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聽好，等他來了，你就這麽說……”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詹姆耳朵根還是紅的，他還不太習慣給一群小不點指點感情問題。他這會兒緊張的要命。
他正和雨果一塊保持着扒着走廊的石頭柱子往外看的姿勢，來往的學生們就看到一紅一黑兩個腦袋露在柱子外頭，後邊還圍着三個紅領帶的一年級。
朗曼拿着支鋼筆——來自雨果的推薦，經久耐用不斷水，買不起自動羽毛筆的前提下是最适合長時間記錄的筆——在他的小線圈本子上刷刷地寫着什麽，克倫丁曾經按捺不住湊過頭去看了一眼，結果只看到一堆纏成亂麻的字。
克倫丁一臉嚴肅，盡管他幹不出跟詹姆和雨果一塊扒在那露個腦袋的事，但他也保持嚴陣以待。
阿不思揣着口袋有點無聊地站在他們旁邊，不時跟來往的認識的人打招呼……事實上，他緊張的那陣子已經過了，畢竟他們幾個都讨論了這個“萬無一失的計劃”有一個周了……
“好，趁他還沒來，再回憶一遍？”雨果小聲說。
阿不思重重嘆了口氣，搶在詹姆之前答道：“詹姆在蘭斯面前消失一個周，然後由克倫丁每天給蘭斯隐晦地提一提詹姆的優點，等時機成熟就約他出來吃飯，切記不能表現得滑稽，盡可能地像平常一樣，不得冒犯。見勢不妙我們會發出鴿子的叫聲讓你撤退……說實在的像平常一樣我倒是沒什麽意見，可是你們不能連頭發都不讓他梳？”
雨果給阿不思這一大串行雲流水的背誦鎮住了，半天，他才想起來要反駁一下：“……可是詹姆平常不梳頭發！他的卷發很難打理……說起來你的不也一樣嗎……”
“我好歹早上出門之前會把它弄得整齊一點？”阿不思挑眉，詹姆這會兒緊張得已經不只是耳朵根紅了，他猛地回過頭：“那你的意思是還是梳一梳比較好？”
“嗯哼。”阿不思想了想，“我給你扒拉扒拉？”
詹姆立馬從柱子後頭蹦起來，他彎下腰把他的腦袋湊到阿不思面前，阿不思簡直有點受寵若驚了，他瞪着眼睛伸出手：“……我的天，詹姆，你的頭發該剪一剪了。”這實在有點長。
詹姆的聲音悶悶地傳來：“你懂什麽，今年大家都留長發……三年級們。”
克倫丁看着阿不思越皺越緊的眉頭，他也覺得詹姆的頭發卷得讓人心煩：“沒必要都給他梳開……嘿！那一撮別給他放那！”
“別……別說話，我在想……”阿不思糾結着，他這會兒越弄越沒有之前的形狀了，黑色卷卷的頭發互相推擠着，幾乎能給拱出兩個角來。
雨果也湊過來，“嘿……你這給他弄得像金剛狼……你不知道？就是那個麻瓜電影啊？”
幾個小孩吵吵鬧鬧，朗曼在一邊仿佛有了新的靈感，他低着腦袋刷刷刷地動筆。就在詹姆半蹲得有點腿麻的時候，他聽到後頭傳來一個耳熟到讓他差點跌在地上的清清冷冷的聲音。
“克倫丁？……你們在幹嘛？”蘭斯抱着一本課本，挑着他細長的眉毛，以一種明顯的審視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根據克倫丁提供給詹姆的那張蘭斯日程表上看，今天下午他的最後一節課是給七年級上的。下課時間過了挺久了，周圍已經一個學生都沒有，蘭斯很明顯是剛收拾好東西出來。
而，我們的追愛勇士詹姆，就頂着他的金剛狼同款發型，彎腰撅着屁股驚愕地回過頭，瞪着眼睛看着他朝思暮想的約瑟弗教授。
朗曼的筆啪地掉到地上。
克倫丁和阿不思理頭發的手僵在那，他倆愣愣地看了看詹姆的姿态，又同時轉過眼去看着眉頭皺得越來越深的蘭斯。
