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用完午飯,殷墨商又拉着沈莫離去游了湖。

不過,沈莫離覺得自己和殷離钊有點犯沖,兩人包了一艘比較小的畫舫,游到湖中心看了一會兒蓮花,就見不遠處停着一艘巨大的畫舫,上面有一群美貌女子在翩翩起舞,周圍坐着好幾個青年才俊,其中一人正是太子殷離钊。

此畫面本來美不勝收。

豈料,畫舫上不知怎的吵了起來,殷離钊與其中一位貌美的女子拉拉扯扯,又與另一位公子哥大打出手,三人一起掉到了湖裏,又被其他公子哥救了上去,皆是狼狽不堪地被衆人包圍着。

兩人隐約聽見殷離钊等人說着“花魁......做妾......妃......”什麽的。

殷墨商看到這裏,臉色非常難看。

太子不顧身份,竟為了一個花魁與貴族子弟争風吃醋,簡直丢了皇家顏面,不僅讓朝中大臣看了笑話,還讓他這個做皇帝的都臉上無光。

沈莫離顯然也猜出這太子殿下恐怕是想強搶花魁回去做妾,卻沒想到會有人同樣看上了花魁,只是見那女子,想必也不願輕易跟着殷離钊走,所以才起了争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沈莫離握着殷墨商的手,讓人将畫舫劃到其他地方去,以免被殷離钊注意到。

被太子掃了興致,殷墨商心情不是很好,沈莫離便也沒興趣繼續賞蓮,只好打道回宮,想着以後有空再出來。

翌日早朝,殷墨商自然當衆斥責了太子一頓,并将他禁足在東宮面壁思過一個月,抄寫大禹律法十遍,面壁期間戒葷戒色。

殷離钊回了東宮,自然又是一番折騰,将屋裏所有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

沈莫離這邊,則得了殷墨商的準許,讓太子妃将三個皇孫帶到了甘泉殿,與殷墨商一同見一見皇孫,最主要的還是看一看那個皇長孫品性如何。

不過,據說太子妃雖深居簡出,未出閣時卻也是才女一名,賢良淑德,蘭心蕙質,如今又将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想必她教導出來的嫡孫不會差到哪裏去。

這太子妃與太子同歲,如今正是二九年華,除了兩位庶出的皇孫,這嫡孫便是她生的,如今正好三歲。

皇長孫被母妃牽着,蹒跚着腳步走到殷墨商兩人的面前,在太子妃的示意下給兩人行了個歪歪斜斜的禮,用稚嫩的嗓音說道:“孫兒拜見皇爺爺,拜見......”皇長孫對着沈莫離一臉無措,只好茫然地看向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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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忘了母妃說的了。

太子妃也跪在地上,轉過頭來,對他柔聲道:“這位是沈貴儀。”

皇長孫點點頭,一臉懵懂地叫道:“沈貴儀。”

那胖嘟嘟的小臉蛋,懵懵懂懂的小表情,沈莫離看得忍俊不禁,連忙掐了一下殷墨商的手背。

殷墨商面無表情地點頭道:“都平身吧!”

至于另外兩個皇孫,一個尚在襁褓中,一個都還站不穩,被各自的侍女抱在懷中,對于到了新環境這件事,更加一臉懵逼,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庶出的皇孫就不說了,殷墨商見皇長孫已到了知事的年歲,卻不哭不鬧地被太子妃牽着站着面前,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了過來,心裏不由得軟了一下,說道:“淵兒,上前來。”

皇長孫叫殷文淵,名字是出生之時殷墨商取的,他看了一眼母妃,在她的鼓勵之下朝着殷墨商走了過去,一把撲進對方懷裏,叫道:“皇爺爺。”

殷墨商還是第一次抱孩子,自然有點手腳僵硬,不知該如何是好,只點了點頭。

沈莫離自然也沒抱過孩子,卻在旁邊幸災樂禍笑了笑,從盤子裏拿了一塊糕點遞給殷文淵,說道:“長孫殿下喜不喜歡吃甜點?”

殷文淵乖巧地雙手捧過,點頭道:“喜歡,多謝沈......沈貴儀。”

太子妃在旁邊見殷文淵拿着糕點開始啃了起來,欲言又止地看着殷墨商。

殷墨商對太子妃說道:“太子妃帶着兩位皇孫先回去吧!朕一會兒派人将淵兒送回東宮。”

太子妃行禮道:“是,父皇,兒臣告退。”

說着,就依依不舍地帶着兩個皇孫離開了。

沈莫離這才放松下來,端莊的坐姿一下垮了下來,他蹲在殷文淵的面前,用手指戳戳他的小臉蛋,嫩滑的手感真好,表情也萌化了。

殷文淵倚在殷墨商腿邊,一臉懵懂地看了一眼沈莫離,繼續啃着手中的糕點,小嘴兒一動一動的,像個小松鼠。

等他吃完了,殷墨商拿出一張手絹,将他的雙手一點點擦幹淨,見他還盯着桌上的食物,一本正經地告誡道:“你還小,不可多食。”

殷文淵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點頭道:“孫兒知道了,皇爺爺。”

沈莫離在旁邊插嘴道:“孩子這麽小,你當爺爺的不要這麽嚴肅嘛,親切一點,和藹一點,不要吓到寶寶”

殷墨商瞥了一眼沈莫離,将殷文淵提起來放在腿上,小心翼翼地扶着他,面無表情地問道:“可曾學過什麽?”

