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069章
之後幾天,風平浪靜。
周輕語在《瘋狂》劇組的拍攝很順利,周宴辭在醫院養病也不錯。
這段時間,因為《瘋狂》劇組需要,顏兮請來池微做劇組的音樂顧問。周輕語飾演的大提琴手需要有樂團合奏,正常劇組一般請群演飾演,後期配樂,但魏導希望拍攝效果更加真實,幹脆請池微的樂團來客串。
因此,周輕語除了學習表演,時不時還和樂團磨合練習。
池微對周輕語的技術越發欣賞,在她看來,周輕語這音樂水平,只是用來演電影,實在暴殄天物。
她主動送給周輕語兩張門票,邀請她周末來劇場聽音樂會。
周輕語只是女三號,戲份不多,她已經有段時間沒參加音樂會了,這次竟然同意了。
周五那天晚上,顏兮來接周輕語下班,順帶幫她和許制片請假。
請假的事情,顏兮幾天前和許制片提過,讓劇組的執行制片協調規劃好拍攝時間。
許制片:“大小姐最近狀态不錯啊,我和魏導還商量,一鼓作氣把她的戲份全拍完!”拍戲的時候,情緒連貫,對演員入戲有很大幫助。
許制片也不是不允許藝人請假,但他覺得周輕語狀态這麽好,突然請假,情緒可能會斷掉,實在可惜。
而且,周輕語周六請假一整天,而池微的音樂會正是周六,為了聽音樂會放棄拍戲,在許制片看來不劃算。
顏兮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如實相告。
“音樂會不是主要原因,明天,是輕輕母親的忌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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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這一天,周輕語都會放空自己。
這幾乎成了她的習慣,讀書的時候,她會翹課一整天不去學校,工作以後,她也會讓喬言推掉她這一天所有的通告。
周六,天剛明,周輕語早早起來。
烏雲蔽日的天空閃過幾道驚雷,沉悶的夏日稀裏嘩啦下起暴雨。八月,酷暑還未褪去,悶熱和潮濕席卷而來,沖刷着這幹枯的世界。
周輕語沒有化妝,一張小臉素面朝天。
她的美素來有攻擊性,豔麗得讓人挪不開眼,但當她素顏的時候,白皙的皮膚幾乎透明,唇是淡淡的粉,襯得那張明媚大氣的臉也稚嫩起來。
她也才23歲,也就剛出大學的水平。她換上一套簡約的C家套裙,微卷的長發随意披散垂落至腰間。
傭人來問周輕語,是否要準備早飯,但周輕語沒有胃口,喝了一杯去水腫的黑咖啡,便離開周宅。
母親剛過世那兩年,周輕語會逼着周父和周宴辭和她一起去祭拜母親,她甚至要求老宅裏所有傭人一起去。
好像去的人足夠多,就能證明母親還存在着,一直沒離開她。
但十三歲那年,周宴辭因為競賽采訪分不開身,周父又給他辦慶功宴,最後只有周輕語一個人去了墓地。
從那以後,周輕語明白,大家已經漸漸忘了母親,忘了自己的妻子,忘了照顧過他的後母,更忘了這座老宅的女主人。
只有她還記得。
本來,是她的母親,她記得就夠了。
所以後來的忌日,周輕語也不要求別人陪同,哪怕顏兮都沒有,她甚至不要求司機開車,而是獨自一人前往墓地。
周宅是古典私園改建,講究古韻古香,自然沒有可以容納轎車的車道,周父在宅院外建了個地下的車庫,周家的藏車都在地下車庫。
周輕語走到周宅外,本能地想去地下車庫挑選座駕,忽而,她看到早已在外等候的大奔。
顏兮坐在大奔裏,她有些困倦,給自己灌了一大杯咖啡。
聽到聲響,她朝宅門望去,看到周輕語走了出來。她把咖啡放杯架上,撐着把漆黑的雨傘,小跑到周輕語身邊。
周輕語問她,“你怎麽也起來了?”
她還以為顏兮在睡覺,她餘光一瞥,看到顏兮和她一樣穿了一套黑色的套裙,“你又不認識我媽,我自己去就行。”
顏兮挽着周輕語的臂彎,雨傘朝她微微傾斜,“陪你嘛!反正星耀有林致他們呢!出不了什麽事情的!”
