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對一審問
第23章 一對一審問
審問徐耀輝的工作由刑事部資深長官負責, 彭雁等人将徐耀輝押送到問詢室後，便回到刑事部辦公樓填寫出勤行動報告，任務完成後已經是中午一點，于是五人下班歇息。
直到走出辦公樓後, 彭雁才注意到此次執行逮捕徐耀輝行動的隊伍裏原本就有包括她在內的五名玩家, 然而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少了一個人，于是餘光詫異飄向鍋蓋頭發型, 劉海幾乎擋住視線的瘦弱男生。
男生看身高和彭雁接近, 大概有一米六, 制服內穿着一件高領毛衣，擋住整個脖頸, 雙手也佩戴一雙墨色手套。哪怕是寡言的周茹都會偶爾冒出幾句話, 而他則從未開過口，像是沒有存在感的空氣一樣不惹人注目。
鍋蓋頭男生注意到彭雁望向他的目光，視線也跟着落在她身上。對上那雙空洞無神的雙目, 彭雁感覺頭皮發麻，但不是恐懼警惕, 而是對他這種狀态的心疼。
這種眼神，她太熟悉了，那是曾經的她自己。
“話說回來，你是什麽時候跟過來的？我怎麽一直沒有看到你, 該不會你沒有出任務吧。”
板寸頭男玩家也才發現隊伍裏多出鍋蓋頭男生, 困惑托腮問道。
鍋蓋頭男生搖晃腦袋，表示他從頭到尾都在，并沒有偷懶缺勤。
“是嗎？可是我怎麽記得你不在現場啊？你們幾個有看到過他嗎？”
顧景旭糾結蹙起眉峰, 回答他是現在才察覺到原來鍋蓋頭男生也在，可能是對方沒有說話, 加上本身存在感較低，那會又事态緊急，衆人的專注力在炸彈上，容易忽略隊伍裏原來還有一人。
“我一直都有在觀望，确實沒見過他在。大概是他的技能吧，可以降低存在感。”
周茹出聲，解釋衆人困惑的原因。說完她看向鍋蓋頭男生，詢問推測是否正确，對方颔首承認。
“你就點頭搖頭，一句話也不肯說？”板寸頭男玩家挑眉打量鍋蓋頭男生，不悅咂舌，“該不會是啞巴吧？本來人就長得夠陰郁了，看這劉海這麽長，走路能看得見？這樣就更沒有人要搭理你，平時肯定沒朋友吧。”
被鄙夷的鍋蓋頭男生渾身發抖，面對嘲諷也只垂下眼簾默不作聲。
“劉皓先生沒必要這麽說吧，”顧景旭聽不下去，為難皺緊眉頭說道，“殷峋先生就是社恐而已，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人際交往方式，請不要攻擊他人長相，這很不禮貌。”
“我認為顧先生說得有道理。”
彭雁也啓唇贊同顧景旭的意見。
見三人都為鍋蓋頭男生說話，板寸頭男玩家撇嘴嘟囔一句粗話，随即說到不想和不識趣的人待下去，雙手探入制服口袋後，率先昂首離開。
“我們先去食堂吧，肚子開始在叫喚了。”
腹部傳來咕嚕嚕的動靜，顧景旭尴尬撓面頰，通紅着耳尖提議道。三位慣愛沉默寡言的男女彼此對視，颔首同意他的主意，衆人一同結伴趕往食堂就餐。
四人遵循用餐禮儀，餐桌上只有碗筷觸碰和咀嚼食物的聲響，對比周圍鄰桌攀談公務聊八卦的食客，彭雁這邊反而格外詭異。
還有一個小時才到上班時間，彭雁飯後消化半小* 時，然後躺在床上刷極限游戲APP論壇。論壇基本都是玩家分享通關經驗的攻略貼，以及遭遇棘手問題發布的求助帖，剩下的為無主題意義的灌水貼。
彭雁對新帖沒興趣，她按照時間先後順序浏覽舊帖，第一位玩家發布的帖子是在十幾年前，由此推斷出極限游戲APP正式運營的日期。該帖主題為什麽是極限游戲APP，她點開帖子，先粗略察看主樓詳情，然後快速閱讀回帖。
【極限游戲APP，大家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我就是單純地回了條垃圾短信，結果手機莫名出現了這個軟件，我懷疑我是不是搞到木馬病毒了，應用管理還沒有這個破玩意。
反正我不想玩這什麽破游戲，什麽副本，說得好聽通關攢積分就能實現願望？這世上哪有這種好事？】
【一樓
零級入門生031-0：額，你竟然知道是垃圾短信還回複，是不是煞筆？】
【二樓：
零級入門生031-0：咦？話說這論壇昵稱是什麽邏輯？後面的數字是啥？】
【三樓
一階實習生1973-5：@零級入門生031-0，多少階代表你的副本游玩實績，等級越高基本實力越強，031就是成功注冊為玩家的順序，你是全藍星第三十一個人，後面的0顯示的是你通關成功的副本數量。你是新人，目前沒有通關過任何一個副本。】
【四樓：
