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禮物

第25章 禮物

陳一勳化悲憤為食欲,通過美食把對衛以銜的不滿都吃進了肚子裏。

從私房菜館走出去後,她又恢複了之前活潑開朗的性子,問:“時與,我們回學校嗎?”

商時遷下意識看了眼衛以銜,見她沒有再次幹涉,便點了點頭:“回。”

衛以銜這時候才開口:“我下午還有事,就不送你們回去了。”

陳一勳忙說:“沒關系的,我們坐地鐵回去就好。”

“我安排了另一輛車送你們。”衛以銜提醒商時遷:“別忘了戴口罩。”

說完,先一步上車離去。

陳一勳見商時遷真的老實把帽子口罩戴上,她不解地問:“你真打算聽她的啊?這天氣戴口罩不悶嗎?”

商時遷替衛以銜解釋:“最近不是有什麽很可怕的流感病毒嘛,她也是為了我好。”

她避開了流感高發的那幾年,體內沒有抗體,萬一在這麽熱的天裏得了流感,那挺遭罪的。

陳一勳無言以對。

很快,司機老馬就開着另一輛車過來把她們送回了東城大學。

她們沒有回圍棋室,而是徑直去了文明街的棋牌館。

但到了那兒才發現——棋牌館關門了!

經打聽得知文明街今早收到整改通知,街道辦、城管,還有工商局都輪流來了一趟,那陣仗,仿佛有大人物不日就要莅臨視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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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網吧、游戲廳,以及樓上的棋牌館都是重點排查的地方。

偏偏這些地方都存在一些隐患,因此暫時關門整改了。

陳一勳:“……難怪我覺得今天的文明街這麽文明。”

不僅垃圾清理得非常幹淨,一樓的商戶也不敢把東西擺到外面來,那些橫在人行道的車子更是停放得整整齊齊,連外賣員都不敢逆行亂竄了。

商時遷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那租房……”

向她們透露消息的水果店老板說:“社區警務室和出租屋服務管理站的人都來了,以後肯定會加強核查租房人員的信息。”

陳一勳十分同情商時遷:“你運氣也忒差了。”

商時遷:……

她笑了笑:“沒關系,我現在暫時還有住的地方。”

陳一勳問:“那接下來怎麽辦?”

“我現在給衛以銜上課能賺不少生活費,所以也不是非得來這兒下彩。而且文明街的整改對經常出入這裏的你們而言,安全得到了保障,這不是好事麽?”

陳一勳總覺得她在發光:“你這情緒也太穩定了。”

“你下午要去做兼職,先回去休息半小時,養精蓄銳吧。”

“我走了那你怎麽進學校?你不去圍棋室下棋了嗎?”

“我也休息半天吧,大腦需要适當地放空一下。”

二人分別後,商時遷準備用身上的現金去坐公交車,司機老馬忽然從一家奶茶店跑出來喊她:“商小姐。”

商時遷感到意外:“馬叔,你還沒回去?”

老馬幹笑:“衛總說你的手機被她保管了,擔心你到時候聯系不上我,就讓我一直在這邊等着。”

商時遷愣了愣,旋即又覺得這的确是衛以銜做得出來的安排。

“商小姐要去哪兒?”

“回天豪景苑吧。”

回去的路上,商時遷有件事琢磨了很久都沒琢磨清楚,她決定問系統:“小黑統子,你說怎麽會這麽巧呢?衛以銜昨天到文明街接我,今天文明街就整改了。”

系統自助服務啓動回應:【後臺沒有收錄該問題的答案。】

商時遷說:“你別裝休眠,平日攢這麽多能量,還用能量不足這個借口逃避我的問題就過分了。”

良久,黑月光系統才在【嘀】的一聲提醒中上線:【本系統的能量不是用在陪你聊天上的。】

“當初是誰說想要更多能量好陪伴我左右的?”

【……宿主你也要體諒一下我們這些當系統的。為了實現我們共同的目标,我每天起早貪黑,我容易嗎?】

商時遷:……

這熟悉的話術,小黑統子下一步該不會要說自己付出了多少吧?

果不其然,系統訴苦說:【這能量啊,就跟人類的工資一樣,剛到手就月光了。你說月入過萬的工資少嗎?對那些兩三千的低收入人群來說不少了。可為什麽存不了錢呢?就因為支出也多呀!

——有房的還房貸,沒房的付房租。然後吃飯要錢,逛街要錢。有車的車貸和保養費,沒車的通勤費。人情往來、電費、網費,看視頻、聽音樂都得開十個八個會員……】

“哦。”

系統卡了一下,想到她沒有這方面的煩惱,又說:【……你不積極做任務,每次進賬的能量就跟蚊子肉一樣少。維持你的身體機能要能量,觀測原劇情進度要能量,平日收集情報也要能量,後臺運行更是離不開能量。你別看單次能量消耗很少,加起來就多了!】

系統這麽一分析,商時遷頓時覺得它老是休眠也情有可原。

“哎不對,你不是說之前消耗掉的能量能讓我活一個月嗎?為什麽還需要額外的能量?”

