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殷墨商安排婚禮的當天,太夫人就将他喚去了一個多時辰,期間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才将他放了回來。

據說太夫人對兒子娶一個家生子為妻,并未表示反對,全府上下也都知道了沈莫離成為将軍夫人這件事是板上釘釘的,一時之間議論紛紛,有少數人更是人心惶惶。

尤其是那些仗着鳳雙栖在背後撐腰,欺負他的那些管事和下人,對此更是戰戰兢兢,惴惴不安,越發害怕沈莫離找他們算賬。

其中,以李大牛為代表,此人趨炎附勢,為了巴結鳳雙栖,收拾了不少不服從他管教的下人,如今得知被他威脅懲罰過的沈莫離居然巴上這将軍府真正的主人,即将成為名正言順的将軍夫人,越發的驚慌失措,簡直是度日如年,如履薄冰。

果然,不出一天時間,他就聽聞鳳雙栖因為招惹未來将軍夫人,被大将軍趕到軍營去苦練了。

随之而來的就是管家親自帶人來将他杖責一百,把他打得半死不活,拉出府去發賣了。

其餘一些多多少少都欺負過沈莫離的人,也被處置了一通,或發賣,或杖責,使得将軍府衆人都明白了沈莫離在殷墨商心目中的位置,越發不敢怠慢,每次見到沈莫離都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蔑視和不恭。

于是,沈莫離還沒來得及出手,就發現和他作對的那些管事和下人都被挨個收拾了,完全沒有他插足之地。

閑得無聊的沈莫離頓時鼓起了雙頰,雖然心裏舒坦了幾分,卻到底沒有自己親自收拾人來得爽快,他都還沒來得及見到那些人悲慘的樣子呢。

不過,郁悶了一時半刻,他就将這些情緒抛諸腦後,勉強領了殷墨商這份情。

尤其是見到那些以前對他冷嘲熱諷的下人們,現在見到他像是耗子見了貓一般,就覺得特別舒心。

再怎麽說,他在現在也是一個大集團的董事長,在這裏當下人不說,還被人随意打罵,任誰都接受不了這個心理落差。

至于鳳雙栖,沈莫離雖然知道阿商将他趕去了軍營,卻也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因為鳳雙栖早晚會回來,畢竟他是鳳家的遺孤,說什麽也不會被完全放棄,除非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

所以,對付男主這件事本應徐徐圖之,他并沒有因為鳳雙栖沒有得到更嚴厲的懲罰而氣餒,反正對方唯一能夠證明身世的玉佩被自己毀掉,時隔十八年,應該不會輕易被雪國查到他的身份。

只要他一天是将軍府的表少爺,就一天被他控制在手裏搓圓捏扁,日積月累,他就不信對付不了他。

而另一邊的鳳雙栖,被殷墨商趕下山之後,不到半個時辰,還沒來得及叫大夫來治傷,就被護衛從床上拖起來塞進馬車,被送到城外的軍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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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鳳雙栖的臉色青白交加,眼神陰翳,整個五官都扭曲得不成樣子,心神動蕩之下,猛地一口鮮血噴出。

擦了擦嘴邊的血跡,鳳雙栖咬牙切齒道:“沈莫離,我與你不共戴天!”

與此同時,大将軍即将迎娶男妻之事,也在京城裏傳遍了。

殷墨商如今剛滿三十,為将十餘載,是禹國有名的戰神,受到各個官家小姐的傾慕與追捧,雖容顏已毀,無法擁有子嗣,依舊有好幾個達官貴族家的姑娘暗自傾心。

禦史大夫之女蘇靜棠,花容月貌,溫柔賢淑,是京城裏有名的才女,如今剛滿十八歲,年紀雖小,卻對殷墨商傾慕已久,奈何父母反對,只得将這份情意藏在心底。

如今聽聞心上人即将成親,對方還是個地位低下的家生子,心有不甘之下,暗自垂淚整整三日,卻也無可奈何,只能作罷!

