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偶遇

“阿淩,為夫要吃醋了!”祁越在旁邊涼涼的開口,縱是個哥兒,他也不喜阿淩對他這般笑。

何淩把手放開,轉頭看他,“說什麽呢!”

“說實話啊!”祁越理直氣壯地回他,“你應當多看看為夫!”

“你……”何淩紅了臉,“許叔和華哥兒還在呢!”

“那又如何?我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看他紅了臉,祁越的心情好了許多。

何淩啞口無言,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他。

許華覺得這小兩口當真有意思,跟他們相處起來也很輕松。

看着自家哥兒臉上有了笑模樣,許父心中寬慰,随即又嘆了口氣,若他也能遇着個這般疼愛他的相公,那便好了!

祁越見好就收,可不能讓夫郎真生他氣了,他看向許華,接着道:“門窗要多敞開通通風,這般憋悶反而不好,人也別總讓他在床上呆着,多出去走動走動,便是在門口坐坐也是好的!”

“哎,我都記下了!”許華趕忙點點頭。

祁越看了眼放在小木桌上的藥碗,“李郎中開的藥雖不治本,但也是滋養身體的,與我開的藥也沒什麽沖突,既然花錢買了,便服完吧!”

許華心中小小的松了口氣,他原還想着這藥不能吃了,倒不是心疼銀子,只是李郎中人不錯,雖不能免了藥費,卻從沒問他要過診金,每次去抓藥也給他多配兩副,若是用了祁越的藥便不用人家的了,心裏總覺得過意不去。

該交代的都交代過了,祁越站起身,拂拂衣袍,道:“那我們便不叨擾了,若是許叔有什麽不适的,可去尋我。”

“兩位的大恩,我一定銘記于心!”

許華雙膝一彎就要下跪,祁越擡起一手輕托他的手臂,何淩也面色一變,“華哥兒你這是做什麽?可莫要這般!”

被阻了動作,許華只好站直,心中的一腔感激,也不知如何說!

若是當年有人能救父親,他的反應怕也是如此,何淩嘆了口氣,道:“我方才說的話,希望華哥兒記在心上,我是真心想把你當做朋友!”

許華沉默了片刻,沉聲道:“你是我一輩子的朋友!”

祁越看着他們,勾唇一笑,像許華這類人,最是重情重義,一旦将誰認作朋友,必定将他放在心上,無比看重,幾瓶他擡擡手就能配的藥,能給他夫郎換來這樣一個朋友,當真劃算。

何珍懷裏揣着從錢氏那裏得來的五兩銀子,一下趙家的牛車就去了聖德醫館。

掌櫃的還認得他,見了人便道:“小哥兒可是來抓藥的?”

“對,這些銀子都抓了!”何珍把錢放在櫃臺上,猶豫了下,又道:“這藥當真不能便宜些嗎?”

聽見他這話,掌櫃的沒去動他的銀子,笑得很客氣:“真是對不住,給您的已經是最低的價錢了,您若覺得貴,也可到其他醫館看看!”

他怎麽沒去,上次從那酒樓離開,他也去了幾個醫館,可都瞧不出個所以然,他把抓的藥讓他們瞧瞧,看能不能抓到更便宜的,結果都相差不多,有的醫館甚至要的更貴,還不如聖德醫館!

“那您給我抓吧!”價錢商議不了,他也沒法子,人家醫館不做他這單生意,不過是損些銀錢,他若不吃藥,那可就是折磨了!

掌櫃的這才把銀子收了,喚來一個夥計去給他抓藥,擡手指了指放在大堂側的椅子,“小哥兒可在那處稍待!”

他轉身去坐了,掌櫃的便低下頭繼續核對賬目。這種服後讓人渾身灼痛的藥方他還是頭回見,有時候他都在想是不是他們東家在整人,可東家開的方子,便是老大夫都看不懂,莫說是他了。

二十五副藥,配起來用了些時間,一提五副,夥計拎了五提過來。

何淩為了方便,帶了籃子來,把藥都放進去,用布巾給蓋了起來。

趙家的牛車要等大夥都采買完了東西,下晌才會離開,現在才剛晌午,他得尋個賣便宜吃食的地方吃點東西。

他娘摳的要死,除了那五兩,就多給了他六個銅板,一個銅板坐車,五個銅板吃飯,就這還念叨了半天!這點兒錢,在鎮上也就吃碗清湯寡水的面條,加肉的至少都八文呢!

剛出了醫館走沒多久,何珍就遇上個意外之喜,在前面不遠的地方,身邊跟着個小厮,搖着個扇子往這邊走的白衣公子,可不就是上次跟祁越他們吃飯的那個少東家嗎!

他趕忙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頭發,挂上他覺得最好看的笑容迎上去,開口道:“公子,可當真是湊巧!”

鄭越風搖扇子的手停了停,莫名的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這哥兒面容清秀,也算好看,瞅着卻眼生,他輕佻的笑笑,“美人認得在下?”

何淩羞紅了臉,“之前在宴月樓我們見過,那時我身染怪疾,未曾露得真容,娘親還與令妹有了些誤會!”

