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複活進度70%

第14章 複活進度70%

宋頤适時說,“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配合我們使他徹底瘋魔。”

“不可以!”師尊率先反對起來,“他現在禁不住任何刺激!”

宋頤皺眉,“他遲早會死,我們不過幫他提前一把。再說了,不乘機幹掉他,你能對抗他還是能讓他乖乖聽話?別忘了,即便是封禁心魔去掉太多修為,他仍然是修真界唯一的半仙!”

似乎為了應景,宋頤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劇烈的震顫。

衆人擡頭看過去,就看見萬千道挾裹了無邊殺意的劍氣撕裂了秋原布下的攔截陣法,一路沖撞而來,如入無人之境!

我頓時駭然,這是拿出了死戰的決心吧!

師尊還在說,“念念,你難道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師弟嗎?”

我還沒說話,宋頤卻面色一變,她從秋原懷中跳出,也進了破碗中,與此同時,還有一柄雪亮匕首貼上師尊的脖頸。

宋頤冷聲,“真後悔順手救了你,我敬你是念念師尊才百般忍讓,再多說那瘋子一個字,我讓你好看!”

秋原懷裏一空,不滿地哼了聲,卻是沒有多說什麽。

宋頤轉頭對我道,“等會兒配合我們在莫多裏河殺了謝懲。”

見我神色遲疑,她恨鐵不成鋼,“念念,這不是在和你商量。不殺了他,我們都會死。”

“不!不要!”師尊臉色難看得可怕,艱澀開口,“你拿殺我做挾,逼他走吧。千萬別刺激他。”

宋頤還未開口,秋原卻煩了,宋頤今天和他說過的話還沒對這老頭說的多,他狠狠瞪了師尊一眼,“就你?你在他心裏可沒什麽地位,雖是你将他帶了回去,但之後可都是甩手給了衛念。”

師尊被說得一噎,“你懂什麽?我一直在尋找....”

他跟個鋸嘴葫蘆似的,又不繼續說了。

秋原冷笑一聲。

遠處劍氣不斷逼近,近處氛圍劍拔弩張。

宋頤還在等我的回答,可是我心亂如麻,遲遲做不下決定,只能痛苦地回望她。

我腦海裏閃過很多想法,可第一時間回憶起的卻是百年前初見謝懲的一幕。

他小小的一只,頭發上衣服上有很多血,整個人像從血水裏泡出來的一般,面色蒼白如雪,毫無生氣。

師尊說,“阿懲,從此以後這就是你大師姐。”

他終于擡頭看我,一雙漂亮的黑瞳空空洞洞的,像一具行屍走肉的傀儡,良久,在我熠熠生輝的注視下抿了抿唇,聲音嘶啞,“...師..姐。”

我跳起來沖上前一把将他抱起,放聲大笑,“我終于有師弟了!”

那時候的我說,“阿懲師弟,就沖這一句師姐,我會永遠保護你的!”

現在,我揉了揉眼睛,低聲說,“他..他死後,魔族入侵怎麽辦?”

秋原當即冷笑。

宋頤與我對視半響,最終咬牙切齒嘆了口氣,一把将我扔向秋原,“護好她。”

秋原一驚,差點一腳将我踹了出去。

他連忙從乾坤袋裏抽出一根烏漆墨黑的繩子,甩向我輕輕一套,我便如吊死鬼一樣被這繩子纏住了腳踝。

秋原一邊提着繩子,一邊立馬向宋頤解釋道,“我可沒碰到別的女人一點皮膚!”

我被倒吊在半空,随着他的飛行晃動得有種要就地魂飛魄散的錯覺。

可是我還來不及慘叫,就看見一道雪白的劍身從遠處激射而來。

不過一息之間,劍身上那道清風朗月般筆挺的身形便清晰可見。

從我倒立的視線中,驟然看見他修長的雙腿,窄瘦的腰身,寬闊的肩,喉結上方是一張陰郁至極的清隽臉蛋。

他那雙晦暗冰冷的眼眸,在看見我的瞬間翻湧出無盡情緒。漆黑的瞳孔緊緊盯住我,我被倒吊的模樣似乎令他暴怒和無法忍受,滔天的殺意瞬間擴散出。

他看向宋頤和秋原的眼神冰冷得像在看死人。

我後背一涼,剛剛張開嘴,“謝——”

宋頤的聲音打斷了我,她駕馭着破碗飛行器,持劍将師尊推了出來,“不想他死的話,就馬上退出去!”

