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賞金獵人琴酒

第085章 賞金獵人琴酒

他們成了真正的共犯。

雖然或許還有相互隐藏的部分, 但在這場游戲結束之前,他們是站在一方的。

黑澤陣厭惡[組織]的試探,琴酒想要清理自己的工作場地。

他們都是習慣獨來獨往的人, 但在此刻,卻沒有感到多變扭。

同步的默契讓他們不用言語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配合默契, 任務效率都高了一大截。

黑澤陣現在暫時還在琴酒身邊, 偶爾也會幫他去完成些[組織]派下來的任務。

這樣的行為似乎讓BOSS産生了些錯覺, 他覺得黑澤陣只是嘴硬而已, 已經默認對方是加入了[組織]。

黑澤陣沒有刻意去否認,他只是在簡單和這個自己磨合而已,事實證明,他們之間似乎并不需要磨合。

就在黑澤陣要習慣[組織]的任務, 想着要不要自己也接一點時, 總是有些額外的事發生。

他看着手上的資料,以及一旁正在被琴酒拷問的實驗人員。

果然,BOSS明面上放棄了05藥劑的研制,暗地裏依然有在研究着。

也不是不能理解, 琴酒現在是[組織]最鋒利的一把刀, 而刀過于顯露鋒芒, 會讓人看不清主人的位置, 卻也因此,刀需要定時保養控制着。

這份藥劑是控制琴酒的最好辦法, 在發現黑澤陣的到來後, BOSS更加不會停下了。

他們現在算是私人行動, 畢竟任務只是讓琴酒殺了另一個實驗人員而已。

但顯然BOSS高估了琴酒的忠誠,低估了他的敏銳, 只是一點不對,琴酒就如嗅到獵物的狼般追了過來。

所以找到這個實驗人員并不是多意外的事,倒是琴酒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更加難看。

也是,琴酒願意為[組織]鞠躬盡瘁,僅僅是因為這裏是他暫時的歸宿,恰巧他的工作态度非常端正。

沒有人真的願意全然效忠于一個不理智不清醒,甚至懷揣着長生不老理想的老頭的。

黑澤陣忽略耳邊的慘叫聲,一個字一個字看着手裏的資料,是關于最新研究的成果。

【據觀察能看出,01號的身體情況惡化并不顯著,可嘗試加大藥量。

05號藥劑效果:控制思維、清空情緒、極限提高身體素質。

現主研究方向——控制思維。

……

實驗體10號,**月**日死亡,症狀:頭發變色,身體素質減弱,失去思維能力,因器官衰竭而死。

實驗體11號……死亡

實驗體32號……死亡。

……

實驗體011號(為01號同位體)判斷同樣注射05號藥劑,情況不明,暫判斷與01號情況一致。

……】

剩下那些啰哩巴嗦的專業術語,黑澤陣沒有再繼續看下去了。

看來[組織]不會太快拿出藥劑來威脅他,他們并不知道他和琴酒的情況不一樣。

琴酒已經站起了身,底下那個血肉模糊的實驗人員已經進氣多出氣少,看上去要不了多久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黑澤陣掏出根煙,老式打火機發出“咔噠”的一聲,火苗燃起,點燃了那疊資料。

他微微低頭,借實驗資料的火焰點燃了嘴裏的煙,煙草散發着香味,飄出袅袅煙霧。

燃燒的紙張落地,迅速燃燒着,成為灰燼,再也找不到痕跡。

不知道是不是情況有些複雜,琴酒也掏出根煙,是同樣的牌子,看來在這方面上他們口味一致。

只是他還沒走幾步,那個已經被判定死亡的實驗人員像是回光返照般,掙紮着爬行,抓住了琴酒的褲腳。

他仰起頭,那雙眼睛有些熟悉卻盛滿了恨意,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是你,白房子,是你……”

突然出現的地點,讓兩個人都頓了一瞬,黑澤陣跨過還在燃燒的資料,走了過來。

他低眸看了整張臉被血糊住的實驗人員很久,才恍然大悟地開口:“哦,是你啊,那個喜歡暗地裏折磨小孩的男人。”

黑澤陣并不會記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但或許是那顆櫻花樹是他最後的情感,他并沒有放下那段過去。