【月租之外總是會産生額外費用的嘛。】

商時遷嘴角抽了抽。

怎麽你們系統局也有這麽多收費名目?

被這麽一打岔,商時遷就沒繼續琢磨文明街整改的事了。

回到天豪景苑,衛以銜不在,大多數女傭也都放假了,別墅顯得十分冷清。

蒲菲菲拿着一個禮盒過來:“商小姐,這是衛總讓人買的,看看喜不喜歡。”

“給我的?”

“嗯!”

“該不會是圍棋吧?”

蒲菲菲吃驚:“商小姐是怎麽知道的?”

商時遷笑說:“我聽見裏面的聲音了。”

她打開禮盒。

果然,裏面是一對圍棋罐。

棋罐是用雲杉木打造的,裏面裝着精瓷材質的雙面棋子。

除了棋罐和棋子,還有一塊5cm厚用鐵杉木做的棋盤,已經被放置在茶室裏。

商時遷高興地說:“給衛以銜上課的棋具有了。”

蒲菲菲看她這麽高興,實在是不忍心給她潑冷水。

——衛總不僅藏着一副棋具,棋藝還早已達到可以出去開班授課的水準了。

雖然不清楚衛總為什麽要騙商小姐,但衛總願意每天多花一小時在這上面,而商小姐也能從中獲得收入,她又何必去壞人好事呢!

與此同時,東城市區某蒼蠅面館。

孫玮端着一碗面大快朵頤,坐在他對面的肖泺萌問:“師父,您把我叫出來,是找到人了嗎?”

孫玮嗦了根面條,邊吃邊說:“找到了。”

“她在哪?”

孫玮瞅了眼徒弟,面不改色地說:“衛以銜家。”

“衛——”肖泺萌頓了兩秒,“衛以銜?!”

孫玮吃完面條,一口氣喝掉半碗湯,這才一邊抽出紙巾擦嘴,一邊說:“你知道自己卷進多麻煩的事裏面的吧?”

肖泺萌不吭聲,過了會兒才擔憂地問:“那師父你沒事吧?”

“沒什麽,就是挨了一頓罵。”

孫玮當初是以查案子為由,通過天網工程追蹤商時遷下落的,然後這事就被上面知道了,批評了他幾句。

但是他知道,這是衛以銜對他的敲打。

他說:“我看到她的時候,她不僅能自由出入天豪景苑,精神狀态還不錯,不像是有麻煩的樣子。”

“萬一她是受到了脅迫呢?”

“衛以銜沒有派人跟着她,我跟她搭上話的時候身邊也沒有別人,如果她有麻煩,完全可以跟我說。”

肖泺萌這才放下心來。

她師父是老警察了,還不至于看不出商時遷的真實處境。

“而且我們隊裏不是有個富二代嘛,據他最近透露的東城豪門八卦消息稱,衛以銜養了個金絲雀,藏着掖着不讓示人。你看,這不就對上了?她只是衛以銜的情人,所以藏着掖着不告訴你真名。”孫玮推測,“這人應該是整容成商時遷模樣的。”

肖泺萌反而覺得不對勁:“衛以銜讓自己的情人整容成已故妻子的模樣?這可能嗎?”

“怎麽不可能?要把一個人整容成跟商時遷一模一樣可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就能完成的,八年時間,也只有衛以銜有這樣的財力。”

“您要說是商家思女心切才找人整成這樣的,我可能會相信。但您說這事是衛以銜幹的,我不相信。”

“随你信不信。好了,我要回去上班了。”孫玮勸她,“這事跟我們沒關系,跟你也沒關系,別好奇害死貓。”

肖泺萌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

晚上,衛以銜回來看到商時遷房間的燈是暗的,問蒲菲菲:“商時與睡了?”

蒲菲菲說:“我猜是沒手機玩,商小姐半個小時前就睡了。”

衛以銜注視着她,目光幽深:“她不是會拐着彎讨要東西的人。”

“這是我猜的,衛總。”

衛以銜看出來了,蒲菲菲這是在替商時遷求情呢。

才相處沒幾天,就能讓給她工作了幾年的生活秘書倒戈……這人的人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衛以銜面無表情地拿出手機:“既然她睡了,那就明早再給她。”

蒲菲菲沒料到自己做了多餘的事不僅沒遭到衛總的批評,還得到了衛總正面的回應?!

