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65章 第065章

濱江大學食堂某女生在吃飯時忽然大吼大叫, 口口聲聲說要殺貓殺人的視頻在網上迅速被傳播了。

——那些貓本來就該死!你們也該死!

——我要跟殺了它們一樣殺了你們!

——流浪貓是我殺的又怎麽樣?!殺貓犯法嗎?!是它們先整天亂叫打擾我睡覺的!

——流浪貓就是害蟲,害蟲不應該被除掉嗎?!你們不也天天嚷嚷着學校裏的流浪貓太多了嗎?是你們不敢動手而已!

——抓我啊,我又沒犯法!我是人!難道殺幾個貓就犯法了嗎?你們嘴裏吃的雞鴨鵝難道犯法嗎?!吃貓肉的多了去了!

這些言論都是被那女生親口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 當時食堂那麽多人全部聽得清清楚楚。

緊接着,那名女生同寝室的女生也放出一段錄音,說是那名女生晚上睡覺時一直念叨着殺貓虐貓的言語,搞得她們不敢和她一個宿舍, 但是又怕這些錄音無法當成證據所以只交給了宿舍管理員和老師, 想以此來申請趕緊把這女生調離宿舍。現在又出了食堂的事情,她們才把這些錄音公布于衆。

這下,所有人都認定了是這名女生虐貓致死,然而她非但不承認, 還倒打一耙說宿舍女生願望自己,是她們合起夥來霸淩她才導致了她嚴重的心理問題, 那些言語都是她因為心理疾病而胡說八道的。

因為這件事情傳播的太快,所有人都在讓學校給一個說法,學校不得不表示會進行調查, 并且讓這名女生暫時休學去進行心理測試。

當然,僅僅這樣并不能讓大家滿意,尤其是那個女生并不承認, 并不後悔,并不認罪, 也并不自責。

她很得意, 是那種別人對她毫無辦法的得意,哪怕別人知道了又怎麽樣?法律無法讓她坐牢, 最多批評教育一下,至于學校, 就算要開除她,她也可以去別的學校,甚至可以出國。

搬離了宿舍,在所有人異樣和嫌惡的目光中離開了學校,但她仍不知悔改。

那些已經死去的貓就算真的變陳鬼了又怎麽樣?還不是不能把她怎麽樣,只會在夢裏吓唬她!

竟然有人說投毒的人也是她!真是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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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于楠一邊冷笑一邊用自己的社交賬號在網上發布言論說:“我沒有投毒!你們沒有證據證明我投毒,我會請律師還我一個公道,你們都是霸淩者!”

發布完這些之後她關閉了評論權限,決定為自己證明自己沒有錯,學校裏那些才是霸淩者。

而且還是有人支持她的,很多人也都覺得流浪貓跟害蟲沒什麽兩樣,死了就死了,難不成還能因為幾只流浪貓毀了一個高材生的前途不成?!

她翻了很久翻出了那些支持她的言論截了屏,然後一條一條的轉發。

然而噩夢并沒有結束。

醫生判斷她為輕度精神分裂,給她開了很多藥,其中就有安眠的藥物。

她以為自己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卻仍舊連續不斷地做夢,那些夢甚至讓她無法分清自己是在睡夢中還是現實。

她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很小的動物,弱小的身軀,柔軟的爪子,連走路都沒有聲音。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落在地面上的影子小小的,看上去很像某種她極其仇恨的生物。

貓。

她竟然變成了一只貓?

剛覺得可笑,忽然一個巨大的身影朝她籠罩過來,她想要退後卻一把被掐住脖子,所有呼救的聲音都卡在喉嚨裏,她的四肢沒撕扯,呼吸被掐斷,那控制住她的巨大身影手裏還有一個長長的東西。

是一根筆。

那只筆被用力插在了她的喉嚨上,頓時,一種難以言喻的劇痛席卷全身,她聽到自己的鮮血汩汩流出,生命在一點一點消逝。

可怕的夢境讓她加大了藥物的計量,然而那些夢境無休無止,甚至在白天,她強迫自己清醒的時候,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一點一點縮小,身邊那些人的身影卻在無限放大。她開始逃,沒命的逃,但那些巨大的身影卻無數不在,她被那些手臂抓住,撕扯、切割,一次一次的被掠奪生命。

“啊——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

“放過我吧!我真的再也不做那種事情了,再也不做了!”

沒有人理會她的求救,醫生建議她住院,父母把她視為精神病人,沒有人願意聽她說話,手機上除了一片罵聲就是對她的詛咒。

沒有人會理解她的痛苦,說到底,她那些所謂的痛苦,可能連死在她手裏的那些小貓的萬分之一都不到。

但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她不想變成一個弱小的任人宰割的動物,她真的不想!