周輕語撇撇嘴,“我這邊也沒什麽事。”
“走啦走啦!反正都起來啦!”
顏兮沒等周輕語拒絕,拉着她上了大奔。
這是周輕語第一次坐顏兮的大奔,往常兩人一同出去,顏兮都是坐周輕語的保姆車。
說是保姆車,顏兮記得周輕語那輛保姆車是雷克薩斯四座禦世版,價格一百五十八萬,顏兮這輛四十萬的大奔,和她那車沒法比。
上車後,周輕語果然面露嫌棄。
“公司給你配的車這檔次?”
顏兮撓撓頭,“四十多萬呢,不差了吧?”
周輕語嫌棄道,“才四十多萬……要不你去我家車庫選一輛?”
顏兮去過周家的車庫,裏面停放着幾十輛車,周輕語的、周宴辭的,還有周父的……最便宜的一輛都要上百萬。
顏兮縮了縮脖子,“那還是算了!”
這輛大奔,要是趙師傅不小心剮蹭到,顏兮還賠得起,動辄百萬的車子,随便剮蹭一下都是錢!
前排趙師傅心有戚戚焉。
他以前聽周宴辭的司機說過,開車的時候他從來不敢分心,畢竟他開的是勞斯萊斯,随便磕碰一下,他都還不起!
趙師傅可不想那麽膽戰心驚,四十萬的車也挺好的呀!
聽顏兮拒絕,周輕語沒勉強,大奔在她眼裏上不了檔次,但坐在後座也不算差,她喝了兩口顏兮的咖啡,還是抵不住生物鐘影響下的困意,靠着顏兮的肩頭睡着了。
等周輕語醒來的時候,大奔已經開到城郊的松鶴墓園。
沖刷了海城一夜的雨停了,空氣裏是泥土和植被清新的芬芳。
周輕語緩緩睜開眼,墓園肅穆的大門映入眼簾,兩側郁郁蔥蔥的松柏高大而筆直。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灑下。
這一切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是她每年都來,陌生是她在墓園門口,看到本不會出現在這裏的人。
周父,還有周宴辭。
周輕語愣了愣。
周父穿着一身白色唐裝,像他每天晨練結束的模樣;旁邊的周宴辭穿着一身黑的襯衫西褲,他腳踝的傷還沒好,剛出院,坐在電動輪椅上。
“愣着幹什麽?”周父說,“該進去看你媽了。”
周輕語突然覺得別扭,“您怎麽也來了?”
這麽多年都沒來了,今年幹嗎突然來祭拜啊,怪煽情的。
周父振振有詞,“裏面躺着的是我老婆,我怎麽不能來?”
周輕語只能看向周宴辭,“那你呢?你一個病號,不在醫院好好待着,出來幹什麽?”
“別說來祭拜母親,那是我媽!”
周宴辭點頭,“嗯,我來祭拜你媽。”
周輕語一噎。
你說周宴辭罵人吧,他也沒有罵人,但周輕語總有點說不出的奇怪。
大抵是因為上次她去醫院探病周宴辭的緣故吧!周輕語想,周宴辭這樣可能是禮尚往來。
“好啦好啦!”顏兮打着圓場,“該進去啦!不然伯母都要等着急了!”
周輕語含糊地嗯了聲,周父走在最前面,一行人緩緩走進墓園。
依舊是走了多年的小道,只是身邊多了好些人。
周輕語記得,母親在世的時候,她們家關系還是和睦的。她那時候年紀小,喜歡一家人一起出門,父親大多時候沒空,但偶爾也會陪她們。
而周宴辭是學生,周輕語會生拉硬拽讓他一起出來。學什麽學,當然一起出去玩好玩的呀!
