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闖入

許華摸摸籃子裏的兔崽子,勾起唇角笑了笑,這種毛茸茸又可愛的小東西,何淩應該是會喜歡的吧?

他昨天去山裏撿柴,發現個野兔子窩,沒見着大兔子,不知是去尋食了,還是已經死了,只留了那麽六只軟軟的小家夥兒在那兒,就帶了三只回去,想着拿給何淩養。

春天是動物□□下崽的時候,他通常是不抓野物的,要留些生機,才能綿綿不絕。這次只是剛好遇上了,也想着給何淩他們送些東西,就算它們倒黴吧!

誰知到了他們家門口,就發現門頭上挂着鎖,莫不是去鎮上了?

許華有點納悶兒,怎麽他每次來的都不湊巧,不是有客人就是出門去了?

“啊!”

他正在無奈的時候,門裏面卻傳出來一聲驚叫,還有水盆打翻在地上的聲響,他一愣,那聲音是何淩的!

許華把籃子放在地上,大力地拍打被鎖住的木門,“何淩!何淩你怎麽了?!”

“你放開我!”

“閉嘴!”

除了何淩以外,裏面竟然還響起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許華趴在門上想仔細去聽,卻聽不見聲音了!他心裏面簡直要急死,四下看了看,見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塊挺大的石頭,忙過去撿起來,對着門鎖就砸了下去!

“何淩!何淩!”許華一邊砸門鎖,一邊大聲喊叫,期望裏面的人能給自己點回應,但何淩始終都沒再出聲。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氣,擔心的不行,頭回覺得門鎖太結實是一件這麽糟糕的事情!

“咔噠”一聲,鎖頭終于被砸落在地上,許華忙推開了門進去,院子裏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正當他準備進屋去找人的時候,後院兒卻傳來一聲馬兒的嘶鳴聲,他腳步一頓,立刻就往後院跑過去。

許華一進去,就看見一個臉熟的漢子從後面捂着何淩的嘴,正把他往角落裏拖,拴在棚裏的馬兒一邊嘶鳴,一邊掙扯繩子,很是煩躁。

“你把他放開!”那漢子許華看着臉熟,但一時叫不上名字,應該是村裏人,被他死死堵住嘴的何淩,眼睛裏含着淚,滿是驚懼,看起來害怕極了!

“唔唔……”看見許華過來,何淩一邊掙紮,一邊發出嗚咽聲,似乎是讓他快走。

“你別過來!”那漢子拉拽着人往後面退了一步,神色間很慌亂,顯然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兒。

許華跟着他往前走了兩步,他握了握拳頭,就想往他那兒沖過去。

“我說了別過來!”慌亂間,那漢子竟然拿起放在木樁上的砍柴刀抵在何淩脖子上,他一時沒控制好力道,刀鋒在何淩頸上劃了一道血口子。

許華立刻便停下了,他擡起兩只手,急道:“我不過去,你把刀離他遠一些!”

突然見了血,那漢子明顯也滿心的緊張,拿刀的手都有些抖,簡直要後悔死了,他幹啥要起這貪念!

漢子正是何家老大何富,他今兒正好瞧見個年輕公子騎着馬去了祁越家,想起上次何珍說的人,便想跟過去瞧瞧,看這人是個什麽人物!

誰成想他跟祁越站在門口沒說幾句話,就被慌慌張張的林生給叫走了,祁越還把門給鎖了!

這是家裏沒人了?何富當時心裏就是一動,雖然他不知道何淩去了哪兒,但終歸他們家現在是沒有人的,那他進去拿點兒什麽,也不會有人知道吧?

祁越家的錢,何富可是早就眼饞了,他既然有那麽多,那他拿個百八十兩的想來對方也不會在意,頂多道聲晦氣!

念頭一起,可就有些收不住了,他越想越是心熱,找了處好爬的牆根,推了塊兒石頭過來在底下墊腳,費了老大的力氣才翻進去。

萬萬沒想到,他剛跳進院子,還沒弄清正房在哪兒,就撞見了端着盆水從一個屋裏出來的何淩,對方明顯被他吓到了,驚叫了一聲,手裏的水盆也打翻在地上!

他正想着跟對方解釋這是誤會,就聽見有人在外面拍門,還喊叫何淩的名字,他當下心中一慌,就上前拽住何淩,捂住了他的嘴!

可門外的人顯然不打算放棄,竟然開始砸門了,他心裏又急又慌,只好先拖着人去了後院,想找個地兒藏起來,但祁越那匹馬一看見他就跟瘋了一樣叫,還想掙脫拴着它的繩子!

