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第 11 章
周彥川今日變得很是勤快，沈顏剛洗完澡他就抱起安安去洗澡，然後就開始洗衣服。
沈顏剛将頭發吹好，就看到院子裏就着堂屋的光在那吭哧吭哧洗衣服的男人。
她的動作有一瞬間的停頓，然後才走向廚房。
晚上睡覺的時候，沈顏直接背對着周彥川，一如當初周彥川剛回來的時候。
只是她卻失眠了，沈顏不懂，可是卻又覺得心裏不快活。
周彥川也睡不着，他看着沈顏的後背，明明以前一個人的時候他也不覺得長夜難熬。
可是今日卻是如此難熬。
第二天一大早沈顏就帶着安安出去散步，一時間街道的人看到她還有點了然。
女人嘛，怎麽能什麽都不做靜等着男人幹活呢，只是等到過一會看到周彥川買菜回來的時候又覺得剛才的欣慰都是白瞎。
沈顏就是不想見到周彥川，于是就帶着安安随便走走，結果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另一條街道。
“姑娘，你不是這條街道的吧。”
坐在自家門前正在織毛衣的周嫂子看着眼生的沈顏笑着說道。
“對，我是東風街道的，早上随便逛逛就到了這裏了。”
“那你這逛逛還逛得挺遠嘞。”
沈顏尴尬的笑了笑，她也沒想到自己會走那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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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準備離開時就見一個腳步如風的大神挎着籃子就跑了過來，來不及喘口氣便大聲說到。
“你看了嗎？暮雨那丫頭舅舅又給她寄錢了。”
大嬸的語氣中滿是羨慕。
“你說當初田小娥被打的那麽慘都沒人出頭，怎麽一去世，那邊就有良心了。”
周嬸子手上動作不斷，聽到這明顯語氣沒有波動。
“不是說她還有個失蹤的小弟，當初不在嗎？”
“誰知道這人是真是假，這麽多年就沒出現過。”
大嬸明顯語氣不屑。
“活着的時候沒見到，死了女兒倒享福了。”
想到田小娥曾經的事情，大嬸表情也變得有點哀傷。
“哎，你說要是小娥知道自己死了後，自己弟弟竟然将打死自己的人供起來了，也不知什麽心情。”
周大嬸聞言動作也頓住了。
大嬸見此，立馬湊上前繼續說到。
“當初小娥過的有多慘，我們開始都見過的，手上只要有一分錢都得立刻被秦大壯哄走，偏偏她還就這麽聽話。結果秦大壯倒好直接和楊寡婦攪合在了一起，還被小娥撞到，自己做錯了事就算了，竟然還打小娥，還把小娥......”
“不過也不怨暮雨這孩子不惦記着她，自己和孩子都過得那麽慘了，還将每月的工資交給秦大壯，生怕自己和孩子多花一分錢。”
說到這大嬸忍不住嘲笑了番。
“生前扣扣索索，死後倒不知便宜了誰？”
沈顏本想走結果卻聽到了秦暮雨的名字，鬼使神差的她停下了腳步。
“兩位大嬸，你們說的秦暮雨是不是那個今年考上大學的那個準大學生啊。”
“你怎麽還沒走？”
周大嬸看到沈顏還在立刻皺起了眉頭，明顯不太喜歡自己街道的事情被其他人聽去。
偏偏旁邊的八卦大嬸卻在沈顏身上嗅到了同類的味道。
“周敏，秦家的事情整個縣城幾乎都知道了，何必遮遮掩掩，再說了，我知道你家小子喜歡暮雨那丫頭，可是我覺得那丫頭大概看不上。”
周大嬸聞言臉上露出了不高興，只是八卦大嬸不在乎。
“女兒這麽厲害，那她媽媽一定很優秀，見到受傷的人一定也會将他送到醫院并且墊付醫藥費吧。”
沈顏語氣中盡是贊美，卻沒看到那兩個大嬸一臉古怪的表情。
最後八卦大嬸還是忍不住打破了眼前整個女孩美好的願望。
她還是蠻喜歡沈顏的，不知道為什麽。
對此她表示就是眼緣。
就如她不喜歡秦暮雨一樣。
“姑娘，我跟你說，就是秦暮雨被秦大壯打傷了，她都不會送她去醫院，怎麽可能救其他人呢？”
想到什麽，她有神神秘秘說道。
“當初她娘家侄子不舒服，想去省城醫院治病，找他借十塊錢，她都說沒有，可是那天明明她剛發工資，而且娘家人剛走，她就給秦大壯買了好酒好菜。”
八卦大嬸雖然同情田小娥，但是卻又不屑于她的行為。
娘家人最後不管她也只能怪他自己。
所以當知道這個小舅這些年對秦暮雨和秦家的付出，俨然就是另一個田小娥時，他們只覺得懷疑人生。
要知道這小舅對他自己老子娘都沒這麽好，聽說可是不管不問呢，一心只有這個外甥女和前姐夫。
“陳小娟，暮雨要上大學了，不要總說以前的事情了。”
陳小娟撇了撇嘴角，只是嘴角露出了不屑。
要真是不想她說，會讓她說這麽久嗎？
真是虛僞，不就是自家兒子被秦暮雨嫌棄了嘛。
不過想想也是，人家可是大學生，你家兒子雖是高中生，但是不還差了一截嗎？傻子也知道該怎麽選。
沈顏離開時明顯臉上露出了一絲沉重。
如果她們說的是真的，那麽當初為了救周彥川、墊付藥費而被秦大壯打傷最後慘死的事情根本就不成立。
不對，剛剛她們說了田小娥是因為發現了秦大壯的奸情......
