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知無不言的八卦妹
第8章 知無不言的八卦妹
布丁尬笑着開車。他好像對萬妮存在一些錯誤的印象。他有點糊塗了，是我以前沒注意？還是萬妮真的變了？．
用不着姜紅細問，芳芳就滔滔不絕地開始爆料：伍希沅家境富裕，常把不用的東西随手送人。雖是舊物，也是名牌。班上有些女生就樂于當她的跟班，順着她捧着她，其實沒人真把她當朋友，都暗暗等着看她的笑話。
芳芳撇嘴：“那個KTV聚會裏，就都是她的跟班。”
“徐瑩楠也是跟班？”
“徐瑩楠還真不能算。其實一開始，她倆關系可好了。一個宿舍的，一個組做作業，又喜歡同一個愛豆，還一起去應援呢。但後來，因為一次生日禮物，就開始不對勁了。”
“生日禮物？誰送誰呀？”
“徐瑩楠過生日，伍希沅送了套大牌的小樣禮盒，號稱一千多。問題是，這是她用的面霜的贈品。徐瑩楠呢，禮物是收下了，接下來天天在宿舍拿那個面霜擦腳。等伍希沅過生日，她從網上買個雜牌毛絨玩具，還特意說明，我這可不是贈品，這是我特意給你買的。”
布丁在一邊想笑，拼命忍住了，保持嚴肅，維護皇家警察尊嚴。
姜紅笑道：“其實贈品要是新的，也沒什麽。白給的呀。”
“道理是這麽說。但伍希沅平時的做派就讓人不舒服，她就是那種，請別人吃飯一定要說“這個你平時吃不上吧”，寫作文會寫“我的區長媽媽”的那種人。徐瑩楠呢，看着大大咧咧的，實際很敏感，受不得氣，是個刺頭。連班導她都敢怼。”
“班導”兩個字讓姜紅心中一動：“韓海蒂？”
“沒錯，就是她。徐瑩楠都快被她擠兌死了。”
姜紅笑道：“哪有那麽嚴重？班導應該也是年輕人吧？應該挺好相處的？”
芳芳冷笑：“有的班導是不錯，可我們那個班導是個極品！大齡剩女，心理變态，一天到晚沒事找事。考完試別的班放假，就她讓大家開班會寫總結。半夜三更從實驗室出來，不回去睡覺，跑宿舍查房，看誰偷用應急燈電磁爐。還不就是自己學歷差沒本事，就折騰我們。徐瑩楠脾氣倔，故意不配合，班導就在好多事兒上卡她。”
“班導能卡什麽？她最多就帶一門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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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導權力大着呢！就說最近吧，有個去荷蘭交換生的項目，學校出大部分錢，徐瑩楠專業課還可以，荷蘭那邊的老師也願意要她——她雖然英文不好，但挺敢說的，老外喜歡。結果我們學校有個規定，操行表現不達優的同學，沒資格參加交換生項目。一般老師操行都直接給優，沒有幾個人真卡在這上面。偏偏徐瑩楠跟班導關系不好，操行只拿到了良。她去找班導改分，結果班導說，給她良已經是照顧了，沒給記過就不錯。也沒給改。她回寝室還大哭一場呢。”
“這麽傷心啊？”
“是啊，免費交換去荷蘭！誰不想去？徐瑩楠準備了好久呢，誰想到栽在這種事上。這還是不是關鍵，你知道關鍵是什麽嗎——”芳芳說得興起，如說書先生般拖了長腔。
姜紅配合地問：“是什麽呢？”
“關鍵是，最後是伍希沅拿到這個名額了——人家老媽厲害啊，班導對她可哈着呢。說起來真是不公平，她那麽有錢，免費名額還給了她！伍希沅昨天的聚會就是為了慶祝這事。你說，人家徐瑩楠能樂意去嗎？”
姜紅感同身受地拍大腿：“那指定不願意去啊！換我，我也不去！”
“可不是？我估計徐瑩楠八成是把她給拉黑了，不想搭理她。伍希沅報警，就是想讓人家難堪呗。我是不理解她們倆這別扭的關系。看不順眼，就別來往了呗。莫名其妙！”
姜紅不斷點頭，以理解鼓勵的口氣附和着。芳芳談興大發，越說越興奮。
“伍希沅就是特別裝。她男朋友是她玩兒命砸錢，死纏爛打追上的，還在別人面前做出一副是人家追她的樣子。”
“伍希沅進大學之前，特意去韓國做了整容手術！所以她從來不跟她的中學同學來往。”
“有次伍希沅讓徐瑩楠給她跑腿，回宿舍取外套。你猜怎麽着，徐瑩楠就穿着她的外套來了。還比她穿得好看！可把伍希沅給氣壞了，當時臉色就變了。”
芳芳一直聊了一個多小時，臨走時還依依不舍地對姜紅說：“還有什麽伍希沅的事兒，我想起來再跟您說！”
她走之後，布丁笑道：“好麽，這姑娘，不去當個八卦小報記者，都屈才了！就是可惜沒什麽新料，只是印證了咱們猜得不錯。伍希沅和班導，都跟徐瑩楠有矛盾。”
這時，學校保安部負責人阿旺叫他們去看監控。原來他按照姜紅的要求，找到了徐瑩楠離校時的影像。監控顯示，周六上午11點左右，徐瑩楠走出校門，上了門口的一輛公交車。
