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Venus
Venus
Venus:55.
沈爰捏緊手機。
這不是刁難她麽。
這麽多人在這裏, 她直接去找他未免太招搖了,一旦讓員工們都知道她和易慎認識,定會平添各種緋聞議論。
她只求平穩低調, 盡全力拿下這個聯動。
“喝了酒就早點回去休息。”她說。
他跟沒聽見一樣, 直起身欲要擡腿,“那我過去。”
沈爰吓了一跳, 背過身捂着嘴邊,小聲呵他一句:“易慎!這麽多人在你要幹嘛。”
聽見她急了,易慎停下動作,睨着遠處她背對着自己貓着腰的模樣, 眉宇松馳了, “旁邊便利店, 等你。”
說完, 他挂了電話,邁腿往自助餐廳旁邊的便利店走去。
還站在門口的衆員工看見老板走進便利店, 紛紛松了口氣:“哎喲, 吓死個人。”
“我還想着要不要去打招呼呢。”
“沒事沒事,易總從來不在乎禮節什麽的。”
大家各自告別,在餐廳門口散開了。
顧迎秋回頭, 瞥了一眼雲淡風輕,好像什麽都沒看見的沈爰, 眼神緊了緊, 帶着助理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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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只剩下沈爰和朱朱。
她把手揣進兜裏,松了口氣, “朱朱, 你先回吧,我還有點事。”
朱朱點頭, “那圓圓姐我先走啦,明天煉鋒見。”
“拜拜。”沈爰目送她離開。
調轉方向進了便利店,熟悉的關東煮香味撲來,沈爰掃視一圈,看見易慎買了瓶水靠在吧臺。
他握着礦泉水正喝着,仰着喉結滾動,喝得急,唇邊溢出點水光。
擰上瓶蓋時,易慎斜眸,醉紅的嘴唇濕潤。
他微醺時眼睛會渾濁,看人更迷離,濃郁。
沈爰招架不住這種目光。
高跟鞋踩在瓷磚上清脆悅耳,她走過去,在他面前站住,“你怎麽在這兒,在附近應酬?”
易慎慵懶靠着牆,喝剩一半的礦泉水放在桌上,說話很慢:“酒吧街,離這兒三公裏,四條街道,七個紅綠燈。”
沈爰眉頭動了動,沒懂。
他盯着她,“不湊巧也不路過,我就是找你來的。”
易慎直起身,往前邁了一步。
他的身影籠罩她的肩膀,高跟鞋和男士皮鞋湊到對頭。
他的存在感太強,沈爰忍不住縮肩,不太敢直視,“…找我做什麽。”
“找你…”易慎的目光沉渾,貪戀着她的睫毛,鼻尖,嘴唇。
“送我回家。”
沈爰擡眼,覺得這人不可理喻:“你叫了代駕把你從酒吧街帶到這兒,就為了讓我開車送你回去?”
“易慎,你神經呀。”
“喝太多了吧你。”
易慎硬板的肩線塌下去幾分,似乎很疲,開始耍賴:“嗯,多了。”
“你不送我回去,我就在外面坐一晚上,反正也沒人管我。”
“聽說今兒晚上有雨…我這喝多了也不能開車…”
沈爰忍不住了,伸拳使勁推他肩胛一下,斥他:“渾蛋,你又耍什麽脾氣呢。”
他就這麽賭定她舍不得這麽抛下他嗎?