零級入門生031-0：那三樓你挺厲害啊，根據樓主編號，他是第一個注冊成功的玩家用戶，這才過去不到幾分鐘你就通關過五個副本了。震驚.jpg。】
【五樓：
一階實習生1973-5：四樓你是沒看剛進APP的公告嗎？現實世界和副本世界時間流速不一樣，在副本待一年現實才過去一秒鐘。】
前排都是玩家們詫異自己會成為極限游戲APP玩家的發言，彭雁快速略過，在眼睛疲憊後點開最後一頁回複，之後又根據點贊回複量選擇性察看回帖內容。
【一萬零三千六百八十七樓：
五階管理員278-314：我掌握的情報不夠多，從目前擁有的等級權限，我推斷出來的部分實情來看，極限游戲APP開發者并不存在于藍星，可能來自于天外科技，實力強悍到能夠幹擾人類的腦電波。
這款APP藍星無人能幹涉它的運營，它選取用戶的标準：感應到你擁有強烈的願力，想要迫切地實現某個現階段無法完成的期許。
它通過短信進一步篩選目标群體，若是同意加入，就能成為玩家，反之，短信會消失，而你關于收到邀請函的記憶會被清空，無事發生。
關于攢積分能達成願望，這是真的，我有一位朋友成功過。至于積分多少，她沒有告訴我，說是想走捷徑的話，一般情況下先提升等級，到達三階段後，你就能成為正式生，随意挑選副本體驗，而不是前期讓副本來選擇你，自信的話可以挑選高積分副本，也就不需要通關太多副本。但高風險高收益，想必大家清楚。
不過願望實現後也需要代價，就是遺忘在極限游戲APP裏所經歷的一切。失敗的話，也确實和它說明的情況一樣，人間蒸發，沒有人記得存在過一個你。
玩家等級越高，能觸摸到的真相就愈多，所以努力通關吧，我那位朋友，她是我認識的人當中等級最高的玩家，五階，不過她沒有發過帖子，關于她的信息我也不能提供。】
認真看完高點贊回複量的回帖，彭雁眸光微亮，至少有玩家證明願望是能夠實現的，至少未來總算有盼頭。
收回思緒，彭雁繼續查看該條回帖內容下其他玩家的評論，都是在好奇五階大佬的身份，還有對方許下的願望，也有零星幾條最新評論，大概在最近兩個月內，詢問回帖層主對方現在的進度。
回帖層主後續沒有回複過相關評論，彭雁點開對方主頁，相關互動就只有這條帖子。
身體突感不适，彭雁揉捏眉心，不再刷論壇，靠坐床頭閉目養神。
下午的工作并不需要出勤，彭雁和周茹等玩家幫忙整理上級長官審問徐耀輝全程的記錄檔案。
徐耀輝即使被逮捕判刑，也依舊沒有吐露他作惡的動機，待在拘留所的生活反而像是過來度假一般。
毫無所獲啊。
彭雁擰眉思索，整理完審問記錄後，神色憔悴的陸隊長突然湊近她所在的辦公桌，點明她來負責訊問徐耀輝的任務。聞言，在場其他玩家紛紛投以好奇的餘光，詫異為何要讓彭雁這位新人進行如此重要的工作。
“好的。”
彭雁推開辦公椅，站起身來。她跟随陸隊長走進訊問室，原本彭雁以為應該還會有其他資深審問官陪同，然而陸隊長帶完路後，只是輕拍她的肩膀，告訴她記得用桌面的記事本記錄審問記錄，臨走前交代接下來的事宜就由她全權跟進，如果需要幫助可以摁桌面上的紅色按鈕，會有相關人員進來協助。
目送陸隊長離開的背影，彭雁懷着滿腹疑惑落座，看向對面雙手被桌面鐐铐禁锢而限制行動的徐耀輝。和她隔着一張方桌對望的徐耀輝揚起眉梢，露出清淺的笑容，不知為何，她一剎那想起廖靖銘。
“彭雁小姐，您好。”
“你好……”彭雁并不知道審問的流程，餘光看向監控攝像頭所在的位置，她回顧剛才整理的訊問記錄，憑借有限的知識開口，“你為什麽要在安保局的器械道具上動手腳？”
“彭雁小姐還真夠直接的。”徐耀輝臉上笑意沒變，那雙黝黑的瞳孔仿佛探照燈一般上下掃視彭雁，看得她頭皮發麻，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你覺得為什麽自己會出現在這裏？是你的上司想考驗你的能力？”
“是你指定的吧，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目的。”
眉心皮膚皺成一團，彭雁握緊擱置膝蓋上的雙手，有徐耀輝這番話，她不可能想不通。
“猜對了，那你知道我指定你的目的嗎？”
彭雁不想和徐耀輝繞圈子：“所以你特地讓我過來，就一定會配合我的工作嗎？還是說只是把我當樂子耍而已？”
徐耀輝收起笑容：“看心情吧，我就是想看看傳說中的彭雁小姐怎麽樣，現在大概了解你是什麽人了，唔，有點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