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一更)
隔着房門聽見真田訓斥切原的聲音, 鳳鏡川拍了拍胸脯感嘆他們還真是動作迅速，在真田還未反應之際，他們就已經逃離現場回到自己房間, 關上了房門。
跡部有些不高興地皺眉：“幹嘛畏畏縮縮的，本大爺難道會怕真田那家夥？”
鳳鏡川轉身，揚眉一笑, 替他理了理耳發，輕聲道：“哪裏是這個意思，只是不想面對真田那張嚴肅的黑臉，還有嚴厲宛如老師對着恨鐵不成鋼的學生的訓斥聲而已。”
聞言跡部臉部一僵，眼眸下垂沉思，嗯，這個确實有道理。
這般一想，跡部也不在意外面發生了什麽，只是等到聲音漸小後，鳳鏡川辭行。
“那我先回宿舍了。”
“小景，晚安, 明天見。”
跡部靜靜地看着人離開, 眼神深邃不知想什麽，移開視線之間與若有所思的忍足對上, 下意識蹙眉。
淡聲道：“睡覺。”
從跡部房間出來的鳳鏡川一眼就瞧見端正跪在地上的切原。
帶點不服輸的傲氣，在真田面前又傲不起來的挎着臉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像是一只小狗，着實令人發笑。
這個樣子真的很難相信切原剛才那副嚣張狂妄的性格, 鳳鏡川想到, 可能也只有立海大的人能治得了他。
真田看見鳳鏡川出來，閉上了嘴, 颔首點頭算是打了一聲招呼。
鳳鏡川含笑回禮，在從切原面前走過時很不負責的笑出聲，得來他一個怒視，要不是真田在旁邊，估計這小狗就得上前咬人了。
走到自己宿舍門口，鳳鏡川猛得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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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忙摸摸手機卻記起因為洗澡，他把手機放在了床上，走的時候沒有拿，又在樓上耽擱了這麽長時間，所以現在幾點了？
鳳鏡川心中忐忑又心虛，緩緩打開門，就聽見裏面入江沒什麽情緒的聲音道：“鏡，我還沒有睡哦。”
“...哦...”鳳鏡川讪讪道，關了門。
桌子上已經沒有薩克斯的箱子了，入江半躺在床上，手裏拿着一本書看着，對着來人的視線他像是什麽也沒有感覺到似的，如常地翻到下一頁。
鳳鏡川如坐針氈，手指互相攪動，臉色焦灼不安，偶爾心虛地擡眼看着床上的人。
他受不了這種氣氛，于是鼓起勇氣開口道：“那個，奏多？我知道今天晚上我失約了，所以很對不起。”
“我，我不求你的原諒，但能不能不要讨厭我？”說着說着，鳳鏡川竟有些哭腔，眼眸含淚，後腦紮得小辮子有些松了，白色頭發淩亂地搭在頭上，柔軟又可憐。
如此入江坐不住了，他不過是想假裝冷淡的樣子吓唬吓唬這個失約的人，哪裏想把人欺負哭。
書被他扔在一邊，連忙坐起來下床，來到少年身邊半蹲着，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一手指尖輕輕擦過眼角，感受着那點濕意，入江無奈嘆氣：“鏡啊。”
親昵地喊着他的名字，什麽都沒有說，但鳳鏡川抿嘴一笑，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服下擺，“好了好了，奏多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下一次我一定不會忘記、不會失約的！”說着還豎起四根手指發誓，“我保證！”
入江看着他那三歲孩子般的幼稚行為輕笑，擡手拿下對方的手指握在自己手心，“那鏡要記住今天晚上說的話哦。”
“嗯。”鳳鏡川不想辜負對方一番好意，重重點頭。
“不過，鏡在上面感覺玩得很開心啊。”入江忽然轉換話題。
鳳鏡川想了想，看着他眉目微揚，神采潋滟，連着聲音都歡快起來：“是挺好玩的，枕頭大戰我還從來沒有玩過，覺得很有意思。”
