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峰

四阿哥的周歲之後，天氣徹底進入隆冬，沒兩天下起了大雪，一夜之間天地就變成一片白茫茫的了。

這樣冷的天氣，除了窩在屋子裏保暖之外，還能做什麽？

自從抓周禮上抓了一本大清律例，佟貴妃就開始教兒子讀書識字了，她自己有空的話，就親自教，自己沒空，就讓宮女和嬷嬷念給兒子聽。

局長安心開始學習繁體字，繁字體和簡體字許多字是相同的，局長學起來很順暢。

不過讓局長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途中發生了變異，他覺得自己的記憶力變好了，即便以前記憶力有專門訓練過，針對性的記憶某些特點，但與案子無關的東西，他就自動自發地懶得記了，而現在他覺得自己記憶力可能達不到過目不忘這個級別，但任何文字性的東西讀過兩三遍就能記住了。

局長的日子開始過得充實起來了，每天慣性地給不在服務區的零零號發條信息，在搜索引擎上面搜索康熙年間的任何事情，只要搜索引擎上面搜出來的，他都認真看過，有用的還都記下來了。

一轉眼就到十二月份，進入臘月，就代表着康熙十八年要過完了，康熙十九年轉瞬即到。

但康熙十八年的臘月注定一開頭就是寒冬裏一場熱鬧，給皇宮及京城的百姓茶餘飯後增加了許多談資。

太醫日常請平安脈，診出玉貴人有兩個月左右身孕，新來的庶妃戴佳氏也有了将近一個半月的身孕。

在後宮，哪個嫔妃不想生個孩子？做夢都想。像布貴人、端嫔、僖嫔、惠嫔、榮嫔等不管是沒有生産的，還是生産過的，一聽到誰懷孕，那必然是既羨慕又嫉妒，甚至心裏會有一絲惡毒的想法，能懷孕怎麽着？能不能生下來才是最重要的，能不能長大才是最重要的……

玉貴人的宮女、庶妃戴佳氏的宮女來承乾宮報喜，佟貴妃翻着女官遞上來的彤史，仔細核對日期，最後合上彤史，吩咐安嬷嬷、陳嬷嬷打開庫房，随後要給兩位嫔妃發賞賜。

局長頓時覺得有趣極了，到底玉貴人和庶妃戴佳氏，她們兩人哪個會生下兒子呢？

雖然局長不想說女兒不如男兒那話，但在這古代，在後宮，生兒子才是晉升高位嫔妃的最關鍵功勳。

現在局長細數了一下後宮有問題的幾個女人，他額娘佟貴妃是古代反穿而來，所以她不知道康熙二十年年底時皇帝會大封後宮，而玉貴人和庶妃戴佳氏、馮貴人三人當中，他只能肯定是庶妃戴佳氏是重生而回，她必然是奔着康熙二十年的大封後宮而來的。

但有個問題哦，庶妃戴佳氏重生前生了一個腳有殘疾的兒子，所以她當初無緣妃位，就連嫔位都沒有她的份，那麽這一次，她能保證自己一定生兒子，且還能保證自己不再生一個腳有殘疾的兒子麽？