沈顏推着嬰兒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線上的小診所。
如今縣裏已經有專門的醫院了，但是這家老診所卻一直還在，裏面的客人大多都是熟悉的老人。
沈顏不知為何就有一種知覺，當初周彥川應該就是在這治病的。
“小孩生病去縣醫院。”
沈顏剛進去就被一個老人直接攔住說道。
他正坐在前方看書，看到沈顏嘆了口氣說道。
“小孩子不必大人，縣醫院看的更加仔細，可不能在乎這點小錢。”
沈顏聽到這救笑了。
“醫生，我家寶寶沒事，我就是相帶着他來感謝下曾經救助自己爸爸的恩人。”
沈顏一把抱起安安對着老醫生說道。
如今診所并不忙，聽到這老醫生倒是好奇了。
畢竟作為醫生最渴望得到的就是病人的感激，尤其還是年輕人。
如今年輕人幾乎不來他這了，畢竟他的醫術的确只有半吊子，只是若不是之前人才都下鄉了，也輪不到他。
“哦，看你年紀輕輕，你丈夫應該也差不多，我可不記得有什麽年輕人來過。”
“你是周彥川的小媳婦。”
老人想到了什麽，忽然說道。
沈顏淡笑不語，直接默認。
“這小子，好福氣啊。”
見他想起了周彥川，沈顏不由得也笑了，從他的語氣中她可以聽出他對周彥川的心疼。
“那小子以前啊，總是不可吃虧，每次都要一身傷，偏偏還自己忍着，若不是我讓他偶爾搭把手，他連止疼藥都不肯拿。”
“不過那小子靠譜，他對家人最是用心不過了。”
“醫生，你和...彥川很熟嗎？”
老醫生直接帶着她們往一邊的空椅上坐下。
“他還沒和你說過以前的事情嘛？”
沈顏搖了搖頭。
“你別聽那些街坊鄰居的話，川子不是什麽混混，也沒做過壞事，相反以前啊他還總是平易近人。我和他奶奶是好朋友......”
沈顏這是第一次了解周彥川的故事。
周彥川的爺爺在結婚後就去當兵了，不到三年便又有了心上人，想要離婚不分家，當時所有人都勸她答應，包括她的娘家人，可周奶奶不，哪怕背井離鄉也要離婚，徹底離開那個家，後來她獨自一人撫養女兒，憑借着一手做菜的手藝，當上了國營飯店的廚師，日子過的倒也不錯，誰知道愛女上大學後忽然有一天獨自一人回家，七個月後便生下了周彥川并離開了人士。
周奶奶來不及傷心便要繼續撫養孫子，只是身體卻也越來越不好，在周彥川八歲的時候離世。
而原本那些和藹可親的鄰居卻在周奶奶離世後盯上了他家的院子，深言一個小孩不該住這麽好的房子。
沈顏不敢想那個時候周彥川是怎麽度過那段時間的。
經歷奶奶去世後，他是怎麽看着那些曾經對他和睦的人一步一步逼着他離開他的家。
最後他守住了他的家，卻也讓所有人畏懼，自此潑在他身上的髒水一盆又一盆，而周彥川好似習慣了這樣的方式。
“那天他就一手拿着火柴盒、一手拿着火柴，雙眼通紅的看着想要搶他家的人，直言誰讓他沒有家，那麽他這一生只要不死，他絕對會讓他子孫後代都沒有家。”
那樣的眼神讓哪怕身高體壯的壯年人都膽寒，不敢再想半分。
“可是他從來沒有主動欺負過別人，是他們不想給他活路，總覺得一個小孩子死了也就死了，只是沒想到他就這麽活下去了。”
老醫生又說起了周彥川好幾次被舉報的事情，只是他家很空，舉報的人最後都不願意去了。
沈顏還是有點疑惑，當時還是孩子的周彥川或許能憑狠勁讓其他人暫時放棄想法，但是這對于革委會那些人應該沒什麽威懾力吧。
只是卻也想不到其他。
“他小時候很愛笑的，而且學習也好，雖然只八歲，但是卻自學了小學知識，只是後來可惜了......”
“如今他娶了老婆，有了孩子，他奶奶在天上應該也就放心了。”
不知為何沈顏在他嘴中聽出了濃濃的思念和不舍。
“彥川也很幸運啊，遇到了楊醫生這樣的好人，對了，以前彥川受傷的時候，是不是也有人替他付醫藥費啊，以前我們沒有能力，如今也想回報一二。”
不知何時安安已經在楊醫生的懷裏，他抱着他臉上盡是慈愛，安安也不排斥，好奇的揪着他的胡子。
若是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親祖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