“你們聽說了嗎?那個姜于楠好像瘋了,她來學校到處找貓,到處下跪求饒,說什麽她錯了放過她之類的,怕是被自己的噩夢折磨瘋了。”

“她就是得了精神病,都不是單純的心理有問題了!”

“但我覺得她其實是借着心理疾病的由頭來逃避責任,她做那些事情的時候,肯定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學校裏哪裏還有小貓啊,有也被人救走了,我都好幾天沒有在學校裏看到小貓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這個學校都不會有流浪貓關顧了吧……如果它們知道那些小貓在這裏發生的事情,誰還願意來這裏呢?”

姜于楠跑進了學校,保安一個不小心又沒抓住她,被她跑進去了,所有人看到她都躲着走,有的人還打算報警。

沒人喜歡跟一個虐殺小動物的惡魔待在一起。

姜于楠跑到虐殺貓的湖邊角落,朝那個還沾染着血跡泥土的地方拼命磕頭,“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別來找我了,求求你們別來找我了!”

“喵……”

一聲貓叫聲傳來,她驚恐的轉過身,看到一只乳白和棕色相間的小貓從樹後走了出來。

她下的大叫一聲跪倒在地。

她看着小貓那雙清透明亮的眼睛,整個人都瑟瑟發抖。

明明是一只漂亮的小貓,在她眼裏卻仿佛惡魔一樣,就連那溫柔嬌軟的叫聲也讓她感覺很可怕。

“你別過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姜于楠一邊往後退一邊瘋狂的道歉:“我用後半輩子償還你們好不好,我再也不做錯事了,再也,再也不傷害你們的同伴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顧依依嘆了口氣。

“自作孽,不可活。”

看着她爬起身踉踉跄跄倉皇逃走的樣子,顧依依眯起眼睛,前面就是小白貓死去的地方,那裏擺放着一束小白菊和一盤小魚幹。

不過都是一種安慰罷了,這些美好的東西,那些小貓都再也感受不到了。

那些噩夢會跟随姜于楠多久呢?也許就幾天,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也許是一輩子顧依依不知道,她也沒有問段尋。因為不管多久,都不是她能決定的,也跟她無關。

那都是姜于楠自己做的孽。

“怎麽還會有貓?”有人驚訝的聲音傳來,“咦,那只貓不是……”

顧依依轉過頭,看到幾個男生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是陶旭,還有一個,是那個投毒的殷哲。

顧依依慢慢走過去,在陶旭伸過手來的時候朝他友好的叫了一聲,“喵……”

陶旭啊,你這個朋友是個投毒犯呢。

不過沒關系,很快你們就都會知道了。

“還真的是你啊,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我還吓了一跳,那個死的小白貓是你的流浪貓朋友嗎?”

他說的是顧依依看見小白貓死狀的時候,被人拍下來的照片。

顧依依嘆了口氣,雖然她并不想回想起來,但是那段記憶是不可能忘記的。

“走吧陶旭,別摸野貓了,回頭給你咬一口又得去打疫苗。”殷哲在一旁說:“我之前被貓抓過一次,打疫苗你知道多疼嗎?還花了我半個月飯費。”

顧依依似笑非笑看着他。

一般情況下,流浪貓還真的不太可能會主動攻擊人,因為流浪貓看見人靠近一向都是有多遠跑多遠,只有少許流浪貓喜歡親近人,但也不會輕易攻擊。所以大多數被流浪貓抓的人,很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它們,或者是主動去碰了它們。

“我還是把它回去吧,我知道它住在哪裏……哎?怎麽跑了。”

顧依依轉身走了,她聽到殷哲說:“別管它了,你抓它百分百被撓。”

顧依依一路溜達到白月這裏,白月正刷着網,問她:“喵喵神,還有個混蛋沒解決呢?你那個符還有嗎?”

顧依依搖搖頭,用爪子摸了摸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白月嘆了口氣,“我現在有點理解為什麽我那濱江市首富的二叔為什麽一心養貓不要孩子了,說實話我也想以後做一做關于小動物的公益事業。”

顧依依:“???”

濱江首富,白韻城?

我勒個去啊,白韻城是白月她二叔?

“我們家跟他關系一向不好,他這個人奇奇怪怪的,跟我爸也不對付。我以前也很不理解他,只覺得他有錢卻完全不做正常人做的事情。現在我倒是覺得有些佩服他了,前幾天我在朋友圈發了一個怒罵虐殺小貓兇手的文章,他還給我點了個贊。天知道我們加微信有五六年了從來沒聯系過。”

顧依依:“……”

也不知道段尋知不知道這事兒。

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也沒什麽,反正白韻城現在也不知道她在他侄女的學校裏。

至于那個投毒的人,段尋說他會處理,算算時間應該也是時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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