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沈莫離倒在地上, 捂住嘴唇咳出一口血。

李暖見大師兄被暗襲, 連忙擋住聞天豪的攻擊, 瞬移到沈莫離的身邊,伸手一推将他送了出去。

恰在此時, 殷墨商從遠處飛了過來,一把将沈莫離攬在懷裏, 身輕氣清若仙人之姿。

沈莫離見殷墨商突然出現,慘白着臉微微一笑, 就暈了過去。

殷墨商氣勢一冷,伸手一揮猶若狂風一卷将祁連清掀飛出去。

祁連清還沒來得及看清形勢,只覺心口一疼便被一股大力掀飛出去,重重栽倒在地,然後一陣血氣上湧, 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從頭到尾毫無還手之力不說, 連最基本的對危險的感知都未曾有, 更是連襲擊他的人都沒看清, 就被一巴掌拍暈過去。

下一刻,只見靈武門門主與玄武宗宗主帶着一衆弟子從遠處奔過來, 看到此處情景,反應皆不相同。

靈武門門主沈如風迅速從殷墨商手中接過沈莫離, 為他檢查全身各處,并輸入內力為他療傷,口中喚道:“離兒, 你醒醒?”

聞天豪見了宗主,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連忙收起武器,臉色蒼白如雪,雙膝一軟跪倒在地,說道:“徒兒拜見師尊。”

宗主掃了一眼重傷暈倒的沈莫離和祁連清,氣得一巴掌拍過去,将聞天豪一掌拍倒在地,痛心疾首地喝道:“孽徒!”

聞天豪偏着頭躺在地上,低着頭不敢說話,血跡順着他的下巴流了下來,臉上的五個手印清晰可見,看着狼狽至極,連宗主身後的那些弟子也不忍直視地轉過頭去,覺得這一幕真是太丢臉了。

跟着沈如風趕回來的三師弟與四師弟也紛紛圍在沈莫離身邊,讓殷墨商插不上手,只得幹站在那裏,捏緊了拳頭,目光陰沉地掃了一眼祁連清與聞天豪,然後眼神冷飕飕地看向不遠處的牆角。

元月蓉躲在角落裏縮着脖子,雙手捂着嘴巴,一動也不敢動,只有一對眼珠子轉悠個不停,全身也在不斷顫抖。

她知道宗主和師尊都在外面,所以即便是知道大師兄與祁師兄被打成重傷也不敢出面,若是讓其他人知道兩位師兄都是被她慫恿的,就算是師尊再寵她,宗主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如今只能盼得兩位師兄不要将她說出來,一切都有回旋的餘地。

與此同時,沈如風抱着沈莫離在衆人的簇擁下進了房間,玄武宗宗主一邊告罪一邊請來宗門裏的大夫為沈莫離診治,并讓其他弟子将聞天豪與祁連清帶至刑堂,稍後再做處置。

殷墨商也緊跟在衆人身後,緊張兮兮地看着大夫給昏迷的沈莫離診脈。

不一會兒,結果出來了。

沈莫離被傷及肺腑,受了嚴重的內傷,沒有十天半個月是養不好的,好在搶救及時,否則怕是會傷及根本。

宗主派人送來大量珍貴藥材,一再言明必會重罰聞天豪與祁連清,才拉着殷墨商離開。

衆人一走,只留下靈武門幾個弟子,沈如風将房門一關,坐在床邊拍了拍沈莫離的臉蛋,說道:“好了,人都走光了。”

沈莫離微微睜開眼睛四處瞅了瞅,果然不見了殷墨商等人的蹤影,就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甩了甩胳膊踢了踢腿兒,活蹦亂跳地說道:“媽呀!終于走了。”

三師弟目瞪口呆地看着詐屍一樣的沈莫離,不明所以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兒?大師兄不是重傷了嗎?”

四師弟敲了敲他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三師兄你傻啊,當然是裝的喽!”

“那剛才那個大夫怎麽沒看出來?難道你們把玄武宗的大夫給收買了?”

五師弟擡起下巴說道:“大師兄服了一顆假傷丹。”

三師弟摸了摸腦袋,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大師兄真聰明。”

沈如風揪着沈莫離的耳朵,惡狠狠地說道:“小兔崽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差點連我也騙過去了,說吧,你到底想幹嘛?”

沈莫離笑嘻嘻地說道:“老爹,您輕點兒,當心耳朵揪掉了你兒媳婦不要我了。”

“什麽?!”

沈如風揪得更帶勁兒了,急急忙忙地問道:“你什麽意思?難道你看上了玄武宗哪個女弟子?”

三位師弟面面相觑,異口同聲問道:“不會是元月蓉吧?”

沈莫離一臉嫌棄地說道:“誰說是女弟子了?誰說是元月蓉了?我可看不上。”

沈如風驚道:“不是女弟子?難道是男弟子?”

