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誰最聽話,我就喜歡誰

第65章 誰最聽話,我就喜歡誰

東宮內,謝枕雲跟着侍從進了梁成烨的寝殿。

殿中只點了一盞燈,擺在桌案上。

男人眉目低垂,神色晦暗不清,手中執一卷泛黃的書。

裝着餃子的食盒尚未打開,安靜地放置在一旁。

“太子殿下。”謝枕雲走到桌案旁,替他打開食盒,“是不喜歡我送的餃子麽?”

梁成烨放下書冊,擡眸望他,“只是等你罷了。”

謝枕雲不動聲色打量男人的表情,卻并不能瞧出什麽來。

侍從搬來圈椅,放在梁成烨身側。

謝枕雲坐下,微微探出身子,雙手遞到火爐汲取暖意,“殿下不顧禁足喚我進來,可是有事?”

“除夕宴還有許久才結束,你既不願待在攬月臺,與其在馬車裏等,不如就在東宮休息片刻。”梁成烨淡淡道,“你住過的屋子,我一直留着。”

話罷,男人手執筷子,夾了一個餃子送入口中。

只吃一口,他便知曉這是禦膳房的手藝。

可方才侍從進來禀報時,卻說餃子是少年親手包的。

小騙子。

“殿下,味道如何?”謝枕雲無辜地望着他,絲毫瞧不出心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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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成烨目光微頓,“味道很好。”

“真的麽?那殿下便多吃些。”謝枕雲歪了下頭,笑意純真,“除夕夜怎麽能不吃餃子呢?”

只是他眼尾天生長着鈎子,再加上唇瓣不正常的殷紅,在不算明亮的光影裏顯出幾分妖異。

梁成烨眸光微暗,掃過他紅腫未曾完全褪去的唇瓣,“嘴怎麽了?”

“嗯?”謝枕雲茫然眨眼,唇縫微微張開,“殿下,我的嘴怎麽了嗎?”

“腫了。”梁成烨起身,高大的身影立在他面前,擋住光亮。

“難怪我總覺得有些疼。”謝枕雲仰頭望着他,“只是……為何好端端的會腫呢?殿下能幫我看看嗎?”

似是為了看得更清楚,男人俯下了身,“枕雲一直待在攬月臺不曾出去過麽?”

“自然沒有。”

“那就奇怪了。”梁成烨沉聲道,“枕雲的嘴看上去,像是被皇宮裏的野狗咬了一口。”

“殿下,您這話是何意?”謝枕雲瞪大眼睛。

“不過是打趣一句。”梁成烨淡笑,“怎麽反而吓到你了?枕雲怕野狗不成?”

謝枕雲點頭,“我自小便怕狗。”

他下意識拽住梁成烨的袖子,又立馬松開。

“抱歉殿下,我失禮了。”

“每次見到殿下,總忍不住将殿下當做哥哥來親近,殿下莫怪罪。”

謝枕雲垂眼,從男人的角度,只能看見他嫩白的耳尖與後頸。

“你大哥,對你不好?”梁成烨低聲問。

“自然是好的。”謝枕雲小聲說着,忍不住看了男人一眼,“自當了九殿下的伴讀以來,總見殿下親自督促九殿下讀書,便忍不住豔羨,若我與大哥從小一起長大,大哥會不會也對我這樣親昵上心。”

“若是大哥也能像殿下一樣,就好了。”他眼尾一滴淚滑落。

“枕雲與蕭指揮使如此親近,也是将他當做哥哥麽?”梁成烨看着他擦去眼尾的淚,神色淡然。

“不是。”謝枕雲看了眼殿中幾個低着頭候命的侍從。

梁成烨便道:“都出去。”

待人出去,謝枕雲羞怯地低下頭,“我并未将他當做哥哥。”

“他是我入上雲京後第一個對我好的人。”少年雙眸閃爍着光亮,卻是為另一個男人而露出這般嬌羞情态。

梁成烨撐在扶手上的手無聲用力攥緊。

“殿下,我從未見過他那樣好的人。當初我被抓去诏獄,若非他可憐我,幫我叫了大夫,我怕是活不到今日了。”

“後來也是他不顧一切替我懲罰曾經欺辱我的養母養兄,不論我說什麽他都願意為我去做。”

謝枕雲眨眨眼,唇角勾起一絲甜蜜的笑意,刺着梁成烨的眼。

“殿下,他看着那麽兇,真的好聽話啊。”

“我太喜歡他了。”

梁成烨:“……”

“這不是喜歡。”梁成烨緩聲道,“枕雲,你只是曾經過得太苦了。”

“若我不喜歡他,滿上雲京還能找出第二個能比過他的人麽?”謝枕雲全然聽不進他的勸,像是已認定了,“殿下,我這樣的身子在國子監讀讀書便罷了,科舉三天三夜,我怕是第一夜就能凍死在裏面。”

“和蕭大人一起的時候,我什麽都不用想,我要什麽他都會給我,殿下您明白這種感受嗎?我第一次有了家可以依靠的感覺。”謝枕雲面不改色說着自己都覺得惡心的蠢話。

“您說得對,我一切都過得太苦了,所以誰對我最好,我就最喜歡誰。”

“這樣有錯麽?”

所以殿下,你若不想我将你當做哥哥,除了和蕭風望一樣當我的狗,別無選擇。

謝枕雲已然确定,梁成烨定在涼亭外看見了他與蕭風望親吻的那幕。

既然梁成烨分明被禁足還能這樣出來,這些日子宮裏發生的事勢必不簡單,太子也未必就會失勢。

既然如此,他幹脆就主動承認自己喜歡蕭風望好了。

反正,他只是一個因為過得太苦而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可憐人罷了。

想要得到他的真心,自然只能比所有的男人都要會讨好他,讓他覺得安心才行。

“枕雲,我對你不好麽?”梁成烨蹲下身,明黃的蟒袍衣擺落在地上。

“若殿下不好,我也不會将殿下當做哥哥。”

謝枕雲似是想起什麽,咬住下唇,面露懇求,“殿下,我與蕭大人的事您會替我保密的對不對?”

“這件事大哥他不知道,我只告訴了您一個人。”

梁成烨:“……”

“我竟不知,枕雲對他已情深至此。”梁成烨淡淡道,語氣平淡如水,聽不出喜怒。

謝枕雲怯怯對上他的目光,“殿下是不高興了嗎?”

“沒有。”梁成烨矢口否認,“枕雲只告訴我,我很高興。”

“只是枕雲有沒有想過,蕭指揮使常年行走在刀尖了,若有一日遭遇不測,你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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