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靈手巧的女孩

第14章 心靈手巧的女孩

但是這兩天，因為徐瑩楠這個案子，我突然覺得，其實女孩子一個人，還是挺危險的，随時都有可能出意外。．

伍希沅越想越不對勁：“你不會對她做什麽了吧？為什麽你會怕警察問？”

“就是我看她心情不好，萬一她要是出點事……”

伍希沅叫起來：“你關心她的心情？！你為什麽會知道她心情不好？”

阮航無奈地說：“不需要特別關心才知道吧？她因為你要去荷蘭的事很受刺激，全班都知道了好吧？”

這句話提醒了伍希沅。幾件小事一下子聯系在了一起。

那天荷蘭交換生的名單正式公布之後，徐瑩楠一言不發，轉頭就回了宿舍，躲進了自己的床上，拉上了簾子。她的簾子很特別，像個漂亮的小房子，用布藝做了門窗，窗臺下有小花臺，裏面有絨布做的可愛花朵。

這個房子門簾的門窗都可以用拉鏈打開，窗戶關上後，圖案是星星和月亮。

入學第一天，徐瑩楠這個漂亮的床鋪簾子就引發女生的圍觀，很多人都問哪裏買的，沒想到是徐瑩楠自己做的。大家都誇她手巧，唯有伍希沅說：“咦？這個簾子，和我小時候的那個床好像啊。”

說着，她翻出一張照片：“你看，是不是幾乎一模一樣？”

她的手機上，是一個布置得很漂亮的兒童房，裏面的兒童床就和徐瑩楠的床簾很像，只是更精致。有木質的屋頂，二層爬上去，是個小樓梯。

徐瑩楠驚喜地說：“哇！原來你有這個床啊！這個好貴的啊！”

原來，伍希沅的床是一個歐洲大牌兒童家具的經典款，加上稅，要大幾萬一個。徐瑩楠在商場裏見到過，每次都覺得可愛極了。可自己早就不是兒童了，也不可能買得起。

想到上大學時需要床簾，就在暑假時，自己買了一些布，照着樣子做了個夢想小屋。

此刻沒想到同學家裏就有原型，她高興地問伍希沅：“這個床還在你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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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希沅很随意地說：“早就處理了。其實大了以後我就不喜歡了，還要鑽進去睡，很麻煩的。”

同學們立刻從羨慕徐瑩楠的巧手，轉到了羨慕伍希沅的富貴和好品味。徐瑩楠的巧手，讓伍希沅完成了一場無意識的炫耀，也讓伍希沅對這位貧窮而有點意思的同學産生了好感。兩人的友誼就此展開。

那時，伍希沅看到徐瑩楠“房門緊閉”，叫她沒反應，打電話也沒動靜，就知道她是故意躲着她。

正在此時，芳芳也來找徐瑩楠。她一叫，徐瑩楠就出來了。眼睛有點發紅，似乎是哭過。

伍希沅關切地笑道：“親愛的，你沒事吧？”

徐瑩楠語氣平靜：“沒事。只是剛才看見了惡心的東西，有點不舒服。現在已經好了。”

伍希沅一怔，知道徐瑩楠在諷刺她。而芳芳在一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其實在看好戲。

有觀衆在場，伍希沅不願意落于下風，她嫣然一笑，發嗲道：“那就好。我還怕我去荷蘭的事刺激到你呢。你知道，我對這種事根本無所謂的，荷蘭我早就去過了。沒什麽意思，冷冷清清的。誰知道班主任非要把名額給我。你也別難過了，我定了明天中午的KTV，帶自助餐的，那裏有你最愛吃的鹵肉飯。免費敞開吃，我請客，去不去？”

芳芳有點看不下去，暗示徐瑩楠：“我們明天不是要去圖書館嗎？”

徐瑩楠笑了笑，說：“圖書館什麽時候都可以去。免費的熱鬧可不是每天都有。”

她轉頭看着伍希沅，微笑着說：“沒問題。你把時間發給我吧。”

這笑意中帶點挑釁，仿佛已經有了某種把握。伍希沅莫名覺得有點不舒服。但又想，除了幹看着生氣，她又能怎樣？

第二天上午，阮航說家裏有事時，伍希沅還沒反應過來。但等唱歌時，這兩人全都聯系不上，她才突然意識到，這大概是徐瑩楠搞的鬼。等從KTV出來，仍然聯系不上這兩人，她以為兩人肯定是開房去了，就恨恨地報了警。

誰知剛報完警，阮航就出現了。再後來，那大嬸似的女警察來了。又問了芳芳。現在全班都知道她報了警。

想到這裏，伍希沅冷笑道：“我明白了。放心，她出不了事。”

阮航懷疑地問：“為什麽？”

“她裝神弄鬼把你叫走，就是為了惡心我。叫你去北山，是因為北山比較遠，你就算當時就趕回來，也要很久。現在看我報警，索性躲起來裝失蹤。”

阮航問：“你不是聯系不上她嗎？她怎麽會知道你報警？”

“芳芳說的呀！從頭到尾她都在，不是她告訴的徐瑩楠，還能是誰？”

她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輕蔑地說：“她可真行，我看她去不了荷蘭可憐，要請她唱歌吃飯排解一下，她卻耍這種小花招想氣我。真是恩将仇報！我報警了又怎樣？她敢明天不來上課，倒黴的是她自己！”

