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殷墨商帶着人馬将全京城搜了個遍也沒搜出沈莫離的所在, 還是次日一早府中傳來消息, 說是昨晚那個假扮王妃之人已經招供, 說這一切都是小皇帝做的,至于沈莫離被藏在了何處卻無從知曉。
殷墨商管不了許多, 帶着幾千名夜鷹就闖入皇宮,将小皇帝從龍床上拖了下來, 對他進行逼問。
衆大臣得知此事,連忙進宮阻止攝政王大開殺戒, 希望對方手下留情。
殷墨商當然不會直接殺死小皇帝,只是将傅舒華抓起來對他進行威逼利誘,只要殷文遙還在乎傅舒華,就不會眼睜睜看着對方死去。
衆臣跪在攝政王的面前,戰戰兢兢地求着情, 便聽着殷文遙親口承認道:“沒錯,就是我讓人綁架沈莫離的, 因為我不甘心, 明明我才是父皇的兒子, 為何他到死也在防着我?明明我才是大舜王朝的九五之尊,為何卻被攝政王把持朝政整整十年?皇叔, 你知道嗎?自從母後被殉葬之後,我就恨透了你和父皇, 你們一個帶走了我最重要的親人,一個還要試圖奪走整個天下。我若再不做點什麽,別說這個皇位會被奪走, 恐怕連這條命也要丢掉。”
殷文遙越說,臉上的表情就越發猙獰。
殷墨商不為所動,長劍往前一遞,直接割破了傅舒華的喉嚨,冷冷的目光直視着殷文遙,逼問道:“沈莫離在哪裏?”
殷文遙看着傅舒華脖子上長長的劍痕與血跡,臉色頓時慘敗如雪,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頹然跪倒在地,開口坦白道:“在城南的別宮。”
“但凡沈莫離少了一根頭發,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殷墨商收劍入鞘,轉身帶着人馬往城南方向疾馳而去。
***
沈莫離恢複意識之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石床之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頭頂有一絲光亮從縫隙中透出,轉而就判斷出自己是被關進了一間四周封閉的地下室。
與此同時,腦海中的系統急吼吼地說道:宿主大人,你為什麽不要系統給你清除藥性啊?
沈莫離一邊觀察着四周,一邊答道:“還能為什麽?當然是為了完成任務啊!如果不讓小皇帝得逞,阿商又怎會狠得下心廢掉他的親侄子?”
【可小皇帝不是安排了一個冒牌貨到阿商大人身邊嗎?如果阿商大人發現不了他的真面目,導致廢帝诏書被盜走,你和阿商大人就真的危險了啊!】
沈莫離勾起嘴角,篤定道:“我相信阿商,正如我能認出他一樣,他也一定會認出那個人是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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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宿主大人你和阿商大人感情好好喲!可是,萬一小皇帝将你滅口了怎麽辦?】
沈莫離挑眉道:“小皇帝不會這麽傻的,活着的我在他手裏就是一張保命符,而我一旦死了,就會成為一道徹徹底底的催命符,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系統似懂非懂,唯一的感覺就是宿主大人好厲害。
【可是,如果阿商大人知道你是故意被抓的,他不會生氣嗎?阿商大人生氣的樣子好可怕的哦!】系統用近乎恐吓的語氣說着最後一句。
沈莫離臉色一僵,幹咳一聲,為了保存自己的顏面,虎着臉說道:“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我是故意被抓的?好了,你別說話,我頭還有點兒暈,想靜一靜。”
殷墨商趕到之時,已是臨近傍晚,沈莫離在石床上躺了整整一天,已是餓得前胸貼後背,正懷疑着小皇帝是不是打算把自己餓死在地下室,就見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從天而降,心頭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自家攝政王。
殷墨商還穿着昨晚那身朝服,也不知道去過些什麽地方,一身髒兮兮,眼眶發青,薄唇微白,一絲不茍的發型也淩亂了許多,幾縷發絲垂落于肩上,連玉冠也歪了一些,他滿眼血絲地沖上來将沈莫離擁入懷中,把臉埋入對方肩窩,便是一語不發。
沈莫離見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心疼極了,連忙抱了回去,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背,說道:“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殷墨商擡起頭,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又猛地低下頭狠狠地親了下去,将他的牙關撬開,長驅直入,肆意侵犯,來回掃蕩,過了半響才放開他,氣喘籲籲地放着狠話,說道:“以後不許離開我半步,否則我就将你囚禁在王府,讓你哪裏也去不了。”
“好好好,我都聽你的,夫君,寶貝兒,親愛的,我以後一定半步也不離開你。”
沈莫離什麽都依他,像小雞啄米一樣瘋狂地點頭,別說将他囚禁起來,就是把他做死在床上他也認了,誰讓他心裏有鬼呢。
殷墨商知道沈莫離素來有求必應,也沒覺得對方有什麽事瞞着他,只是被他說得耳根子通紅,不好意思地撇開頭,遂說道:“我們去皇宮,把皇帝換了。”
沈莫離為難地思考了一下,還是抱着他的手臂搖了搖,道:“堯之,我們先回府吃飯吧!我都餓了一天了。”
聞言,小王爺頓時心疼極了,連忙帶着他回王府,吩咐人準備了一大桌吃的。
正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沈莫離最受不了挨餓,他狼吞虎咽地将肚子塞得鼓鼓的,才擦了擦嘴,接過殷墨商遞來的水喝了幾口,才終于覺得活了過來,打了個嗝,默默說道:“又有點兒撐。”
殷墨商皺着眉輕輕給他揉着肚子,責怪道:“我都叫你少吃點,肚子撐壞了怎麽辦?”
