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對你有圖謀
第24章 對你有圖謀
聽到徐耀輝說指認她過來審問自己只是單純想了解她的底細, 彭雁抿緊唇瓣，不願意再和對方多說廢話，繼續直入主題。
“為什麽要私自圈養堕落種，還是專供安保局器械道具的工廠內？”
“大概是好玩吧, 堕落種也不比人類差, 只是智商方面需要提高，但這不是不能改變, 只要調教好就能取代沒用的人力資源。”
堕落種就不是人力資源了？而且還是非法勞動力, 可能區別就在于堕落種不是人了吧。
徐耀輝的回複讓彭雁忍不住在心裏默默吐槽, 見對方目前還算配合，她提起剛才見面時就被忽略過一次的問題, 為何要對安保局的武器設備動手腳。
“也不是動手腳, 只是工廠還做不到徹底脫離那種落後的人工幹預流水線生産模式，我想嘗試訓練堕落種的智商，所以就讓它們負責你們安保局的商品, 就是可惜總會出現纰漏，但是要修複殘次品太浪費時間和成本, 索性就直接出售了。”
“那可是供給給安保局的物品。”
看到徐耀輝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彭雁蹙眉提醒。
“嗯對，但是出錯率确實在減少，只要再調教久點, 就不需要那些人了。”
“你似乎更喜歡堕落種, 明明它們并不是你的同類，甚至是危及同胞性命的害蟲。”
彭雁發覺每次提及人類時徐耀輝總是顯露出鄙夷蔑視的表情，反之堕落種相關話題就會多出幾分愉悅, 不解問道。
“害蟲？不是吧，為什麽人類不是害蟲？他們就是一群弱小無能, 擁有美麗皮囊卻品行醜陋，通過蠶食同類才能生存的集體？而堕落種不同，他們的欲/望十分純粹，不會攻擊同胞，反而重視集體，所以他們才更适合待在這個世界。”
彭雁瞧見徐耀輝越說越擡高的嗓門以及愈發猙獰扭曲的面目，回顧先前餘曉婧調查的資料，徐耀輝患有極度嚴重的抑郁症，因遭受過嚴重的家庭暴力，他出現這種發癫的狀态确實能夠理解，但不是作惡的理由。
可抑郁症不該是痊愈了麽？先前看過資料，後續徐耀輝看完心理咨詢師，也就是廖靖銘後确實表現得和普通人一樣，而且對方也說過自己的抑郁症早就根除。
難道抑郁症的問題并沒有解決？要麽就是當時負責治療的心理咨詢師廖靖銘設下的陷阱，要麽就是徐耀輝心病還在，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僞裝自己。
“我的病好了哦，很早之前。”
徐耀輝仿佛能讀懂彭雁微妙的表情變化，突變正經說道。
“……那麽下一個問題，為什麽要引爆炸彈？”
彭雁發現自己無法理解徐耀輝的腦回路，認為還是盡快完成訊問的任務，擺脫對方比較好，她怕和徐耀輝兩人獨處太長時間精神也會被影響變得失常。
“被你們發現了，走投無路之下幹脆拉個墊背一起死？”
疑問句，那就是不太肯定。
彭雁垂下眼簾，拿起墨水筆在空白記錄本上書寫，在徐耀輝的答複後标注信息不一定準确。
“下一個問題，這種種行徑全都是你一個人的謀劃嗎？是否存在幕後黑手指使？”
徐耀輝興致缺缺打了個呵欠，慵懶耷拉着眼皮，對彭雁的提問愛答不理，明顯他對此問題選擇保密，彭雁猜測對方這般表現反而更有可能證明對方也許有同謀者。
“耀明集團董事會知曉你圈養堕落種的事嗎？”
這個問題徐耀輝倒是回得快，說是耀明集團全體職員包括高層都并未參與他的計劃。
“你認為堕落種和人類，是共存還是只能存在一方？”
彭雁想到之前公寓樓挾持案件的堕落種，對方智商并不低，能和人類交流且謹慎行事的性格，在堕落種中極為罕見，畢竟以前顧檀的說法，堕落種就類似野蠻的原始動物。
徐耀輝緘默半晌，久到彭雁認為對方不會答複後，他才輕笑出聲。
“沒想到彭雁小姐會問這種問題，行吧，我認為堕落種和人類是無法達成彼此共存的關系，兩者必定是此消彼長的趨勢。”
這麽絕對？
彭雁抿緊唇瓣，不過徐耀輝的回應還是沒有明顯的傾向，雖然之前的問答可以看出對方更偏愛堕落種。
“你和廖靖銘醫生認識對嗎？”
話音剛落，徐耀輝懶散的表情瞬間消失，随後眯眼微笑：“是吧，認識，他曾經負責過我的心理咨詢工作。”
瞧見徐耀輝神色異樣，彭雁清楚這是訊問進入到關鍵階段，她必須把握好這個機會，且注意不能惹怒對方，免得錯失良機，斟酌好用詞後接着啓唇。
