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互相試探

第19章 互相試探

有關現實世界和副本世界時間流速巨大差異的真相，仍舊是個碩大的謎團。彭雁尚且還是游戲新人，沒有充分數據證明的前提下，也不太敢對之前的一年猜想抱有期望。

刷了将近一小時的論壇，彭雁很快感覺困乏，眨巴幹澀的雙眼。手機擱置床頭櫃上充電，她打了個呵欠，躺下入睡。

彭雁睡眠質量不高，噩夢頻發，加上體質較差，基本每睡一小時就會蘇醒一次，如此反複折磨，直到翌日清晨六點，她不再執着休息，起身穿上鞋襪出門。

食堂六點就開始準備早餐，彭雁小聲洗漱，回房換好制服後，收拾随身物品便出門。她來到食堂就餐，發現早起的安保局公務人員并不少。大抵有些部門是二十四小時輪班制，此刻恰好是他們的下班時間。

彭雁胃口小，簡單喝完半碗蔬菜瘦肉粥便能飽腹。準備收拾餐盤的時候，手機倏然振動，她掏出外套裏的手機查看，瞧見是雙胞胎姐姐餘曉婧通過極限游戲APP發來的消息。

環顧四周，确認周圍無人路過，彭雁點開聊天窗口，閱讀雙胞胎姐姐發來的文字資料。因為部門有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監控，對方不敢直接拍照分享，只能通過技能一次性記住大篇幅文本內容，再自行整理編輯。

【餘曉婧：我還找到一個很奇怪的線索，那位總經理的證件照給人的印象和現在有點微妙的變化。證件照的那人憂郁，看着像是患有精神疾病的自殘者，我搜了對方的病歷也确實發現他有抑郁症，甚至發瘋的時候會割腕自殘。

抑郁症的根源我等會編輯好發給彭雁姐你們，資料有點多，我要整理一下思緒。

對了，雖然現在的總經理手腕也有戴袖套擋住傷痕，但我總覺得他是在遮掩，而且不知道怎麽的，他的笑給我一種很假很裝的感覺，這只是我的個人直覺，可能不準，這點彭雁姐可以忽略忽略。】

彭雁看完餘曉婧發來的長段文字，回顧先前從周茹手機裏看到的發布會視頻，自行通過當地的網絡下載副本世界的專屬浏覽器，在搜索欄輸入關鍵詞。

發布會視頻再度播放，這次彭雁重點觀察耀明集團總經理的面相表情和體态動作，很難與抑郁症重度患者聯系起來。剛好餘曉婧又分享新的資料，她便重新切換回聊天界面。

開頭一段，餘曉婧講述耀明集團總經理患上抑郁症的原由，他原本是集團董事長其情人誕下的私生子，年幼時飽受欺淩，其母對他要求甚高，強制課業滿分，而且其他能力也要十全十美，不聽話就會通過暴力手段脅迫。

對于其母而言，總經理不過是争寵，企圖擠入上流圈的工具。他無時無刻不被生母勒令必須方方面面表現得比董事長夫人的兒子更優異，目的是引起董事長關注，從而名正言順成為對方公開的孩子。

董事長夫人的兒子在耀明集團總經理十三歲時遭遇車禍意外身亡，而董事長夫人原本就在誕下一子後身體變差，因此被診斷出無法懷孕的體質。在失去繼承人的當下，優秀的私生子終于受到器重，以養子的身份進入徐家，而其母也以保姆的名義一同進來。

耀明集團總經理盡管擁有繼承人身份，仍舊不受待見。董事長夫人知道她丈夫和情人的肮髒事，對私生子沒有好臉色，只要一遇見就嘲諷對方是吸血蟲，如果不是她的孩子逝世，他也不會有機會。

而生母依舊鞭笞總經理，對方早就在往年對他的折磨下精神失常，無法抛棄過往的懲罰，每每都要暴力揍打他，在意識清醒後又道歉認錯。而其生父，除了要求他盡快掌握管理集團方面的相關技能外，只要做錯就會嚴厲斥責，對其他事充耳不聞。

身體精神受到雙重打壓折磨，耀明集團總經理瀕臨崩潰，這才患有重度抑郁症。

根據餘曉婧收集到的情報，耀明集團總經理徐耀輝自從被接回徐家後，會在周末消失一段時間，其實是去向心理咨詢師尋求幫助。大概持續近一個月的診療後，徐耀輝心理疾病已經痊愈，他不需要再依靠藥物治療或者心理輔助，完全脫胎換骨。而當彭雁看到心理咨詢師的姓名時，莫名有種并不意外的預感。

【彭雁：麻煩你了，我還想讓你幫忙調查一個人，可以嗎？】

【餘曉婧：彭雁姐你說，其他人還沒來，我現在有空。】

見餘曉婧答應，彭雁快速編輯內容發出去。

【彭雁：廖靖銘。】

【餘曉婧：啊，他啊，說起來他好像是上次那個人質挾持案件那棟公寓樓裏面的住戶。我找找看，彭雁姐你等會。】

沒一會，餘曉婧再度發來一長串文本。

根據資料記載，廖靖銘在第一次誤闖警戒帶區域被當成人質擄走後的當晚，就搬到彭雁出勤第二個出事地點的公寓樓內。不過他和堕落種居住的樓層距離較遠，前者在二樓，後者在六樓，根據調查記錄，雙方沒有直接接觸。

