了門卻沒出來,正納悶的往裏看,就見一個人拉着劉宇的衣服不讓走,兩人争執了一會,又來幾個大個子湊了上來,對人推推搡搡。

年九開了門進去,站在劉宇身邊瞅那幾個大個,“怎麽回事?”

他手搭在折疊靠背椅上,翻起坐墊成了個稱手的工具,目光炯炯的看着四個傻大個和一個弱肌,年九常年練散打,撂倒幾個混混是順手的事。

年九穿個白色背心,露出堅實的肱二頭肌,從身形上就壓制了幾人,但勝在人多,隋英不在怕的,剛想上前理論,卻被身後的闊哥扯了回來。

闊哥這會幫理不幫親,拿眼斜了隋英一眼,“真當哥們幾個來給你當保镖的?別沒事找事。”

話挑明白,隋英心裏也不痛快,感情這些人沒把他當自己人,請他們喝奶茶,這些人卻讓他吃癟。

隋英沒辦法,只好息事寧人,被年九瞪着鞠躬道歉。

隋英還打算在奶茶店蹲肖眠,畢竟這裏是隋英唯一知道肖眠可能出現的地方。

闊哥卻要拉着他出了奶茶店,要跟上年九兩人。隋英不解問他,“闊哥,人都走了,跟上去幹嘛?”

闊哥給他一個白眼,“你傻啊,等那肌肉怪和瘦竹竿分開後,找瘦竹竿算賬啊!”

闊哥一如既往的愛給人取外號,難聽卻形容的貼切。

這幾人只是暫時認慫了,想事後找回自尊,該說不說這些人還是那樣卑劣,喜歡以多欺少,欺軟怕硬。

可到底是讨回尊嚴,隋英也樂意,跟着兩人一路,最後在一家民宿前那兩人才分開。

逮到了機會,闊哥上前要教訓人,抓着劉宇的衣服,不等人把頭回過來,一拳便揍了上去。

劉宇還沒來得及反應,頓時天旋地轉,整個人打着趔趄,扶着牆才堪堪站穩,擡眼一看,正是奶茶店的幾人。

他沒想到這群人竟然蟄伏一路,跟蹤他到了白浪,還故意選了年九走後才出手,足夠卑鄙。

劉宇自認打不過這些人,拿着手機正打算撥個號碼給年九,就聽這幾個混混慘叫一聲。

幾人背後挨了一拳,接着一拳又一拳,頓時哀嚎一片。

年九出手利索,拳拳到肉,揍得幾人無力反抗。

最後輪到隋英被拎着領口,一拳就要挨到臉上時,他識時務的一個勁道歉,還把闊哥幾人拎出來擋箭,“哥,你是我哥,都是誤會,我勸這幾個哥們勸不住,我是真心道歉,不是來找茬的,你看我這拳頭跟個棉花似的,我可一點也沒想過動你朋友。”

年九不聽狡辯,正要出拳,被劉宇攔了下來,“算了,九哥,這人看着不像會打架,就放了他吧。”

隋英眼含感激的看了看劉宇,被松開領口時還激動的咳嗽了兩聲。

年九站在白浪門口,沖着幾人喊,“我就住這裏,你們敢來,我見一次揍一次。是你們挑釁在先,還敢找上門來,就沒見過你們這麽卑鄙的人,還不滾?”

闊哥幾人灰溜溜跑了,臨走時沒忘了扯上隋英。

隋英心裏一陣叫苦,這些事指定他得背鍋,給幾位大爺一頓伺候,還得看人臉色。

當即臨陣倒戈,抱了年九大腿。

年九看在劉宇的面上,讓闊哥那群人滾了,把隋英留了下來。

隋英掼會見風使舵,夾着尾巴裝兔子,可憐巴巴的說自己被闊哥幾人脅迫,他并不想找事。好一通訴苦。

心裏盤算着闊哥幾人沒走遠,還想在這逗留一會,臉皮厚的跟着兩人進民宿樓裏。

年九在自動售販機買了兩瓶可樂,瞥了隋英一眼,出于禮貌還是多買了一瓶。年九遞給隋英一瓶可樂,沒好氣的問道,“還不走?”

隋英笑嘻嘻的接過可樂,他有意結識年九這個義氣的朋友,便提出晚上請兩人吃頓飯。

年九煩了這人,巴不得他趕緊走,正要下逐客令,擡頭便撞見一個少年的眼神。

劉宇和那人打了聲招呼,“餘爻,你怎麽在這?”

餘爻看了劉宇輕笑了聲回應。随即目光移向一旁的隋英,蹙了眉“你怎麽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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