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情調
第48章 情調
黎骁從餐廳出來,看到商時待咬着一根雪糕棍發愣,就過去搡了搡她:“發什麽呆?”
商時待回過神,含糊地問:“吃完了?”
“說話還叼着雪糕棍?又不是煙。”黎骁說:“我是大老板,哪能陪她們把飯吃完把天聊完?這不是身份逆轉了嘛!一個合格的老板就該是準點到場早點退場買單全場。”
商時待沒興趣鑽研這些職場規則,說:“我回去了。”
黎骁把她喊住:“先別走呀!我籌備拍免費的短劇吸引人氣,把幾個賬號和新人都捧起來,找你借點道具。”
“我能有什麽道具借給你?”揚了揚手裏的雪糕棍,“雪糕棍嗎?”
“畫呀!”黎骁打量了她幾眼,擠眉弄眼:“再來跑幾個龍套,怎麽樣?”
“可以,一天,哦不,一小時五千。”
小替身上圍棋課都能一小時五千,她大畫家出這個價很合理吧!
黎骁甩手:“拜拜咧您。”
商時待睨她:“怎麽,我的時間不值這個價?”
“我找付千鐘也才兩萬一集。”
“付千鐘……那個出道十年,歸來仍是新人的藝人?”
商時待很少關注娛樂圈,前段時間陪奶奶看電視,關注到了一個演員選秀類的綜藝節目。
付千鐘就是其中一個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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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八歲出道,參演了不少影視劇,但都是女三、女四的角色,連女二都沒當過。
她以新人的身份參加那款綜藝,然後就被黑粉戲谑地稱她“出道十年,歸來仍是新人”。
這本是貶低她、羞辱她的話,但她卻坦然地接受,并且在接受采訪時也常用這句話調侃自己。
她豁達明媚的态度很招人喜歡,網上維護她的人漸漸多了,因此小火了一把,還累積了一些粉絲。
商時待疑惑:“她不是火了嗎,怎麽還來拍短劇?”
雖然她不關注娛樂圈,但黎骁天天在她耳邊念叨,她也知道一向參演影視劇的演員、藝人,如果去拍短劇和網劇,就很容易被人貼上“下沉”的标簽。
因為演藝圈也有鄙視鏈:
拍電影的看不上拍電視劇的,拍電視劇的看不上拍網劇、短劇的。
電影演員去拍電視劇被嘲諷咖位小了,資源降級。
電視劇演員去拍網劇更會被嘲諷過氣,low了。
也就現在短劇的流量起來了,讓不少資本吃到了甜頭,紛紛帶着藝人湧入這個賽道,這種歧視的目光才少一點。
“那也只是小火,距離大火還得再添一把柴火呢!”黎骁說。
這幾年,MCN機構在直播帶貨、短視頻賽道也造了不少“神”,付千鐘想借助MCN機構的力量火起來,黎骁也想把自己的事業搞起來,順便把女朋友捧起來,她們算是一拍即合。
商時待說:“畫可以借,跑龍套就算了,姑奶奶我的時間寶貴得很!”
黎骁笑她:“你的時間還寶貴呢?天天不幹正事往衛以銜的金絲雀跟前湊,想挖人嗎?”
商時待的臉拉了下來:“你說什麽呢?我要跟你澄清兩點。一,她不是衛以銜的金絲雀。二,我對她就沒有那種心思。你不要讓我知道你有什麽龌龊的想法,不然我饒不了你。”
黎骁難得見她這麽嚴肅,也知道有些玩笑開不得。
“我的錯,我以後嘴上肯定把門帶鎖。”
*
即使商時待現在否認衛以銜養金絲雀的事,可她當初當着豪門名流的面道出這件事所帶來的影響還在東城擴散。
不過,随着時間的推移,已經有人發現“金絲雀”并非周然集團的顧問尹在水了。
為了滿足窺私欲,他們開始扒“金絲雀”的身份信息。
令他們失望的是,竟無一人能扒出對方的身份。
只有衛氏集團員工透露航展那天,衛以銜帶了一個“實習生”去了開幕式。
可人事發現,衛氏集團壓根就沒有這麽一個“實習生”。
随行名字是謝鹛加上去的,用的還是假名!
還有人嘗試通過進出東城大學的豪車來鎖定金絲雀,但發現豪車不少,卻沒一輛車是衛以銜的。
富家子女們開趴、和下午茶、參加酒會時,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唠嗑:
“沒挖出人可能是因為衛以銜沒養金絲雀?她不像是那種人。”
“不可能,黎骁之前還提過她的金絲雀在東城大學,商家的老五還跑去東城大學鬧了。”
“要麽是衛以銜怕了商家,把金絲雀打發了。要麽是她的初戀回來了,為了初戀就跟金絲雀斷了。”
有人說:“你們覺得那是金絲雀,我卻覺得是真愛。”
衆人哄堂大笑:“真愛?尹在水都回來了,什麽真愛都得給她讓位。”
另一人問:“你說是真愛,有什麽根據嗎?”