易慎裝作被她推趔趄,懶懶散散地跟個無賴似的,聽見她罵自己“渾蛋”,說不出的順耳。
他翹起眼尾,丹鳳眼削去鋒芒,央勸:“好了,回家。”
兩人往外面走,易慎歪歪斜斜的,像棵搖搖晃晃的大樹,“暈,扶我一下。”
說着要往她身上賴。
沈爰一把推開他,完全不給臉:“少來這套,暈就爬着走。”
易慎恢複常态,跟她并肩,不說話了。
沈爰的駕照是大一升大二的夏天考的,一提到開車,她就想起那個潮熱的夏天,他陪自己天天練車的回憶。
說來恐怖,怎麽生活處處都有跟他的回憶。
車門沒鎖,沈爰開了車門坐進駕駛位。
他這路虎車太高,她腿不夠長,上車都怪費勁。
易慎敞着長腿,窩在副駕駛眯着眼昏昏欲睡。
沈爰上了車發現沒鑰匙,扭頭碰碰他,“車鑰匙給我。”
易慎半睜着眼,有些遲鈍。
她看着着急,伸手去摸他的褲子口袋,還沒碰到,被他一下攥住手。
封閉的空間給肌膚的相觸平添助燃的條件,沈爰觸電般發麻,想抽手,卻被易慎緊緊攥着。
她擡眼,被他渾濁深沉的眸子吸住。
沈爰蹙眉,心髒跳得不舒服,“…易慎。”
一句呼喚,像警告,警告他,也提示自己。
易慎靠着椅背,忍不住動着指腹,摩挲她嬌嫩的手背。
他深深凝視,目光從未移動過,終于道出了今夜的目的:“鄭文柏不行。”
易慎斂下視線,複述她的話:“人很好,是适合結婚的對象。”
說完,他冷嘲一聲,十足不屑。
沈爰對這個話題很敏感,咬了下嘴唇,“你管鄭文柏幹嘛,你憑什麽斷定他不行,你又憑什麽審判。”
易慎卻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裏。
“适合結婚。”他含着酒醉,噙着戲谑,執着複述:“适合結婚…”
沈爰伸出另一只手,想掙脫他的力道,随動作晃動的發梢蕩出清香,“易慎你放開我!他不适合誰适合,你嗎?”
易慎倏地擡眸,眼刀鋒利。
震懾她後背發涼。
沈爰頂着他陰沉的目光,藏在心底的哀怨翻湧,食指戳着他的胸膛,“他不适合,難道你适合嗎?”
她嗓音抖動,咬重音:“祁家二少。”
狹小的車廂,瞬間掀起了多種複雜的情緒,交織纏鬥在一起,空氣都稠得流不動。
易慎漠然勾了勾唇,語氣低沉,“原來你是怨我這個。”
下一刻,他松手,把鑰匙從兜裏拿出來,放到她腿上。
易慎偏身阖眼,“困了。”
沈爰氣得不行,打開話匣子的是他,沒頭沒尾結束對話的還是他!
她氣得鼓臉蛋,瞪他一眼,啓動車子。
易慎在濱陽肯定不止一處住所,但沈爰沒問他回去哪裏,默認把車子開回黛園。
沈爰在地面找了個自由車位,把車一頭紮進去,熄了火,頂燈打開。
她扭頭,看見這人已經睡過去了。
沈爰嘆氣。
“易慎?”她喚他。
對方呼吸平穩,沒有醒來的跡象。
沈爰不得已靠近,“醒醒啊。”然後又近了些。
以前的時候易慎喝酒不多,就算喝也很少會把自己喝醉,所以她特別癡迷他微醺時紅起來的嘴唇。
本就是漂亮的唇形,自內而外的紅潤看上去極具誘惑力。
她盯着他的臉,看得出神。
以前過得清貧,他沒條件捯饬自己,過得利落但總是糙的,即使那樣都帥得鶴立雞群。
如今有條件了,富貴養人,他矜貴氣質更勝,這張臉看着更完美了。
眉眼鼻唇,哪哪都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沈爰的目光從他高挺的鼻梁滑到嘴唇,潛意識小幅度挪近前身,聞見他吐息裏的酒味,竟還留着點威士忌的餘香。
那裏的味道和觸感,她熟悉又陌生。
“易…”
易慎突然睜眼。
四目相對,咫尺之近。
沈爰被他定住了似的,墜入易慎這片深海,棕瞳晃動,耳畔是清晰的心跳聲。
易慎初醒,望着她這麽近的臉,怔然中帶着貪意。
下一秒,他支身,偏頭。
是吻她的前兆。
僅剩的理智響鈴,沈爰突然後撤,扭頭。
他溫熱的嘴唇擦在她的頸邊,留下一長串火苗。
腦袋嗡嗡的,沈爰悸動難平,推開車門,不敢再看他:“到家了!你自便,我,我回去了。”
嘭!