謝懲微怔,似乎這才發現被挾持的師尊。

他奇跡般勾起嘴裏,抿出一個好笑的弧度,微微歪頭反問,“威脅我?”

他用那樣陰郁的眼神,做出這樣童真的表情,我頓時毛骨悚然,內心翻湧出強烈的不安。

我看着他驟然漆黑無神的眼眸,心髒重重一跳,“不要——!”

話音未落,就看見憑空突現上百道劍訣,閃電般系數攻向宋頤。

宋頤和師尊都驚愕地瞪大眼,全然沒有料到他這瘋批一言不合直接動手,當真是半點沒念師尊的情分。

然而此刻想退卻來不及了。

更何況,謝懲擡手之間又是上百道劍訣淩空出現。

秋原表情崩裂,毫不猶疑一把将我往遠處甩開,然後飛蛾撲火般撲向宋頤。

我像一只離弦的箭矢,朝遠方射去。

我想,我會以頭搶地深入幾十米,就是不知道鬼會不會摔死。

我瞪大眼往後看,企圖看清被劍氣圍剿的宋頤。幸運的是,破碗的防禦真的很頂,居然在那樣危機的情況下,迅速向下一扣,将師尊宋頤罩在了裏面。

劍光劈在上面,發出開裂的咔嚓聲,似乎下一秒就能分崩離析,但萬幸它抗住了。

只有護妻心切的秋原,在淩亂劍氣中被撕裂了翅膀,豔紅的鮮血淩空流下。

而罪魁禍首謝懲并沒有乘勝追擊,意料之中地朝我疾馳而來。

這一幕太過猝不及防,我內心突然翻湧起巨大的怒氣。

為自己的不争氣,也為謝懲。

衛念!你他大爺到底在猶豫什麽?

來救你的人因為你的心軟而受重傷。要是…要是宋頤有個什麽意外,我想都不敢想。

雖然現如今謝懲以一己之力制衡了魔帝,可..可他已經堕魔了,人族需要這樣的魔修來守護嗎?

或者說,他會守護嗎?

我想,他不會。他不給人族補刀已是萬幸了。

謝懲踏劍而來将我從半空中撈進懷裏,不由自主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師姐,你在發抖。”他的嗓音劈頭蓋臉砸下來,“我救到你了,你不開心嗎?”

我顫抖着擡頭去看他,就看見他的眼底黑紅交錯,神智極其不穩定的模樣。

我不可置信地反問,“你……你救我?”

謝懲将我摟得更緊,視線黏膩在我身上,不知餍足地打量。他朝我漏出一個算得上溫柔的笑容,輕聲開口,似是安慰,“師姐是被吓傻了嗎?我們方才過滅欲魔河的時候,你被魔修劫走了。”

說到這裏,他眼神陰暗,雙手更加用力,似要将我鑲嵌入骨血般。

在我驚恐的視線下,他自言自語道,“害得師姐受苦都是阿懲不好,師姐別怕,他們欺負你,我現在就殺了這群魔修!”

他說的是我們曾經一起下山歷練的事,我确實在滅欲魔河被魔修虜劫過,受過一次差點去了半條命的重傷,但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久遠到我已經記不清具體細節了。

他瘋了!他已經瘋了!

腦海裏不可抑制地出現這個想法,我見他殺氣翻湧地瞥向宋頤等人,來不及多想,立馬伸手拽過他,“住手!住手!你要是再敢對她們動手,我…我就殺了你!”

我自認為這個威脅沒有半分殺傷力,果然,謝懲只驚愕一瞬,便自言自語道,“這群魔修對師姐動了什麽手腳?”

他眼神登時陰沉下來,神色宛若寒池,“他們該死!”

擡眸之間,一道龐然肅殺劍氣拔地而起。

我頓時心驚膽戰,危機時刻,豬腦總算開竅了。

我想,和瘋子不能用常理來溝通。

我再次拽過謝懲的臉,語速飛快,“不行!我的命魂在她們手上!”

事實證明,這才是有效做法。謝懲驚愕不已,立馬緊張地反問我,“師姐被抽了命魂?”

我觀察他焦急的神色,緩緩點頭,語氣很重,“絕對不能再傷害他們一絲一毫!”

