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壹拾陸章

第壹拾陸章

“地下車庫這一塊目前看上去沒有問題……再探查一次,就可以回去彙報了。”

松田陣平打着手電筒,後面的飛鳥律手上拿着相關設備,算是把負責的這一塊區域都轉了一遍。

松田陣平扭頭,看到白金發青年散漫的樣子,剛想開口說些什麽,神色便陡然一凜,視線在迅速掃過周圍環境後猛然将身後的飛鳥律拉到了一個相對隐蔽的角落。

噠、噠、噠

是誰的腳步聲。

“……不要動,也不要說話。”松田陣平聲音低到幾乎為氣音,微小的氣流撲到白金發青年的耳邊。

封鎖了場地後,地下車庫這一層現在應該只有他和飛鳥律兩個人,另一組已經探查完畢上去了,只是因為飛鳥大少爺過于不緊不慢,他們才慢了一點。

他的通訊器裏也沒有收到任何關于有其他同事下到這一塊區域的消息……啧。

飛鳥律扭了扭頭,離松田陣平遠了些,看上去有些嫌棄,不過聲音同樣壓的很低:“知道了。”

奇怪,據他的情報,黑衣組織争對這一次會議是相當看重的,哪怕是提前來布置一些東西,應該動用的也都是代號成員,不會在明知道警察就在這裏的情況下這麽大搖大擺,應當會謹慎些……?

“啊好無聊,好無聊啊,怎麽會這麽無趣”

伴随着腳步聲,一道聽上去頗為年輕的聲音響起,不算輕的聲音語調沒有絲毫起伏,在幽閉空曠的地下車庫內形成了一圈圈回音。

一個面容斯文,白皙的皮膚上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顯的年輕男子手裏正抱着一臺輕巧的電腦,大約二十六七歲,襯衣随意地穿着,扣子松散,整個人看上去就像八百年沒睡過覺,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人從被窩裏挖起來,滿臉的怨氣和不爽。

年輕男人身旁,一名金發黑皮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禦鹿酒(hine),是你自己非要跟着來的,這項任務本來是我的。”

“還有,”他像是忍無可忍一般,語氣裏帶着森寒冷意,“警察都在附近,你這樣大搖大擺,碰到了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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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的聲音已經竭力壓低了,但是耐不住旁邊的人連走路都要耷拉,噠噠噠的聲音,還在這種環境,警察在的話聽不到才有鬼了。

“啊,沒關系。”被稱為禦鹿酒的男人面色困倦,嘴裏平平淡淡說出來的話卻讓一旁的波本沒忍住閉眼,“有兩個警察,已經聽到了,正躲在旁邊。”

禦鹿酒給旁邊的波本展示了一下手裏的顯示屏,上面兩個在平面地圖裏的紅點格外明顯顯然就在離他們很近的位置。

安室透:“……”

他深吸了一口氣,這個禦鹿酒是蠢貨嗎?!

雖然對方的黑客技術在這些天的搭檔裏的确證實了有多麽魔幻,但是對方難搞的性格和能力完全是成正比的啊!!!

明明應該安裝完炸彈就走,還非要大搖大擺的從隐蔽的地方走出來,發出聲音,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這裏一樣。

攔都攔不住,美其名曰正常工作。

哪怕是從組織的角度考慮,這樣也會提前引起警方的注意,讓幾天後的會議戒備更加森嚴甚至幹脆改期或者換一個地方,所以不打草驚蛇才是上策。

就算按照組織的風格,殺了那兩個警察……等警視廳那邊回去一集合一看,發現少了人,往裏面一查……麻煩簡直是越滾越大。

波本閉了閉眼,很快又睜開,紫灰色的眼裏一片冷凝,狠狠地瞪了旁邊的人一眼,意思很明顯回組織再來算賬。

安室透簡直是無語至極,這麽一個輕松而簡單的任務能發展成這樣,呵。

回去就狠狠的在報告上詳細描述一下禦鹿酒的行為。

真是瘋了,這種人怎麽會跑過來和他做搭檔……

想起那天晚上的經歷,安室透面無表情的在心中問候了一番身旁的人。

真是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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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回溯到約莫一個星期前。

就在組織的基地裏,貝爾摩德正笑語盈盈的說着一些,有關那名成員的情報時。

“他啊,代號是迦納cana,一個很有意思的代號。”

“知道嗎?就像我剛剛說的,如果他還在這裏的話,你們當中要是誰是卧底,根本藏不住。”

女人輕笑一聲,“作為琴酒的搭檔,一人行動一人統籌……搭檔期間,毫無敗績。”

波本瞳孔一縮,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狂飙,他掐了掐手心,壓下心底的思緒。

……毫無敗績?

怎麽可能。

聽貝爾摩德的話,這個人應當是腦力派,還是相當厲害的那種。

但是,根據似乎由不明力量引起的所謂彈幕,那個人知道波本是卧底,并且有掩護之心……

就在安室透進行頭腦風暴時,一道極為明顯的響聲傳來。

“晃”一聲,這一小塊地方的進口處傳來開門聲。

一個看上去風塵仆仆的年輕男子輕車熟路地走過來,癱着一張臉,讓酒館人員開了一瓶禦鹿酒,暗藍色的眼睛半眯着,語氣非常之自來熟,面上卻毫無表情:“喲,這是在搞團建?”