車門被她甩上。
易慎留在車廂裏,半晌,頹喪地窩回副駕。
他盯她走遠,像認準了獵物的獸。
易慎抿舔剛剛蹭到她脖子的下唇,飄過笑。
似嘗到了洋槐蜜,甘甜,難忘。
…………
那晚的接觸只能算小插曲,雖讓沈爰一整夜都平複不下去,卻也在後續工作中被抛到腦後了。
LilyBán的最新系列圍繞天然鑽制作全類型的小首飾已經投入生産,這批設計在前段時間的預售階段賣出了不錯的數據。
小店成立不久,但好在質量和設計,包括售後都一頂一的好,所以短時間內積累了不少客戶。
雖然人不會像買口紅一樣經常買珠寶,但服務好每一位顧客,通過口口相傳的推薦,拉客,LilyBán就不存在出現空售的時候。
沈爰和朱朱在煉鋒的征戰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進一輪的篩選展示會上,沈爰的概念和設計獲得了《璨夜之書》策劃部大部分好評,比顧迎秋的設計呼聲更高。
顧迎秋圍繞着《璨夜之書》女主的裝扮板塊設計了不同的珠寶首飾,每一樣都絢爛繁複,走的是重奢主義,通過建模技術實現到游戲裏,會給玩家們帶來很完美的視覺享受。
玩家通過裝扮自己,也有了穿戴昂貴珠寶的滿足感,當然顧迎秋的品牌有一比一複刻的真款提供玩家們購買。
而沈爰卻和顧迎秋的概念走了不同的方向,沈爰以四位男主為出發點,通過對他們外表,靈魂,內外故事加上和女主羁絆不斷剖析,研究體會,設計出代表四位男主的四款珠寶,呈現形式是讓這些珠寶出現在男主們的卡面上,雖是男款珠寶,戴在女生們身上卻也毫不違和。
如果有玩家購買真品,能營造出一種“把男朋友的首飾戴在身上”的感覺,讓真的珠寶代替另一個次元的男主,陪伴她去做各種事,那樣的話,玩家的日常生活就能更多一層動力。
而沈爰選用的原石并沒有昂貴到難以接受,還能在氣質上嚴絲合縫契合着男主們的人設。
這就是沈爰聯動售賣的思路。
對比出高下,縱使顧迎秋在國內外的名聲再大,真要比對設計,顯然沈爰的概念更紮根于玩家對游戲的情感,更有宣傳力。
在一片掌聲下,沈爰對大家鞠躬,起身的時候,她恍然被一股強烈的成就感侵襲,笑得更燦爛。
展示會結束,中午飯點,大家結伴去七樓用餐。
沈爰剛出了電梯,接到了二哥的電話。
“怎麽啦。”她站在落地窗前,身後不斷有前往食堂的員工略過。
電話裏沈綽的語氣足夠央求。
“姑奶奶,該回家了。”
“你說你回國這麽久,家門都不邁,也太不像話了。”
沈爰嘆氣,笑得自在:“我像話了二十年了,還不許我随心一次嗎?”
“你的随心就是不顧家人心情是吧,爺奶都想你了,天天念叨。”
“而且,為了叫你回家,爺爺昨天親口決定要讓鄭文柏上門了,就今天晚上,你必須回家。”
“說你倆的婚事,是時候走走進度,正經談談。”
“今天晚上?”沈爰蹙眉,環胸抗議:“太突然了,你們就不管人家鄭文柏有沒有空。”
沈綽:“鄭文柏高高興興答應了,說只要是跟你有關的事,多忙都有空。”
沈爰:“……”
“你到底想不想嫁?答應的是你,回國拖拖拉拉的又是你。”沈綽說:“你要是不願意,二哥死都護着你。”
沈爰仰頭,望着窗外的藍天陽光,安靜了幾秒。
說實話,她也搞不懂自己了。
“不管是不是談婚事。”她兼顧禮節,思忖決定:“既然他二老都把鄭文柏叫到家裏了,我不回去也不适合。”
“晚上我會回去的,你就等着我吧。”
挂了電話,原本高興的心情又被憑空壓下一塊石頭,沈爰盯着手機看了幾秒,收起來轉身進了餐廳。
一側,拐角處自動售貨機。
路過的人看見杵在那兒的易慎都自覺颔首:“易總好。”
“老板好。”
“易總好。”
特助瞄着他的臉色,不太敢說話。
說了又要被怼一句“誰問你了”,但是現在事态緊急啊!!人家準女婿都被邀請上門了!你還在這做什麽!
