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兇一下就哭

第21章 兇一下就哭

謝枕雲靠在蕭風望肩頭,指腹按在男人滾動的喉結上,語氣像哄小狗,“好乖。”

蕭風望眉頭一擰,“你摸狗呢。”

雖是如此說,卻沒制止他。

“你兇我。”謝枕雲抽回手,“謝青雲從來不會兇我。”

“拿我和他比?”蕭風望抓回他的手,“他也配?”

謝枕雲眼眶又紅了。

“我不兇你。”蕭風望渾身僵硬,別過臉去,“你不準哭。”

“老大!”遠處樹上,陸節探出腦袋,給他使了個眼色。

“骁翎司還有事。”蕭風望松了他的手,湊近他耳邊,“先走了。”

謝枕雲點頭,目送他大步走遠後,臉上可憐的神情全然褪了個幹淨。

他數了一下錢袋裏的金葉子,比上次的只多不少。

遠處的騷亂已經停歇下來,謝枕雲将錢袋藏好,神色如常走了出去。

幾乎是他剛走出去,就有人圍繞上來,甚至将受傷的謝青雲撇在一旁。

“謝小公子!”陳恒之走上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松了口氣,“還好你方才不在。”

謝枕雲疑惑道:“發生了何事?謝青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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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國子監裏有人射箭行兇,謝青雲被射中了右臂。”陳恒之滿不在乎,雙手環胸,瞥了眼他眼尾淚痕,“不過你不必擔心,他皮糙肉厚,沒什麽事,不過是些皮肉傷。”

“倒是你,可別去看了,免得吓出病來。”

謝枕雲的視線掠過他肩膀,看見了窗邊獨自給手臂止血的謝青雲,連忙走了過去。

每走近一步,那血色便會更清晰一些。

他蹲下身,接過謝青雲手中的白布,仔細替他包紮,“疼嗎?”

心頭卻不禁有些遺憾。

若是這一箭沒躲過,該有多好。

雖不能在來日折磨這個假貨,但死都死了,他自然也會虛與委蛇地哭上幾日。

這樣皆大歡喜,不好麽?

“我無妨。”謝青雲唇色蒼白,面容依舊平靜,“還好方才你不在。”

謝枕雲茫然眨眼:“這話是何意?”

“你若在,那支箭便會傷及你。”謝青雲望着他,指尖點在他肩頭,“箭就是從這裏射進來的。”

謝枕雲一陣後怕,面色漸漸發白,“別說了!”

“我……我害怕。”

“怕疼?”謝青雲淡淡道。

謝枕雲點頭,又搖頭:“爹娘皆是出自将門,應該瞧不上我這樣怕疼的……”

“胡思亂想。”謝青雲顧及不到自己的傷口,反而還要來安慰他,“他們不會。”

謝枕雲擡眸,顧盼之間秋水流轉,“你當真覺得,爹娘愛我麽?”

謝青雲垂眸不語。

“他們愛你,不愛我。”謝枕雲苦笑,“可是我舍不得怪你。”

“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二哥會心疼我對麽?”

愧疚與心疼交織,勒住喉口,幾乎叫人喘不過氣,就連右臂的疼痛都顧不上,謝青雲只得低低應了一聲,“我們回去再說。”

謝枕雲陪着人上了謝府的馬車。

遠處屋頂上,男人一身飛魚服,坐在屋檐上,手中颠着一塊碎瓦片。

“老大,我剛剛都看到了。”陸節微笑道。

蕭風望目不斜視,瞅着那輛馬車駛離。

“你和謝小公子躲在假山後這樣那樣。”陸節道,“你們到底是何關系?”

蕭風望想起方才在國子監,那人被一群世家公子圍在中間,就算聽不清,也能猜到定是指責愛哭鬼偷溜出去,不顧謝青雲的傷勢。

多可憐。

國子監那群世家子弟,那群蠢貨,多讨人嫌。

“都這麽可憐了,斷袖就斷袖吧。”蕭風望喃喃自語。

陸節:“……”

蕭風望想起什麽,半米起眼,“你把我喊走,就是讓我陪你在屋頂吹風?”

“我是想來告知老大一聲,從河裏打撈上來的那具屍體,死亡原因已經查明。”

蕭風望:“不是被人勒死的?”

“是也不是。”提及正事,陸節亦嚴肅起來,“仵作說,屍體脖頸在死亡時過分放松,不符合人在被勒死時的劇烈反應,但偏偏雙目睜大,牙根咬緊,又說明被勒死時處于清醒狀态,所以那毒應該不會瞬間使人斃命,卻能讓人身體麻痹無法動彈。”

“仵作用銀針探了屍體身上的傷口,在右臂箭傷上探出了毒,所以那賊人中箭逃走後,極有可能是上藥時着了別人的道,至于所下之毒,仵作不确定,只是猜測,可能是虞美人一類的花葉之毒。”

“老大,還要繼續查下去麽?其實照陛下的意思,只要将屍體送去長公主府,就算是交代了。”

“嗯,那就送過去吧。”蕭風望眸中看不出什麽神情,把弄瓦片的手也停了下來。

陸節有些驚訝。

蕭風望以前可從不會這樣敷衍,絕不會放過任何與案件有關系的人。

蕭風望扭頭,淡淡望着他:“還不滾?”

陸節不敢久留,站起身:“老大,你在國子監搗亂的事陛下已經知曉,讓你滾進宮的口谕已經傳到了骁翎司。”

“你想說什麽?”

“你不會把謝小公子說出來的對吧?”陸節試探道。

“又想在他面前做好人?”蕭風望陰森一笑,起身一腳将人踹下屋檐,“你覺得我會給你機會?”

他瞥了眼下方捂着屁股次牙咧嘴的下屬,重新坐回屋頂,從懷裏摸出一個小巧的瓷瓶。

指腹撬開瓶口,低頭聞了聞。

作為常年受傷已成習慣的人,他自是随便就能聞出任何不妥。

這的确就是一瓶普通的金瘡藥,哪裏有什麽毒。

愛哭鬼連謝青雲那個假貨都能一口一個二哥叫着,如何會與殺死賊人的幕後之人有關?

說不定便是有人嫁禍給他。

又倒黴,又可憐,難怪兇一下就哭。

蕭風望神色如常,又将瓷瓶放入懷中貼身收好。

……

謝枕雲回府時,聽聞謝青雲受傷的謝将軍與将軍夫人早早便等在了府門前,見人一下馬車便急忙領着人往裏面走。

只剩謝枕雲留在原地。

他并不在意,獨自回了小院,已經開始期待明日的射箭。

只是天不遂人願,他不過是夜裏貪了次涼,偷偷多喝了幾杯冷飲,次日醒來便頭暈目眩渾身滾燙,連榻都下不了,更別說去國子監練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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