沈莫離舒服地躺在椅子上,傻兮兮地摸了摸鼻子,笑道:“這不是沒忍住嘛,剛才實在是太餓了,我看小皇帝是打算把我給餓死在裏面,幸好你來得及時。”
殷墨商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沉聲道:“你所受的一切,我必将十倍奉還于他!”
等沈莫離消化得差不多了,殷墨商便帶着他去了皇宮,當着衆大臣的面,宣讀先皇留下的诏書,聖旨上言明若是殷文遙德行有虧,攝政王有廢帝之權,現如今殷文遙目無尊長,對攝政王妃又是下毒又是綁架,顯然是沒把攝政王放在眼裏,更非一個明君所為。
此次廢帝乃是名正言順,那些忠于皇帝的大臣縱然有心為殷文遙說話,也是無可奈何,論話語權,誰也比不過攝政王。
殷墨商宣讀廢帝诏書之後,當即就将先皇的庶長子,也就是如今的德親王推上皇位,并将殷文遙的黨羽處置了大半。
德親王殷文昊母家不顯,又不得先皇器重,卻知節守禮,心懷仁德,為人處世素來低調,有朝中大臣的輔佐,做一個守成的皇帝也是無可挑剔。
殷墨商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自己當皇帝,一來他對皇位沒什麽興趣,二來他這輩子也不可能有子嗣,三來他現在有了沈莫離,極易可能感情用事,又不想與愛人分離一時一刻,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成了一代昏君也未可知。
若非殷文遙招惹上沈莫離,他也不可能起了廢帝的心思。
其實,殷文遙的想法,殷墨商是一清二楚,畢竟他在朝為官十多年,什麽看不透?殷文遙不過是覺得自己權勢過大威脅到了他的地位,又不知從哪裏聽到他手上有廢帝诏書,就想着召人假冒沈莫離,以便伺機偷竊诏書,又将沈莫離拿捏在手中,想要讓他束手就擒。
但是,哪有這麽簡單的事,若是先前還好,左右他是孤家寡人一個,将手中權力交出去也無可厚非,但傷害到沈莫離卻是他不能忍受的。
更何況,不僅有廢帝诏書,先皇培養一批名叫夜鷹的暗衛也是由他接管的,小皇帝想要動他還嫩了點兒。
攝政王生氣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所以,殷墨商一怒之下就将對方趕下了臺。
殷文遙被廢之後,就被殷墨商的軍隊押解到廢棄的一處別宮中囚禁起來,日子過得那叫一個凄慘,環境那叫一個蒼涼。
一月後,殷文昊正式登基為帝,殷墨商依舊是那個權勢滔天的攝政王,但整個大舜王朝最不能招惹的則是攝政王妃。誰不知那攝政王妃頗受攝政王寵愛,成親不到一個月,攝政王就一怒沖冠為藍顏,為了攝政王妃将自己的親侄子趕下了皇位,另立新君。
那手段,那魄力,想想都讓人望而生畏。
有人對此事諱莫忌深,自然也有人對此事議論紛紛。
皇城百姓可不管你當官的怎麽想,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富足,換了皇帝沒什麽,只要朝廷讓他們吃飽飯,百姓自然不會多管閑事,廢帝一事也就當作飯後談資,加上殷文遙年少,沒做出什麽政績,更加沒人将他放在心上。
于是,百姓們談論的更多的還是攝政王與王妃如何伉俪情深,又如何如何不嫌棄王妃出身,将他視作此生摯愛,更是對攝政王的潔身自好給與了好評。
外人如何評說,暫時不管,殷墨商至此以後,便極少讓沈莫離離開自己的視線,就算是上朝,也會讓沈莫離在宮門口等他,一個時辰不見就心裏發慌。
沈莫離整日裏沒事做,也由得他折騰,偶爾給對方補補身子,做做膳食,暖暖床什麽的,有空了就巡視一下王府的産業,實在無聊了就四處搜羅話本研讀一二,日子過得也算有趣。
反正命運之子的氣運也吸收得差不多了,接下來的時間都是屬于他和阿商兩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