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第17章 17
溫溪疑惑地輕輕嗯了聲, 旋即看向他。
陳裕喉結滾動,偏開視線,轉而道:“溫溪,我記得你成年了吧。”
“所以?”溫溪挑眉。
“所以……”陳裕目光微沉, 話語滾過舌尖, “沒什麽, 高考加油。”
*
日子眨眼就往前走了一大截, 高考就這樣不知不覺中來臨。橫幅在各個學校門口挂了一片, 各種激勵詞都用上了。
新聞記者包括各種自媒體者蹲校門口采訪, 那景象, 配上熙攘家長們, 簡直稱得上菜市場,要不是不能喧鬧, 吆喝聲都要起來了。
各列學生在人群的注視中排隊入考場。緊張的有好幾個當場就忍不住哭出來,家長在一旁也跟着哭哄。
那場景換平常大約會有人忍不住笑, 可這會, 反而有些觸景生情,心頭也跟着生出幾分緊張, 忍不住叮囑話語又多了幾句。
陳騁也在列。
“沒事兒, 這算不上什麽大事,緊張倒談不上的, 你們的任務就是,考完就行,保持平常心。”
溫溪不緊張,陳裕也不緊張, 倒是陳騁看上去有些緊張。
“知道。”陳裕淡然自若。
“會的。”溫溪莞爾。
等到兩人都進考場後,陳騁也沒急着離開, 在原地站了會,長嘆一口氣,接起一通電話,神色不大好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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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考場找到自個考場位置,入座,溫溪坐在教室裏,看着身邊漸漸坐滿人,她曾經翹首以盼的場景終于呈現,她以為會有激動,會緊張,會充滿期待,可她竟然覺得平常。
一結束出考場,對答案的就一大堆,溫溪最不樂意考後對答案。因為無論對後結果是好是壞,那種情緒是極難克制的,無論是焦慮也好,喜悅也好,都會影響自身情緒很長一段時間,而後,如果與期望不同,反彈也将更大,極悲極喜的狀态是不行的。
她出了校門,在門口等陳裕,兩人沒在一棟樓,是以也不太知道陳裕具體情況。
沒幾分鐘,他就插兜走出校門,目光在四周逡巡,片刻後定在一塊,臉上揚起點笑。
“走吧,吃飯去。”他手搭在她肩膀上,推她往外走。
陳騁的助理在停車場等着他們倆。
因為顧忌着身體情況,沒吃太辛辣,忌涼忌燙着,怕他們考場上身體不适影響心态。
說起來,溫溪在高考前還挺擔心痛經這事,好在推遲了幾天,沒在高考這兩天來。倒算得上幸運。
連續考了兩天,考完下來大致心裏都有了底,溫溪有把握在六百以上,但具體多少還真不清楚。
等到徹底走出校門的那刻,“我們畢業啦。”
苑媛忍不住大吼一聲,臉上帶着激動的紅。
“吼吼吼!我可以想什麽時候撸貓就什麽時候撸貓咯!開心!開心!”趙祁臨也憋不住大吼,身體還劃出幾個姿勢,以示高興。
“有那麽高興嗎?”溫溪笑,考最後一場英語的時候,她看見考場裏好多人神情都較之之前幾場考試要輕松許多。
也是,高考不僅僅是分水嶺,也象征着他們憋悶不能放開自己的日子結束了。那往後可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不受拘束的日子當然值得期待向往。
“真的真的好累啊,這瘋癫的高三終于結束了,我真的好想大吃海喝一場啊。”苑媛激動過後又恹恹嘆氣。
“溪溪,我們去喝酒好不好?我二哥最近開了個酒吧,我老早就想去了,可惜他不讓。”
苑媛去搖溫溪手臂。
“行啊,不過我得問問陳叔叔,他還在等我們呢。”
