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宗門二三事

第025章 宗門二三事

秋辭霜往聲音來源的方向去, 察覺到靈力波動就在不遠處時藏身在一棵樹後。她習慣常年佩劍,眼下突兀将劍取下總覺少了些什麽,手下意識伸往腰後扶劍柄, 才想起自己并未佩青雲出門。

先前一直有顧無覓在身側, 她倒将這事兒給忘了。

靈劍不同于其他靈器, 要想使用須得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其餘器修則不然,注入程苛,顧無覓就算給支中品竹笛,她也能照常使用。可尋常靈劍根本支撐不了秋辭霜的劍氣,故而劍修沒了常伴的劍,可謂是實力大幅削減。

來時的方向景象與眼前完全一致,星星點點的火光依然辨不出蹤影,在鏡像中迷失方向很可能再也找不到來處。秋辭霜在樹幹上用靈力做好标記,然後眼睜睜看着前後左右分別有至少四棵樹上同一位置出現的同樣的标記。

她漠然環視一周,伸手從距離自己最近的枝幹上揪下一把葉片。

繼而放輕了腳步向前走去。

那一瞬間似乎穿過一道虛無的屏障, 周遭鏡像變換, 四面的樹都換了模樣。

新的鏡像與身後徹底隔開。鏡妖制造鏡像的能力雖強大, 可終究範圍有限,每隔一段特定的距離就得重新以一個特殊真實為中心向外發散,而在這發散的鏡像中心, 包裹着火光與兩道人影。

她半眯起眼看過去,竟是熟人。

賀清抱來幹柴丢進幾欲熄滅的火堆之中,拍淨手上的灰, 坐下時往身邊望了一眼:“你不睡一會兒嗎?”

姚憐順手挑出其中半濕的木頭丢到一旁,聞言道:“只有我們兩個人, 這讓我怎麽能放心睡。”

賀清滿不在乎:“有事我叫你?”

姚憐心不在焉:“只怕來不及。”

她又道:“我讓你放的幻象,你可放好了?”

賀清:“放了。不過我說, 你哪兒來的拟聲符?這可不是仙道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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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憐輕哼一聲:“你少管,好用就行。之前給的合歡秘術,你不也歡喜得很?”

賀清嘆了口氣:“只可惜沒找到機會用。”

姚憐道:“日子還長,總會有的。依我看,出了秘境,便有的是機會。”

賀清來了興趣:“此話怎講?”

姚憐細細解釋一番,中有下流髒污之詞不堪入耳,秋辭霜聽了半晌沒聽出這二人究竟在繞什麽彎子,回過神來手中一片葉子已經被捏蔫了。

她不動聲色扔了葉片,從袖中取出一片新的夾在指尖。

聽着這兩人廢話,有關賀清、甚至有關姚憐的傳聞與故事,便在腦海中一一回憶起來。

起初是賀清先纏上她的。

秋辭霜從開蒙起便堅定了無情道的志向,彼時仙道已沒什麽人仍在修無情道了。蘇雲爾也不太希望自己的學生走上這等一失足前程盡毀的道路,那段時日硬是給年不足六歲的秋辭霜塞了一堆人道時興的風月話本,希望她某日突然開悟入了些別的道。

但她最終沒有拗過秋辭霜。蘇雲爾常年不在峰中,待她又一次雲游歸來,秋辭霜入道已深,用她的話來講即是“沒救了,就讓她過這條獨木橋罷了”。

宗門中并不提倡學生之間談情說愛,可真要是到了能結為道侶的地步,自然也不會多加阻攔。只是她一心向道,無心讓情愛之事阻了對大道的追求。

她于感情之事并不敏銳,原先非修煉上的事有蘇雲爾替她安排,可當時蘇雲爾雲游已有一段時日,還是因着崔沅的提醒,她才知曉賀清近日來對自己的行為頗有異常,她回憶起幼年時被蘇雲爾強塞的話本,覺得或許稱得上是“追求”。

可真是如此嗎?