“我…我知道了。”謝懲喃喃自語,表情恍惚,“若是直接動手,師姐的命魂會有泯滅的風險。”

說着,他看向宋頤所在的方向,聲音陰沉,“這群魔修實在陰險!”

我看他這一副自導自演痛斥魔修的樣子,內心汗顏。

你也是…真有臉腦補。

不過下一瞬,我發現我天真了。

因為他不僅是腦補了這一出,還腦補了很多荒誕的東西。

下一瞬,我聽見他遺憾地對我說,“師姐,今天本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卻被這群魔修攪亂了。”

“待我拿回命魂,再為師姐補一場盛大的婚宴可好?師姐千萬別生阿懲的氣。”

我差點被這幾句話震驚到魂飛魄散。

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怎麽想一出是一出。

沉默片刻,我還是選擇順從回應,“好。”

“你…你先放我下來。”我眼角瞥見宋頤又掏出一張芭蕉葉,載着秋原和師尊朝這邊趕了過來,“我還要和宋頤去挑選一些婚宴穿的衣裳首飾。”

“不行!”謝懲一口回絕,“師姐受重傷了,我必須帶你回無定峰治傷。”

我連忙道,“沒有沒有!你看,我沒有受傷!”

謝懲卻很是心疼地凝視我,“師姐傷糊塗了嗎?”

我…我一口老血梗在心頭差點憋死。

看來凡是不如他意的,都會被他自動過濾。

我想了想,朝謝懲扯出一個微笑,擡頭湊上去附在他耳邊輕聲道,“阿懲,先放我下來。不用回無定峰,宋頤身上有療傷聖藥你忘了?我們一塊兒去須璃城買些東西好不好?”

他似乎對我突如其來的輕聲細語很不适應,一時間露出了手足無措的神情。腦袋卡了半天,才略顯猶豫地搖頭。

我一看這軟化了的模樣,覺得有戲。便使勁推他,生氣道,“你是不是存心和我過不去?”

謝懲神色慌張,捉住我暴力錘他的手,露出一抹糾結讨好的笑容,“只能逛今天一天,明天便需同我回無定峰。”

我緩了口氣,這時宋頤她們近了,我連忙趕在雙方開口前大聲道,“頤子,你可算來了。我和阿懲都等你好久了,我們這便去須璃城吧。”

秋原似乎受傷很重,整個人都壓在宋頤身上,宋頤滿臉冰冷,不知道我要幹嘛,便沒說話。

師尊又一次昏迷了過去,人事不省癱在芭蕉葉上。

我狐疑地看向宋頤,有些懷疑師尊是被她揍暈的。

謝懲目光在宋頤秋原師尊身上輪流轉了圈,嘴裏喃喃,“魔修…拿命魂…”

我立馬說,“什麽魔修,這是宋頤啊你忘了?你看着他們的臉難道不覺得眼熟嗎?還是說,你故意的,就是不想陪我去須璃城?”

謝懲目光微頓,茫然了片刻,似乎終于從回憶裏翻出了宋頤的臉,徹底收了殺氣。開口卻很是不悅,“我讨厭她,她老是霸占師姐。”

我無語凝噎,重傷的秋原從宋頤懷裏擡頭,目光兇狠地看向我和謝懲。

眼神能殺人的話,我和謝懲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我朝宋頤使眼色,[他瘋了!先穩住他!你有什麽計劃,我都配合!]

宋頤大概是估算了一下目前雙方的戰鬥力,又打量幾番謝懲如今的狀态,才冷着臉配合說道,“路上有事,來晚了。”

我見她願意配合,松了口氣。

于是一行五人,朝須璃城飛馳而去。

我還是被謝懲抱在懷裏,問宋頤,“他的傷要不要緊?”

宋頤懷裏的秋原擡頭,很是委屈地對宋頤道,“我的翅膀好痛!”

宋頤低頭安撫地拍拍他,卻是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道,“念念,我們以前玩的《太子搶親》你還記得嗎?”

我微愣,點了點頭。

宋頤似乎終于想出了辦法,她朝我露出微笑,“還記得裏面的新娘是怎樣脫身的嗎?”

我腦袋裏迅速蹦出一個詞,假死。

宋頤的意思是,要讓我在謝懲面前假死?逼他的第二心魔迅速成長,撕開第一心魔封禁,使得他徹底失智淪為心魔厮殺的容器?

我再次乖乖點頭。

.....似乎是個不錯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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