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你怎麽是女的?
1 第一章 你怎麽是女的?
◎“哈哈,葉任生你個狗東西,老子終于抓到你了!”◎
第一章
“餘梅街置糖鋪與蔻丹水粉?可東市最好的街巷便是這東西走向的梅街,說好了要給三樓一閣作酒藝,怎可出爾反爾?”
“出爾反爾?”葉任生英眉微蹙,言語之間夾着幾分犀利,“我幾時做出過要給三樓一閣作酒藝的承諾?”
林嘯洐不可置信地望着對面之人:“前日分明已然說好,就在此地,你、我立于此處——”
“前日,哼,”葉任生聞聲嗤笑着打斷,“林掌事指的是某厮不僅姍姍來遲,還滿身脂粉酒氣來參加的商會例行周事?呵,我除了記得林掌事滿身風流姿态,扯着衣口朝我大聲唾嚷,可不記得有什麽事宜被商量談定!”
那日一周一次的商會周事,掌事席位不齊無法開讨,衆掌事從圍案而坐到臨堂靜待,整整等了兩個時辰才等來了衣衫不整酒氣熏天的林嘯洐。
然那厮不僅滿袖花樓濃香,還一進門便扯着葉任生的領口破口大罵,揚言要将他踢出商會,噴了葉任生半面涎水沫子不說,還趾高氣揚地要指定梅街給三樓一閣,那般要緊事情,葉任生怎可能輕易答應,尤其還是一個浪蕩酒徒所言。
林嘯洐聽聞此言,那雙浸了惱意的桃花眸迅速轉動,似是在回憶前日之事,不出片刻面色泛黯,言談之間愈發不悅,“那日來遲是我之失,并非有意所為,但梅街所言真切,難道我堂堂商會掌事還做不得一條街市的布置之主了?”
“商會掌事圍案而坐,一街一市皆是同商同讨,誰也無法單獨做主,怎的偏你林掌事比別人多了一條腿?”葉任生冷面冷語,不願再多瞧他一眼。
“你!”
“哎哎,兩位掌事有話好好說,大清早的何必如此大動肝火。”
那身寬體胖的李掌事推搡不得,再次被身後一衆掌事推上前來勸架。饒是共事不少時日,各方皆是熟稔,但在二人針鋒相對之時仍是戰戰兢兢。
晟州城內無人不知,這葉林二人打小就不對付,本以為各從父輩手中接任商會掌事之後,能收斂一二,和氣共事,不成想反愈發水火不容,動辄劍拔弩張,惹得族勢不若葉林的其他一幹掌事甚是為難。
葉任生聞聲,朝衆掌事掃了一眼,察覺出四下被牽連緊張的氣氛,輕斂冷色,朝衆人問道:“關于東市梅街廟會時的布置,衆位掌事可有其他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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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掌事面面相觑,紛紛搖頭。
見此,葉任生輕撫袖口,“既然如此,那對于我置糖鋪與蔻丹水粉攤鋪的提議,和林掌事指定三樓一閣作酒藝的提議,進行記貼——”
“不是,這有何可投的?”
林嘯洐打斷他的話,語氣充斥不理解,“三樓一閣舉朝聞名,往來食者行客旅人絡繹,從未斷絕,晟州蒙面廟會近些年也是揚名大江南北,那日定然車水馬龍,如此大好時機,自然應當雙劍合璧,一來大力提舉營收,二來再揚晟州盛名。糖鋪與蔻丹水粉這般小家物什,創不來高收,賺不得美名,尋一處偏角側街安置即可,何須梅街這般絕佳地段,豈不浪費?”
此言一出,衆掌事紛紛點頭,竊竊低語:“所言甚是。”
“林掌事所言我并非不曾考慮,”葉任生也贊同,“蘭街與梅街同在東市,相鄰不遠,從西北向東南與梅街彙于醉星湖,地段甚佳,三樓一閣酒藝可布置于此街……”
“可蘭——”
“而對于梅街的安置,”葉任生強行截斷林嘯洐的插話,“我想問衆位掌事,家中可有外嫁的長姐,待嫁的小妹,乃至嬸嫂姑婆,遠房姊妹?”