她不懂情愛,卻并非分辨不出情緒。賀清在提着王府的仆人在山下排隊買來的點心、候在學宮外邊兒等她下課時,情緒并不如她所表現的那樣明朗。

賀清的眼神好像在看某種唾手可得的獵物,帶着高傲與不可一世的。秋辭霜早聽說賀清還有些年便要回人道繼承爵位,于修道上天賦并不佳,是以無意與她産生過多交集,她送來的東西也是全然婉拒。

直到有一日宗門大會前,負責浣衣的外門師妹送混了宮縧。

她從學宮下學回峰,沐浴更衣後便得前往赤心峰。宮縧的內側一般用靈力刻有姓名與峰門紋飾,于此前宗門中從未有過混送的先例,是以她并未檢查,如往常一般更衣後便前動身。

她下學後回峰又出門,走得急,也未注意自己一向堆放齊整的木箱歪了一角。

到了赤心峰掌門殿裏,崔沅拉住她的袖子悄聲問道:“師妹,我怎覺你的宮縧有些怪?”

秋辭霜一怔,翻轉到靈力镌刻的部分才發覺,刻的竟是賀清的名字。

她猜想是浣衣的師妹不留神送錯了,只待散會後送還給賀清便好。

近日事多,再加上賀清近來總來找她送些東西。她并不想因此被人誤會,好在不同峰的宮縧除了細微的暗紋式樣差別,其餘皆是一致的,想必應當看不大出來。

她并沒有将這件事挂在心上,送錯宮縧不是大事,想也鬧不出什麽事端。她将宮縧理了理,盡力掩住赤心峰的紋飾,便沒放在心上。

可那日卻不知是怎的,掌門姚知之一眼就看見了賀清腰上宮縧的奇異之處。秋辭霜耳力好,聽見她懶懶喚了賀清的名字,問她的宮縧為何是逍遙峰的紋飾。

秋辭霜沒想到的是,這一切都是賀清事先策劃好的。

賀清跪地扯了一通心悅之語雲雲,姚知之雖對最近宗門中的留言早有耳聞,可還是被驚得足足有好些時候說不出話來。她轉而詢問秋辭霜,可後者也沒能給出什麽令她滿意的答案。

直到賀清說,“秋師妹對學生亦有心悅之情”。

她指出秋辭霜與自己互換的宮縧,多日來往的書信,并說門派中師姐妹的皆有見證。

她還說那些信件秋辭霜也珍藏着,放在卧房中東南角的第二個木箱裏。

姚知之的神色從不解變得認真,問秋辭霜是否确有其事。

秋辭霜言否,賀清卻說,秋師妹興許是忘了,不如讓何峰主算一卦。

何爻阖眼片刻,她說,确有其事。

卦相騙不了人,種種跡象似乎變只指向一件事,那便是她應當是心悅于賀清的,就如同賀清同樣心悅于她一樣。

無情道人難談感情,有時自己動心而不自知,這種事情往常也是有的。姚知之有些拿不準。蘇雲爾沒回峰,按照慣例,她便能為秋辭霜的婚姻大事做主。

賀清說,不出幾年她便要回人道繼承爵位,再不過百年,秋師妹大可另尋良緣。

姚知之端着掌門的架子,可身後的伊紫芙驟然變了臉色。秋辭霜聽見她輕聲道:“這是在拿皇權威脅我們淩霄宗呢。”

宗門中的竊竊私語有些壓不住,秋辭霜不知她們後來又說了些什麽,最後連如何收場都有些忘了。

……若是顧無覓在場,定會同996感慨上一句,這便是主角光環啊。如此不缜密的邏輯,漏洞百出的說辭,卻還是能夠得償所願,這不是主角的特權是什麽?