溫溪看向不遠處微笑的陳騁。
溫溪過去同陳騁說了這事,陳騁問陳裕去不去,陳裕一時沒吭聲,苑媛在後面聽着,一急就戳了下陳裕後腰,陳裕這才說要去。
陳騁也知道孩子必然是辛苦的,于是也就允了他們去玩兒,說讓他們玩得盡興而歸。
在車上的時候陳裕不滿地睨苑媛。
苑媛接收到訊號,翻了個白眼,“誰讓你不吭聲,反正都要去,幹嘛還矯情一下。”
陳裕張了張嘴,對上溫溪的視線,又憋悶地收回那口氣。
苑媛二哥開的這酒吧屬于玩票性質,談不上規模多大多受歡迎,圖個舒坦罷了。
不過,足以看出苑媛二哥品味挺好,酒吧主打複古休閑,不是那種搖頭晃腦的嗨吧,整體調調偏沙龍,裝飾很文藝風,牆角擺着書籍唱片,還有唱片機,各類酒擺了兩面牆。
大約知道自己妹妹什麽德行,苑燃不放心,本要去機場的,得知苑媛要來酒吧,途中又轉來酒吧,叮囑好一番才不安心地離開。
苑媛就沖着喝酒來的,在卡座沒坐幾分鐘,就沖去吧臺找調酒師聊天去了。
調酒師一開始顧忌着自家大老板,沒敢給大老板的妹妹調烈性的酒,只調了些帶甜味偏飲料性的酒,那酒甜膩不醉人,可奈不過苑媛喝七八杯啊,喝了七八杯不醉也一肚子水,時不時去上趟廁所。
等到她再回來,癱在卡座上就不動了,時不時拿手機看看,眼睛在昏暗燈光下恍惚迷離。
嘴裏還嘟嘟囔囔什麽,溫溪仔細去聽,只聽到一些無意義的音節,完整詞彙都組不成,便搖頭失笑,真是醉得很可愛。
溫溪沒喝很多,只嘗了杯雞尾酒,叫自由古巴,很輕柔的口感,甜膩口的,不烈性。和苑媛喜歡喝的那款有點像。
她像喝了一款比較新奇的飲料,沒什麽感覺。
倒是其他那兩人,一個和苑媛一樣從一開始就沒停,一個時不時嘗一口,看起來喝得不多,倒似乎也有些醉了。
趙祁臨其實挺能喝的,但奈不過他喝的酒都是烈酒,伏特加龍舌蘭,朗姆齊齊上陣,也醉得不行,他喝醉了的樣子很乖,不吵也不鬧,臉蛋紅彤彤的,還在傻呵呵地笑着。
“你喜歡阿臨啊。”
陳裕單手撐着下巴盯着她,眼睫低垂,一掃一掃地劃過下睫,鼻梁挺直,微微嘟起的唇很水嫩。
只是那眼眸裏的不滿都要溢出來了。
溫溪沒搭理他。
“喂,我問你呢,你是不是喜歡阿臨?”
溫溪對上他水亮的黑眸,吐出一口氣,“不是。”
“那你一直盯着他看幹什麽?還不是一次兩次了,我都發現了。”陳裕邏輯還很清晰,語速不快不慢,看起來還沒醉徹底,只是他說話時語調實在是和平常很不同。
黏糊帶腔的調調,尾音上揚。
溫溪又繼續沉默。
溫溪就坐在陳裕的右手邊,雖然隔着一些距離,但他一伸手就能碰到她。
溫溪看了眼時間,快十一點了。
最多到十二點她就要打電話讓人來接這三個醉鬼了。
陳裕看溫溪又不理他,只顧着看手機,忍不住又生氣,撐着身子挪了挪位置,挪到溫溪旁邊,手臂貼上手臂。
旋即他就拿手箍住她拿手機的手腕。
溫溪一時不防,被他抓個牢牢的。
“你怎麽不回答我?”他有些生氣,語氣也含着埋怨。
溫溪對上他的眼睛。
陳裕忍不住又朝她靠近一點,胸膛都要貼上她。
“他們都說我長得很帥。”
他眼睫低垂,窄褶的雙眼皮在這個角度下看更漂亮,朦胧迷離的雙眼亮晶晶。她頭發有一縷從耳後滑至頰側。
他溫熱的手指輕撫過她的頰側,把頭發捋到耳朵後面,“你呢?你覺得我怎麽樣?”
“嗯?”
溫溪沒能緩過耳朵上滑過的觸感,溫熱的指,敏感的耳骨。
他們卡座位置在極其角落,燈光又昏暗,除非鬧出大動靜,否則根本沒人注意他們這邊。
陳裕看溫溪又又又不說話,頹敗地嘆了口氣,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她頭發很柔順,半長不短的位置,又按壓着她的腦袋往自己懷裏靠,“算了,我不聽!”