“衛以銜保護對方的身份信息如此周密,說明是真心不希望外界知道她是誰。你們也知道當年的商時遷是什麽下場,她如此費心機地保護那個金絲雀,不正是說明了她把對方看得很重,不希望她有任何危險嗎?”
這話一出,全場皆靜。
過了會兒,一個公子哥兒讪讪地說:“你提商四做什麽?”
眼瞧着場子冷下來了,立馬有人轉移了話題。
但也有人拿出手機,悄悄地給別人發了信息。
于是,衛以銜結束病假回去上班的第一天,就被衛邕堃喊去了董事長辦公室。
自從他放手将公司交給衛以銜打理後,不是在外面跟政商兩界的朋友聚餐、開會,就是去談戀愛。
除了開股東大會、董事會等,很少回公司來。
他今天一回公司就找衛以銜,大家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事,紛紛豎起耳朵,施展神通去打聽消息。
董事長辦公室。
衛邕堃讓助理把一排名牌包都擺出來,對衛以銜說:“挑一個。”
衛以銜神情淡漠:“我不了解您女朋友的喜好,您找的女朋友您自己最了解。”
“誰說我只送給她了?”衛邕堃說,“你挑一個,以徽一個,還有一個包起來,下周我去花園國時送給你媽。”
衛以銜挑出一個,然後放到了一邊。
衛邕堃不解其意。
她說:“這是我送給媽的,到時候您順便幫我帶過去。”
衛邕堃氣笑了:“你自己的媽,你不會自己挑禮物?”
衛以銜忍不住喉間的癢意,咳完,說:“如果您是為了這事來找我的,那我沒什麽好說的。”
衛邕堃斂笑,敲了敲桌子:“周然集團的收購案為什麽要中止,又為什麽要更換投行和會計事務所?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決定,讓我們前期多少工作都白費了?”
衛以銜還沒開口,他又是劈頭一頓罵:“當初你口氣這麽大,要一口吃下周然集團,為此我還在董事會上力保你,讓這個收購計劃能得到批準。現在你說暫停就暫停,說換投行就換投行,當真公司是你的了?我還沒死呢!”
衛以銜陰郁地看了他的助理一眼:“你出去。”
衛邕堃的助理為難地看着自己的老板,直到他點頭。
沒了外人,衛以銜才說:“我暫停收購計劃是因為還有些問題沒查清楚。至于為什麽要換投行和會計事務所,是因為他們在這個過程中,沒有盡到身為財務顧問的職責,他們沒有對周然集團的財務、業績等資料沒有進行審慎核查。等收購案完成,公司出現重大的虧損,再來追責他們也于事無補。我為什麽不能換掉他們?”
盡管她咳嗽連連還咯痰,但她擲地有聲的話讓原本一肚子火的衛邕堃冷靜了下來。
他質疑:“不是因為你那初戀?”
衛以銜反問:“是衛以铻、衛以铢、衛以鎬,還是衛以徽?”
衛邕堃哂笑:“那是你的兄弟姐妹。”
“他們如果妄圖搗亂,就只能是我的敵人。”
衛邕堃不悅地冷哼了聲,轉移話題:“你是不是談戀愛了,什麽時候把人帶回家?”
和上次通電話時的警告暗示不同,這次知道“金絲雀”不是尹在水後,他的态度就變了。
畢竟商家芥蒂的是衛以銜跟尹在水舊情複燃,而沒有要求衛以銜一直“守寡”。
商家甚至還巴不得她早點結婚,這樣別人就不會在談及她的感情生活時,再把商時遷拉出來議論了。
衛以銜說:“我不會帶她回去,也不會将她介紹給你們認識,你們也不用試圖來打聽她是誰,是什麽身份,有沒有利用價值。”
“你怎麽跟老子說話的?”
衛以銜咳了幾聲,說:“我的喉嚨還沒好,說話是難聽了點。”
衛邕堃:……
怎麽感覺這個女兒比以前更會嗆人了?
不是以前那種硬怼,而是綿裏藏針的暗戳。
他說:“最近一個月你拒絕家族的聚餐很多次了,後天是你爺爺的忌日,到時候肯定很多媒體盯着,你知道缺席的後果。”
…
傍晚,太陽還沒從西邊落下,便有黑壓壓的烏雲從東南邊席卷而來。
似有雷電躲在厚重的雲層中,偶爾閃射着白光。
看來又将是一場大暴雨。
幸好帶了雨傘。
商時遷走出圍棋室的時候,出神地想着。
忽然,她看到了立在大廳公告欄前,似在看公告的衛以銜。
其實對方根本沒有正臉對着她,但她還是認出了那是衛以銜。
衛以銜側對着她,戴了頂白色棉線鈎織的寬檐帽,大半張臉都被口罩遮擋,只露出眼睛。
身上穿着一件半高領的無袖背心,搭了一條工裝裙。
要不是商時遷看習慣了她的身影,可能會把她錯認成學校裏的學生。
“衛——”商時遷剛開口,衛以銜便朝她看來,比劃了噤聲的手勢。
商時遷內心一震,把她的名字咽了回去。
衛以銜走到她的面,她才低聲喊了句:“衛以銜?”