可秋辭霜并非顧無覓,她只是在此時想到這許多事來,待到回神時,才覺賀姚二人已熄了火焰,隐約有暧昧的水聲。

她在此前并不認識姚憐,只知對方來自外門,修為不高,姓姚,或許與姚知之有什麽沾親帶故的關系。不過姚知之向來公正,不然姚憐也不至于這個年紀了還身在外門。

她與賀清什麽時候搞在一處,二人的關系已經到了何種地步,她一概不知。

也是在今日白晝撞見二人接吻,才知曉二人想必已厮混有一段時日。

而那八字還沒一撇的合歡秘法,想來便是賀清幾次三番纏着自己雙修,甚至惱羞成怒給自己下藥的原因了。

正好就着這個理由,出去之後将婚約解除。秋辭霜沒什麽別的想法,說恢複自由身高興麽,她似乎一直都挺自由的;可若說因着賀清的背叛而難過,她倒一直沒信過賀清。

她好像對這些事提不起興致來,這麽多年來唯一一個例外,破了她無情道身的,便是顧無覓。可身破心愈正,她在近日的修煉中,甚至由于那日洞穴中的經歷而多有新體悟,這倒是意外之喜。

如此看來此間并無甚異動。她對這二人雖沒有什麽好感,可也總不能砍了留在原地喂鏡妖。她猜想顧無覓也不會希望這二人在隊裏,是以便準備回程,只望二人自求多福,撐到她們将鏡妖本體毀滅之時。

可她往後退了半步,卻突兀地踩到一段枯枝。

秋辭霜微微蹙眉,低頭看時,卻見那段被水浸得半濕的枯枝從中央開裂,四方旋轉複制出相同的裂紋。她下意識望向賀姚二人所在之處,火堆周邊被挑出來的濕柴在新的鏡像作用下,突兀變了位置。

與此同時,四面八方皆傳來枯枝破碎之聲。

暧昧聲驀地停滞,姚憐循着記憶中聲音最早出現的方位,幾乎是頃刻便到了她身後。

那段被鏡像投射出的濕柴火已經碎得看不出原本模樣。無光的黑夜裏,姚憐勉強辨出她的身形:“秋辭霜?”

秋辭霜陷在鏡妖的幻象之中,難以脫身,冷冷看着她。

“真是巧,”姚憐短促地笑了聲,“方才你都聽見了?”

她也沒指望秋辭霜真的回答,只自言自語一般道:“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賀清還沒反應過來:“這……”

姚憐卻打斷她:“你的靈物短時進化類符咒呢?都拿出來。”

靈物進化類符咒等級不低,至少不是賀清這個修為能夠畫出來的東西。

不過她既貴為人間親王世女,大內之中不乏修行者,人皇舍得在這個侄女身上砸資源也不足為奇。

外行人或道靈物進化類符咒一般為獸修所用,其實不然。她們養着自己的寶貝靈獸,大抵也就跟劍修對劍的态度差不多。

事實上靈獸的實力提升與修道者的修為一樣,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而短時進化符咒雖能讓靈獸的實力暫時提升,卻是以透支生命力的方式。再加上繪出一張符咒所需要的修為與耗費的心力甚高,是以尋常獸修鮮少使用此符。

擁有這類符咒的,往往是尋常富家出身的修行者,懷揣此符用以備不時之需。

可沒想到,這符咒竟然有一天會用在秘境中的靈物身上。

秋辭霜身陷幻象,她一動,周遭景象便變幻無窮。她在這樣的環境中辨不出真正的方位,可姚憐還是覺得,她一眼看見了自己真正所在的位置。

她對秋辭霜這幅冷靜的樣子很是不爽,似乎一切全在掌握之中。她算什麽?不過是被蘇雲爾撿回峰中的小孩,她們逍遙峰的來歷出身皆不明,憑什麽獨占着一峰的資源?

秋辭霜漠然道:“将進化符用在鏡妖身上?小心自己折在此。”

這似乎是顧無覓慣常的反諷語氣,她不知為何在此時想起這些來,好像答應過她師妹自己會回去。

不過眼下再一耽擱,只怕是顧無覓遲早找來。

“不勞秋師姐費心,”姚憐冷笑着,“您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眼下夜已黑盡,離白晝也就不遠了。若是再出不去,可就要在這鏡像之中困上個十年百年。”

她驚訝地道:“哎呀,忘記了。秋師姐可還沒能得道飛升呢,百年後只剩下枯骨一具也說不定。”

秋辭霜仍垂眼看她,語句在鏡像中被切分破碎,傳到耳中能拼湊猜出大概意思,她只是陳述事實:“你我無怨無仇。”

“誰讓你修為高呢?”姚憐從賀清手中将符咒盡數薅來,捏在指尖讓賀清幫她一張一張點燃,“懷璧其罪,秋師姐不是學識淵博麽?”