那時候,周家還有家的樣子。
母親死後,這一切分崩離析。
周輕語和周宴辭漸行漸遠,不僅孟映容看不爽她,周宴辭也看不爽她的家人。她和周宴辭吵架變多了,越發沒有共同話題,到後來針鋒相對。
再到這兩年,為了裴煜白,周輕語不顧一切加入娛樂圈,為此沒少和周父争吵。
曾經陪在身邊的家人突然散了,她和周宴辭都搬去市區住,好久沒回老宅了。
可今天,她們又走到一起。
雖然周輕語還是不喜歡周宴辭,還是要和他争。但是這種一家人一起行動的感覺,周輕語覺得,不壞。
——
祭拜完曲瑩,大家依次離開。
周輕語留在最後。
這是海城最豪華的墓園,每天都有人清洗,非常幹淨。周輕語坐在墓碑邊上,撥弄着腳邊的幾朵花。
她有太多話想和曲瑩說了。去年來墓園,她還是哭哭啼啼的,抱怨生活中的諸多不順:裴煜白不夠在乎自己,父親更加看重周宴辭,她手下經營星耀一塌糊塗,她在娛樂圈裏總是被網友嘲諷,還被葉落依比下去……
可是今年呢?
周輕語想了想,“媽,這一年也不是很好,但最近一個月來,我過得還挺不錯的。”
“過幾天我要去微博晚會啦!我之前的位置都是後排,而這次,主辦方把我安排在第二排哦,說明我已經是準一線藝人啦!”
“我最近偷偷上網,罵我的人都沒有了,她們都在誇我好看!”
“顏兮幫我管理星耀,我覺得她比于骁還厲害,她能讓星耀扭虧為盈。爸爸最近也不錯,身體也挺硬朗的,估計不會那麽早去找您……”
“哦,還有周宴辭,周宴辭還是很讨厭,但是他上次體檢檢查出一個瘤子,顏兮說沒及時發現會死,我突然覺得,他也不是那麽讨厭,我也沒想他死啊,我就是不喜歡他……”
周輕語絮絮叨叨,說着最近發生的事情。
“至于裴煜白……”
提到這個名字,周輕語的眼睑微微顫了一下。
兩年的感情,不可能說消失就消失,可是周輕語感覺,自己已經找不到過去那看到裴煜白就會悸動的心情了。
“再說吧!”周輕語說,“船到橋頭自然直,我還年輕,誰知道以後會怎麽樣呢?您要是想看女婿,先等等吧!”
周輕語輕輕擦拭着母親照片上的雨水,母親那張極其好看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媽,這一年,我過得很好。”
“我也很想你。”
她的眼淚落下來,一滴一滴,砸在墓園的石碑上。
對周輕語而言,親情這東西,更多來源母親。即便她有周父和周宴辭這樣血脈相連的親人,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她和他們的感情已經不如過去。
和母親說話間,墓地的墓管員路過。
看到墓碑前幾束鮮花,墓管員微微一愣,“真巧,今年你們家人一起來祭拜周夫人呀!”
松鶴墓園的墓管員在這裏幹了很多年,周輕語也認識他。
周輕語抹去眼角的淚滴,“嗯,老頭子快退休了,所以才有時間來祭拜,他以前忙工作,才不來呢!”
至于周宴辭,也就是禮尚往來,沒啥好提的。
墓管員摸着下巴,“不是吧,我記得周董父子倆每年都來啊。”
周輕語不可置信地搖頭,“您記錯了吧?”
墓管員笑,“周董和周少爺這樣的人物,我怎麽會記錯呢?喏,不就是墓園外那一老一少?他們每年的今天都會來的,不過來的時間不固定,有時晚有時早,都和您的時間錯開了。”
“我每年都收拾你們的花束,我不可能記錯的。”
周輕語愣住了,傻傻地站在墓碑前,站了好久好久。
——
墓園外
系統蹲在顏兮的肩膀上,小光球遙望着周輕語的方向,透過墓園的監控,它看到墓管員離開,才回到顏兮身邊。
【宿主,你怎麽知道,周父和哥哥每年也會祭拜曲瑩啊!我看小說都沒寫這段劇情呢!】
“小說當然不會寫,”
顏兮也看着周輕語的方向,“輕輕是女配,又不是女主,她的生平不會多詳細。”
但或許真的有命運這回事,林冉冉生母的忌日也是這天。
在真假千金一事沒有曝光前,顏兮每年都會來墓園,祭拜她“名義上”的母親。
她當初能送周輕語一束百合,也是因為這契機。
“我曾見過伯父和周宴辭,”顏兮如實道,“那天晚上我來祭拜母親,正好遇到了他們。”
不過那時候,顏兮和周輕語都不熟,更別提和周父他們了,她只是遙遙看了兩人一眼,只當是同來祭拜的陌生人。
所有人都覺得周父冷漠,不在乎這個商業聯姻的妻子。
可即便是商業聯姻,那也是他的亡妻,她死在自己最美好的歲月,當周父想起她的時候,不似孟映容一樣已經被磨掉昔日所有的溫情,周父對曲瑩還是懷念的。
他只是太忙,沒有辦法和周輕語一樣一早來祭拜,可他依然還記得她,記得這個為他生了一個女兒的女人。
墓管員會在這時候經過周輕語身邊,是顏兮刻意為之。
但周父和周宴辭每年也來祭拜,這是事實。
有些事情做了,不說出來,別人又怎麽會知道呢?