“嗯。”衛以銜颔首。
“你這是在幹嘛?”商時遷不太确定地喊。
衛以銜說:“不想太高調了。”
商時遷恍然大悟:“你今天怎麽這麽早下班?而且還過來了。”
“我不能早下班,不能來接你嗎?”
商時遷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她說:“可以是可以,但……”
衛以銜牽過她的手:“可以就行,走吧。”
商時遷還是沒弄懂她怎麽了,不過,糾結這事沒有意義。
她邁着步子跟衛以銜并駕齊驅,突然靈光一閃,說:“你不想讓人知道你是誰,我就不方便喊你的名字了。不如我給你取個代號?”
想到她給自家貓起的名字,衛以銜婉拒:“你可以喊我的名字……不要帶姓。”
商時遷有些遺憾:“我本來還想喊你土衛二的。”
衛以銜嘴角抽搐,說:“我該欣慰你的起名範疇終于離開圍棋,轉向宇宙了嗎?”
商時遷“鵝鵝鵝”地笑了幾聲後,忽然覺得不對勁:“你怎麽知道我的起名範疇多半是圍棋?”
衛以銜心想,從寶閣樓到那只叫爛柯的貓,哪個名字跟圍棋沒關系?
“猜的。”衛以銜心知她有時候還是挺敏銳的,便轉移了話題,“為什麽是土衛二,難道因為我行二?”
“因為你像土衛二——表面被冰所覆蓋,但冰層之下是熱泉。”
口罩之下,衛以銜微微勾起了唇角。
說出來的話卻很直白,沒有情調:“你難道不是在罵我土?”
“你不喜歡啊,那木衛二、火衛二、天衛二、海衛二……挑一個?”
“一定要這麽二嗎?”
“你行二呀。”
“所以土衛二就是因為你覺得我又土又二?”
商時遷:……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
系統這時候蹦出來:【宿主,快說你想當土星,這樣她就是圍着你轉的了!】
商時遷無視了小黑統子,說:“突然覺得土衛二也不是這麽适合你,你應該是天元!”
衛以銜注視着她:“這麽說,拿下我就是拿下天元了?”
商時遷的眼皮跳了跳。
總覺得衛以銜這是一語雙關。
因為她的遺憾是沒能拿下“天元”。
如果這次死而複生有機會彌補這個缺憾的話,那拿下天元就是她的目标。
系統的目的卻是讓她攻略衛以銜,她從中獲得的能量可以去支撐她彌補遺憾。
所以“拿下衛以銜”就能得到“拿下天元”的機會。
這樣的念頭只在商時遷的腦海中浮現了幾秒,很快就被她抹去。
突然,商時遷感覺有雨滴砸落在她的手上。
擡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原本只占據東南一角的烏雲已經壓了過來。
商時遷忙從背包裏掏出折疊雨傘,撐開。
衛以銜的目光卻落在她的背包上,問:“這是什麽?”
商時遷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了那串茶色水晶手串。
“水晶手串。”
“誰送的?”
商時遷震驚:“你怎麽知道是別人送的?”
衛以銜沒說話,但是她牽着商時遷的那只手動了。
她拇指的指腹從商時遷的手腕撫了下。
說:“上次你去逛街都沒想過給自己買手鏈,平常也不見你手上有任何飾物,所以你應該沒有戴手鏈的習慣。沒這習慣的人,不會突然去買一條手串。”
“瞞不過你。”商時遷實話實說:“陳一勳送的,說能保平安,緩解疲勞。”
衛以銜眯了眯眼,沒說話。
随着雨越下越大,她們也已經出了校門,鑽上了蒲菲菲經常開來接送商時遷的車。
“蒲姐姐,今天又是你送阿銜來的啊。”
蒲菲菲宕機了半秒,險些沒反應過來“阿銜”是誰。
“啊?嗯……”
衛以銜偏過頭看商時遷。
商時遷回視她:“你不喜歡我喊你土衛二,那我只能喊你的名字啦。”
衛以銜轉頭,把目光投向車窗外。
半晌,她的聲音隔着口罩傳出:“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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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總:今天的我是想低調約會的衛二。
商四:見不得光的約會,叫幽會。
蒲菲菲:晚飯不用煮了,吃狗糧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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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
1、娛樂圈、演藝圈規則都是總結的網上獲取的信息,非個人見解。“出道十年,歸來仍是新人”網絡流傳的句子,具體出處不知道。
2、方便面也不是金融行業的,關于收購、并購等,都是查資料的,如有錯誤的地方,就當是私設吧!鵝鵝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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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4-07-31 00:42:05~2024-08-01 00:49: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昵嗎滴瞄魚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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