“自然。”四下應聲。
“就連林掌事,”葉任生瞥向對面之人,“也有個遠近聞名的小妹吧。”
林嘯洐最小的妹妹性情外放,頗有幾分刁蠻,在晟州內城也算人盡皆知。
“哼!”林嘯洐哼聲不接。
“這些閨閣女子不似我等,可以自由漫步于大街小巷,賞醉星湖四季美景,嘗茶酒樓瓊漿珍釀,一年到頭能出街瞧一眼的日子屈指可數,還要顧及女子宵禁。”
葉任生眉眼間有幾分憫意,“廟會是女子難得出來嬉玩采買的時節,梅街繁華,自然是她們的首選去處,于此街置蔻丹水粉,既能讓她們在宵禁之前暢玩熱鬧之地,又能采買到喜愛之物,兩全其美。晟州錦旺之地,往來絡繹,大街小巷即便非廟會也依然能創不俗營收,我們又何須舍千金之樂換毫厘之利呢?況且大丈夫行商提收,何須當時當刻,能在尋常平日創高舉,才是我們晟州嘉商的本事。”
說到晟州嘉商,葉任生撫拳朝北方高處,天子所在方向作揖。
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衆掌事聞聲抿唇沉默,思緒深遠,饒是針鋒相對的林嘯洐也蹙眉深思。
見此,葉任生留了片刻于衆人思慮,然後才重提記貼投選。
這次林嘯洐沒再出言阻止,侍童端來筆墨記貼,衆掌事除葉林外人手一張空白記貼,書寫好心中傾向提議的提議者姓氏,反扣交還侍童,待侍童統計。
不出片刻,“葉”字以六對四勝過“林”字,梅街廟會安置即此敲定。
林嘯洐見此冷哼,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服,議事後半程夾槍帶棒,沒給葉任生一點好臉色,而葉任生始終冷面淡語,公事公辦。
待議事結束走出商會廳堂之時,一道攜着脂粉香的冷風從耳際刮過,林嘯洐撂下一句“走着瞧”,便撞開他的肩膀,甩袖疾步離去,高大的背影好不張揚。
葉任生瞧之不屑,立馬側步換了條路。
待到廟會慶開當日,葉任生身着獸紋短袍,面帶青鬼假首,遣了小厮丫鬟去游玩,獨身一人在東市梅蘭兩大街攜衆小巷上随意溜達,觀察市情。
正如那日林嘯洐所言,廟會張燈結彩,如火如荼,熱鬧紛繁,旅人口音遍布天南海北,幾處窄巷摩肩擦踵,全無下腳之地。
葉任生特行去梅街瞧過,果不其然,女眷紛紛,鬓白老妪,豆蔻妙女,甚乃垂髫小兒都揭了假面塗脂拭粉,一片歡聲笑語,好不熱鬧,人流甚而不亞于酒藝遍布的蘭街。
葉任生于假面之下輕笑,身姿散漫地穿過人群。
“聽說今夜梅街遍布胭脂水粉糖水果鋪,都是葉掌事在早事上舌戰衆掌事,特別是說服林掌事将酒藝挪出梅街,才辦成的呢!”
“真的嗎,聽聞那葉掌事素日冷面冷語,不好相與,沒成想還是這般心思細膩,憐香惜玉之人。”
“這你就不懂了吧,葉掌事那是冷面熱心,矜貴有禮,按他們男子所言,是謙謙君子。”
“哎喲,姐姐是不是傾慕人家葉掌事,不害臊。”
“要你多嘴!你還不是心儀林掌事!”
“啊?小妹你心儀林掌事?可是聽說他整日流連花樓,風流放浪,把韻清閣當家……”
葉任生的嘴角弧度在聽到某人之時,瞬間垮下,無意聽得誇耀自然欣喜,但将他與某厮同提,着實壞了一番美言,他扶着袖子快步離去。
行至醉星湖正在放煙花,滿湖絢爛倒影被花燈映襯,愈發/浪漫而昳麗。
不遠處韻清閣搭建的花臺之上,音容婉轉的歌姬清唱小曲,身側貌美姿娜的衆嬌娘輕撫舞袖,引得臺下看客滿眼放光,紛紛将手中花簪投擲到心儀嬌娘的腳下。
這是一年一度的韻清閣比美,也是蒙面廟會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當夜投出花魁之時,韻清閣會大開陳年冰花釀,那冰花釀不僅是閣內招牌,在晟州也是出了名的佳釀,而陳年冰花釀更是稀品,往來賓客除了賞美之外,最期待的就是能親自品上一口。
葉任生素日不喜飲酒,但自打嘗過一次這冰花釀後,就再也無法忘懷,每年都會等着這一口。
眼見衆嬌娘腳下花簪不甚豐厚,時候還早,他從花童手裏兌了幾兩銀子的花簪,挨個投給舞得辛苦的嬌娘腳下,然後轉身朝蘭街裏頭走去。
瞧遍了蘭街一家勝過一家的精美酒藝布置與表演後,葉任生重返花臺,正好趕上花魁開彩。
沁香花瓣漫天飄揚,仙姿玉色的花魁娘子從天而降,衆人無不目瞪口呆,拍手稱絕。
“如此美人。”
葉任生不禁長聲感嘆,遂轉身拾階而上,進了韻清閣直奔掌臺。
然而臺前等冰花釀的隊伍奇長無比,他苦等不得,焦急萬分,心中做了番鬥争後,一把掀了假面直奔掌臺。
“哎呀,葉掌事來了!”臺櫃後掌櫃一眼便瞧見了他,語氣熟稔尊敬,不待他開口,“小桂,快去拿我備好的冰花釀!”
