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為什麽要抱別的omega?
第058章 為什麽要抱別的omega?
第五十八章
夏可琳給祁泠發過數不清多少封郵件, 但都無一例外,石沉大海。
她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做任何事情都是三分鐘熱度,唯獨追求祁泠,她難得打起了持久戰。
畢竟高嶺之花就是要這種愛答不理的架勢,才更讓人上頭。
但今日一反常态的, 她發出的郵件, 竟然收到了祁泠的回應。
盡管只是一個獨字“可” ,仍舊讓夏可琳興奮的半夜睡不着覺。
前夜下了一場大雪, 鵝毛般鋪滿了整個藍寶石般的湖面, 剔透的冰面被鑿出個空洞, 露出裏面活蹦亂跳的幾尾金紅錦鯉。
倒成了這蕭索冬季, 難得的鮮活與活氣。
今日祁泠穿了一件黑色羊毛大衣, 內搭白色的高領毛衣, 只露出一小截纖細修長的脖頸。
夏可琳的目光數次流連在這裏,想到後頸處那個美妙的, 飽含着大量信息素速的地方,就覺喉嚨幹咳, 犬齒發癢。
祁泠并不理會她這已經算得上露骨的目光, 他側身坐在亭子上, 長腿交疊, 手指撚起一捧魚食,灑在水面, 引得鯉魚群竄而争。
在漫雪壓枝桠的景色中, 他眉眼沉沉,看上去心不在焉。
目光沒有焦點的旁落, 反倒是在尋找某個大概率不會出現在這處湖心亭的身影。
但因着,知曉那人就在宮中,他總是又存着一絲,萬一可以碰到的希冀。
直到夏可琳找話題為博美人一笑,找來找去,找到了池瑜身上,原本憊懶坐着的祁泠,才終于擡起薄白的眼皮,用那雙漆黑的眼眸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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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眼,夏可琳像是受到了鼓舞,正襟危坐,說得更加起勁。
“最近新認回來的那個,比我還要大上一個月,一朝山雞變鳳凰!”
“那些老家夥們,還一個個貼上去巴結她,一口一個皇長女的叫着。”
“真是瞎了眼了,”夏可琳狠狠淬了一口,見祁泠的目光越來越冷,她以為是自己動作舉止粗俗,惹美人不快,下意識攏了攏自己一大早起床特意做好的頭發。
“母皇将她放在溫确那邊,明擺着,就是不會給她繼承大統的機會。”
“溫确是誰啊,那可是外族餘孽,留下他們兄弟兩個,是為了顯示皇恩浩蕩,帝國的寬容與仁慈。”
被滅的邊陲小國,為了防止其死灰複燃,特意将其的兩位皇子捕過來,以聯姻之名,行質子之事。
終于聽到有用的消息,祁泠撚了撚手中的魚食,接過随侍熱過的濕巾子擦淨了手。
白皙瑩潤的手,在冬日日頭的照耀下,散發着暖玉一般的光澤,勾的人心癢癢。
夏可琳是個色膽包天的,這樣想着,竟然還真要上手去摸。
“祁泠,你冷不冷啊,我看都凍紅了。要不我給你……”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祁泠全然已經冷下來的臉,夏可琳原本朝向祁泠伸出的手又默默收回。
那雙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眸光中已經暗含危險的警告。
“夏可琳,适可而止。”
說到底,在某種程度上,祁泠的聲望與地位,是要比她一個沒有實權的皇女要高上不少的。
盡管,他只是一個omega。
祁泠無意再待下去,來這一遭無非就是為了了解一下池瑜在宮中的境況。
突然冒出來的皇長女,惹的貴族圈層震蕩,女皇将消息封鎖的厲害,很多支言片語,只能零碎的拼湊起來一個似是而非的流言。
祁泠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這種關于池瑜的所有消息,他只能從別人口中得知的感覺。
但現在,他沒有任何辦法。
他步伐邁得很快,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沉悶的□□被踢踹的聲音。
他扭頭看過去,原本還追在他身後的夏可琳不知道又怎麽回事,脾氣突然發作,對着一個蜷縮在地上的人又踹又踢。
祁泠蹙眉,聽到了那人抑制不住的痛呼。
似乎是忍耐了很久,發出一聲小貓般的嗚咽,很短促的一聲痛呼,僅僅滞留在喉嚨處。
不知怎麽的,祁泠突然就想到了上輩子池瑜抱到醫院去的那只通體雪白的,僅剩一只眼可以視物的可憐小貓。
池瑜走後,祁泠曾經親自去接過那只小貓。
他那時已經顯懷,并且精神狀況不好,倘若不是因着池瑜喜歡,他根本不可能親自過來一趟。
可惜這只野貓實在難以馴養,祁泠上手的一瞬間,它鋒利的爪子就狠狠的劃傷了祁泠的手腕。
很長的一條口子,當即見了血。
好在是,已經在寵物醫院打過疫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但祁泠仍然将這只貓帶回了祁家,只因為池瑜喜歡。
很多時候,他看着手腕上的那一道傷口,只覺得這只貓大抵是在替池瑜抱不平,倘若真是這樣,反倒是便宜了他。