沈莫離笑嘻嘻答道:“錯,是男長老。”

三師弟和四師弟目光呆滞地看着沈莫離,結結巴巴地問道:“男......男長老?”

五師弟一臉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說道:“大師兄,你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沈如風也堅決反對道:“不行!就算是男的,你也得給我找個年輕的,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找個老頭子,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沈莫離的态度也特別堅決,說道:“我不管你們同不同意,反正殷墨商我是要定了,大不了我以後就入贅玄武宗。”

沈如風立馬說道:“你要是敢入贅,我現在就打死你。不對,你剛才說的是誰?我沒聽錯吧?兒子。”

五師弟面無表情地說道:“師尊,你應該沒有聽錯,大師兄說的是‘殷墨商’三個字。”

三師弟一臉呆滞地掐了一把四師弟,問道:“四師弟,你疼不疼?”

四師弟惡狠狠一把掐了回去,道:“你說疼不疼?”

三師弟呆滞地點點頭:“有點兒疼!”

沈如風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沖着沈莫離豎起了大拇指,誇贊道:“兒子,你真有志氣,居然敢天下第一高手的主意,不愧是老爹的親兒子。”

沈如風誇完了,又轉而說道:“不過,老爹還是要奉勸你打消這個念頭,殷墨商可是天下第一高手,他是絕對不會看上你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沈莫離問道:“你是不是想說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沈如風撸了撸胡須,說道:“癞蛤蟆倒不至于,再怎麽說你也是我兒子,老爹怎麽會這麽貶低呢?”

沈莫離說道:“可你心裏肯定是這麽想的。”

沈如風拍拍他的肩膀,一臉欣慰地道:“不過你也不要氣磊,能不能成總要試過了才知道,萬一殷長老眼瞎,真的看上了你呢,天下第一高手不就成了我們靈武門的上門兒婿?到時候看看玄武宗的那些小兔崽子還敢不敢欺負我兒子?”

三位師弟一致點頭表示認同。

沈莫離無奈地搖搖頭,心中想道:殷墨商還真有可能眼瞎看上我。

沈如風很快從美夢中清醒過來,又繼續說道:“不對,不許扯開話題,老實交代,剛才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們是怎麽打起來的?”

于是,沈莫離将前因後果全部解釋了一遍,包括他每天晚上去清霄院見殷墨商,甚至在昨晚與元月蓉發生矛盾一事。

沈如風點頭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一定會讓玄武宗給個交代的,至于元月蓉,我們沒有證據,加上她又有殷長老當靠山,我們也實在沒有理由讓玄武宗處置此人。”

沈莫離說道:“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我會讨回公道的。”

元月蓉偷溜回清霄院時,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不會被任何人發覺,卻見師尊直挺挺地站在院子裏,心裏咯噔一下,頓時産生不好的預感,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抱着僥幸心裏走過去小聲叫道:“師尊......”

殷墨商轉過身,一身氣勢冰冷似雪,一雙桃花眼滿含肅殺的怒氣,他冷聲喝道:“跪下!”

元月蓉小臉一白,卻強撐着一口氣反問道:“敢問師尊為何讓弟子跪下?弟子可有犯錯?”

她話音一落,一股氣勢磅礴的內力便向她碾壓過來,壓得她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地,額頭霎時浸滿汗水,任她如何掙紮也無法再站起來。

殷墨商問道:“你可認錯?”

元月蓉早已滿頭大汗,她雙手撐在地上,面色蒼白地咬緊牙關,回道:“弟子沒錯。”

“教唆同門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為師教你的禮義廉恥你可還記得?我玄武宗弟子行事講究的是光明磊落,以及問心無愧,你将宗門戒律視若無物,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元月蓉理直氣壯地狡辯道:“敢問師尊,蓉兒何時教唆同門欺負普通人了?師尊要問罪,何不拿出證據來?無緣無故的冤枉,恕弟子難以接受!”

“你既不認,我便将你逐出師門。”

“師尊!”元月蓉猛地瞪大眼睛,問道:“沈莫離不過是個毫不相幹的人,你竟為了他要絕情至此?難道我們十幾年的師徒情誼還比不過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嗎?”

“我殷墨商容不得謊話連篇且陰險狡詐之人。”

殷墨商沒有當場揭發元月蓉,不過是念在師徒情誼的份上,并給她知錯能改的機會,卻沒想到對方如此冥頑不靈,不僅不認錯,還試圖用謊話掩蓋罪行,當真讓他失望透頂。

元月蓉頹然倒地,慘白着小臉兒承認道:“好,我承認,就是我教唆大師兄他們去教訓沈莫離的,我就是這樣一個陰險狡詐,謊話連篇之人,這下師尊該滿意了吧?”

“按照門規,教唆同門犯錯者,杖責一百,無故針對普通人至重傷者,面壁思過三年,你自去刑堂領罰。”

“弟子遵命。”

殷墨商說完,便大步離去,留下元月蓉一個人跪坐在冷冰冰的地上低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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