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逮捕

第21章 逮捕

等廖靖銘辦理好出院手續, 彭雁向他鄭重道謝，同時委婉提醒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對方參與，要攜帶的物品早就準備完畢，她也已經預約了前來接送自己的順風車, 而且身旁還有餘曉雯陪同, 不用麻煩對方幫忙。

廖靖銘也沒有過多糾纏，仿佛他确實只是單純地在做好事, 聽到彭雁說能夠下床走動, 悄然皺緊的眉頭舒展開來, 笑容淺淺回應好，便提前向她道聲晚安。

不過廖靖銘執意要送彭雁到住院部門口, 說是順路。彭雁抿唇片刻, 還是颔首回應好。

餘曉雯對待廖靖銘有股莫名的敵意，時不時用陰鸷的目光掃視他，還冷哼嘲諷對方真夠癡纏不放, 讓彭雁最好小心一匹披着羊皮的惡狼，還提議減少往來, 避免被心懷不軌的人逐步蠶食，拆吃入腹。

廖靖銘沒有理會餘曉雯的張牙舞爪，抵達住院部門前後，自然擡手擋在車頂上, 淺笑凝視彭雁彎腰鑽入後座。順帶關上車門, 他收起右臂，說聲下次見。

下次見？是客套話嗎？

彭雁狐疑看向車外往後倒退的廖靖銘，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成一個黑點, 她才轉頭收回目光。

“彭雁姐是喜歡那個人嗎？我覺得他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你這麽單純, 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免得哪天被騙。”

身邊的餘曉雯撅嘴說道。

“沒有，不是喜歡。”

彭雁搖晃腦袋回答，她看着情緒低落的餘曉雯，對方像是在懼怕會失去什麽，身子不斷發抖。糾結半晌，她擡起手背擱置對方發頂，出聲安撫。

“我只剩下彭雁姐了，不要抛棄我。”

聽出餘曉雯說話時的哽咽聲，難得看見往常面冷心熱的對方散發着抑郁頹喪的氣息，彭雁從對方的話中意識到關鍵信息，微張唇瓣，又在瞧見前排司機望過來的目光時抿嘴不語。

十分鐘後，車輛抵達安保局正門門口。彭雁拿起行李袋下車，身邊餘曉雯沒有安全感地拽住彭雁的後衣擺，耷拉着腦袋一言不發。

掏出鑰匙打開門鎖，彭雁進入客廳時，瞧見坐在餐桌前享用晚餐的周茹。周茹也在聽到腳步聲後轉頭，發現是彭雁兩人後禮貌颔首，輕聲說句回來了。

“鍋裏還有剩下的面條，應該有兩人份，你們要吃嗎？”

“謝謝，等會我來洗碗吧。”

周茹點頭回答沒問題，視線不經意間瞥向情緒低落的餘曉雯，似乎料到她的反應，打量幾眼後起身前往廚房，拿上煮面的鍋具以及餐盤碗筷，擱置餐桌上。

彭雁先回房放下行李袋，餘曉雯亦步亦趨緊跟其後，想要幫忙收拾，被彭雁婉拒，說是睡前她會自行整理，現在先填飽肚子再說。餘曉雯乖巧點頭，陪她來到餐桌前落座。

吃飯期間三人沒有交談，直到飯後洗碗，周茹在浴室洗澡，彭雁和餘曉雯負責刷洗餐具期間，她才提起餘曉雯狀态失常的原由。

“姐姐她不在了。”

提到餘曉婧，餘曉雯忍不住哽咽。她講述彭雁昏迷後其他人的遭遇，首先負責便衣潛入耀明集團調查的餘曉婧等偵察部玩家于工廠例行維修器械日當晚發揮彼此的最大優勢進行合作，确實也順利進去工廠內部。

悄悄甩掉保镖，成功來到工廠內部後，順風耳男玩家聽到詭異的動靜，領路帶其他人趕往目的地時，發現那群表面是維修工人的一群人其實是在暗地圈養很多只堕落種。

耀明集團總經理所說的自動流水線生産流程全都為謊言，背地還是需要人力資源，而所謂的人力資源，赫然就是堕落種。堕落種有的嗅覺靈敏，很快就察覺到溜進來的玩家，進行了殘忍的殺戮。

就連維修工人也和堕落種茍合，互相配合圍剿她們，餘曉婧和餘曉雯體力不支落于最後，最終是餘曉婧命令餘曉雯用技能變成無生命體玩偶，通過此前千裏眼彙報的啓動方式，發揮驚人的記憶力開啓部分陷阱，再委托技能是飛毛腿的男玩家保護她，而自己則以身試險，引開敵人。

和餘曉雯一起逃出耀明集團的千裏眼玩家目睹餘曉婧被堕落種撕碎兩半的畫面，多虧餘曉婧創造的時間，讓玩家們順利離開工廠，避免全軍覆沒的悲劇。

“姐姐為了保護我死了，我就不該在那時候冷嘲熱諷，什麽命搭在那裏，這下好了，姐姐都是因為我……而且人沒了，現實世界關于她的記憶也全都會消失，她的存在被抹除了，我該怎麽辦……”