他這樣一說,鄭越風就明白了,這人是淩哥兒家的親戚,且是不讨人喜歡的,“哦,我記得你,淩哥兒的堂弟是吧?”

聽見“淩哥兒的堂弟”這幾個字,何珍面目扭曲了一瞬,他得挂在那個賤人後面才能被人記住嗎!他平複了下,帶着些歉意道:“我叫何珍,上回娘親莽撞,冒犯了令妹,還請公子莫要怪罪!”

“那事兒啊,我那妹子脾氣向來不好,被她欺負的人多了去了,只要那些人別不長眼的再湊上來,她都記不住的!”鄭越風搖搖扇子,似是毫不在意。

他那語氣分明就是在暗諷他不長眼,那何淩也不知道編排了他多少壞話,才讓這公子這般對他!

何珍勉強提起嘴角,“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堂哥與祁大哥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

“祁大哥”這個稱呼,可是有點微妙,按理說他應該喚祁越堂哥夫才對,鄭越風好像看透了些什麽,他突然一合折扇,對身邊的小厮道:“我們可是還有鋪子沒看?”

那小厮跟在他身邊很久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的少爺,還有幾家鋪子沒去,若不趕緊着,晌午飯都要錯過了!”

“你看,我很忙,後會有期!”鄭越風展了扇子,對他一笑,就帶着小厮走了。

被扔在原地的何珍咬了咬牙,心中惱怒,都怪何淩那個賤人,上次讓他們鬧了誤會!

“這位小哥兒,您就別傷心了,鄭家的公子,哪那麽容易就攀上啊!”一邊賣東西的小販出于好心,開口勸慰了一句。

何珍聽見他的話,心裏一尋思,笑着道:“這位大哥認識那位公子?”

“這鎮上沒幾個人不認得他!”小販整理着自己攤位上的東西,邊道:“那可是鄭家的大公子,名叫鄭越風,這鎮上有将近一半的鋪面都是這鄭家的,沒人敢得罪!”

何珍心裏激動壞了,這公子比他想象的還有錢呢,在他們看來已經不得了的酒樓,也不過是人家産業的一小部分,“那這鄭公子年歲幾何,可曾娶親?”

他這問題問出來,是個人都知道他想幹什麽,那小販上下看了看他,道:“鄭公子快滿二十歲了,尚未娶親,不過我奉勸小哥一句,這鄭家公子素愛美人,挑剔的很,不然也不會到現在也不定親,你還是趁早死心的好,免得到頭來傷心難過!”

這是在說他不是美人?何珍氣惱,他自覺姿容出衆,在村中少有人提親,也不過是何淩有張狐媚子的臉,會勾引人罷了!

他對那小販笑了笑,道了句謝就離開了。

下晌坐着趙家的牛車回到村裏的時候,都已經是吃晚飯的時間了。

何珍進家門時,家中已經做好了飯正準備吃,他中午就沒怎麽吃飽,這會兒正餓呢,去竈房拿了碗筷,就在桌前坐下了。

“回來就能吃現成的,弟弟可真是好福氣!”鄭氏看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開了口。

兩個長輩沒責備她,何珍這些時日花了那般多銀子,另兩房心裏肯定有不滿,嘴上說幾句不疼不癢的,就随她去吧!

何珍夾着菜的手停了停,就繼續往嘴裏送,當沒有聽見。

“可不是嘛,我們珍哥兒可是要嫁給有錢人家的,當然有福氣,這種粗活而自然是我們來!”劉氏也在旁邊幫了腔。

何珍放下筷子,也不去看她們,只笑着對何天跟錢氏說道:“爹,娘,你們猜我今天去鎮上,遇到誰了?”

“誰啊?”就錢氏開口問了句。

“就是之前的那位公子!”何珍的語氣很是雀躍。

桌上的人聽了他的話,都停了筷子看過來,錢氏趕忙問道:“然後呢?”

“我跟他打了招呼,解釋了之前的事,他說他沒放在心上,而且……”說到這兒,何珍低下頭,羞紅了臉,“他對我的态度很親切,還告訴我他叫鄭越風!”

“真的?”錢是激動的一拍手,“珍兒,他對你印象不壞啊!”

何天臉上的表情也松動了些,這可算是個好苗頭!

“而且娘,你知道他是誰嗎?”想到他的身份,何珍到現在都還是激動的。

錢氏疑惑,“不是那什麽酒樓的少東家嗎?”

“不止!”何珍往前湊了湊,“那酒樓只是他們鄭家的一處産業,整個鎮子的鋪面,他們鄭家占了有近一半!”

“啥?!”錢氏手裏的筷子都驚掉了,她也顧不得。

其他人均倒吸了口涼氣,将近一半的鋪面,那鄭家人都能躺在錢堆上睡覺了吧!

“珍兒,這回你可得把握住啊,除了風姿氣度有些不如,這鄭公子可處處比那祁越好!”錢氏一把抓住何珍的手,力氣大的把他手都抓紅了!

“我知道了娘!”何珍拍拍她的手。

接下來吃飯的時候沒人再多說話,錢氏不停的給他夾菜,讓他多吃點兒。何珍在心裏冷笑,說謊又怎麽樣?他會讓謊言變成現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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