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鋪平道路
第17章 鋪平道路
五條悟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
不會因為某便利店老板嘲諷他看起來挺強的卻意外地天真而記恨對方，充其量是朝對方一點也沒自己英俊的臉上扔了幾個蒼和赫而已。
他很大氣，但對方的心眼很小，說話總是意有所指不說，還陰陽怪氣。
“那，硝子。”
看了眼聳拉着眼皮一邊打哈欠，一邊縫屍體的家入硝子，五條悟想起了她給傑縫屍體那天的樣子。
好像很清醒，不再是那副永遠睡不醒的模樣。又好像不曾醒過來，還在那場永不停止的噩夢裏。
“我很強對吧。”
家入硝子不理解他又在犯什麽病，想着跟以前一樣敷衍一下，就聽見五條悟繼續說道。
“他說我空有最強的名號，實際上卻是個沒腦子的蠢貨，還不如夏油傑。最起碼夏油傑有在想辦法解決問題，而我只會忍耐。”
天元不能殺，那群老橘子不能動，普通人要保護，咒術師也要保護，他什麽都想做到，到最後卻什麽都沒做到。
親手殺死了摯友，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開。
“曾經我為了證明自己才是正确的，毀滅了一個文明。”
說着這些話的時候，那個人的表情淡淡的。
“我成功了。”
他臉上帶着讓人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像是在緬懷，又像是在微笑。
五條悟猜那一定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漫長到壓根不用聽，就知道最後的結局肯定不是那麽美妙。
“黑暗會被打敗，但黑暗永遠不會消失。”
這是生活在地球上的咒術師的宿命。
他們不可能善終，他們永遠與黑暗為伍，直至死亡。
“那我該怎麽打破宿命。”五條悟問那個人。
男人似笑非笑道：“撕開它，碾碎它，挖出自己血淋淋的根……”
“然後？”家入哨子側頭傾聽。
“殺人。”五條悟冷冷吐出幾個字。
“啊？”
這兩個字給家入硝子整不會了，“你要殺誰。”
“殺該死的人。”
殺讓他不爽的人。
家入硝子怔怔看着仿佛卸下了什麽重擔的友人，突然明白了他的選擇。
他不想再繼續忍耐這狗屎一樣的咒術界了。
“你要做什麽。”
五條悟把吃完的盒飯放到桌子上，揮揮手離開了解剖室，“我去找個班上。”
他不是什麽高瞻遠矚的領導者，還被外星人說腦子不好使，既然如此那他就不難為自己了。
他，五條悟，擺爛啦！
……
睡了五個小時才起床的澤井精神挺不錯。
“總監，這裏有份簡歷。”秘書處的人拿來了一份簡歷。
TPC最近雖然發布了向全世界招收人才的公告，但光是初選就過濾了相當一部分人的簡歷，然後還要再經過人力部門進行鑒定和評估，來來回回要篩選四五次，最終能到澤井面前的簡歷各個都來歷不凡，不是精英中的精英就是背後有人。
澤井看了眼簡歷，愣住了。
“南原。”他問自己的參謀，“現在日本境內超自然現象的監管由誰負責。”
“種田。”
“讓他整理近些年，嗯最近十年的資料發給我。”
“讓D機關的人調查一下這個人。”
澤井指指簡歷上笑容燦爛的白發男人，“避開日本政府，尤其是內務省和國安。”
南原神情嚴肅，“是！”
這種需要避開當地政府的調查，一般都需要出動間諜，但凡到了這種程度，就意味着這不是一件小事了。更別提澤井總監是日本人，他都要避開日本當局，可見這件事有多重要。
澤井坐下把簡歷從頭到尾認真看了一遍，去掉對方只有高等專科學歷還疑似無證從事教師行業不說，其他的就是一份非常普通的、一看就是走後門塞進來的簡歷，除了非常有錢本人長得也很出色以外，有價值的東西并不多，根本不值得讓人花費幾分鐘的時間看完。
但在澤井看來，每一份能到他面前的簡歷都有看完的必要，他會從裏面找到跟他志同道合的戰友，一起努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澤井是個理想主義，從以前到現在從未變過，幾年前他實現了自己奮鬥終身的理想，想着只需要把繼承人培養出來就可以安享晚年了，但沒想到怪獸突然出現，他眼睜睜看着理想在現實面前無能為力。