何富現下可謂是悔不當初,要是他早知道何淩在家,他一定不起貪念,乖乖的回家去!

“這位大哥,你冷靜些!”許華看看他抖個不停的手,他的心也跟着抖,這要是不小心在何淩脖子上再來那麽一下,可如何是好!

冷靜?何富心裏苦笑,他也想讓自己冷靜,可他就是冷靜不下來,什麽都沒拿不說,還被人給堵在這兒!他從未像此刻一樣希望有個像二弟那般機靈的腦袋,能讓他想辦法脫身!

許華四下看了看,突然指着何富身後叫道:“祁越!”

何富心裏一驚,扭頭就往後看去,然後發現自己身後是一堵院牆,上當了!

趁着他回頭的那一瞬間,許華立刻便沖了過去,伸手就握住砍柴刀,往後一拉就把它從何富手裏奪過來丢在地上,同時一腳踢在他腰側,在他吃痛彎腰的時候,拉住何淩的手臂就把人拽到自己身邊來!

“華哥兒!”何淩一脫離掌控,就擔心的捧住他的手。

因為何富握着刀柄,許花去奪刀的時候就只能握刀刃,掌心被劃了道挺深的傷口,一直在冒血。

沒等他安慰說自己沒事,就看見何富氣惱地撲了過來,他一把将何淩推開,自己往後退了兩步躲過去。

何富揮着拳頭便朝他打過來,許華擡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常年做活,還能抓野物,力氣自然不小,何富的手一時也掙不開。

他的心裏又惱又急,擡起另一只手就揪住了許華的衣領,許華想把他的手掰開,奈何這只手有傷,使不上勁兒,兩人一時之間僵持在那兒!

突然“咚”的一聲悶響,何富兩眼一翻就倒在了地上,在他身後,何淩兩只手緊緊地握着一根木棍,他因為驚恐而瞪大的眼睛裏還噙着淚,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倒下的何富!

“淩哥兒。”

許華輕喚了他一聲,就看對方回神似的膝蓋一軟,坐倒在地上,眼睛裏的淚水終于滾落下來,順着臉頰到下巴滴落,打濕了前襟。

許華繞過地上的何富,走到他旁邊蹲下身,伸出雙手摟住他,“好了,沒事了。”

何淩抖着手拽住他的衣服,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對不起,華哥兒……”

許華也不知道他在道的哪門子歉,這又不是他的錯,只擡起沒受傷的手拍着他的手安慰,“沒事的,我們都沒事……”

沐琰長嘶一聲,終于掙斷了缰繩,它甩甩腦袋,直接跑了出去!

兩個人都顧不上它,就随他去了。

吳玉蘭沒了大礙,祁越也沒在屋裏多待,帶着林生出去了,等在門口的林山得知人沒事兒,才長長的舒了口氣,把一直提着的心放下。

林生這時候才注意到鄭越風,有些歉意地對他笑笑,“這位就是鄭公子吧,真是對不住,頭回到家裏來,就趕上這事兒!”

“無妨,嫂夫人身體無礙就好!”他們一家人都緊張兮兮的,弄得他也跟着有點慌,現在大小都沒事,就是最好的。沒有招待他這種小事,自然是不會在意。

“嫂子沒事兒,我也就不多留了,若這兩日再有什麽不适的,記得去尋我!”祁越對着林生道。何淩還在家裏睡着,他也不放心他一個人。

林生知道他挂念着何淩,也不請他坐了,“行,放心,你……”

他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了馬兒的嘶鳴聲,他們都以為是鄭越風帶來的那馬,但祁越卻聽得出,那是沐琰的聲音。

他眉頭一擰,就轉身去了前院,林生家半人高的泥牆外頭,正站着情緒焦躁的沐琰!

“祁兄弟,你這馬咋來了?”一并出來的林生驚道,可真是奇了怪了,他明明記得方才對方鎖了家門的,馬兒也應該是拴起來的才對。

祁越沒有說話,沐琰已經看見了他,它又嘶鳴一聲,轉過身就往他們家的方向跑回去。

“怎的走了?”鄭越風張望了兩眼,莫不是出來遛彎來的,這馬兒的性子還當真是跟他主人的一樣的難以揣測!

定是家中出事了!祁越面色一沉,也沒來得及說什麽,擡步便跟着出了門,沐琰雖性格難測,時常不聽話,但它絕不會無故掙脫了缰繩跑出來,它定是特意來尋他的!

看他神情難看的走了,林生和鄭越風莫名的對視了一眼,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看這情形,應該是家裏有了什麽事吧,何淩可是在家呢,祁越可不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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