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第 24 章

“有些生靈需要多想一些, 但既白不需要,因為她想的越多幹的越差,反之亦然。”

——截教大師兄多寶。

...

場內景象如同一場荒誕的鬧劇。

縱觀人族發展多年, 從未有如此可怕的場景出現。

兒子弑父, 陳子弑君,兩種意義上的大逆不道。

若按照常理來說, 帝王駕崩該是有太子繼位, 可若是太子殺害帝王, 證據确鑿,那又應該如何?

能在此次宴請中出現的莫不都是朝歌的大貴族, 他們的家族在朝歌歷史悠久,家中新鮮事層出不窮, 但也沒有這麽離譜之事。

尤其是擁護殷啓的死忠簡直恨自己沒出生的時候就死了, 才投靠一個這麽沒用還拖後腿的主子。

......知道大王子蠢,但沒有想到大王子蠢笨到這種地步——便是有自己的想法, 悄悄的來, 只要外人不知道, 那就是沒有發生啊!

現在當着衆人的面,當着大祭司的面, 當着比幹王叔的面, 當着虎視眈眈的二王子的面,這件事肯定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呀,血!”既白是離帝乙最近的位置, 劍刃刺穿的那一瞬血液濺在她瑩白的臉頰上。

極致的白和豔麗的紅。

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鮮血, 滾熱的鮮血破開皮膚, 噴射而出,就在剎那間, 那人已經沒有了呼吸。

真好啊。

她饒有興致的摸了摸臉上的血,想不清楚究竟是該嫌棄這點髒東西還是該信息這人終于死了,還是被殷啓殺的。

但她看着殷壽走近,手臂擋在她的前面,利劍出鞘對準殷啓:“王兄,你已經行刺父王,已經是謀大逆,如今還要對大祭司不敬嗎?”

整個場面都亂成了一鍋粥,侍者們尖銳的叫喊聲,比幹哭喊聲。

殷壽還饒有興致的說出如此大義凜然的話,他簡直就快要笑出聲,可惜他不是既白,在此刻無人關注,不能把自己臉上也裝備上笑容,只能用怒意來表達。

“哈哈哈哈——殷壽,你現在憑什麽命令我?”

“父王死了,他已經死了!我就是大商的王,殷壽,我告訴你,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我當上王,第一個就要先把你給賜死!”

比幹一口氣接連沒有提上來,哀嚎着大聲唾罵:“殷啓,你是瘋了啊,殷商王室怎麽生出你這個孽障。”

殷啓氣血上湧,只覺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麽精神過,好像他已經學會了飛翔,已經站在了所有人目光所不能及之處。

他終于得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王位,終于盼的自己掌握權勢,而不是等待自己別人的垂憐!

人啊,一切就是這麽的暢快。

什麽殺了父皇會有什麽後果他一點顧忌的心思都沒有,他此時此刻腦袋裏早已經被自己幻想的宏圖壯志給洗禮,他即将迎來新生。

“父...父王......你瘋了嗎,你怎麽可以這麽對祖父,怎麽可以這麽說叔父。”若論這場鬧劇對誰的沖擊最大,首當其沖的便是殷郊這個還滿心懷喜期待着父愛的孩子。

“閉嘴,我沒有你這麽軟弱的兒子!”殷啓大罵,所有壓抑在心底裏的回答直接脫口而出,以後他再也不需要顧及什麽面子了——

他眼裏的猩紅一閃而過,拿着刀劍就開始揮舞起來:“你娘,你娘那個賤人,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就給我下藥,讓我保證這一輩只能有你這麽一個兒子。”

“你,你是個傻子,殷壽恨你你看不清楚,我瞧不起你你看不清楚,你什麽都不知道,天真得要死,還想勸我們家和萬事興?”

“你瘋了!”殷啓的劍一下就被挑開,他腦海裏的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都只是他的幻想,實際上他依舊虛弱的要命,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他被将士壓倒在地上,伸着手卻朝向還躺着帝乙屍首的玄鳥皇座:“這是我的位置——你們大膽,居然對王上不敬!我要把你們五馬分屍!”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過疼愛了他四十幾年的父王一眼。

...

殷啓被壓了下去,大殿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再不見任何動靜。

既白混入其中,十分高興,她完成了第一步,這人死不死的不管怎麽樣都不管殷壽的事,她就知道他一定是無辜的,一定能在王位上永永遠遠的坐着。

“這......這可怎麽辦,大王子身為王儲居然忤逆犯上。”一個大臣說着。

既白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殷壽早就安排好的,但這句話簡直是說在了她的心坎上,她盈盈一笑,臉上的得意越發明顯,甜的像是能從她的嘴角品出蜜汁來,眉眼絢麗的要命。

“當然是二王子殿下。”

她說完,被殷壽飛快的瞪了一眼,這才收斂臉上的嘚瑟,有些委屈。

“可是皇孫殿下......”底下有人猶豫。

既白冷笑一聲,臉上殺意盡顯:“二王子殿下才是衆望所歸,皇孫殿下也應該清楚。”

殷郊三魂不見七魄,擡頭看既白,垂在兩側的手驟然收緊,骨節都發出了輕微的聲響,他看着王座上一向疼愛的祖父的屍首,看着父王帶着酒醉後的紅腫被壓在地上掙紮,看着既白果斷的選擇殷壽。

這些都不重要了。

連父王都覺得他是傻子,他還有什麽面目登上王位,來取叔父該有的王位。

連既白都覺得他不如叔父,他連自己也清楚,他不如叔父,那還怎麽争?

“侄兒......拜見陛下。”

既白不懂殷郊為什麽臉上的神色如此古怪,像哭又不是哭,像笑卻又不是笑,分明那個人很讨厭他,他想要伸出手來觸碰那個人的時候也會惡心到顫抖,卻依然不願意放松。

殷郊的眼睛都蒙上一層水汽,整個人像是沒有蝦線的蝦子。

她低下頭,伸手拍拍殷郊的額頭。

別難過啊。

殷啓就是沒機會,不然先殺殷壽再殺你,你應該高興啊。

...

代表着天意的大祭司開口說話,代表着王位有力競争的殷郊俯首臣服,都已經表達了這場兒戲一般王位的歸屬。

殷壽看了目光灼灼沒有一刻離開既白身上的姬發,又看了一眼自成一隅如同一對璧人的殷郊和既白,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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