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新生活
第047章 新生活
第四十七章
脖子上的皮制脖套換成了鐵質的鏈條, 很粗的一條,狠戾的勒在脖子上,他只得高高揚起頭, 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氣才能從漫天遍地的窒息感中博取一點點稀薄的空氣。
持續的時間太長了,他幾次都堅持不住,躬起的腰軟軟塌下,又被一雙大手箍着擡起。
“不是alpha嗎?體力差成這樣。”
單邊眼鏡的銀色鏈條垂挂在前胸, 與身上制服上的銀色紐扣碰撞在一起, 發出細微的聲響。
“啪!”
響亮的巴掌聲,一記又一記接連不斷的響起, 攪動了寂靜的深夜。
關舒佑被拽住頭發, 強制随着女人的動作而擺動, 下巴颏随着上下點頭的動作, 發出一聲接一聲的幹嘔。
宋酲扶過這張被她精雕細琢的臉, 指腹一寸寸撫過滑膩的肌膚, 想到了魂牽夢繞的那個人,“說起來, 最近好久都看不到祁泠了。”
她的手指揉捏關舒佑的下唇,亮晶晶的口水沾在手指上, 關舒佑被迫擡起下巴, 忍受着她的亵玩。
“宴會不出席了, 連元老院的一月一度的會議也告了假, 有些奇怪。”
她自言自語,目光透過關舒佑的臉, 看向另一張臉。
她年歲有些上來, 再加上年輕時縱欲過度,現在做起這檔子事來, 總是有點力不從心。
黑夜還沒很漫長,她顯然還沒有玩夠。
畢竟好久都見不到祁泠了,更需要關舒佑這個贗品來聊以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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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用了玩具來延長,過分誇大型號的玩具根本就不符合人體構造,更不要說擠進某個部位了。
關舒佑疼的汗水連連,隔着梳妝臺的鏡子,看到了自己的狼狽模樣。
他咬牙忍耐,不讓自己哼出一聲。
宋酲起初見不得這幅清高樣子,又一通死命折磨,關舒佑臉上那副倔犟模樣更加凸顯,再加上十足相像的一張臉,硬是有了幾分祁泠的矜驕氣質。
宋酲面容顯出狂喜,扯過關舒佑的臉,将一個又一個黏膩的吻落在關舒佑的臉上。
她就像是瘾君子,在日久的吸食中,難以自拔,中毒已至肺腑,乃至大腦。
祁泠是她看着出生的,那時她的哥哥見祁泠母親已經被自己終生标記,完全暴露本性。
她嫂子生産的時候,她哥哥不知道在哪個omega的胸口沉溺溫柔香呢。
是她先抱到的祁泠,這麽多年,她看着自己親手種下的玫瑰,一點點開出花骨朵,綻放出飽滿嬌豔的紅色。
這麽美的花,本該在她的手心中綻放,祁泠本就該屬于她,不該被任何人觸碰,采撷。
她看着關舒佑這張像極了的臉,心中念頭四起,掐住人的下巴,一把吻了過去。
這時,關舒佑才像是真的忍受不住了,硬生生推開她,嘔出了一地的穢物。
……
池瑜是在收拾徐安去世的第二天,才在徐安的枕頭下,發現徐安的遺囑的。
他寫的時候,約莫已經沒有什麽力氣,筆都握不住,畫出來的線條曲曲折折,但池瑜還是辨認出了他所寫的內容:
徐安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可留戀的,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女兒,池瑜。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愛自己,不去愛不愛你的人,任何人都不值得被你放在第一位。
我這一輩子,做錯的事情很多,最糟糕的事情,是因為自己的一念之私,阻止了你跟親生父親的相認。
池震霖,她根本就不是你的父親。
你的親生父親,另有其人。
這麽多年,沒告訴你,就是擔心你去到了她的身邊,會有更多的不可見的傷害與暗算。
但是很多時候,見你羨慕其他小朋友的好吃的、好玩的時候,都尤其後悔,你明明應該享受這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一切。
都是因為我,讓你吃了這麽多苦,甚至在你婚後,一直面對祁泠,都如此被動。
池瑜,如果我不能活着下手術臺,我把選擇權交給你,如果你願意,就去找她吧。
她可能不會是個好情人,好丈夫,好父親,但她會讓你的未來順遂無憂,不會再為錢發愁……
……
我這一輩子,被束縛了太多,遇到了很多alpha,卻沒有一個值得依靠,他們都想把我變成籠中鳥,我逃了一輩子,逃不掉omega身份帶給我的痛苦。
池瑜,你可以把我燒成一堆灰,我不怕火,但我不喜歡黑,我不想孤獨的躺在土裏,這讓我總想起年幼時,因着omega身份被父母鎖在家裏的那幾年,
如果可以,讓我去大海吧。
沒有人再可以抓住我了,傷害我了,池瑜,我現在很幸福,終于要解脫了。
我再也不是omega了。
信很長,斷斷續續,中間部分并不連貫,但池瑜依舊看了一遍又一遍。
眼底的酸澀終于暈染成一片,在眼眶中彙集,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頰流下。
她為徐安對女兒的不舍與牽挂流淚,又為徐安真的擺脫了他這一輩子的痛苦而感到由衷的開心。
最後的最後,這場屬于親人逝去的最艱難的一課,池瑜也真切的感受到了正所謂,親人的逝去并不在于那轟雷的一響,而在于之每天的陰雨連綿。
到處都有她生活過的痕跡,但到處都沒有她。
池瑜顧不上徐安在信中所說的生父,她親手将徐安火化,看着一個四肢修長的人,變成懷裏一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仍覺不可置信。
連夜,她沒有告任何人,只和徐安踏上了屬于他們母女兩個人的旅程。
輪船在海上航行,海鷗繞着船槳飛行,深藍色的大海一望無盡。
池瑜身上穿着的白色襯衫被風的鼓起,長發随着風飄揚,她無聲的詢問徐安,是不是這裏,這片海喜歡嗎?