又有刑部尚書之長女徐月瑤,姿容秀麗,一曲琵琶名動京城,如今已滿二十歲,卻始終未曾出嫁,被殷墨商多次拒絕,卻沒有打消念頭,如今聽聞他即将迎娶男妻,一時悲痛萬分,在家裏要死要活。

什麽郡公之女,将軍之女,丞相之女,侯爺之女,或已出嫁,或未出閣,對殷墨商一往情深的比比皆是,反應平淡一點的只是稍稍抱怨幾句,反應強烈一點的則一哭二鬧三上吊,均是替殷将軍不值,覺得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沈莫離根本就配不上大将軍。

這般癡情女子的所作所為,不過一時半刻便傳遍了京城,衆人津津樂道,贊嘆不已,紛紛對未來的将軍夫人表示好奇。

不說京城裏各大家族,這個消息也在城外軍營傳遍了。

這段時間正好不上戰場,上到将軍下到士兵,都有點兒閑得蛋疼,有事兒沒事兒就圍在一起八卦,從國公郡公的三姑六婆說到隔壁老王偷了一根蔥,殷大将軍娶男妻這事兒,也沒有逃過他們的毒口。

殷墨商麾下的幾個将軍聚在一起,對兩人的事兒進行各種猜測,從恩怨情仇到英雄救美再到青梅竹馬,八卦之心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心情十分愉快。

而在軍營裏的鳳雙栖,心情就不那麽美妙了,內傷還沒休養好,每天還要經受高難度的訓練,現在又聽見他觊觎多年的沈莫離和他敬仰畏懼多年的小舅舅定下婚約,內心十分複雜難言,還要被其他貴族子弟問東問西,要多窩火有多窩火。

戶部尚書之子李彥逵,和鳳雙栖一般年紀,相貌雖然平凡,文采也不出衆,一身武藝卻十分了得,比鳳雙栖還要高上幾分,個性桀骜不馴,因李尚書與殷墨商素來不對盤,李彥逵對鳳雙栖的關系也不太友好,時不時地就冷嘲熱諷幾句。

訓練結束之後,李彥逵立馬帶着幾個小弟大搖大擺地沖鳳雙栖迎了上去,說道:“鳳校尉且慢。”

鳳雙栖停住腳步,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拱手道:“不知李校尉有何指教?”

李彥逵擡起下巴,幸災樂禍地笑道:“指教倒是沒有,不過是想提前恭喜鳳校尉,令舅大将軍如今終于娶妻,真是可喜可賀。不過,據我所聞,未來的将軍夫人是個身份低微的家生子,這倒是讓在下大吃一驚,也不知京城裏那些達官貴族要如何議論此事,鳳校尉身在局中,可有何感想?”

鳳雙栖似笑非笑地問道:“李校尉的意思可是看不起出身低微的賤籍之人?雖然長輩之事,我不好多做評價,但有一點我得提醒你,當今陛下的生母,如今的太後,出身亦是不高,卻早已成為這禹國最尊貴的女人,李校尉此話一出,就不怕惹得龍顏大怒嗎?”

李彥逵霎時冷了臉色,沉聲道:“鳳雙栖,你莫要血口噴人,我不過是與你說道一下未來的将軍夫人,你作何要扯到太後身上?”

鳳雙栖冷笑道:“我雖不才,卻也知道不該随便議論長者之事,大将軍與你父親平輩相交,又身居正一品官職,豈是你一個區區九品校尉可以随便議論的?”說罷,他帶着幾位好友從容淡定地離去,将李彥逵等人遠遠抛在了身後。

李彥逵死死盯着鳳雙栖的背影,跺了跺腳,怒氣沖沖地往反方向沖了出去。

一曰納采,二曰向名,三曰納吉,四曰納征,五曰請期,六曰親迎。

不過幾日功夫,管家就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并将沈大娘迎進了浮雲閣,還讓畫扇跟在身邊伺候,其餘有十數人在院子裏打雜。沈莫離自然也得到了一個單獨的院子,與沈莫離十分交好的李大寶也被管家調到他身邊,只是沈莫離拒絕入住,死皮賴臉,形影不離地跟在殷墨商身邊,與他同床共枕。

其餘一些或多或少照顧過沈莫離一家的下人,都得到了相應的回報。

這就是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殷墨商自從與沈莫離心意相通之後,只要一回府就陪在他身邊,有什麽事也會拉着他一起做,不僅讓管家給他置辦了好幾箱衣服鞋襪,還親自帶着他去了名下幾家店鋪,将幾位管事介紹給他認識,順便挑選了一些符合他心意的首飾。

偶爾,沈莫離也會被殷墨商帶去給太夫人請安,只是太夫人身體素來不好,自從丈夫和大兒子戰死之後,她的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府中大小事務都從來不曾插手,對沈莫離的态度也模棱兩可,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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