——
在墓園外,大家都在等周輕語。
周父打量着周宴辭的腳踝,他才是這群人裏的長輩,但現在悠哉坐着的是周宴辭。
周父下巴揚了揚,“傷口怎麽樣了?”
周宴辭:“已經拆線,辦了出院手續,今晚可以回家。”
周父點頭。他也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身體還硬朗,結果倒是兒子先得了癌症。
好在發現及時,是早期,有的救。
因為這件事,周父很感謝顏兮,最近看她越看越順眼。周輕語之前提拔顏兮當星耀的VP,周父還覺得顏兮年紀小沒法勝任,不過現在看她為人處世,越看越滿意。
他知道孟映容幫周宴辭談了一門親事,家世、樣貌、能力,樣樣不差,周父也是考慮這點,之前沒管周宴辭的婚姻,但他現在覺得,顏兮也不錯。
周家已經很有錢,而周父的兩段婚姻全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的婚姻就像任務,他不想自己的子女也這樣。
周父瞅了瞅發呆的顏兮,又看了看在和孫特助交流工作的周宴辭。
其實顏兮當他兒媳婦……也不錯?
不過這事勉強不來。
關鍵是周宴辭,一心工作,情感一事一竅不通。
周父無奈地揉着太陽穴。怪他,周宴辭随了他,全身心都撲在工作上,過去多少美女對他投懷送抱啊,他都不為所動,集團裏都有人傳他不行。
大概是沒長戀愛方面的腦子,智商全加在工作上了。
要是女兒的戀愛腦能分他一半就好了!
“你啊!”周父突然拍了拍周宴辭的肩膀,恨鐵不成鋼道,“怎麽能這麽木頭腦袋呢?有時候也要開竅一下啊!”
顏兮這麽好看的小姑娘,就在他身邊,他怎麽不心動呢?
周宴辭不懂周父怎麽突然來這一下,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剎車聲,粉色蘭博基尼一個甩尾,停在兩個車位上。
在一片暗色的墓園中,這輛粉絲的車子極其耀眼,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
顏兮擡頭,微眯着眼。
她記得這輛蘭博基尼,是周輕語的車。
周輕語車技不錯,但第二次上路,因為外賣騎手闖紅燈,車子被剮蹭了一塊,周輕語也沒讓對方賠,把蘭博基尼丢去4s修理。
再看到這輛車,已經換了主人。
曲嫣從蘭博基尼上下來,連同這輛粉色的蘭博基尼一樣,她分明也穿着黑色套裙,畫風卻和墓園格格不入。
那條黑色裙子提線收腰,襯托出曲嫣婀娜的身材,她化了全妝,妝容精致到毛孔。
她走向周父,主動和他打招呼。
周父的回應不鹹不淡,人際交往的尺寸他把握得很好,不會和亡妻的妹妹過分熟絡。
曲嫣也有分寸,禮貌和周父問好後,轉向周宴辭。
她嗔怪道,“周總,過分了吧!我不過找幾個藝人陪酒,你怎麽就把我裁了呢?”她睨了顏兮一眼,“我們才是一家人呢!”
周宴辭冷着臉,對曲嫣的疑問視而不見。
倒是周父幫腔,“這件事沒爆出來還好,爆出來,你可知對星耀影響多大?連集團都會受牽連!幸好顏兮處理得好,沒讓事态進一步擴散!否則把你裁掉都算輕的!”
