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成親

眼看着吉時就要到了,迎親的隊伍卻還沒回來,方氏跟吳玉蘭都有些着急,唯恐何家那邊出了什麽岔子!

正想着安排誰過去催催,就聽見遠遠的傳來了鑼鼓聲,一直提着的心這才算放下,趕緊到門口去迎。

迎親隊伍敲敲打打,熱熱鬧鬧地停在了大門口,祁越下了馬,把何淩接下來,抱着進了門。

方氏跟吳玉蘭見何淩罩着祁越的衣裳,心裏覺得奇怪,但也知道這時候不好問。把疑惑放下,方氏對着院子裏喊了一嗓子,“新夫郎迎回來了!”

賓客們都站起來,看着何淩被抱着進了堂屋,羨慕的同時又有些奇怪,感覺這何淩穿得不對吧,蓋頭也沒蓋,穿的還是新郎官兒的衣服!

“莫不是花費的太多,連嫁衣也買不起了吧?”劉雀又酸酸的開了口。

李棗瞟了他一眼,連話都懶得再跟他說,自個兒家的不好,就天天巴望着別人家的也不好!

在場腦子稍微活泛點兒的,大概也猜到了,十有八九是何家那邊出了什麽幺蛾子,心裏都想着回頭去跟迎親的人打聽打聽!

祁越抱着人進了堂屋,村長和村裏頭有些威望的長輩都坐在裏頭,見着何淩那樣子也是一愣,但都沒問什麽。

“能站得住嗎?”祁越湊到何淩耳邊問他,他的身體有些虛弱,應該是被何家人喂了什麽藥。

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被祁越抱過來,情緒已經穩定一些的何淩,臉蛋羞得紅撲撲的,倒沒先前那麽蒼白了,聽見祁越的問話,趕緊點了點頭。

見他确實好了些,祁越就小心的把他放在地上,看他站的挺穩,就把扶着他腰的手收了回來。

吳玉蘭拿來蒲團在地上放好,兩人跪下,随着村長的指示拜了三拜。

待起身,他們望着對方,淺淺一笑,自此以後,他們便将相伴一生,成為彼此最重要的人。

紅色的綢緞被塞到兩人手中,祁越握着綢緞把何淩牽出屋子,在鄉親們道喜起哄的聲音中,将人帶到了正房。

一進到房裏,祁越就把何淩扶坐到鋪了大紅色喜被的床上,伸手捏住他的腕子。

跟着進來的吳玉蘭看見他這舉動,就安靜的站在一邊沒吭聲。

片刻後,祁越臉色不大好看的松了手,讓吳玉蘭幫忙從桌上的壺裏倒杯水,自己到牆邊矮櫃的抽屜裏拿出個藥瓶,走回何淩身邊。

他從瓶子裏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遞給何淩,輕聲道:“把這顆藥吃了。”

何淩聽話的把藥接過去放進嘴裏,又把吳玉蘭遞過來的水喝掉。

看着他吃了藥,祁越就将他身上的紅袍脫掉,又蹲下身褪了他的鞋子,把人扶躺到床上蓋好被子,“你閉上眼睛,睡一會兒。”

昨晚上一直硬撐着不敢入睡,現在躺在柔軟的床鋪上,自然擋不住襲來的睡意,何淩合上雙眼,很快就進了夢鄉。

直到他的呼吸平穩下來,祁越才站起身,轉身對一直很安靜的吳玉蘭道:“勞煩嫂子在這兒陪陪他!”

看這狀況,明顯是發生了啥事兒,但吳玉蘭也不急着現在就問,反正早晚都會知道,“放心,我守着他,他趕緊去招呼客人吧!”

祁越對她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熟睡的何淩,轉身開了門出去。

剛出了門就碰着了方氏,對方見他出來,迎上去,“淩哥兒咋樣?”

她剛剛已經問過林生事情的經過,真是氣得她肝兒都疼了,這何家人可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他睡着了,玉蘭嫂子陪着他呢,麻煩嬸嬸待會兒送些菜進去,就讓嫂子在裏面吃吧!”要不是得招呼鄉親們,他更想自己陪着。

“行,你也別操這份兒心了,我們會照顧他的!”知道何淩睡了,方氏也就放心點兒了。

祁越笑了笑,就走開了,這麽多客人在,他太長時間不出現也不是回事兒。

方氏嘆了口氣,轉身去了竈房,挑了幾樣菜放在托盤裏,端着去了正屋。

進去的時候,正看到吳玉蘭坐在床邊,他把菜放在桌上,道:“玉蘭,來把飯吃了吧!”