溫溪被他按在懷裏悶住,耳朵嗡嗡只能聽見他悶聲悶氣說:“你只能說你也覺得我帥。”
說完沒多久,陳裕又不高興地把她從懷裏拉起來,低頭去看她神情,眉緊蹙,瞪她:“你是不是覺得那個林勉很帥啊?你喜歡那種類型的?”
也不等溫溪回答,又繼續道:“他哪能跟我比,溫溪,我比他好看,你別喜歡他哈,乖哦。”他說着說着還不自覺用哄小孩的語氣,像拿糖哄小孩去吃藥的大人。
溫溪哪見過陳裕這模樣。他這樣直白地把自己內心想法說出來,又坦誠又傲嬌,總是淡漠疏離感十足的臉龐柔和得多了,耳朵還通紅着,更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了。
你摸摸他的頭,他就順從地靠住你的手心,要你繼續去摸去蹭他的頭頂,可乖了。還特別興奮地搖尾巴,生怕你看不到他的想法,質疑他的忠誠。
“陳裕。”溫溪和他面對面,眼對眼,趁着晦暗處,輕輕喚他的名字。
“嗯?”陳裕嗓子發出細細低啞的音節詞。
“你喝醉了。”
“醉?”
“好像是有點啊。”
陳裕眨眨眼,有點茫然。
溫溪輕輕笑了下,問他:“你是不是小狗?”
“小狗?”他疑惑地眯眼,“小狗很可愛。”
溫溪淺淺一笑,捏捏他通紅可愛的耳朵,看他乖覺模樣,“對,小狗很可愛。”
小狗很可愛,小狗很聽話,小狗喝醉了也不知道反抗了。
“陳裕,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你?”
陳裕睜大了眼睛,湊到她眼前,他們之間的距離迅速縮小到只有幾厘米。他盯她看好半晌才綻出笑,肯定道:“你是溫溪。”
“對啊,我喜歡你。”他似嘆似笑,“我喜歡溫溪。”
“那你喜不喜歡我呀。”陳裕揉揉溫溪的腦袋。
他的眼睛好亮,黑亮黑亮的,滿含期待地看她。
溫溪沒回答,視線在被他舔得水光澤亮的唇上停留,他唇形不算很薄的那種,也不厚,是恰好的飽滿,看起來很Q彈。
“陳裕,親親我。”
溫溪輕聲誘哄他,語氣那樣輕那樣柔軟,讓陳裕本就糊漿般的大腦更無法理智分析面前的溫溪在說些什麽,只本能地去聽從她。
他舔了舔幹澀的唇,酒氣在他唇舌萦繞,很淡的氣味,并不刺鼻,反而很勾人。
他緩慢地湊近她,一點一點地朝着她靠近,溫溪不禁屏住呼吸,唇微微張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動作刺激了他,原本緩慢的靠近動作突然變快,陳裕一下把唇蓋在她的唇上,他像小狗舔/舐一樣,先是用唇瓣碰碰她的,然後又用牙齒輕輕咬了她的下唇。
溫溪感受到自己和陳裕的呼吸聲都開始變大變得急促。
唇瓣一合一張,涎/液交纏,不知不覺間陳裕動作開始大開大合,不斷加深,漸漸變得兇狠。
溫溪差點承受不住,她睜開眼看。
陳裕似乎也察覺到了溫溪的走神,也睜眼去看她,他們對視着,溫溪使勁調節略快的呼吸,有些想要抽離。不知是不是陳裕察覺到了,他猛地按住她的後腦勺,張唇吮住她的,那一瞬,他銳利兇狠的眸光刺出,讓人驚駭。溫溪幾乎以為他在裝醉,可很快她就放下了心。
因為他确實醉了,醉得只吮了她唇幾下,然後就直接在她身上睡過去了。
溫溪無奈地笑了下,看了一圈這醉得不成樣子的三人,又認命地一個個打電話過去,讓人來接他們。
最先來的是趙祁臨姐姐和姐夫。
趙祁臨姐姐是有名的企業家,女總裁,溫溪見過幾回,雷厲風行的派頭,而他姐夫就要柔軟一些,看起來一個溫柔一個霸道,很是般配。
趙祁漓一來,一看見趙祁臨癱在那像攤爛泥的樣子就氣,臉一板就讓陶京準去把趙祁臨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