入江：“真有這麽好玩嗎？讓鏡樂不思蜀了？”
鳳鏡川摸了摸下巴，“那倒也沒有啦，就是第一次玩覺得稀奇，再加上有一群有趣的孩子，感覺還不錯。”
入江直起身來，悶悶“哦”了一聲，然後回到自己的床邊，然而眼睛卻直直盯着對方。
鳳鏡川被那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他遲疑問道：“奏多，你怎麽了？”
入江看着他不說話，半晌才開口說道：“鏡，覺得我性格悶嗎？”
鳳鏡川驚訝挑眉：“怎麽會？！奏多很好啊，細致入微，網球實力又強，長得好性格好，和你在一起很舒心。”
前面的話入江反應平平，直到聽到最後一句他才緩緩露出笑容，推了推眼鏡掩飾自己不自然的神色，輕咳一聲：“嗯，我知道了。”
“時間很晚了，鏡快睡覺吧，早上還要訓練呢。”
見入江不多言，躺回到床上，鳳鏡川也不準備在說什麽，關了燈上床。
黑暗中，房間空氣靜靜流淌，入江睜着眼睛輕聲道：“晚安，鏡。”
鳳鏡川回應：“奏多晚安，祝好夢哦。”
嗯，與人處在同一房間，呼吸着同一空氣，似乎真的是一個好夢。
又是過了幾天艱難無聊的訓練日子，從五號球場升到三號球場的白石、幸村以及手冢幾人的訓練任務加重，而失敗組歸來的跡部他們似乎也沒有什麽變化。
直到一天上午，所有人停止訓練，黑部教練從天臺出來拿着個喇叭喊道：“所有人集合！”
“我們身為u17青訓訓練營的教練，立志從精英中的精英選拔出人才，帶領大家走出國門走向世界，而現在你們已經在這裏訓練了一個多月，是時候發揮出自己的實力，所以在這之後你們的訓練将會更加刻苦艱難，稱為‘魔鬼地獄’也不為過。”
“所以，你們做好覺悟了嗎？”
一番言語嚴肅莊重，裏面似乎隐藏着未知的危險與挑戰，讓這群年少輕狂的國中生與高中生們産生無與倫比的激動。
“黑部教練，你在說什麽呢，既然來都來這裏，我們也堅持了這麽久，怎麽可能就因為你幾句話讓我們退縮！”
“是啊，哈哈哈哈頓時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熱起來，太激動太激動了！”
“這個訓練營到底還隐藏着什麽怪物呢，真想見識一下！”
黑部見他們沒有退縮，眼裏閃過一絲滿意，但現在的他們遠遠沒看到過真正職業賽場的殘酷，心中一往無前的膽氣也不曾碎裂，所以才能肆無忌憚的說出這番話來。
他好心提醒道：“希望你們一直如此。”
這時有人注意到他們身邊少人，一陣驚愕。
“嗳——你們看見大石了嗎？”
“幹也不在？！”
說着好幾個學校的人都不在。
“不是吧？幸村部長也不在？！”
“還有仁王！”
“跡部和鳳前輩不會也跑了吧？！”
不二眯着眼睛，摸着下巴思考：“看來有人先我們一步了。”
*
就這樣，二軍選拔成員與海外遠征組的比賽正式拉開序幕。
穿過樹木，鳳鏡川一個人來到一處靜谧的網球場地，這裏遠離人群，只有楓葉飒飒作響，一身紅白的運動服身材清瘦修長，那雙被入江仔細包紮的手正握着網球拍。
風吹亂發絲，狼尾飄揚，額頭罕見的帶上了紅色吸汗帶，襯得臉愈加白皙光滑。
“種島。”
清潤的聲音伴随着風意飄至到對方身邊。
種島修二，潛藏在二軍一號球場深藏不露的高中生少年，一頭濃密的白色短發，健康黝黑的肌膚，那雙眼眸素來冷靜沉着，是個連入江和鬼都忌憚的人。
他見到鳳鏡川沒有絲毫意外，甚至可以說誰出現在他面前他都不會露出意外的神情，淡笑道：“鳳君。”
鳳鏡川在訓練營除卻國中生剛來的那天他看見過，可以說兩人幾乎沒有碰過面，所有對他的了解也不過是從教練和奏多那裏聽來的，當時奏多對他的評價是：‘毫無死角無計可施’，甚至黑部教練對他的評價都很高。
而這樣一個高手在眼前，鳳鏡川不得不說即使是自己都忍不住激動起來。
時隔兩年，他再一次遇到職業高手，這次的結果将會是怎樣呢？！
所謂高手之間都會産生一種奇怪的現象，就是對視一眼幾乎就能猜中對方的心思，鳳鏡川與種島修二就是如此。