又想到過往的那些沉痛的,連綿不休的傷痛,祁泠長長舒出一口氣,看着蜷縮在夏可琳腳下的人,打算出言制止她。
但話語聲音被另一道腳步聲所掩蓋,擠滿整個胸腔,給他帶來長久的酸澀、苦楚與悔恨的人,如夢般出現。
讓祁泠一時恍惚……
祁泠看着池瑜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來,隐沒在白色高領毛衣下的喉結不住的滑動。
他的目光一寸寸的貪戀的從池瑜微揚的眼角掠過,那雙慣常帶着笑意與深情缱绻的桃花眼眸,曾幾何時,一直都有他一個,再也容不得其他人。
他看着池瑜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心髒的鼓動聲越來越大,幾近震耳欲聾。
就在祁泠以為池瑜會站定在自己面前,他甚至還向前迎了兩步時,池瑜卻擦着他的肩膀而過,将手伸向了另一個人。
那雙原本只會擁抱他的手,此刻輕輕的放在那人不安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順着那人微微顫抖的脊背輕聲安撫着。
她甚至俯下身體,将唇輕輕湊近那人的耳邊,眼角眉梢墜滿了真切的關懷與溫和的關注。
明明之前,這些都是屬于祁泠一個人的。
那人似乎是痛極,在池瑜的攙扶下也難以站起身子,池瑜半蹲跪在地上,一只手抄過那人的腿彎,另一手攬抱上那人的腰背,輕巧卻小心的,将人打橫抱起。
“你別怕,我帶你去找溫确哥,她不敢再動手了。”
因着池瑜的橫抱,那人的身體才終于舒展起來,露出那一雙狹長鳳眸與纖秀的骨骼撐起的纖細身形……是個omega……
一個omega被池瑜抱在懷裏——
這個認知,讓祁泠通身的血液都好似凝固了,臉色在瞬間蒼白如紙,牙齒咬上下唇,将本無甚血色的唇咬破,猩紅的血在口腔中蔓延。
他甚至忘記了自己原本打算的徐徐圖之,不受控的,大腦率先發布指令,朝着池瑜離去的方向跟去。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跟在池瑜身後走了好幾步。
許是他過分慌亂紛雜的腳步聲着實明顯,又或許只是池瑜單純的想回頭,總之,在祁泠失态的追上來的時刻,兩個人的目光終于相彙到一處。
那雙漂亮的裹滿深情的桃花眼,此刻卻滿是疑惑,祁泠嘗試去尋找一絲一毫所謂的情動,但沒有,一點也沒有。
祁泠的唇角幾次翕合,很多話都從胸腔翻滾而出,但最後的最後,他卻只能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處咽下去。
他想問池瑜,為什麽要抱別的omega?
可是,現在他又有什麽立場,問出這句話呢。
他又有什麽資格問出這句話呢?
他和池瑜,現如今,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懷中的人痛苦的嘤咛了一聲,小小的細微動作,輕而易舉的将池瑜的注意力從祁泠身上奪走。
池瑜挪開視線,将懷裏的人抱緊,快步離去……
祁泠站在原地好久好久,日暮四合,寒風打着旋兒的卷起落葉,灌遍祁泠全身,垂落在祁泠膝蓋處的大衣衣腳被吹的起伏不定。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心中的念頭越發懇切,祁泠才緩步擡起幾近麻木的雙腿,朝着女皇的政務廳走去……
……
溫煦的傷都不觸及要害,但大大小小的擦傷與淤青還是看的人心驚肉跳。
池瑜将人輕輕放在床上,見人面頰染上不正常的紅意,觸手一碰,才發覺起了高燒。
恰逢此時溫确拿着藥箱過來,池瑜便就打算讓開位置。
她放置在溫煦頭上的手剛要撤離時,就被另一只手握住了手腕,高熱帶來的身體滾燙,連手心都帶着炙熱燙意。
說出口的話,卻小小的,低低的,“別……別走……”
就像是剛剛被欺淩過的流浪小動物,只被一次和善的對待,就貼着人的褲腳蹭着舔着,要跟着回家。
溫确已經掀簾進來,溫煦處在高燒昏迷,又是omega,盡管她什麽都沒做,但看上去,仍舊顯得有那麽幾分因着AO性征帶來的暧昧不清。
池瑜緩慢卻堅定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也就是在收手的一瞬間,處在夢魇中的溫煦,失去了那只有力的手的支撐,又重新以脆弱的自我保護的姿态蜷縮起身體。
池瑜剛一出門,就又碰到等候于此的裏奧德。
裏奧德幫她掀起簾子,“女皇,請您再過去一趟。”
池瑜無奈,這女皇滿肚子親情無處施展,去找夏可琳啊,這家夥看着就是缺愛的樣子,這一天兩邊傳喚,真是受不了。
裏奧德好像是看出來了池瑜的不耐煩,領着池瑜向政務廳走的時候,神秘的朝池瑜眨眨眼,“您別挂臉,這次可真是好事!”
池瑜腳步踢踏,托着長長的調子,“哦——能有什麽好事?”
“跟您的婚事有關系!”
未了,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您知道祁家那位的名號嗎?”
“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