“我和廖靖銘醫生有過幾次接觸，”彭雁邊說邊觀察徐耀輝，見他合眼，似乎對她的話題不感興趣，“我最近有些壓力，想試試心理咨詢，他也看出我的問題，歡迎我過去他的工作室咨詢。徐先生有過經驗，方便告訴我廖靖銘醫生怎麽樣嗎？”
徐耀輝擡起眼皮，皮笑肉不笑地睨視彭雁，宛若看破她的謊言，但還是配合她演戲。
“還可以，廖醫生解決了困擾我多年的抑郁症，彭雁小姐可以信任廖醫生，只要見多幾次面，毛病就能迎刃而解。”
“方便透露一下流程嗎？我還是有些顧慮。”
“這個不方便說，彭雁小姐親自去試試，廖醫生水平很高超，保證解決你的麻煩。”
徐耀輝說這番話時目光幽深，看似話裏有話。彭雁還想再追問下去，對方卻說現在不想再開口，口幹舌燥，讓彭雁明天再來。
知道徐耀輝不會再配合審問工作，彭雁起身，拿上記滿一整頁的本子走向訊問室門口。就在她推門離開之際，身後傳來徐耀輝語氣輕快的話語。
“明早是周末，祝你有個愉快的休息日，彭雁小姐。”
說是明天見，又祝福她有愉快的休息日？
彭雁不理解徐耀輝這番話是嘲諷還是單純問候，回頭看了對方一眼後邁步離開。
将記事本交給趕來的陸隊長，對方輕拍彭雁右肩，說聲辛苦，讓她先提前下班，看她面色糟糕，表示安保局還需要她，先休息養好身體才能完成後續的工作。
彭雁也沒有拒絕陸隊長的好意，疲憊颔首回應好，被陸隊長安排的同事親自送回寝室。
一覺睡到傍晚，彭雁被饑餓感喚醒，起身來到客廳，準備簡單吃點零食填報肚子。穿上拖鞋，她打開房門，視線往前發現坐在沙發上的餘曉雯和周茹兩人。
“彭雁姐你醒了，睡得可真死，和豬差不多，我聽周茹姐說睡了有五六個小時了。”
餘曉雯嘴上不饒人，眼裏卻滿是擔憂。
“就是有點累，所以睡得久。”
“我去把打包的東西加熱一下，稍等。”
周茹讓彭雁先坐在沙發等候，她則拿起擱置桌面的餐盒走進廚房。客廳剩下餘曉雯後，對方提起今早彭雁等人的驚險遭遇。
“彭雁姐其實沒有必要去，去那就是送死嘛，你身體不好，可以請假，想來他們也不會強求你去。不過話說回來其他玩家真差勁，還要靠一個病弱的人救。”
“如果我不在的話，犧牲的人數大概不只顧檀長官了吧。”
彭雁斂眸開口，提到顧檀時神色哀戚悲嘆道。顧檀作為上司來說，對她足夠寬容，格外體貼關懷她的病情，在職場上對她諸多照顧，有時候嘴上說着怨言，但行動卻都顧慮過她的身體，和她的親生父母相比，多了很多人情味。
從前很少體會過善意，也正是對比突出，她才非常珍惜那些關照過她的對象。可她沒有能力幫助顧檀，當時那種境遇，顧檀行動得太快，就算她來得及阻止，顧檀也依舊會做出同樣的抉擇。
“彭雁姐……你別難過，這個世界是副本啊，和游戲一樣，肯定只有玩家才是真人，其他都是NPC，就是數據。”
餘曉雯瞧見彭雁難過的表情，趕忙開口安慰。
“不一定，它可從來沒提過玩家之外是非生命體。”
一道清冷的聲線響起，彭雁擡眸，看向端着大碗面走出廚房的周茹，對方将碗筷擱置彭雁面前的茶幾桌上，彭雁道謝後拿起筷子，捧起大碗享用面條。
“那能是什麽？周茹姐的意思是說副本世界都是真實存在的，這裏的原住民都是真人？那我們憑空出現成為安保局新人，那些NPC按照道理不可能不懷疑我們，尤其我和……還是未成年。”
餘曉雯抱臂冷哼，明顯不相信周茹的猜測。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未知，我們怎麽斷定宇宙外不存在許許多多的平行世界呢？不應該因為認知水平不夠而讓自己的思想受到局限，但我也并不是說你的分析就沒有道理。”
周茹一番話怼得餘曉雯嗫嚅許久，見餘曉雯唇瓣翕動憋不出一句話來，她擡眼打量彭雁，問起彭雁單獨審問徐耀輝的細節，在彭雁想要開口時又讓她吃完晚餐再回答。
剛準備放下的筷子又握住，彭雁微微颔首，等解決完碗裏的面條後如實講述過程。
“呵，他的性格也太扭曲變态了吧，完全搞不懂那腦子裝的是什麽牌子的豬油。”
餘曉雯無法理解徐耀輝犯罪的動機，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
“徐耀輝指定彭雁小姐，像是對你有興趣，想通過你了解到什麽他想知道的秘密，我不太肯定，就是聽你說，感覺他有這方面的用意。”
周茹單手支起下颔，沉思一會後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