阮航并沒有因為她的推測就放下心來。他有自己的擔憂。

“別愁眉苦臉的，不就是警察問幾句話嘛。”伍希沅貼着阮航坐下，微笑道，“我陪着你。那個警察跟大嬸一樣，就是瞎問幾句，例行公事。她也問過我。沒事的。”

阮航勉強笑一笑。

伍希沅哄他：“哎呀，沒事啦。等一會兒問完話，我們就去燒烤吧……”

這時門一開，保安帶着姜紅和一個疑似民工的中年男人進來了。

伍希沅的眼裏，一向看不見老馮這樣的人，只笑着對姜紅打招呼：“那個小警官呢？他怎麽沒來？”

姜紅說：“我讓他先去吃飯了。完事兒了給我帶一份就行。”

這話半真半假。實際上姜紅主要考慮的是萬妮和阮航見過面，不想她暴露。正好天色漸晚，就讓布丁先送她回家。

萬妮推辭說：“不用了，我家很近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布丁說：“那不行，校門外那段路晚上人少，還是我送一趟吧。”

萬妮說：“真的沒關系，我經常自己走的……”

姜紅打圓場：“別争了。布丁，你送她回去，回來順便給我和老馮買點吃的。”

師傅發了話，兩人就沒再争論。上了車，關上車門，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這是他們最近以來第一次單獨相處。

布丁先開了口：“音樂節那次的事，我今天跟你正式道歉。”

萬妮楞了一下：“你當時已經道歉過了。”

那是幾個月以前的一件小事。

萬妮和閨蜜去郊區一個公園看音樂節。說好了兩個女孩結伴回來，可散場時，閨蜜的男友不聲不響地等在門外，給了女友一個驚喜。他說，本來要加班，可是想到音樂節在郊區，怕兩個女孩子晚上回來不安全，就還是過來了。

別人男友的殷勤讓萬妮倍感失落，回來以後就發了脾氣。對于萬妮的不滿，布丁永遠的策略都是道歉，外加買禮物賠罪。而萬妮也就沒再計較。

此刻在這狹小的車廂中，他舊事重提，在萬妮眼裏，是因為他想要挽回。

布丁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釋說：“我當時道歉，只是覺得，你不高興，我就應該道歉。可我并沒有真的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對。我覺得演出散場那麽多人，沒什麽不安全的。但是這兩天，因為徐瑩楠這個案子，我突然覺得，其實女孩子一個人，還是挺危險的，随時都有可能出意外。”

萬妮怔住了，沒說話。

布丁怕惹她反感，小心地解釋說：“我知道我現在這樣說，顯得別有居心，但總之，今天就是那個讨厭的伍希沅，我也會送她回去的。”

萬妮聽了這句話，不由得一笑。想了想，她問：“要不要一起吃飯？如果姜姐早早問完，我還想再跟你們待會兒。。”

布丁驚喜地說：“你不着急回家嗎？”

萬妮笑道：“我這份臨時線人的工作還沒幹夠呢。我以前不知道你們的工作這麽有意思。”

兩人來到校門口的一家燒烤店坐下。太國的燒烤很有特色，烤涮一體，上面是類似于韓式烤肉的篦子，下面是類似于中式火鍋的湯鍋。說着說着就聊起了老馮和菊姐。萬妮笑道：“當時我看他拿着那個塑料袋，我還以為裏面是人頭呢！”

布丁也笑：“真的，他老婆當時那副要拼命的樣子，我以為他身上背着一百多個命案呢。”

“徐瑩楠不會真的有危險吧？”

布丁也有些擔心：“但願吧。根據我的經驗，很可能是在山裏迷路了。真沒想到那個讨厭的伍希沅故意假報警，倒是弄假成真了。”

他口中“讨厭的伍希沅”，此刻也是一臉沒想到的表情，詫異地看着老馮。而後者正驚喜地說：“警官你看，這女孩在這兒呢，找到了！”

伍希沅只覺得莫名其妙：“你誰啊？我什麽時候見過你？”

老馮呆了一下，定睛一看，不好意思地笑了：“哎呀，認錯人了。都是長頭發。”

原來伍希沅和徐瑩楠發型身量有點像，又和阮航在一起，老馮就下意識地以為是同一個人。

姜紅笑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就是看頭發認人啊？這男孩你确定沒認錯？”

“那肯定沒認錯。”老馮親熱地對阮航說，“昨天你坐了我家的車嘛，對不對？”

阮航看警察這麽快就把黑車司機找來了，不敢否認，勉強笑了一下。轉過頭，柔聲對伍希沅說：“你去燒烤店等我吧，那家人多，得排隊。我估計我一會兒就完事兒。”

伍希沅狐疑地問：“排隊就一起排呗。我一個人等着，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來呀。”

姜紅瞟了阮航一眼，對伍希沅說：“還別說，你是得回避一下。我們問話，都得單獨問。”

“我是他女朋友呀，沒關系的。”

“你是他老婆也不行。我們有紀律。”

伍希沅只得不甘心地出去了。姜紅關上門，對阮航說：“知道我們為什麽找你吧？”

阮航面色蒼白：“我真的什麽都沒幹。”

“我也沒說你幹什麽了呀。你跟徐瑩楠什麽關系？”

阮航吞吞吐吐地說：“我和她……就是……約着去一起爬山。”

“行了行了，你女朋友都出去了還裝什麽裝。”姜紅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不就是劈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