難道只是巧合？

彭雁回憶她和廖靖銘初遇時對方表現出來的溫和無害，不知為何她覺得他與耀明集團總經理的氣質有幾分神似，不過前者更為自然，後者更像是模仿拙劣的冒牌貨。

徐耀輝曾經用小號在公衆平臺感謝過廖靖銘，是對方的幫助讓他重獲新生，且中斷診療後，依舊持續每天發布內容表示對廖靖銘的崇拜和感恩，不過廖靖銘并未給出任何回複。

這也是餘曉婧深挖扒出來的情報，餘曉婧猜測可能徐耀輝是為了避嫌不引起家人注意才特地開小號。

目前來看廖靖銘就是徐耀輝的拯救者，彭雁看完餘曉婧分享的線索，向她要來廖靖銘的社交軟件賬號後，就不再打擾。畢竟餘曉婧還有關鍵的任務要處理，她不想占用對方太多時間。

在流量最大的社交平臺上注冊新身份，再搜索餘曉婧提供的信息，彭雁很快找到廖靖銘的賬號。

關注者為零，粉絲量倒是将近數十萬，彭雁粗略篩選幾名粉絲賬號查看，既包括千萬粉絲的大明星，也有普通素人，他們都是有過某類精神疾病方面的傳聞，于是推測關注廖靖銘的目的大概也是出于需求。

廖靖銘似乎在線，他能看到來訪者，彭雁才剛粗略浏覽對方近期的發布內容，通知欄就收到一條私信。

【廖靖銘V：你好，彭雁小姐是嗎？】

彭雁沒想到廖靖銘能猜到來訪者是自己，她快速切到個人主頁，昵稱并不是本名。

【原地吐血飛升：為什麽覺得我是她啊？】

【廖靖銘V：取名風格，還有我的個人主頁其實設置了私密訪問權限，只有不被允許的用戶才看得見需要申請浏覽的窗口，唯獨彭雁小姐能直接進入。】

啊，這軟件這麽高端嗎？還設置這種訪問權限。

彭雁尴尬咬唇，疑惑詢問：【為什麽對我不設防？】

【廖靖銘V：我們初次見面時我就看出彭雁小姐對我有芥蒂和某種疑慮，大概近期會調查我的信息，所以就不想讓你費勁折騰收集線索。看來我賭對了，彭雁小姐。】

看似無害的外殼內裏全是刺。

彭雁默默吐槽，被捅破目的，也沒有否認，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廖靖銘特別了解她，在他面前就算是再厚的洋蔥皮也能一秒被看透內裏，而且對方和她交流時也是一股莫名熟稔的語氣，讓她混沌的大腦劃過某種模糊的畫面。

【原地吐血飛升：好吧，我承認我是彭雁。你既然都知道我要調查你，那應該清楚我這麽做的目的吧？】

【廖靖銘V：大致明白，我也是心理醫生，看人臉色還是懂得，彭雁小姐懷疑我和堕落種有關。

之前警戒帶遇到故障，安保局應該會想到耀明集團內部出問題，抽絲剝繭調查總經理，然後再牽扯出總經理和我的醫患關系，認為我有能力唆使或者誘導對方犯罪？

可我只是普通的心理咨詢師，并沒有如此高超的本領可以幹涉他人的想法舉動。我想彭雁小姐誤會了，您的誤解也最為傷人。】

看着屏幕那邊的廖靖銘訴說委屈，彭雁揪緊眉心。只是巧合太多她難免會起疑，因身處副本世界，總是碰到一個非玩家角色，她就有種對方應該是關鍵角色的想法。

但沒有證據确實不能冤枉他人，所以彭雁還是向對方道歉。

【廖靖銘V：如果彭雁小姐想知道總經理的就診記錄內容，我只能感到十分抱歉，因為心理咨詢師有義務保護客戶的隐私，除非客戶願意分享。】

明面來是拿不到任何線索了，彭雁知曉，所以她選擇道歉後結束聊天。

【廖靖銘V：如果彭雁小姐需要我的話，為了補償，我可以免費為您提供咨詢。】

這就是在說她有心理問題嗎？可她并沒有。

彭雁不悅抿唇：【感謝您的慷慨，但我不用，沒什麽事就不打擾您了。】

後續廖靖銘再度發送道歉私信，彭雁也不再理會，她的重點在于發布會即将發售的情緒測量器産品上。

目前還沒到主線提及的堕落種全面爆發時間點，彭雁推測可能和耀明集團要投放市場出售的新産品有關。而這款産品人氣火爆，彭雁光是查看官網預約人數就已經有十億人。

彭雁看了眼時間，離正式上線還剩半小時。

可在即将全面發售産品的二十多分鐘前，官方倏然宣布這次會進行為期一年的內測，僅限預約用戶前千名持有，産品不會在線下實體店鋪售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