餘曉雯話沒說完，便已經擡手捂住面龐低聲哭泣。她抱怨自己，認為當時的話是詛咒，因為她提起兩人的命會搭在這次的任務上，餘曉婧才會說出拼盡一切也要保護她的承諾。

“就算你不說，她也依舊會那麽做，姐姐保護妹妹是她想要去做的責任，無論結果怎麽樣，她應該不後悔。

而且就算所有人都忘了，只要你還記得她，為她竭盡全力活着，她會心滿意足的。你忘了嗎？極限游戲APP可以幫你實現任何一個願望，你要撐到許願的那個時候。”

彭雁從未體會到熾熱滾燙的親情，她永遠面對的都是一層層紮人的冰霜，餘曉婧餘曉雯之間的嬉鬧呵護相處，她曾有過幾分豔羨。她見不得往日別扭高傲的餘曉雯滿面淚痕，努力站在餘曉婧的立場去安撫餘曉雯。

彭雁的勸慰格外有效果，餘曉雯一聽到極限游戲APP能夠實現任意願望，斟酌許久發現确實很有道理，于是哭聲漸歇，萦繞在頭頂上的郁氣瞬間消散，悶悶不樂點頭。

“彭雁姐說得對，我可以複活姐姐，但是……”

後面的話餘曉雯沒有講完，彭雁觀察她露出糾結神色的稚嫩臉龐，心中大概有主意。

恐怕救姐姐和她們的初衷互相違背吧？

餘曉雯的選擇彭雁不打算幹涉，最終決定權在對方手裏，她覺得此刻能安撫好對方的情緒就足夠。

“然後計劃失敗了是嗎？”

彭雁在意任務結果，輕聲問道。

“還不算失敗，最關鍵的證據在會千裏眼的玩家身上。”餘曉雯憂愁蹙眉，自從知曉願望也許能複活餘曉婧後，頹廢氣息消散，開始理智分析，“安保局有一臺高端儀器可以讀取目标的記憶，呈現出來具體的影像，但儀器有限制條件，需要被讀取記憶者意識主動許可才能使用。”

餘曉雯提及千裏眼玩家在衆人逃亡途中曾被子彈射中心髒的事，當時餘曉婧只拖住了堕落種，而那些維修工人的目标是解決全員，所以被追殺過一段距離，後來還是餘曉婧開啓沉眠的機關系統，維修工人才緊急調轉方向離開，不再糾纏她們。

“佘先生傷勢嚴重，自從緊急送到醫院治療後，已經昏迷了三天左右。醫生說子彈幾乎擊中心髒，他們只能盡力急救，至于後續能否蘇醒，還要看病人的求生意識。”

所以必須等那位會千裏眼的玩家醒來才能拿到證據逮捕徐耀輝嗎？

彭雁蹙眉暗忖，整理好思緒後，默默祈禱千裏眼男玩家能化險為夷。

洗完餐具後，彭雁和餘曉雯各自回房休息。彭雁拿起手機查看消息，發現一條新私信，來自廖靖銘。

【廖靖銘V：身體怎麽樣，還好嗎？】

面對廖靖銘莫名的關心，彭雁疑惑眨眼，思索一會後回複沒什麽大問題。

【廖靖銘V：我有認識一位專門針對疑難雜症類型疾病的醫生，需要我幫您聯系一下他嗎？就當作相遇時吓到您的補償。】

【原地吐血飛升：不用了，謝謝你。我準備睡了，晚安。】

彭雁并沒有接受廖靖銘的好意，她不想繼續和對方交談，找了個借口後結束聊天。

【廖靖銘V：沒關系，如果後續需要的話随時都能來找我，那麽晚安。】

看多手機腦袋一陣暈眩，彭雁揉捏眉心肉，等意識清醒後起身拿上換洗衣物，前往浴室洗漱泡澡。

一夜過去，彭雁的生物鬧鐘自動将她喚醒。她拿起枕邊充電的手機，瞧見餘曉雯發來的私聊內容，而時間是一個小時前。

【餘曉雯：太好了彭雁姐！那為佘先生醒了！】

醒了嗎？那确實挺不錯。

彭雁聽到好消息，唇角無意識上揚。恰好無線聯絡設備響起一道急促的鈴聲，她摁住按鍵接聽，顧檀提醒她盡快與周茹趕到刑事部，說是有緊急事件要處理。

快速換掉身上的衣物，彭雁收拾好東西出門，瞧見早已守在客廳的周茹。對方禮貌問候早安，熟練蹲下/身來。

被背着來到集合地點，顧檀經歷過先前幾次，早已見怪不怪，讓兩人上車，實情稍後再講。彭雁微微點頭，視線掃過，發現這次的行動多出其他同事，都是熟面孔。

“這次負責任務的除了我們外，還有陸隊長這一組。我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逮捕耀明集團總經理徐耀輝，最好不要傷害目标。後續要對其進行審問，讓他交代出私自圈養堕落種，以及供給安保局的器械設備造假出纰漏的理由。”

看來是證據在手了，連逮捕令都申請成功了。

彭雁認真聆聽，得知這次刑事部全體玩家出動的目的是要抓捕徐耀輝，頓時了然。

不過這次的逮捕會這麽輕松嗎？徐耀輝沒有留有後手？他肯定知道安保局已經發現他的陰謀，會乖乖束手就擒？

彭雁總有種莫名不妙的預感，她覺得這次的任務不會那般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