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曾挫敗過，但他不會放棄，即使走在一條跟設想完全不同的道路上，他也不會認輸。作為年長者，他們這群老家夥會走在前面，幫後繼者鋪平前面的路。
哪怕前方是懸崖，也要用他們的屍體填出路。
兩年前，澤井曾經遇到過這個叫五條悟的男人，還被對方救了一命。那是在地球防衛軍解體，TPC正式成立前夕，澤井遇到了一次詭異的超自然現象，可以說如果不是對方幫忙，他能不能活着出席任職儀式都是個問題。
所以對方在簡歷上寫的【曾經救過如今的TPC總監澤井聰一郎】這條經歷完全是事實。
但真正讓澤井在意的是對方寫的【地球人類和咒靈方最強】。
咒靈。
一個光聽名字就不是很妙的東西。
實際上在G機關成立初期，他們曾經就日本境內頻發的超自然現象深入調查過，因為受到了太多的阻礙，最後不了了之。
一方面是因為不知道被觸及到了哪根敏感神經的日本政府明确表示了“不歡迎不需要不合作”的态度，在全世界都解散了防衛軍，各個國家都正沒有安全感的時候，他們不宜公然違反不幹涉各國內政的條約，強行介入調查，哪怕日本是澤井和吉剛等人的本家。一方面是因為TPC剛成立，他們剛接手遠東基地，基地內魚龍混雜，各方勢力的人都有。明明調查任務定的保密級別很高，秘密情報卻數次洩露，導致調查一直都不順利。
等TPC平穩度過交接期，澤井雖然一直想要重新啓動調查，但奈何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戰略部門給它定的優先級別又沒給科技樹點民生專項高，就一直放到了現在。
但現在不一樣了。
吉哥爾巴的出現讓澤井隐隐開始擔心由人類的負面情緒引起的“詛咒”變成災害蔓延。
這一次是因為後勤的隊員還在迪迦之地善後才第一時間發現了憑空出現的吉哥爾巴，但如果下次這種負能量怪獸出現在沒有監管的地方該怎麽辦，等它造成了人員傷亡才去處理它嗎？
所以TPC必須搞清楚“詛咒”的源頭是什麽，以及該如何掐斷源頭。
光是複蘇的超古代怪獸和那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根源破滅招來體就已經夠讓人頭痛的了。
早在收到這份簡歷之前，澤井就已經在考慮重啓“C調查計劃”，并将它的重要性列在了處理镝矢群島的怪獸之前。
澤井有預感，藏在腳下這片土地上的陰影不會那麽容易被驅散，但這并不是他對正在發生的事情視而不見的理由，這份簡歷不僅僅是簡歷，還是一封求救信。
他敲開腐朽而厚重的殼，試探着伸出了觸角。
在固步自封、沒什麽能力卻貪婪到永遠不知道滿足的島國，有這麽一個年輕人，他也許要掀起變革。
眼下勝利隊正在适應向怪獸作戰隊的轉變，還要配合煉金之星的科學家進行新戰鬥機組的訓練，估計抽不出人手處理這件事，所以澤井決定親自去跟五條悟聊一聊。
他撥通秘書處的電話，“幫我預約一會去東京的班機。”
“上午您還有個會議。”
“通知居間隊長去開。”
“總監，關于F3海域出現的異常波動，勝利隊已經派人去調查了，A4海域的戈布殘骸也基本上打撈完畢，經過檢測确定那些東西對海洋和地球基本無害，未曾攜帶致命的宇宙細菌。”
“保險起見，還是再進行一輪消殺比較好。”
“辛苦你們了。”
“總監，這裏有幾份預算申請需要您審核。”
“總監，丹尼爾博士送來了一份企劃書。”
“總監，月球保羅基地發來定時聯絡。”
“總監……”
等澤井處理完手頭上的工作，班機已經快到起飛的時候。D機關也已經将整理好的資料發了過來，澤井拿着資料上了班機，為了節省時間他打算在路上看。
早在兩個小時前，澤井臨時決定推掉例會，親自去見五條悟一面之後，TPC就給五條悟發去了面試通知，并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畢竟需要管理偌大個TPC，澤井的日程真的排得很滿。
收到面試通知之後，五條悟第一件事就是從床上爬起來，給自己預約了全套的造型服務，還是上門的那種。
于是東京咒術高專一大早就很熱鬧。
被吵醒的熊貓和伏黑惠打開門面面相觑，不明白五條悟大清早又在犯什麽病。
“怎麽樣，帥嗎。”
看着穿了一身白西裝，打着看起來就很貴的領結，還在胸口別了束玫瑰花的五條悟，伏黑惠問道，“你要去相親？”
到底誰那麽倒黴相親相到了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