易慎捏着自助機掉下來的罐裝蘇打水,淡着臉置若罔聞。
下一秒,随着嘎啦嘎啦的聲音,滿裝的易拉罐被他摁出幾個深坑。
…………
傍晚,沈爰提着買的禮品回家。
見到爺奶的瞬間,她就後悔了,後悔自己賭氣不回家。
在國外的時候,她也經常和家裏人通視頻,這才多久沒見面,奶奶的頭發就白了好多。
進門的時候,沈爰聽見了她咳嗽的聲音。
奶奶一向身板硬朗,這身體情況下降得太厲害了。
沈爰放下東西,換鞋奔過去,接過保姆的湯藥遞給她,“奶奶。”
彭芹看她一眼,精神頭立刻好多了,喘着接過藥:“怎麽瘦了。”
“忙工作,忙得自己都顧不上了?”
沈爰一下子心軟成泥,笑了下:“是有點忙。”
“對不起啊奶奶,我…沒顧着回家。”
“你忙你的。”彭芹幾口把中藥喝下去,撚了塊點心吃着,“我跟你爺爺說,你不回家,是跟我們較勁呢。”
“還以為,這麽多年了,祁家小子那個坎你還是不肯邁過去。”
沈爰眼神忽閃,笑得有些不自然,只好轉移話題:“……奶奶,怎麽咳得這麽厲害,去醫院看了沒?”
“體檢都好,就是熱傷風,人老了一有毛病就不容易好。”她揮揮手,拉着沈爰去沙發坐。
“爺爺呢?”沈爰放心了,問。
“喝茶去了,一會兒回來。”彭芹把點心放到孫女面前,特地買的都是她愛吃的,“文柏剛剛來了電話,說一會兒就到,還給你買了你愛吃的海鮮。”
“這小子啊,我看着行,處處貼心,也沒有不良嗜好,他的家底幹淨,富裕但又不壓着沈家。你嫁過去,奶奶放心。”
彭芹揚起下巴,唯一不太滿意的是:“就是感情經歷豐富了些,交的女朋友多是多,都是正常交往,倒也不觸及人品問題。”
“你放心,訂了婚他如果再有亂七八糟的消息傳到沈家,那盛德集團就要為自家兒子的行為付出代價。”
說完,她松氣:“婚姻啊,很少有什麽都滿意的。他疼你,他家人不敢惹你,到時候你願意做什麽就做什麽。”
彭芹撫上孫女的手,苦口婆心分析好處:“你不想苦兮兮當小媳婦服侍他的家人,那就不慣着。你不想年紀輕輕生育,那就不生,沒有人敢給你不痛快。”
“看着你兩頭都有歸宿,我老太太就是走了也放心了。”
看來,爺奶早就全方面分析過,認準了鄭文柏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鄭文柏被她“退貨”了,也馬上會有新的人選補上。
沈爰苦笑,“您這說的又是什麽話,您要健健康康的,小時候您答應我了,要陪我一輩子呢。”
彭芹被她的兒時戲言逗笑了,搖搖頭:“你啊,我和你爺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我們什麽都不愁,就愁你的事了。”
說完,給孫女親手拿了塊糕點,“吃這個,今天新送來的。”
沈爰點頭,捧着手裏的酥點,準備了一路想吐露真心的欲望,再次無奈地壓下。
奶奶。
我遇到易慎了。
五年了,我還是……
她餘光看着奶奶花白的鬓發,聽着老人時不時的咳聲,欲望和良孝對撞厮殺,難以開口。
…………
與此同時,酒吧街。
易慎窩在沙發裏,盯着服務生送來的種類不一的烈性酒,目光發空,不知在想什麽。
這會兒,門口進來個人。
祁醒走進屋,在昏暗飄蕩的燈光下瞄見易慎的表情,雙手抄兜,在原地欣賞:“難得。”
“竟然能看見你自甘敗将的表情。”
“是準備幹什麽,這架勢,明擺要灌醉自己。”
易慎掀眸,撈起一個酒杯,咚地一聲擺在桌子上,“少廢話,過來喝酒。”
“哎,五年了。”祁醒走過去,順勢單手解開襯衫領口兩顆扣,“你還是不願意對我這個親哥尊敬點。”
他突然偏頭,表情很認真:“要不我把整個祁家拱手奉上,随你玩弄,換你一句‘祁醒好哥哥’,行不行?”
