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距離克倫丁收到蘭斯的吼叫信已經三四天了,他寄給蘭斯的信就好像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任何回音,但空着爪子飛回來的熔岩大概就表示了他哥哥很生氣,暫時不想搭理他。
克倫丁害怕他真的跑過來,甚至因此給他父母都寄了信,不過這并沒有什麽用,他父親表示會适當勸一勸,但也不會幹涉蘭斯的決定,而媽媽法莉甚至非常歡欣地準備給大兒子的歸來做一頓大餐……住在學校沒口福的克倫丁更加沮喪了。
他甚至沮喪得吃不下飯去。就算阿不思妥協地給他拿了一碟巧克力泡芙,克倫丁也絕不張嘴,他表情頹廢地只顧自己嘬湯喝。
“你到底怎麽了?”阿不思又推了推那碟泡芙,“我也沒要你一下子改過來吃零嘴的毛病,喏,泡芙……你沒必要這樣跟我置氣?”
“沒有。”克倫丁垂着眼睛,他把半張臉都埋進湯碗裏,模模糊糊地說着話,“我只是太焦慮了,就像我平常焦慮的那樣……嘶……別管我了,我真的沒胃口。”
“別胡說了,就算你剛收到你哥哥的信那天也吃了不少椰奶球。”
克倫丁不說話,自顧自喝湯。
“……”阿不思盯着克倫丁的嘴巴看了半天,突然伸手過去搶他的湯碗,“你——”
克倫丁的湯碗突然被拿走,他有些驚慌地捂住沒了遮擋物的腮幫子。
坐克倫丁對面看得一清二楚的朗曼噗地噴了一口湯,“克倫丁——你的牙齒蛀了?!”
“……”克倫丁皺着臉,半晌,他點點頭。
“噗哈哈哈哈!”雨果嘎嘎大笑起來,“叫你平常吃那些甜食!我就說你怎麽可能不牙疼!”
克倫丁的腮幫子腫得老高,後槽牙那一塊尤其,他早上來的時候還沒那麽嚴重,估計是剛才咬了什麽食物刺激狠了,才突然腫起來的。他現在看起來像一只含了什麽東西的金毛倉鼠……
“……我收回剛才的話,你的甜食必須要戒掉!”阿不思皺着眉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他有點兇巴巴的:“張嘴!”
“……”克倫丁緊緊抿着嘴,懷疑地看着阿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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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揚了揚眉毛,伸手輕輕捏了捏那塊腫起來的地方——
“嗷——!”克倫丁疼得大叫,阿不思順勢把手指戳進去擋着,不讓他再閉上嘴。
“裏洗吼了嗎?!”克倫丁含含糊糊地表達不滿。“早上來之前洗過了…”阿不思朝裏看了看,他皺着眉頭認真地看了一會兒克倫丁的後槽牙,突然說:“我好像不知道該怎麽看牙齒。”
“……”
克倫丁張着嘴狠狠踹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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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今天早上吃飯之前就來!”校醫室的蒙娜看護工念叨着給克倫丁檢查,這個胖乎乎的中年女性責備地看着克倫丁,“你看看!你的牙龈都腫成什麽樣了!”
“……”克倫丁張着嘴,他其實真的挺疼的,這感覺一陣一陣的從牙齒裏延伸到腦仁裏,埋在肉裏的那種鈍痛。他什麽話也說不出來,皺着臉四處瞥。
阿不思站在他們旁邊,他看了一圈,發現這兒只有幾個值班的看護工們在,“醫生呢…?”他問,“我記得我們學校應該有來自聖芒戈的值班校醫……”
“噢,你說卡瑟琳。”蒙娜給了克倫丁一個草球,要求他咬住它,“卡瑟琳醫師總是出去晃蕩,我們其實可以照顧大多數小病小痛……別搖頭,疼也是你自找的!”她擺出兇惡的樣子瞪着克倫丁,“如果下次再因為吃太多甜食而牙疼,就別想要你的牙了!我會喊卡瑟琳醫師來給你拔牙,到時候你就會變成一個沒牙的老頭子!聽見沒!”
克倫丁呆滞地瞪着蒙娜女士,他打了個寒戰,揮去腦海裏出現的克倫丁·沒牙·約瑟弗的形象,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而我會負責看着他,蒙娜女士。”阿不思也鄭重其事。克倫丁抿了抿嘴,他礙于嘴裏的草藥球,只能皺着臉表示自己的糾結。
阿不思伸手戳了戳克倫丁的腮幫子,克倫丁嘴裏的藥有一定的麻藥作用,他現在已經不那麽疼了。
“我之前都是對的,”阿不思擺出嚴厲的表情,“從今天起你除了粥不準吃別的!粥也不能放糖!”
沒糖的粥!克倫丁憤怒地瞪着阿不思。那簡直就像逼他頓頓喝水!粥怎麽能不放糖!
阿不思就好像聽得到他的心聲似的,皺着眉頭說:“不,絕對不。粥沒有糖照樣能吃,你還有鹹的可以選。”
絕不!克倫丁不屑地噴了噴鼻息。
“噢,這個男孩是為你好!”蒙娜從櫃子裏拿出一個中瓶,那裏邊是一個又一個和克倫丁嘴裏一樣的小草藥球,她将草藥瓶塞進阿不思懷裏,看起來對他格外放心。“交給你,孩子。你是個很好的朋友,我相信你一定會讓他堅持含完一整瓶藥的——一天三次,每天吃完飯要清理口腔,清理完再嚼它,就算消腫了也要繼續嚼。”
阿不思就好像領了一個了不起的任務一樣,他認認真真地聽蒙娜看護工的囑咐,就差拿個小本記下來了。克倫丁不爽地別過臉去,蒙娜敲了敲他的腦袋,“心情也是你疼不疼的重要決定因素!別整天擺着一張臭臉!看看你旁邊這個男孩,你有這麽好的朋友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謝謝,蒙娜女士。”阿不思露出了一個稱得上羞澀的笑容,“我覺得能做克倫丁的朋友也挺開心的。”
克倫丁悄悄翻了個白眼,他哼哼着說了句:“可得了吧阿爾老媽媽……”
阿不思瞅了他一眼,揚了揚眉毛,“噢我的乖兒子。”
克倫丁從椅子上蹦起來就要去打阿不思,被阿不思笑着躲開了:“好了,好了……我還挺喜歡你那麽喊我的,行了吧……別,別撓我。我們還有課,走吧,雨果該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