某種程度來說,他的記憶也不錯,不然要不會認出這個才見過幾面的實驗人員了。

黑澤陣這麽一說,琴酒當然也想起來了這個男人是誰。

比起實驗人員,白房子裏的訓練官更多些,所以對方在其中就更加引人注意。

一個怯懦的,有些聰明,又懷着陰暗心思的男人,他主要是負責廢掉的孩子的回收。

白房子中養蠱失敗的孩子,都會被叫到實驗人員手中。

而為了威懾住他們,白房子時不時就會組織他們去觀看那些實驗過程。

黑澤陣是最優秀的孩子,當然是第一個被拉去看的。

他記得就是這個男人,他在已經被廢掉手筋腳筋的孩子身上實驗着新的藥物。

那些凄厲到不像人的慘叫,混雜是血肉模糊的掙紮,通通被對方無視,只是看着藥物起效,雙眼放光的記錄着數據。

黑澤陣記得這雙眼睛,這雙因為他人痛苦而興奮的眼睛,也記得他後來看向自己的眼神。

不是在看一個人類,而是仿佛在注視着一個被飼養着的豬崽一樣,惡心又詭異。

當年他燒了白房子的時候,當然不是所有相關人士都在,還是有幾只漏網之魚的。

男人沖着兩個人裂開缺少牙齒的嘴,笑得惡劣,混雜着恨意的眼神和數年前沒有變化。

他看向了黑澤陣,那樣好像看着成熟可宰的動物一樣,留下了他最後一句話:“你,失敗品,哈哈哈……”

聲音逐漸減弱,就算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也在高高在上地嘲笑着自己曾經飼養的實驗體。

琴酒看着地上的屍體,蹙起的眉頭昭示着他不算好的心情,他确實被這個人影響到了心情。

很正常,畢竟不管是在白房子,還是在實驗室時,他那些痛苦恨意、絕望,都是真實存在的。

他不會認為過去的自己弱小,卻不滿只能受制于人,成為怪物的自己。

琴酒視線落在另一個自己身上,他嘴裏還叼着煙,想着就算這樣,這個自己也不會有多少情緒吧。

他同樣是藥劑的受害者之一,當然還清楚藥劑的作用。

如果人是一張白紙,那麽之後的生長和經歷便是色彩,沒有規定與束縛。

但藥劑的存在,讓白紙上只留下了它的顏色,其他多餘的顏色,通通會被藥劑的黑覆蓋,沒有任何例外。

這種被強行剝奪的感覺很不妙,仿佛一個人的存在從根本就被否對,他們不是人,只是被操控的存在。

在琴酒看過去的時候,黑澤陣只是靠了過去,他側頭,用嘴裏的煙點燃了琴酒未點燃的煙。

周圍的壞境昏暗,兩根煙的星點光芒照不清什麽,卻能讓琴酒剛好看清對方的神情。

與他一模一樣的臉龐上什麽也沒有,他好像只是單純的想要為琴酒點一根煙而已。

黑澤陣垂着眸,琴酒卻擡眼看着他,不知是不是因為他沒有反應,黑澤陣也擡起眼。

燃燒的煙光芒照射在琴酒的墨綠眼眸上,暖黃燈光似乎柔軟了他的冷硬。

在這一刻,他們竟然詭異的達成了共識,原來對面這個人,真的是另一個自己,獨一無二的自己。

“沒必要聽這個人的話,”黑澤陣直起身,緩慢吐出一口煙霧,“現在的他死了,而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作為手上有無數性命和鮮血的他們,當然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什麽因果報應,或者靈魂之類的存在。

但有很多人在死前會咒罵會怨恨會恐懼,但在死後,都只是一具屍體。

想起這個人是誰沒有讓黑澤陣有一絲情緒,因為對方現在倒在地上,同樣成為了一具什麽也做不了的屍體。

或許他的情緒也只是在感受到前被藥劑給抹除,但至少現在,他确實不覺得哪裏不對。

他在實驗室時當然也是痛苦的,他又不是戀痛的瘋子,在一次次測試他疼痛承受極限時,誰會沒有毀滅世界或者一走了之的想法。

被當成猴子般觀賞測試,他們對自己的痛苦視而不見,無數刑具上身,實驗人員只是在記錄着數據。

在那時,黑澤陣就一次次的肯定,自己以後絕對會殺了他們,也絕對不會再落入這種境地。

琴酒對這個實驗人員使用的刑訊手段,當然也都是自己的親身經驗,只有自己體驗過了,才知道哪些方法才能讓人更痛。

“時間差不多了,”黑澤陣再次開口,吐出的煙霧模糊了人視線,“要開始了,所有角色都已經到位。”

紅方那邊的準備已經就緒,他們也已經确定了目标。

在今天之後,琴酒恐怕已經不會再改變想法了,再忍耐下去,他會懷疑藥劑破壞了對方的腦子。

琴酒也沒有再看地上的屍體,他在這時竟然輕笑了一聲,他還含着煙,聲音模糊卻肯定地回答:“嗯,把我工作裏阻攔我的老鼠,通通解決掉吧。”

包括那只老烏鴉,已經嚴重打擾到他的工作了,當然要和那些卧底一樣,通通清除出去。

他們步調一致,并肩消失在夜色當中,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

而沉睡中的BOSS,在又活過一天後,得到的消息卻讓他又用上了呼吸機。

U盤被人打開了,其中的病毒确實反噬了對方,但那些情報也暴露了一半。

那雙陰鸷的眼看着定位的位置,他下達了命令——

【無論後果,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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