“呃……”雨果瞪着眼，“咕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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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無一失的計劃”還沒開始就給抓包了。
詹姆在蘭斯對面低着頭，他的脖子根都是紅的，克制不住地盯着桌子上蘭斯緩慢移動着泡茶的手。
那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并不粗糙有力，但動作卻足夠優雅，再加上蘭斯的手指修長，皮膚也很白……
“如果再管不住你自己的眼睛，波特先生，我有十一種方法把你的眼球完好的挖出來。”蘭斯冷漠地說，詹姆打了個冷顫，他的嘴巴就好像給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熱着臉把腦袋低得更低了，克倫丁有點同情地說：“蘭斯，你又不要他看桌子，又不要他看牆……好吧，詹姆，看我總可以了？”
蘭斯啪地把茶杯放到桌子上：“所以是‘詹姆’了，嗯？我就說你怎麽越來越蠢了——波特先生，”他眯着他深藍色的眼睛面無表情地盯着詹姆：“鑒于你傳染我的弟弟愚蠢病毒，我決定挂掉你這學期的魔藥成績，相信我，期末成績絕對是我來評定。”
當然，老斯拉格霍恩總用一切條件來偷懶，他只願意同那些好學生打交道，才懶得看其他學生的卷子。
“別……約瑟弗教授，我們今天就是在一塊玩的……”阿不思無奈地說，蘭斯叫波特的時候他老覺得那話裏說帶着他一塊說了。詹姆現在正沉浸在“約瑟弗教授的辦公室”裏無法自拔，他整個人就跟個煮熟的蝦一樣，不僅臉色，還有行動力也是。所以他大概得盡力保住波特家的名聲了……
蘭斯挑剔地看了阿不思一眼，他現在顯然心情不好，說的每一句話都好像要噎死人一樣：“恕我現在對任何一個波特都不能認同，波特先生，你的成績在我這也差不多要是個不及格（P）了。”
“……”那果然也是帶着他的一份。阿不思有點不太服氣，他的魔藥雖然不拔尖，但也不到挂科的程度…！“我們只是來問問您能否一塊用餐……詹姆今天定了位子，就在金子彈餐廳。”阿不思的語氣也不怎麽友好了，他皺着眉毛拱拱詹姆，“嘿，說點什麽。”
“……”詹姆眼觀鼻鼻觀心，他深吸一口氣：“親愛的約瑟弗教授——”
“拒絕，不可能，絕對不。”蘭斯斬釘截鐵地回答，他抱着胳膊，茶也不喝了，惡狠狠瞪着他。克倫丁有點看不下去了，他拽了拽蘭斯的袍子，“蘭斯，看在我的份上……？”
“你有什麽好看的。”蘭斯睨了他一眼，克倫丁氣鼓鼓地別過頭去了，朗曼的筆尖在紙上留下一個小黑點，悄悄感嘆着大人就是大人，幾句話就教訓得沒人出聲了……噢，他本來也就不太敢跟教授說話。
雨果鼓起勇氣：“約，約瑟弗教授！就，就這一回！”
“我說了拒絕！”蘭斯瞪着他們，接着下了逐客令：“克倫丁留下，你們可以走了。”
詹姆趕緊擡起頭來，他亮棕色的眼睛緊緊追随着蘭斯的身影，就好像在趁走之前多看兩眼似的。蘭斯轉過頭來，正撞上詹姆的視線，他眯了眯眼睛，在詹姆慌張地低下頭之前突然轉變了主意：“不——波特先生留下，你們走。”
“……”阿不思坐在那不動，直到蘭斯瞪他，他才無奈地站起來跟着克倫丁走出去。他翻着白眼嘟囔：“好，這回又沒我什麽事了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