“我都聽到了貝爾摩德你想和這群新來的說那名成員”

他看似孩子氣地猛然喝了一口自己的酒,眼睛裏卻不見半分笑意,嘴角拉得筆直,反而有些陰郁。

黑色的短發像是幾天沒梳,不羁地翹着,面容斯文俊朗的人在某個瞬間卻讓人感受到不可直視的銳意,擺弄着手裏的黑色手機。

一旁的幾個卧底眼皮一跳,看着這個突然闖入,極其冷淡的面色和極為熱情的話語形成鮮明對比的人。

怕不是有什麽精神分裂。

……真的有人,能用一張面癱的臉,平平無奇地吐出熱情洋溢的話語嗎?!!

而且琴酒甚至沒有掏出他的伯/萊/塔!

“禦鹿酒。”琴酒嗓音攜帶着寒意,“注意你的言行。”

銀發殺手瞥了黑發的禦鹿酒一眼,就和被燙到一樣,飛速移開視線,難得直白的露出了些許真實情緒根本不參雜任何掩飾的嫌棄和讨厭,

“禦鹿酒,自我介紹。”

“好的琴酒,沒問題琴酒。”禦鹿酒的聲音偏冷冽,然而嘴裏的話卻帶着讓人避之不及的溫度,“自我介紹,我是禦鹿酒,是一名黑客,電子計算機之類的東西比較擅長,剛從北美那邊回來,目前在情報組工作。”

“啊,雖然我體術也不差,但是比起琴酒,朗姆都要順眼多了,呵呵。”

“我說完了。”禦鹿酒頂着一張鄰家小哥哥的臉,嘴角終于勾出一抹極為清淺的弧度,完全看不出來他剛剛面無表情的對旁邊的topkiller說出了極為嘲諷的“呵呵”二字,“請。”

除了貝爾摩德,在場的其他幾位代號成員都默默把目光轉到了琴酒身上。

琴酒冷笑一聲:“禦鹿酒。”

在不算短的相處時間裏,琴酒已經可以心平氣和的找到對方的痛處,然後一擊絕殺:“一提到他,你果然就變得很不冷靜。”

他頓了頓,墨綠色的眼睛裏帶着惡意的嘲諷,“他可不再是你的迦納大人了。”

貝爾摩德輕輕拍了拍手,笑得樂不可支,“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

這叫什麽……某種程度上的修羅場?

笑完後,女人優雅地用濕紙巾擦了擦手,然後拿起身邊的提包,微笑着開口道:“不好意思各位,有點事情,先走了。”

禦鹿酒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發病的瘋子……還是有多遠離多遠好了。

禦鹿酒非常大度地揮了揮手:“拜拜,貝爾摩德女士,祝您一路順風。”

他的目光在說完這句話後瞬間冷下來,沉吟了一瞬,然後語氣沒有絲毫起伏地說道:“哦,但你也不是被抛棄了嗎?”

黑發青年目光掃視了一圈,沒顧旁邊的銀發殺手身上頓然升起的殺意,暗藍色的眼睛在波本和蘇格蘭之間徘徊,最後鎖定住某一位金色頭發的身影,“這段時間,我要和他搭檔。”

“你好波本,我是禦鹿酒,你未來一個月的搭檔。”

他語速很快,不給人絲毫反應的機會,“請多多指教。”

不知為什麽,這幾個平淡無奇的字,愣是讓他說出了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啧。

琴酒掃過去,聲音沒有什麽波瀾起伏,但是一旁的伏特加硬生生的從中聽出來了一絲幸災樂禍:“你确定和波本?”

“嗯,确定,就是他。”

“好。”琴酒答應得飛快,絲毫不像是曾經要是有人主動給自己找搭檔,還要衡量一下會不會兩人之間有什麽貓膩,“那麽目前在東京,禦鹿酒就和波本搭檔。”

“你願意嗎?”琴酒淡漠的目光轉向金發男人,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是卻絲毫沒有給人拒絕的機會。

安室透心中衡量。

這個禦鹿酒,之前聽說過他的名聲,也是一個狠人物……地位如今看上來是極高的了,不僅可以直接怼琴酒,搭檔也要的十分輕松?

風險和機遇是并存的。

“……行。”安室透将在此時顯得有些奇怪的“我願意”換了一下,堅定地開口說道。

是一個讓後面的安室透後悔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回答。

“那就這麽定了。”琴酒直接接上,然後也像是剛剛的貝爾摩德一樣,随意的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今天就到這裏,散了。”

說完,銀發的殺手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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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現在。

安室透正在腦海裏飛速想過各種對策。

……該死,早知道幾天前,哪怕得罪琴酒或者是誰也好,都不要答應和這人搭檔啊!!!

只是還沒等他開口,藏在暗處的兩名警官估計是聽到了他們的話,緩緩從躲避的隐蔽處探出了身子。

那個角度很巧妙,恰好能讓雙方看到彼此,但是要是波本他們要出手的話,也能迅速縮回找到掩體。

于是

安室透和松田陣平對上了目光。

禦鹿酒和飛鳥律也對上了目光。

八目相對,瞳孔地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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