一只海鷗圍着她打轉,突然發出一聲嘹亮的鳴叫。
旋即,一群海鷗成群結隊的結伴飛來,圍着池瑜打轉,甚至還有些落在池瑜的肩膀上,親昵的拿尖尖的喙輕啄她的耳垂。
池瑜微微偏頭,擡手撫摸海鷗流暢的背,“我知道了。”
站在最高層的甲板上,池瑜深邃英氣的面容如同最巧奪天工的雕像一般,她面容肅穆,手從木匣裏掬起一捧,投向深海……
她這一身深海味道的信息素,是徐安給的,最後他魂歸之處,也是深海。
……
池瑜的這場旅行,沒有跟任何人提起,引發了一衆人的恐慌與憂心忡忡。
林岚與池良宵在單元樓下正好碰見,兩個omega還算是第一次見面,盡管都從池瑜的嘴中聽到過彼此的存在。
眼睛對上的一瞬間,基本就明白過來彼此眼中相同的情愫。
又因為祁泠這個情敵的過分強勁,兩個omega反倒是有了幾分隐藏在情敵不對付中的惺惺相惜。
帶有祁家家徽的黑色汽車停在小區門口,祁泠的目光從兩個人身上掠過,徑直越過兩個人率先進了樓道。
腳步聲在空蕩的樓道裏回響,祁泠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過來,依舊是沒有人在。
任何人都聯系不到池瑜,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獨自療傷。
祁泠最近瘦了很多,他靠在牆壁上,看着暗綠色的門扉。
他嗅聞着空氣中浮動的味道,深海氣味的信息素已經很淡很淡了,就像池瑜标記在他後頸的臨時标記,早就被日複一日的身體機能給代謝幹淨。
他湊近門扉,像是要将這細微的味道悉數嗅聞幹淨。
池瑜完成徐安遺願之後,手機冒出一堆未接 ,就在她想要一個接一個回複的時候,樊樂晖的電話像是掐好了點一樣卡進來,“好孩子,傷心壞了吧,要不要搬來和老師一起。”
“老師已經給你單獨準備好了房間,你喜歡什麽樣子,牆要不要再重新粉刷一下……”
“逝者已逝,好孩子,你要向前看,來老師這裏吧,我們開始新的生活。”
池瑜應付了幾句,便就匆匆挂了電話。
她實在是沒辦法,像樊樂晖所說的,在徐安才剛離開自己的時候,自己就舍棄這一切,奔去另外一種新的生活。
哪怕,徐安在最後的遺囑中,已經告知她生父的身份——令人驚訝的、高不可攀的帝國女皇。
池瑜像是開出了游戲中的隐藏卡片,在原書中很少着墨的,一筆帶過的小人物,竟然藏着這樣的身份。
而這樣身份的背後,又不知道藏着的是新生還是深淵。
池瑜給了自己很長一段時間的緩沖期,她又開始了之前好幾份工的日子。
忙碌起來的生活,反而讓她有點踏實。
就是回到家時,看到滿屋子的漆黑,她會非常想念徐安,偶爾也會想起祁家莊園時時刻刻的燈火通明。
後來,沒幾天,她就撿了一只小流浪貓,被毛通體全白,流浪了這麽久,依舊雪白,漂亮的藍色眼眸,像極了深海的顏色,只是左眼不知道被什麽紮傷,已經化膿了。
池瑜将這只小貓領去了醫院,想着治好了帶回家給自己作伴。
結果還沒等将這只小貓領回家,池瑜先在自己打工的甜品店遇到位不速之客。
倒也能算得上是只貓,漂亮的不行的貓,爪子卻尖銳的吓人。
再美麗的皮毛,如何付出真心,都不肯讓人摸。
店員們湊在一起驚呼來人的美貌,小聲叽叽喳喳湊在一起,甚至有人克制不住,拿起手機想要拍攝。
一只大手擋住攝像頭,一張英氣卻棱角柔和的女性alpha面孔湊上來,“客人的照片不好随便拍哦。”
她們連連點頭,将手機收了回去。
池瑜望着已經落座的祁泠,想不明白他究竟為何,來這樣的甜品店。
以祁泠的身份,出席的多是一些私密性極強的會所和宴會廳,按理說,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客流量衆多的開設在商場裏的甜品店。
過了不足五分鐘,一個穿着風衣,帶着單邊銀鏈眼鏡的女alpha坐在他對面。
是宋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