她在指尖符咒燃燒殆盡的過程中體會到從未有過的快感,淩霄宗這一代劍修第一天才埋沒于此,砸在她一人身上的資源大抵夠養活好幾個內門學生。興許等出去之後,內門學生的名額便會空出幾個來,自己也便能早日進入內門。

秋辭霜微微搖頭:“你既心有旁骛,難以入道不違常理。”

姚憐下意識攥緊拳頭,握碎了手中符灰:“閉嘴。”

秋辭霜好像從中體會到幾分顧無覓日常将賀清氣得跳腳的樂趣,聞言又道:“你既不愛聽內門教導,又緣何執着于修行呢?”

姚憐沉了臉色,不過片刻後,她又笑起來,放輕了語調:“秋師姐連我的話也聽不清了吧?鏡像到了這種程度還能保持清醒的,典籍上從未有過記載,秋師姐你倒是頭一個。”

“不過,”她話鋒一轉,眼前的人影逐漸融入進無法被看見的幻象裏,“也就止步于此了。”

她随手揚了符灰:“自求多福。”

接着轉向一旁一言不發的賀清,道:“走。”

賀清指尖還有未燃燒完的五行火符,這是方才用來為姚憐點靈物進化符的。聞言她熄滅火符,随手将剩的小半張扔下:“去哪兒?”

“西北方,”姚憐略一思索,“方才鏡像是往東南方蔓延的,若是不錯,鏡妖正往東南方移動,我們往西北去,遠離中心為好。”

賀清問:“何不就此将鏡妖斬殺?”

她知曉秋辭霜之所以會陷進如此強的鏡像之中,多半是因為剛巧踩中了鏡妖在本體附近設立的鏡像迷陣之中,而她們在這旁邊歇息生火,竟是運氣好,沒有觸碰到迷陣邊緣。

姚憐反問她:“你若是有這個能耐,我不攔你。可你要想清楚,秋辭霜謹慎得很,錯過今天,就再難有這樣的機會了。”

她朝秋辭霜陷入鏡像的地方一指,像是惋惜:“不過倒也晚了,鏡妖行蹤不定,早在将秋辭霜拖入鏡像後便隐藏起來了。”

賀清嘆了口氣,姚憐還以為她還陷在方才的行為中難以撇清幹系。可秋辭霜分明是自己踩進迷陣的,她若真有實力,早不等她們燃進化符便脫身了。

誰知她說:“我知仙門沒有這般規矩,可我與她的婚事已上奏陛下。她這一殁,照着規矩,我至少得守孝一年。”

原來是擔心這個。

姚憐暗自松了一口氣,收起方才的惱意,只露出些許撒嬌似的不滿來,道:“你我既心意相通,孝期又何嘗能攔?”

賀清道:“正是。經此一事,我也想通了。婚約并不能真正約束人,不過是一紙空談罷了,心意相通才是要緊的。待此事過去,你便随我回京,我們上奏陛下,早日成婚可好?”

誰要跟你早日成婚。

姚憐心中翻了個白眼,她好不容易找着這麽個願意為了她試驗合歡秘術的,她從古籍上抄來時只得半卷殘缺,也不知有用沒有,試驗品沒了可再難找。

但她只微微一笑,道:“好啊。”

“如此說開了便是,”姚憐催促道,“快走吧,一會兒遭人看見了可就難解釋了。”

賀清應了一聲,跟在她身後一同向着中心的反方向行路。

至于她們辨錯了鏡像,一路上走走停停,到最後也沒能如期所願遠離鏡妖本體,而是在周遭撞上顧無覓與程苛,便是後話了。

姚憐此前從未與顧無覓打過照面,可她只消一辨賀清驚恐的神色,再一與傳聞中此人的面貌相合,便對上了名姓。

被顧無覓居高臨下俯視着,要想逃開得先站起,這樣一來,能夠順利逃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更何況,她餘光瞥見賀清被另一人控制住。那人眼生得很,絕非淩霄宗之人。她不知顧秋二人使了什麽手段才讓秘境中的生人心甘情願為了她們卷入這場紛争。

