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宗門二三事

第024章 宗門二三事

但她知曉程苛一定會跟上來。

對方亦施輕功追上,途中将原先那支中等品級的竹笛丢還給她,語氣頗為嫌棄:“我就說你怎麽只帶着這種破爛,送給我殺豬我都不想要。”

顧無覓确證自己賭對了。程苛還想說什麽,被顧無覓使了眼色。

她們并不清楚隔牆是否有耳。

程苛在樂器上的造詣頗高,姑且算她是樂修,對聲音有着極度敏銳的感知。顧無覓只能憑記憶辨出秋辭霜離去的大致方向,可程苛卻能夠準确地指出何處有異動,一路糾正方位,算是幫了大忙。

幾次三番下來顧無覓覺得此人可用,可她暫且沒有回魔道的打算,估計也就僅限于秘境之中發揮點價值。

而程苛本名當然不叫程苛,否則也不至于原書中查無此人。二人不知不覺間已行進了好一段路,四面仍舊是完全一致的景色,只憑着靈力強度與人生動靜作為判斷的依據。

歪打正着,顧無覓竟是覺得她們離鏡妖的本體越來越近了。

程苛也發現了這一點:“運氣還挺好,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顧無覓懶得與她扯這些,現下首先是得保證秋辭霜的安全。又一處靈力标記點消失後,程苛似乎聽見了什麽令人意外的動靜,她啧了一聲:“還真有閑情逸致。”

顧無覓直覺不是什麽好事:“什麽?”

程苛道:“兩個小孩在鏡像中還有心情談情說愛,仙門大派已然開放至此了嗎?”

能在秘境中做出這等荒謬事,還讓自己好巧不巧撞上的,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賀清與姚憐二人。顧無覓揉了揉太陽穴,覺得真是丢人丢到魔道而不自知,就聽程苛又道:“她二人方做了什麽大事?可此時只有一人氣息紊亂。”

一人氣息紊亂?

顧無覓回憶原書劇情,發展到最後,不僅賀清與秋辭霜的感情線圓不回來,賀清與姚憐同時也糾纏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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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憐攀上賀清不過是為了修為與榮華富貴,她将雙修合歡之法交予賀清與秋辭霜實驗,卻得知秘法不過是誤傳的版本。賀清不僅沒能從秋辭霜處獲取益處,反而是秋辭霜抵死不從元氣大傷。失了即将到手的修為,她對賀清沒什麽興趣,硬生生拖着直到最新章都沒與對方有進一步發展。

二人最親密的接觸也不過是擁抱接吻,顧無覓有些疑惑,難道因為自己與秋辭霜的親密行為刺激到賀清,反促成了她與姚憐的好事?

可姚憐如此精明,斷不會貿然同意。

更何況,程苛說,只有賀清一人氣息紊亂。

顧無覓将無端的猜測從腦海中删掉,問程苛道:“何處?”

程苛随手一指:“這邊兒,走得倒是挺快,跟有鬼在追似的。”

她看顧無覓神色凝重,訝然道:“你要追過去?那兩人修為并不高,你認識?惹着你了?”

顧無覓有些心煩:“猜測罷了。我總不能與同門自相殘殺。”

她轉了方向,程苛翻了個白眼,仍跟在她身後。

“這麽緊張,連結下梁子的同門也不放過,”程苛語氣中帶了幾分玩味,“那人真是你師姐?”

顧無覓抓錯了重點,只以為她在說廢話:“不然呢?”

程苛道:“你怎麽将人騙到手的?”

顧無覓:“?”

話題逐漸偏向未知去向。不多時顧無覓聽見前方動靜,隐約能看見賀姚二人的背影。她與秋辭霜在二人頭頂藏過一次,對她們的感知力略有把握。她示意程苛放緩速度,見二人恰好也停下來。

她與程苛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落腳,這個距離正巧能聽見她們的談話。

“停一會兒吧,”賀清顯然是描述中氣息紊亂的那一個,“走了這樣遠,就算有人追上來,應當也不會尋我們的麻煩了。”

顧無覓這才反應過來,鏡像中謀害同門之事并不常見,可為了脫身,也有人什麽荒謬事都能做得出。做賊心虛,是以亂了修道之吐納。

姚憐停下步子,糾正她:“是你,不是我們。”

“好好好,”賀清無奈地道,“我,沒有你,行了吧?你言語上扯那麽清楚有什麽用?法子還不是你出的?”

“言語沒用?言語沒用你能騙過全宗門得了掌門的應允與秋辭霜結為道侶?”姚憐沒給她什麽好臉色,“我可什麽都沒做。”

短短幾句話将自己擇得幹幹淨淨,顧無覓有些佩服姚憐的邏輯,不過這也僅能唬一唬賀清這等人。

果然,提及與秋辭霜的婚約一事,賀清沉了面色:“有婚約在身又如何?秋辭霜守着她那無情道身,我百般勸說,她都不為所動。空有一身修為白白浪費,真叫人可惜。”

她忍不住質問姚憐:“我說往後日子還長,可以慢慢來。你方才卻硬要我将她推進去,這日後,可不就少了一份修為晉升的可能?”

将誰推進何處?

顧無覓驀地攥緊了手邊的樹葉,右肩卻被程苛悄無聲息地按住了:“不再聽聽?”

顧無覓深吸一口氣。

程苛見她眸光冷然,遠處一點幽微的火光倒映在沉沉眼底。顧無覓垂眼,蝶翼般的眼睫掩住了晦暗不明的情緒。

她問996:“任務對象死了我将如何?”

996:“監測到[秋辭霜]生命特征穩定。為您查詢中……根據NPC戀愛守則,在100%好感度達成以前,若任務對象一方身死,即視為宿主任務失敗,魂魄即刻進入銷毀程序。”

顧無覓:“啧。”

她冷靜下來,拍開程苛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多謝,并沒有現在就沖下去硬剛的打算。”

程苛悶笑一聲,倒也沒再說話。

姚憐不緊不慢地說:“她若活着出去了,你猜日後當如何?”

賀清皺着眉頭:“她不會說出去的,先前我給她下藥,她最後不也沒說出去嗎?”

姚憐冷笑一聲:“她今日不說,你怎知她以後不說?這舊賬存在一日,就多一日的提心吊膽。你先前與她雙修不成,好歹能說是你們妻妻間自個兒的事。可你聽她方才的意思,分明是已撞見過你我二人……”

她頓了一下,似乎說出這個詞令她難以将己身撇清幹系:“她若是有證據,日後對峙公堂,你我豈非落于下風?”

賀清驚訝:“她怎會留有證據?”

姚憐反問:“你如何篤定她沒有?”

“滅口而已。她折在秘境鏡像之中,算她倒黴,難道幾十年後蘇雲爾還能專程來為她收屍?”姚憐将撿來的柴火堆在一處,蹲身點火,“你既做了,此事便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無旁人。”

賀清覺得是這個理,可她總擔心秋辭霜有能力脫身。

夜間露重,姚憐試了幾次都沒能點燃,有幾分不耐煩地說:“劍修沒了劍,你還指望她有什麽實力?空有一身修為,頂多再耗些時候罷了。就算她有那個本事出來,秘境入口也早關了,她還能活到下一次入口打開,回淩霄宗不成?”

“雙修的人選沒了可以再找,仙道如此多修行者,難道還少她一個秋辭霜?”火折子再次熄滅,姚憐啧了一聲,向一旁伸手,“你帶的五行咒呢?火符還剩嗎?”

黑暗之中,她沒能等到應答。

她猛然回頭,順着玉佩近乎妖冶的蓮紋,對上女人冰冷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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