曲嫣不悅地撇撇嘴,“姐夫,我知道錯了,但姐姐死前不是讓你照顧我嘛!我不就犯了點小錯……現在事情平息了,你就讓我回去吧!”
“不行。”沒等周父回應,周宴辭已經先一步拒絕曲嫣,“要不是看在小媽的份兒上,曲嫣,你以為你能待在星耀?你們享受她帶來的福利,也享受得夠久了,該還回來了。”
周宴辭分明坐在輪椅上,高度比曲嫣矮了一截,但他氣場兩米八,還是震懾住曲嫣。
曲嫣表情扭曲了一瞬。
以前她也不是沒犯過錯啊,周宴辭不至于如此吧,肯定是顏兮說了什麽!
這麽想着,曲嫣憤憤瞪了眼顏兮。
“好了,”周父說,“不是要祭拜你姐姐嗎,趕緊進去吧。”
周父這話有逐客的意思,不想再和曲嫣聊星耀CEO的事情,曲嫣也知道大概率沒戲了,只能扭着胯,走進墓園,去祭拜曲瑩。
身後,餘管家和張姨看着曲嫣的背影,格外不爽。
——餘管家是陪同周父一起來的,張姨這幾天都在醫院照顧周宴辭,周宴辭出院來祭拜,張姨也陪同。
兩人距離周父有一段距離,對曲嫣的出現小聲叨叨,“明明是祭拜還穿得花枝招展,不就是想勾引老爺嗎?”
“現在的這些姑娘啊,為了上位嫁入豪門真是不擇手段!她也不想想,她和老爺差了二十歲呢!”
顏兮好奇地問兩人,“曲姨以前經常這樣出現在伯父面前嗎?”
“可不是嗎!”張姨不爽道,“有段時間,曲嫣一直住在周宅,才二十歲的小姑娘,每天打扮得跟朵花一樣!”
“老爺看在她是亡妻的妹妹,沒辦法,只能讓她住着,這一住住了好幾年,少爺也知道這件事,都被氣得去住校了呢!”
系統冒出來,掰開一個瓜子:【還有這瓜啊!繼續繼續!】
“後來呢?”顏兮問。
“後來一個暑假,少爺回老宅,看這女人勾引他父親,把曲嫣趕走了呗!”張姨說到這裏,語氣裏滿是鼓勵,覺得周宴辭做得對。
“你想想,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天天穿着暴露的衣服在屋子裏走來走去,不是勾引是什麽?”
都是女人,張姨能不明白曲嫣那點心思?“像兮兮你,穿得就正常多了,都是卡通睡衣!衣服嚴嚴實實,你就沒那麽多歪心思!”
顏兮:“……”
她和系統說,“我怎麽覺得張姨這是拐彎抹角罵我土?”
【哈哈哈哈哈哈!】
【別懷疑,她就是!】
顏兮問張姨,“周宴辭趕走曲姨,那輕輕肯定不開心吧?”
“可不是嘛!”張姨憤憤道,“大小姐和少爺發了很大的脾氣呢!兩人也是從那時候起關系越變越差。”
餘管家嘆了口氣,“小姐太年輕,還不懂啊!姐姐過世,妹妹嫁過來成為續弦,這是很常見的事情。不然曲家幹嘛把曲嫣送過去?曲家也是豪門,名下又不是沒有房産,至于讓曲嫣一直在住宅周宅嗎?”
“說是陪着小姐,但一住住幾年,這時間也太久了。”
“對對對!”張姨附和,“而且曲嫣年輕啊,他們估計覺得曲嫣有優勢吧!要是沒有少爺,曲嫣早是周太太了!”
在幾人說話的期間,周輕語已經祭拜完母親,和曲嫣一起出來。
曲嫣挽着周輕語的臂彎,兩人關系親密。
“上車吧!”周父說,“時間也不早了,回家吃飯。”
“好~”
周輕語還沒應,但曲嫣笑容燦爛。
顏兮一開始對張姨和餘管家的話沒有真實感,但剛剛曲嫣和周輕語走出墓園的時候,周輕語沉浸在和母親分開的失落中,曲嫣卻已經媚眼如絲,餘光一直瞥向周父那邊。
系統蹲在顏兮肩膀,神神叨叨:【宿主,以我多年看狗血言情文的經驗分析,張姨和餘管家這話沒有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