易慎知道他開玩笑的。
祁醒這個人,最恐怖的地方就是喜歡在玩笑中毀滅,平靜着發瘋。
一個天生的瘋子,健康的神經病。
易慎就喜歡他親哥這離經叛道的勁兒,不然兩人也不能成一丘之貉。
祁醒看着他給自己倒酒,睨着流淌的金黃色酒液,牽起唇角,“看來,你要動手了。”
易慎端起杯子,跟他碰碰,先幹一杯,“所以通知你。”
“謝謝你的開場提醒。”祁醒小口品鑒着美酒,玩轉酒杯,“我很期待。”
…………
一場本該輕松敘舊的家宴,卻把沈爰累得心力交瘁。
鄭文柏本來要送她回黛園,她沒同意,反正也不遠,又想透口氣,于是就一路散步回了黛園。
沈爰掃了卡進樓門,盯着電梯下降到一樓的數字,耷拉着眼皮,渾身不對勁。
好像千斤巨石壓在身上,把她逐步推向深淵,她想掙紮,想活命,卻無法掙脫。
鄭文柏處處做的都很好,把二老哄得笑了一晚上。
唯一不太滿意的只有二哥,坐了一會兒聽不下去,自己回家了。
她陪在旁邊,看着鄭文柏這個“正确答案”,不斷地試圖說服自己。
爺奶老了,身體不好,不能再讓他們擔憂生氣。
她總歸要結婚,要有家庭,喜歡的未必适合作為餘生伴侶。
鄭文柏很好,他會照顧好她。
可每次嘗試都失敗,宣告失敗的瞬間——腦海裏浮現出的是易慎的模樣。
沈爰彎腰,重重喘了口氣,自嘲一笑。
真是活該。
說句氣話,她還真是不想為易慎自守不婚一輩子呢。
二十五樓的電梯門打開——
沈爰拖着疲憊走出來,計劃洗個熱水澡,把所有煩惱都短暫抛掉。
就在她在電子鎖上輸入房門密碼,擰開門把手的瞬間。
身旁的三居室突然推開門,閃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沈爰還沒反應過來,呼吸一滞。
整個人被他推進家門。
嘭——!
門被他強勢帶上。
室內一片漆黑,沈爰被摁到牆上,還沒來記得看清易慎的臉。
嘴唇就被他堵了個全。
兩人的嘴唇相撞的瞬間,他手指抖動,她大腦宕機。
五年了。
易慎手指捏着她後頸控制着人不許亂動,滾燙的嘴唇碾着她的,熟稔地咬開她的雙唇,入侵她的齒關舌尖。
“…唔…你…”沈爰閉緊了眼,全身神經被驟然激起駭浪。
她的唇邊沾染他的濕潤,舌頭被他糾纏到發麻。
酒釀香味渡進她的口中,把她也染醉了。
吻得太激烈,太急切。
隔了五年,所有情緒都融在交換的溫熱津/液裏。
玄關響起的碎聲如汩汩濺水,悅耳又羞澀。
沈爰揪住他的衣服,力度大到指節發白。
他抱她抱得好緊。
都有些喘不過氣,易慎與她抵額,昏暗中,兩人唇間墜出一道涼涼的線。
沈爰被親得發暈,理智全無,胸口劇烈起伏。
昏頭轉向之際,她感覺到他的指腹,輕輕擦着自己唇邊的濕。
然後聽見他說……
“去哪兒了。”
“你怎麽總想着跟別人結婚…”他醉得厲害。
易慎深深睨着她,嗓音如沙漠砂礫,深處滾燙灼心。
像懇求又像警告。
“圓圓。”
“我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