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克倫丁還是第一次實際看見霍格沃茲禮堂。不得不說，十分令人驚嘆，這所受過創傷的古老的魔法學院在過去的十幾年裏得到了很好的修養，天花板被施加了氣象魔法，仿佛整個禮堂露天開放，頂上隐隐約約的薄雲，星星閃爍，甚至還有月亮在雲彩後面，禮堂兩邊彩色玻璃窗以玻璃彩繪的方式記載着霍格沃茲的校史，最外面就是著名的霍格沃茲之戰。
克倫丁盯着那塊玻璃看，最底下是一個白胡子巫師跌下鐘樓，再往上是黑頭發巫師喪命蛇口，再然後是……學院的混戰？還有——噢，這個他認得，阿不思的爸爸哈利波特，帶着圓眼鏡對抗伏地魔。
玻璃上的彩繪移動着，機械地重複着跌落，死亡，對抗，和戰勝邪惡的過程，克倫丁盯了一會，視線就被吸引到禮堂的中央——
那裏擺放着四張超長的長桌，滿滿當當地坐了四桌學生——教授以及麥格校長則在最裏面橫着的長桌上，教授們都站起來迎接迎面走來的這隊新生們，兩邊學生給他們善意的注目禮……這一切都令克倫丁産生了一種不真實感，燈火輝煌的大禮堂，四周滿滿都是盯着他們的人……等等，如果……不，不會的，他自信是個斯萊特林，不是嗎？他絕不會在這麽多人面前丢臉……
克倫丁突然緊張起來。
他顯然不是一個人，旁邊的斯科皮也稍微白了白臉色，他倆互看了一眼，又很快撇過頭去……兩個緊張的人安慰不到對方，只好各自僵硬。
麥格校長開始宣讀分院的規則，跟隆巴頓教授說的大同小異，克倫丁抿着嘴聽着，他幾乎控制不住地盯在隆巴頓手上的分院帽上。
他突然感到身後有些騷動，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是一個人擠到了前排來，他還沒來得及扭過頭，汗濕的手就被一只溫暖的手攥住了——
“嘿。”阿不思低聲說，“你跑哪去了？我好不容易才從最後一排一路找到這。”
克倫丁張了張口，他神奇地發現自己好像找回了意識，他說：“我是個斯萊特林。”
“……我大概知道，所以呢？”阿不思并沒有馬上放開克倫丁的手，他就好像忘記要松手了一樣，就這麽握着它說話。克倫丁緩過神來，他不太自在地往外抽了抽手，“所以……我會成為一個斯萊特林，而你是個格蘭芬多，這很明顯。”
阿不思看着克倫丁，等着他往下說，手下絲毫沒有放松的意思。
“……所以你可以不用來找我，雖然我們，嗯…是朋友。但是我們會分別去——看到了沒，那邊，兩列離得最遠的桌子上。”克倫丁放棄掙紮，他嘟囔着說完了後邊的話，“你能不能放開？校長不會樂意隊伍被弄亂的……嘿，開始分院了！”
阿不思皺着眉頭，還想說什麽，隆巴頓教授清了清嗓子，叫道：“阿不思·波特。”
……見鬼的姓名首字母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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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忍住了當衆翻一個白眼的欲望，在衆人的矚目中不情不願地松開了克倫丁，走向分院帽。
那頂帽子緩慢地搖動着它的帽尖，等阿不思坐到椅子上後，它被隆巴頓教授輕輕放到阿不思的腦袋上。
……
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甚至教授們都将視線牢牢固定在分院帽上——那是一個波特，雖然從各個方面講他幾乎可以确定是個格蘭芬多了，但是大家總會有一些小小的想要看到新聞的心态出現。
奇怪的是，分院帽并沒有像給其他學生分院一樣在五秒鐘之內給出答複，而是足足搖晃了半分多鐘，最後阿不思糾結的表情放松下來，分院帽才大聲宣布：“格蘭芬多——！”
教授們和其他學院的學生微笑着鼓起掌，格蘭芬多長桌上沸騰一般地歡呼起來，他們喊着“我們有兩個波特了！”并出動了高年級們簇擁着阿不思走回格蘭芬多長桌。克倫丁發現他看起來并沒有那麽高興，随即想到他應該同自己一樣，分到哪裏都是板上釘釘的，或許只是沒有那麽驚喜……
克倫丁回過神，他發覺已經叫到了一個C首字母的名字，這意味着馬上就——
“克倫丁·約瑟弗。”
“……”到他了。
克倫丁僵硬地邁上教授席位的矮石階，他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呼吸，接着走向被隆巴頓教授端在手裏的破舊尖頂巫師帽。
沒關系，你明白的，阿不思去了格蘭芬多，雨果也會去那裏，而你，你該去斯萊特林，那個你父親出身的地方——克倫丁給自己暗示——那是你一直以來堅信的東西，這沒什麽好緊張的，是不是？
于是他放松肩膀，端正地坐在了椅子上，垂下眼睫。但那頂已經看不出原色的老舊帽子剛碰到他的時候，克倫丁還是克制不住地稍微擡了擡腦袋。被陌生的意識刷過腦海的感覺并不舒服，克倫丁的腦袋裏響起一個聲音，他說不上來那是個什麽樣的聲音，仿佛前一個單詞是個女人的聲音，後一個詞就變成了男人的聲音，那個古怪的混合的聲音說：“一個法國小男孩……或許也是英國的。”
“我父親的家族來自法國，”克倫丁試着回應它，他在腦海裏這麽想着，“而我媽媽是英國人。我們家近幾十年都在英國生活……”
“當然，我的孩子，當然。你父親……噢，不得不說那是個非常負責認真的孩子，同時他在阿尼馬格斯上也很有天賦……”分院帽果然能與他對話，他就像個年邁的老人一樣稱呼所有人為“孩子”：“而你，孩子，你顯然——”
克倫丁的嘴角就要提起來了，既然這頂帽子這麽說，他就幾乎可以斷定自己會被分到斯萊特林——他當然會被分到斯萊特林！
分院帽這次在他的腦海裏發出了洪亮的笑聲，它頭一回用一個聲音，一個強勁有力的男人的聲音說完了一句完整的話：“——你顯然，像你的媽媽！”那個聲音含着笑意說完，沒等克倫丁露出愕然的表情，分院帽就刷地甩了甩帽尖，高聲宣布：“一個，格蘭芬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