她身材很好，穿着體恤衫，牛仔褲，帆布鞋，背着一只大大的玩具熊公仔。而玩具熊的背上，又背着一個白色的小背包。
布丁看着這個背包：“這算大包還是小包啊？這熊肚子裏還能擱東西嗎？”
姜紅在網上搜出來類似同款。背包容量不大，介紹說，可以放錢包，手機和礦泉水。
“既然是小包，她應該沒有準備出門太久。”姜紅吩咐阿旺，“你們先跟公交公司聯系，繼續調取監控，看她在哪一站下的車。”
又對布丁說：“我們去繁星酒吧。這會兒老板應該起床了。”
兩人往停車場走去，布丁終于忍不住問：“那……萬妮呢？要不要跟她說一聲？”
不等姜紅回答，萬妮突然冒了出來，把布丁吓了一跳。她興奮地笑道：“怎麽樣？我藏得還不錯吧？”
姜紅看一眼周圍，笑問：“你是不是坐在那個長椅上？”
萬妮笑着點頭。布丁這才注意到停車場用樹籬分開，另一側是小花園，有個隐蔽的長椅。從那裏觀察停車場很容易，停車場卻不容易注意到那裏。
萬妮還真會挑地方。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還有這種天賦？
三個人上了車，原來姜紅給萬妮的任務是觀察幾位證人在詢問前後的狀況。芳芳回了宿舍，韓海蒂在實驗室裏沒出來。但伍希沅一直有一個男生陪着。她接受詢問時，那男生就不遠處的樹下等着。
萬妮把手機伸過來：“我拍了照片，還錄了視頻！”
視頻裏，那男生眉清目秀（在布丁眼裏是一個标準的小白臉），心神不寧。萬妮甜甜的聲音從畫面外傳來：“同學，你知道這個教室在哪裏嗎？”
她遞過去一張海報，是學校一個什麽演出。
男生說話很和氣：“哦，這是化學樓後面的一個大教室，知道的人不多。”
“難怪了。怎麽走啊？”
“先直走，看到一個汽水亭，再左轉……”
萬妮便道謝，又說要請他喝汽水。男生推辭：“不用了。我在等人。”
“沒關系呀。是不是在等女朋友？”萬妮笑道，“喝杯汽水而已。她不會那麽小氣吧？又很近，丢不了的。”
那男生猶豫了一下，跟着萬妮走了。
一杯汽水的功夫，他就把自己姓甚名誰，哪個班，讀什麽專業，都交待得一清二楚。正說着，電話響了，他接了電話，對方似乎問他在哪兒，他說：“我有點渴，買了瓶水喝。你渴不渴？”
對方叽裏呱啦地說了幾句，他溫柔地說：“那就好。我這就過來。”
放下電話，他大方地對萬妮說，朋友來了，他要走了，如果萬妮不介意，他們可以互相換個電話。他也喜歡看演出，以後可以互相分享。
萬妮妩媚又天真的聲音從畫面外傳來：“好呀好呀，我正愁沒伴兒呢！”
布丁沒想到萬妮這麽會用美人計，雖然知道是為了工作，可一想到那小子對着萬妮要電話的德行，心裏又酸又氣。
姜紅哈哈大笑：“這估計就是伍希沅那個男朋友了。長得是不錯，就是有點多情啊。”
布丁恨恨地說：“他為什麽這麽緊張？不會是他幹的吧？我看徐瑩楠要是出了事，八成就是被他給害了。要不咱們找個茬，先把他拘幾天問一問！”
“當然有這種可能。不過，也許他只是替女朋友擔心。”姜紅笑道，“先去繁星吧。”
布丁看一眼萬妮，猶豫地問：“我們先送你回家？”
他不想帶萬妮去繁星，讓她看到自己工作的環境這麽“亂七八糟”。她是個純潔的女孩，從來不去夜店。
可萬妮央求地看向姜紅：“我下午沒事兒，我可以一起去嗎？我一定保密！”
姜紅爽快地說：“當然可以。我們這兒一向歡迎免費勞動力。”
萬妮歡呼：“哇！太好了！酒吧老板是不是都是道兒上的啊？”
姜紅笑道：“反正太老實的人，可幹不了這個。”
萬妮興奮得眼睛都亮了：“我感覺好像在拍電影呀！”
布丁發現他好像對萬妮存在一些錯誤的印象。他有點糊塗了，是我以前沒注意？還是萬妮真的變了？
他覺得急需場外指導，決定晚上約一下永裕。
繁星老板人稱蓮姐。大約三四十歲，眼神迷離，打着哈欠，披着睡衣，顯然是剛起床。可深深的眼影與嬌豔欲滴的紅唇卻一絲不茍，讓人覺得這人睡覺也是要化濃妝的。
她掃了一眼徐瑩楠的照片，說：“認識。Nana，賣啤酒的。但是她這兩天沒有來。”
姜紅問：“為什麽沒來？”
“啤酒妹都是酒水公司派來的，當天結賬，不是我的人。不歸我管。”
“她幹了多久了？以前經常來嗎？”
“半年吧。之前差不多每周末都來，就這個禮拜沒來。”
“她平時有跟誰來往嗎？有沒有男的帶她出去過？”
蓮姐妩媚地笑道：“紅姐呀，我這裏可是幹淨地方，沒有那種事。這條街我還是優秀商戶呢……”
姜紅打斷她：“行了行了，跟我你還說這個。快別裝了。我找你是因為這女孩失蹤了，聽說她在這裏打工。”
蓮姐搖頭：“可是她這兩天真沒來。不信你們查監控。”
布丁問：“她最近一陣子，有沒有情緒不好什麽的？”
蓮姐一怔，随即笑得前仰後合，仿佛聽見了最好笑的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