看來商小姐在衛總心中的地位開始不一樣了。

蒲菲菲笑說:“對了,衛總,商小姐還讓我勸您今晚就別喝酒了。”

衛以銜瞥了她一眼:“多事。”

說完,回樓上洗澡休息了。

第二天。

衛以銜吃完早餐,見商時遷仍穿着一身居家睡衣,忍不住敦促她:“要出門了,趕緊把衣服換了。”

商時遷看着她愣了半秒,說:“啊,你是在等我啊?今天有圍甲聯賽的開幕式,我要在家看電視,不出門了。”

不知想到什麽,話鋒一轉就是一聲嘆息:“東城大學文明街的棋牌館不知道遭誰舉報,關門整改了。東城大學圍棋社今天也有活動,要占用圍棋室,我找不到地方下棋。”

衛以銜:……

她神色淡然,說:“新買的圍棋不是到了嗎?自己下。”

商時遷心道:居然沒能詐出棋牌館關門整改的真相,看來這事真的跟衛以銜沒關系。

“行……”商時遷好奇地打量着衛以銜,“你不是說你的休息日不是誰都能占用的?是要去見什麽重要的人嗎?”

衛以銜俯視她:“想知道?”

商時遷笑了笑:“知道你的規矩,我不會随便打聽的,你走吧,白白。”

她轉頭敲系統:【小黑統子,衛以銜是要去見白月光嗎?】

系統:【……】

衛以銜:……

她也想聽聽,系統是否知道她的行程,就假裝換鞋子,坐在玄關默默地關注着。

半晌,系統一板一眼地說:【系統無法預測女主的行動軌跡。】

系統還是那個節能狀态,商時遷大失所望:【你跪安吧。】

衛以銜壓着将要翹起的唇角出了門。

*

上午九點半,東城美院畢業作品展正式開幕。

受邀的各界代表陸續抵達,一時之間,美院門庭若市,停車場也停滿了各種私家車。

商時待的本科是在東城美院就讀的,而作為東城乃至全國都頗有名氣的畫家,東城美院幾乎每年的本科生畢業作品展都會邀請她作為校友代表,出席展覽。

今年也不例外。

美術館內,簡單布置的臨時會場裏。

一頭大波浪,一身黑色的皮衣搭配黑色的皮裙,看起來就十分狂野的商時待剛準備落座,卻忽然看到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身影。

她腳下一拐,徑直在那人身旁大喇喇地坐下。

衛以銜扭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繼續看美院發的小冊子。

商時待不客氣地質問:“喂,不是說你拒絕了美院的邀請嗎?為什麽會過來?”

衛以銜說:“這是我的事。”

商時待被嗆得一時無言,只能冷笑了聲,手臂交叉抱胸,還翹起了二郎腿,一副不願意搭理衛以銜的高傲模樣。

然而,哪怕衛以銜只是低調地坐在了角落裏,也依舊有不少人一眼就從人群中看見了她,過來跟她打招呼。

助理謝鹛站出來替衛以銜擋掉了大部分交際,但仍有少部分連衛以銜都得給面子的人,令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冊子起身與之交流。

商時待冷眼旁觀了會兒,發現在這種被頻頻打擾的情況下,衛以銜手中的冊子甚至都沒能翻過一頁。

她瞬間覺得窩火,說:“開幕式快開始了。”

受邀來作品展的人基本都知道有哪些人會出席開幕式,商時待的身份在圈子裏并不是什麽秘密。

因此她說完這話,雖然大家臉上有些挂不住面子,但還是不約而同地回到各自的位子上坐好了。

衛以銜面不改色地坐下,又拿起宣傳冊子。

商時待正要諷刺她不懂藝術,衛以銜卻先開了口:“謝謝。”

商時待一臉嫌棄:“你別惡心我。”

若是往常,衛以銜早就冷臉了,但眼下竟絲毫沒将她的惡言惡語放在心上!?

商時待沒由來得感到一陣惡寒。

衛以銜忽然看她:“你們學藝術的,腦子裏總會有些天馬行空的想法。那麽你有沒有想過……人死了,其實是可以複生的呢?”

商時待莫名想到了商時遷,她心中又酸又澀,沒憋住罵了衛以銜一句:“神金!我看你今天純粹是惡心我的。”

她氣得起身就要走,謝鹛卻剛巧有事來找衛以銜。

兩人迎面相撞,謝鹛的筆不小心勾住了商時待的發絲,碰撞拉扯中,商時待被扯掉了好幾根頭發。

“嘶——你不長眼啊?!”商時待氣得大罵謝鹛,會場裏半數目光都聚了過來。

“對不起,商五小姐。”謝鹛連忙道歉。

商時待惡狠狠地瞪了她跟衛以銜一眼,怒氣沖沖地走了。

衛以銜看着她的背影,遞給謝鹛一個眼神。

謝鹛立刻将筆上的發絲纏繞起來塞進标本袋裏,匆匆離開了美術館。

————————

商四:文明街整改居然不是衛以銜幹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反省。

衛總:( ̄︶ ̄)

系統:今天的宿主也好純真。

——

二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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