殷文淵抓着他的袖子,說道:“回......回皇爺爺,學過三字經。”

殷墨商又問道:“可會寫了?”

殷文淵茫然地搖頭道:“皇爺爺,我會背。”

沈莫離插嘴道:“他才三歲,你也太嚴苛了吧,一上來就考校學問。”作為一個爺爺,簡直太狠心了。

殷墨商對他的話從而不問,只再對殷文淵問道:“那可否給皇爺爺背一遍?”

殷文淵點頭道:“人之初,性本善。性......性相近,習相......相遠......”只背了兩句,他就卡殼了,一臉沮喪地思索半天,說道:“皇爺爺,孫兒記不住。”

殷墨商摸了摸他毛絨絨的腦袋,問道:“可是你母妃教你的?”

殷文淵點了點頭,又聽皇爺爺對他說道:“從明日起,朕為你安排一位老師,每日學習兩個時辰,可好?”

殷文淵乖乖點了一下頭,卻又一臉疑惑地問道:“皇爺爺,什麽是老師?”

殷墨商答道:“便是教你識字的人。”

沈莫離将臉蒙住,不敢再看小包子的反應,什麽都不懂就被皇爺爺忽悠了,才三歲大,能學懂什麽呀?恐怕只會坐在課桌前茫然地看着老師,或者趴在課桌上呼呼大睡。

沈莫離呆呆地看着殷墨商和皇長孫牛頭不對馬尾地聊了幾句,就命德奴将他親自送回了東宮,思索了一下,問道:“阿商,你是想把皇長孫培養為繼承人嗎?”

殷墨商點頭道:“是有這個想法,不過他年紀尚小,只能徐徐圖之。”

沈莫離搖頭說道:“皇長孫也太可憐了吧!他才三歲,正該開開心心玩泥巴的年紀。”要是在現代,還是被千嬌萬寵連奶都沒斷的年歲,每天只需要操心吃飽睡好。

殷墨商一臉不贊同,說道:“我也是三歲便開始啓蒙,身為皇家子弟,正該努力進取、澤被蒼生,怎能好逸惡勞、不思進取?”

沈莫離連忙點頭,說道:“是是是,阿商說的對,是我錯了。”親愛的說什麽都是對的,

殷墨商滿意地獎勵了他一個吻。

晚膳時分,兩人依舊一同用膳。

不過,沈莫離在宮人們将所有菜色都上完之時,見旁邊的太監将所有菜全部試過毒,他才往桌上看了一圈,卻眼神一怔,将殷墨商面前擺放的那碗百合梗米粥端起來聞了聞,對德奴說道:“德公公,今天的晚膳是誰準備的?這百合粥加上蜂蜜,雖無不妥,桌上卻有豆腐與豬肉,這是為何?”

殷墨商疑惑地問道:“怎麽了?”

沈莫離低聲道:“稍後你便知道了。”

德奴連忙召來旁邊的太監問了幾句,轉頭對沈莫離說道:“回沈貴儀的話,甘泉殿和清泉殿的禦膳都是由劉禦廚烹制的,今日亦是如此,可是有何不妥之處?”

沈莫離點了中間那碗白菜豆腐湯,說道:“這豆腐與蜂蜜不可同食,否則易導致耳聾。”緊接着,他又點了一盤肉絲,問道:“這可是豬肉?”

德奴點頭道:“回沈貴儀,正是豬肉。”

沈莫離說道:“豬肉與百合相克,同食會導致中毒。”

“這鲫魚與蜂蜜相克,同食也會中毒。”

“這鲫魚與那碗南瓜湯亦不可同食。”

沈莫離又問道:“這兩盤是什麽肉?”

德奴擡頭看了一眼,越想越心驚,恭敬地答道:“回沈貴儀,是羊肉和羊肝。”

沈莫離面無表情地點頭道:“羊肉、羊肝與竹筍亦不可同食。還有這盤燒雞與芝麻,兩者屬性相克,嚴重可致死亡。對我所說,德公公可否清楚?”

殷墨商啪地一聲放下筷子,沉着一張臉。

這幾問幾答,如同驚雷在衆人耳邊炸響,宮人們驚得瞬間撲倒在地,沒想到竟會有人明目張膽地謀害聖上,只希望不要牽連他們才好。

德奴也同樣跪倒在地,也是無比震驚,卻也老實回道:“回沈貴儀,奴才從未聽聞過這些菜搭配在一起,會導致中毒啊!”他雖然覺得今日對劉禦廚如此搭配菜色有點古怪,但見幾個太監試過所有菜色,發現并未中毒,又用銀針試探過,就以為都是安全的,沒想到現實給了他一個晴天霹靂。

以前沈莫離都檢查過每日三餐,發現并未出現如此嚴重的情況,即使有,也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問題,如今發現了情況如此嚴重,自然要追查到底。

謀害一國之君可是大罪,若他在現代不曾了解過這方面的知識,又或者不曾遇見過殷墨商,是否愛人就會被這麽毒死?緊接着就被太子順利繼承了皇位?

于是,沈莫離忍着怒氣,對殷墨商問道:“聖上可了解過此事?”

“朕未曾聽聞。”殷墨商搖頭,旋即對德奴命令道:“立刻将禦膳房和太醫院的人都帶過來,朕要親自審問。”

德奴連忙去了門外将侍衛統領叫過來,吩咐他帶着聖上的口令去将禦膳房與太醫院的所有人都帶過來。

侍衛統領也是心頭一震,覺察到有大事即将發生,半刻也不敢耽擱,連忙帶着一群侍衛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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