能讓生人為她們賣命的,想來多是利益相關,只可惜她雖是姚知之的侄女,卻并不能享有姚知之那般天之驕女的待遇,吃穿用度與尋常外門學生無二,沒有足夠多用以籠絡人心之財物。

她收回手,方才驚異之下主動将視線移開讓她輸了氣勢,這并非她的本意。眼下再度擡眸,好像天然處在了弱勢地位,開口卻是平靜道:“想必是顧師姐?失敬。”

因着不能進入內門,她甚至要喚這位一看年歲就小她許多的顧無覓作師姐。

修道之人在得道之時便停止衰老,再有不濟,修為到了一定高度也會延緩衰老。像秋辭霜這等被譽為這一輩最有希望得道飛升的,從容貌上看,與十八九歲女子無異。

而顧無覓麽,瞧着甚至比秋辭霜的年紀還要輕上一些。

顧無覓原以為她同賀清一樣只是背地搞小動作能力驚人,沒想到如今卻好像真有幾分鎮定在。她對姚憐起了興趣,好像有幾分能理解為何原著中她與秋辭霜的主角之位會争得不相上下了。

将配角寫得過于聰明,于作者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配角并不能夠因此成為主角,換做是她,有的是辦法讓與配角勾搭的主角從此淪為炮灰。

“失敬倒談不上,”顧無覓輕笑一聲,“你們這不是為我備了好大一份禮麽?”

姚憐絲毫不怯:“顧師姐此為何意?”

顧無覓道:“殘害同門、偷習禁術。”

她問:“需要我再說得詳細些嗎?”

姚憐卻驚訝道:“顧師姐這是在說什麽* ?我怎麽有幾分聽不明白?”

她笑了笑:“口說無憑,顧師姐拿得出證據嗎?”

顧無覓似乎很是為難,姚憐篤定了她沒能來得及用留影珠錄下方才的情景。而就算是錄下了,短短幾句話而已,亦難以拼湊出故事的全貌。

豈知顧無覓卻說:“我若說是有呢?姚師妹身為掌門師姑的侄女,可不能仗勢欺人,不對,可不能倚老賣老啊。”

姚憐面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她平生最恨兩件事,一是自己雖為掌門侄女卻連半點權勢富貴也無,二是修為太低,衰老的速度幾乎與凡人無異。顧無覓一句話戳了她兩方痛處,難保她不翻臉。

“是嗎?”可她早聽賀清說了她與秋辭霜的事,“不如顧師姐先想一想該怎樣向峰主們解釋你與秋辭霜師姐的關系?想必蘇峰主也不願意看自己的學生在有婚約在身時,被同是自己門下的學生搞得身敗名裂吧?”

顧無覓對996說:“看,她轉移話題了,她吵不過我。”

996敷衍道:“宿主加油,宿主真棒。”

顧無覓伸手摁住她的肩膀,這下阻斷她所有的退路:“這就用不着姚師妹操心了,不如先擔心擔心自己?”

她從儲物袋中拿出什麽,漫不經心地道:“我知道,以姚師妹你的能耐,要想走出這陣鏡像,難是難了點,卻并非不可能之事,不然你也不會在此浪費如此之久。”

黑暗之中一道金色光芒閃過,那一瞬間姚憐辨出她手中之物,皺眉道:“縛靈索?仙門明戒堂所用的東西,你怎會有?”

顧無覓當然不可能與她說這種東西自己儲物袋裏有一堆,而是随手丢了另一根給程苛:“勞駕幫個忙。”

程苛拽着縛靈索若有所思:“許久不見,你的行事風格倒是變了許多。”

“如何制裁,淩霄宗自有定奪。”

顧無覓懶得想原主從前是怎樣的行事風格,她總不能現在将這二人碎屍萬段,只将賀姚二人捆了個結實。

“在秋辭霜從險境中脫身之前,”顧無覓最後放狠話道,“你們休想離開此地半步。”

若是秋辭霜出不來,便一起喂給鏡妖當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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