吳玉蘭應了一聲,就過來坐下,方氏看了眼床的方向,也在桌子邊坐下,順便把事兒跟她說了。

吳玉蘭“啪”的把筷子拍在桌上,又擔心驚醒何淩,回頭看了眼,看人還睡得安穩,就回過頭來壓低了聲音,“這何家真是壞了心腸,剛祁兄弟還給人診了脈吃了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家人給他吃了啥?”

方氏知道還有這事,心裏真是惡心他們,何淩本就身底子不好,再出點兒啥問題,那可是一輩子的事兒!

兩人聊了會兒,方氏就出去了,外面那些女眷哥兒啥的還得她幫忙招呼,不能在這多待。

吳玉蘭吃過飯,把碗筷都收拾在托盤裏,她起身走到門口,把門拉開一道縫隙張望了兩眼,外面的氣氛正熱鬧,漢子們喝酒喝的正是興起的時候,估摸着今天有的鬧騰了!

她把門重新關好,走到床邊,見何淩頭上出了層薄汗,就把被子往下拉了拉。已經是近夏的季節了,天氣開始慢慢變熱,現在又是晌午日頭好的時候,蓋的太嚴實也怕悶壞了。

剛拿着布巾給人把頭上的汗擦幹淨,就聽見了敲門聲,她起身把布巾搭回盆架上,過去開了門。

“棗兒,你咋過來了?”門外站着的,正是跟吳玉蘭關系不錯的李棗。

李棗笑了笑,“我吃的差不多了,就想着過來看一眼,反正鐵生他們那些漢子喝起酒來也得到下晌了!”

“快進來吧,剛好也陪我說說話!”吳玉蘭把人讓進來,就關了門。

“祁越家這屋子也拾掇的好!”李棗進屋四下打量了幾眼,物什都是嶄新的,襯得整個屋子都亮堂。

“可不是,剛把日子訂下,他就去孫木匠那兒訂了一整套,用的都是好木料,緊趕慢趕的才在婚前做出來!”其實有些東西也還新,但祁越說什麽不能讓夫郎用舊東西,就一股腦都給換了,舊的都放到耳房裏。

“是個會疼夫郎的!”事事都要做好,就說明他在意這個夫郎。

李棗看看床上的人,問道:“我能過去看看嗎?”

“這有啥不能的!”吳玉蘭知道他對何淩也是好奇的,雖在一個村兒裏,但見面的次數卻很少,何淩之前又總是避着人,不怎麽跟人說話。

李棗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床上的人睡的正熟,沒一點要醒的跡象,“越是看得仔細,越是覺得他模樣長得好,也難怪總是招人嫉羨!”

何家人辦的那些事兒,他們已經從迎親的人嘴裏知道了,對那家子他是真瞧不上,為了自家哥兒的幸福就罔顧了別人,這事兒也是做的不地道!

吳玉蘭把人帶到桌邊坐下,給他倒了杯水,“誰說不是呢,先前把淩哥兒接我家的時候你是沒見着,被打的不成樣子!”

她當時看到的時候吓了一跳,一直以為何家只是待他刻薄些,沒想到竟然還動手!

“我看他現在臉色也不好,還睡下了,是不是病了?”那臉他剛瞧着有些蒼白,眼睛底下也是一片青黑。

“昨兒送過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哪兒能說病就病,我尋思着是何家人給他吃了啥藥,不然淩哥兒哪能看着何珍替自個兒嫁!”雖說這事吳玉蘭也不怎麽确定,但看祁越那臉色估計也八九不離十。

“唉,何二叔若是還活着,見到自家哥兒被大哥家這樣對待,得多心疼啊!”當初何明夫妻倆在村子裏人緣不錯,他們出事兒以後大家也都挺難過的。他還記得何淩的娘親每次見到他都會給些好吃的,笑起來特別溫柔!

吳玉蘭是從外村嫁過來的,倒是對他們不太熟悉,但他想着若是自個兒有個哥兒,被人這樣欺負,怕是會很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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