“啊?哦。”不遠處手持酒托的花童忙碌不開,忙遣了身後另一雙髻小花童前去。
“多謝王掌櫃。”葉任生作揖。
“哎使不得,”王掌櫃扶住他的手,“葉掌事可是我們晟州財神爺,未來天下商賈的財神爺,小人哪能受您一揖。”
“不敢胡言,”葉任生連忙打住他,“不論是晟州還是天下,商賈的財神爺可只有一位,就是當今天子。”
“是是是,小人不會說話,”恰逢小花童端着酒壺沖過來,掌櫃趕緊接過,“着急忙慌的不怕葉掌事笑話!你這端得哪壺酒,不像我早備下的。”
“不礙事,”見小童生怯,葉任生趕忙揮手,接過酒壺,“今夜韻清閣是這廟會最熱鬧之處,花童們都忙壞了,佳釀哪壺都一樣,不挑。”
說着,葉任生斟滿酒杯一口飲盡,合眸咂舌,“啧!就是這口!”
“哈哈哈,葉掌事盡情暢飲,今夜管夠!”
“好!”
話雖如此,但葉任生并未打算多飲,至多不超六杯,便得收手回府。
他持着酒壺欲尋一處偏僻坐席,奈何閣內衆娘子皆是伺機一擁而上,搶着要将這素日高冷矜持出了名的葉掌事拿下。
葉任生推脫不得,被衆姑娘擁着一壺酒盡數下肚,本想以往常太極手法推了衆姑娘的情意,奈何剛起身走了兩步,腿腳霎時發軟跌在地上。
額頭撞在階角,疼痛讓他陡然清醒,無法凝神的雙目,綿軟無力的四肢,甚而渾身難耐的燥熱,讓他心頭大震。
素日不喜飲酒可他酒量不差,一壺酒不至于這般,他緊蹙眉頭咬舌尖,那酒裏有問題……
然而待他回神之時,已然被姑娘們挾着進了一處燭光暧昧,床帳幽香的暖房。
被甩到床榻上的跌撞感拉回了最後一絲神智,葉任生掐着大腿,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都給我滾出去!”
衆姑娘躍躍欲試,但瞧其神情肅立,聲嘶力竭,俨然惡鬼模樣,以為自己惹惱了他,紛紛膽怯退出。
待門一關,葉任生便再也控制不住,胡亂扯着身上衣服,難耐地滿床打滾。
然而廊角廂房內,林嘯洐醉眼朦胧,瞧着攬衆女進暖房的人發出冷嗤,“嘁,姓葉的,你這虛僞至極的衣冠禽獸。”
随即跌跌撞撞地起身,給身後嬌娘留下一句“待我去抓他個現行”,便朝暖房走去。
哐當一把推開門,“哈哈,葉任生你個狗東西,老子終于抓到你了!”
然而期待中的驚慌未現,反倒是滿室空蕩,只有床榻上一披頭散發,衣衫褪盡的女子正面紅耳赤地望向他。
林嘯洐滿面嗤笑霎時僵住,床上女子卻突然朝他撲來,雙目迷離,神智不清,舉止比閣內任何一個娘子都大膽狂放。
林嘯洐酒被吓得醒了大半,目瞪口呆地鉗住葉任生的肩膀。
“你你,你怎麽是女……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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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相依為命,夾縫求生,卻終日活在恐懼之中,看不到未來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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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塗峥,大黎相國,狠戾無情,跋扈專斷,苛政極端擁護者,群臣恐懼。
傳聞他比天子還要仇視女人,普天下無人不怕。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在暨闌寐性命垂危之際,朝她伸出了手。
暨闌寐智鬥奸佞,于權貴間游刃有餘,卻唯獨看不懂他。
她暗中調查,悄悄試探,卻換來一次次失望與挫敗。
險些賠上性命時,她迅速抽身,卻發現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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