兩人沒有多寒暄，種島從兜裏掏出網球，眼睛看了一眼鳳鏡川擡手就是一個看不清球的發球。
此時鳳鏡川斂下了往常溫和的一面，眼神犀利，面容無情，習慣性勾起的嘴角泛着一股冷意，竟與當年他站在職業賽場的模樣無二。
“砰！”
鳳鏡川迅速反擊，球的旋轉力與力道果然不是國中生能比的，隔着一層繃帶都能感受到手心的發麻。
但，如果只是這樣就還差遠了。
“砰！”
“砰！”
兩人你來我往，戰況激烈，卻是連呼吸都沒有亂。
種島突然開口說道：“我看過鳳君你在職業的比賽，打得很好。”
鳳鏡川淡笑：“是嗎？”
“噔噔噔”的腳步，種島側身回球，球宛如一顆迅猛的閃電“砰”的一聲，落在後場。
鳳鏡川收起球拍，手指輕輕撥動着網線，他看着種島，猶如獵人緊緊盯着已經落地陷阱想要奮力逃跑的獵物。
種島面不改色，繼續着剛才的話題：“雖然是看實況轉播，但鳳君确實讓我一眼看中，明明那個時候鳳君才國中生，卻能打敗常年混跡在網球界英國JR大會三年冠軍的美國選手，真的很厲害。”
“可惜，那之後鳳君再也沒有出現在職業賽場上。”說着，種島惋惜地搖搖頭。
“沒什麽可惜的。”鳳鏡川淡淡道，“雖然你的話，讓我感覺你是我的粉絲，但這場比賽我可不會留情的。”
種島：“能與你這樣的天才職業選手交手是我的榮幸，那麽就請鳳君讓我見識一下時隔兩年的你真正的網球實力上升到什麽境界了吧！”
鳳鏡川高高擡起手臂，湖色眼眸凜冽，額頭的吸汗帶宛如他的內心堅定無疑。
“那麽種島君，請多指教！”
“砰！”小小的黃色網球被鳳鏡川拿捏掌控，與生俱來的天賦讓他對網球這項運動多了一層理解，前世身為鋼琴家的他沉浸在音樂當中，而現在他沉浸在網球帶給他的歡樂與暢快。
“砰！”
種島不遑多讓，他向來有着驚人的洞察力和廣闊的視野來看穿別人的弱點，面對強勁對手絕對領域下攻無不克的防禦，內力絲毫沒有撥動，甚至因為對方的能力激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戰意與狂熱。
“來得好！”他眼眸發亮，大喝一聲。
網球随之而來的快速迅猛在鳳鏡川看穿前提下“砰”的一聲打了過去。
“比分2-2。”鳳鏡川勾起發絲別在耳後，臉頰由于強烈的運動泛紅，他擺動着脖子，平緩有些紊亂的呼吸。
“種島君，在訓練營隐藏的很深嘛，聽說連鬼都打不過你，奏多也很忌憚你。”
“那都是傳言而已。”
鳳鏡川輕笑：“是不是傳言，我馬上就會知道，就是覺得偶爾還是在球場上展現一下自己比較好，你說呢？”
種島不置可否，笑了笑，眼眸深沉：“嗯，這麽看來我與鳳君有很多相似之處。”
“咱們彼此彼此。”
鳳鏡川一笑而過，不再多說。
“之前我打網球就是覺得把球打回去就好，每次聽見他們喊一聲自己絕招名字，莫名讓我有種很中二的錯覺，但有時候不得不說取個名字還是很不錯的。”
“就比如這招，”鳳鏡川緩緩擡起手臂，左手捂着右手手肘，在網球下落的那一刻，網球邊框似乎變成殘影揮拍，卻看不見網球和聽不見砸在地面的聲音，直到過了兩秒。
“砰——”
一聲巨響從天而降，網球狠狠嵌入地面不再彈起，人站在旁邊仿佛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
“隕星墜落之，将星——”
揚起一陣塵埃，周圍的樹葉咻咻下落，飄飄揚揚。
種島皺眉退後幾步，看着離腳三四厘米的位置，眯着眼睛拿起，橡膠做得網球依舊很輕，但深陷在地面的模樣不由讓人懷疑它裏面是否摻雜了石頭。
鳳鏡川淺笑道：“這個名字很不錯吧。”
種島點點頭，确實很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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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