玉貴人、馮貴人這兩人，局長估摸着玉貴人肯定知曉，而馮貴人知不知道，他就不清楚了。

後妃有孕，太皇太後、皇太後、皇帝三巨頭都是非常高興的，所以三巨頭對玉貴人和庶妃戴佳氏都是給予了賞賜。

當然後宮其他嫔妃就不高興了，即便是佟貴妃也有幾分不高興，因為皇子多了，總歸是一件麻煩事兒。

滿後宮嫔妃還沒有從這件喜事上面回過神來，宜嫔要生産的消息就已傳遍整個後宮。

局長倒是想去看熱鬧，可惜他去不成，佟貴妃領着朱慧、寧巧和一班小宮女、小太監去了延禧宮。

佟貴妃到之後不久，太皇太後、皇太後都來了，佟貴妃有點納悶，不就是宜嫔生産麽？為何太皇太後、皇太後一同出現了呢？

外面冰天雪地，寒風刺骨，但産房裏，産婦卻渾身都冒汗，感覺幾次都徘徊在生死的邊緣，宜嫔忍着疼痛聽着穩婆的指揮，好生下肚子裏的小冤家。

宜嫔是十二月初三傍晚時分發動的，太皇太後、皇太後肯定守不了太久，亥時左右都回去了，而佟貴妃等嫔妃也不能徹夜守着，最後就讓延禧宮的嫔妃關照着，大家都回了各自宮殿。

佟貴妃回承乾宮時，先去偏殿看了兒子，這時候局長自然是已經呼呼大睡了。

夜裏依舊吹了一夜寒風，天上的雪花打着轉地飄搖，積存了一夜，地面上又是一層層厚厚的積雪。

早晨卯時，天色依舊暗淡無光，往遠處看，黑雲壓城的感覺。宮裏各處宮人都已早起幹活，院子裏和道路上的積雪一定要掃開，不然絆倒了嫔妃和阿哥、公主怎麽辦？

局長現在自己住偏殿，所以佟貴妃就給他派了四個太監和四個宮女，都是照顧他起居的。

不出意外，這八個人以後就是他的初步班底了，當然宮女會在滿二十五歲之後放出宮嫁人，但太監只要不背叛主子，那就是一輩子跟着他。

四個太監名字記載的都是一些什麽狗蛋之類的，佟貴妃沒給他們取名，都按照小蘇子、小陳子、小張子、小常子這樣來稱呼的，取名這件事情留待以後他們的主子親自取名。

四個宮女因為茉莉這個名字的關系，佟貴妃幹脆就給另外三個取名叫百合和薔薇，最後這個因為姓木，就叫木槿，恰好四種花名作為人名。

看着圍着他的八個人，局長心中默念了一句，他堕落了啊，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以後他要是穿回現代了，請不起這麽多傭人，而且還個個是帥哥、美女，那可怎麽辦呢？

八個宮人當中，茉莉的年齡最大，十五歲，所以由她抱着小主子到主殿。

現在是巳時左右，天色已經亮了，佟貴妃、安嬷嬷、陳嬷嬷都不在，四個大宮女只有芳若和紅姑在，朱慧和寧巧都被佟貴妃帶着一起去了延禧宮。

“四阿哥，主子去了延禧宮，宜嫔娘娘在辰時左右平安誕下一子，是為五阿哥。”

芳若和紅姑紛紛忙碌起來，支使茉莉、百合四個給四阿哥去膳房端早膳之類的，還要交代她們一些禁忌之類的，這些都要慢慢的交給茉莉四個宮女，還有小張子他們。

局長點了點頭，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意識裏把搜索引擎下拉下來，照舊給零零號發一個問候的訊息。

芳若和紅姑也習慣了，反正小主子就是安靜，不像一般孩子那樣坐不住。

如果說過了周歲，什麽讓局長滿意一點？那就是他可以讀書識字，及可以吃各種飯食了，只要不是太刺激性的食物，他都可以品嘗到了。

只是有點遺憾的是，他沒有看見辣椒，現在不管是禦膳房，還是承乾宮的小廚房做出來的辣味食物都是辛辣，不是單純的辣，是像生姜熏染出來的辛辣味道。

改天問問胤礽，他難道不想念辣椒麽？

佟貴妃很快就回來了，并未在延禧宮久呆，就看了看新出生的小阿哥，是一個健康的皇子。

只是佟貴妃帶着一絲疑惑，不知為何太皇太後、皇太後對五阿哥很關注，皇太後一向萬事不管，她怎麽會突然這麽關心五阿哥呢？而太皇太後最看重的曾孫子始終是太子，她又為什麽對五阿哥這麽另眼相看呢？

晚間，康熙帝翻了別的嫔妃的牌子，所以承乾宮早早挂上宮燈關閉宮門就寝，宮人都下去休息了，佟貴妃抱着兒子一起睡。

當佟貴妃依舊自言自語地說出她的疑惑時，局長這回回答了，因為以前說話不順溜，所以他都當沒聽到。

“因為太後要抱養五阿哥。”局長聲音奶聲奶氣的，任憑他想把聲音說得這麽成熟都不行。

佟貴妃眨了眨眼，她低頭看向懷裏的兒子，眼裏閃過一絲笑意，說道：“終于舍得說話了？”

局長動了動小嘴，嘆氣道：“以前心有餘而力不足。”即便是現在一句話說太多也夠嗆啊。

佟貴妃一時間倒是對太後要抱養五阿哥的事情不感興趣，她對兒子的來歷感興趣。

當然局長一時半會也講不完，就把于佟貴妃最重要的事情講出來，比如庶妃戴佳氏、馮貴人、玉貴人三人的來歷等，還有被她死死壓制在浣衣局的烏雅氏原本該是什麽身份等等。

佟貴妃臉上好久沒有這般震驚的神情了，她茫然道：“真是沒有想到。”

北風吹得窗戶嶺梆梆響，更鼓的聲音隐約在風中雪中傳播開來，而佟貴妃明天白天還有事要做，所以母子倆的談話沒有繼續，佟貴妃需要理清一些頭緒，相比于兒子的來歷，多了這些意外來客，她們母子就是靶子，所以她們母子的安全現在是最重要的。

三天後，五阿哥洗三，因為天氣太冷，五阿哥的洗三并未辦得太盛大，只是已經明确太後抱養五阿哥了，在洗三過後，奶嬷嬷抱着五阿哥直接住進了寧壽宮，不知道宜嫔怎麽想的，但大家看到她時，她靠在月子床上一臉明媚的笑容。

次日是臘八節，禦膳房做了許多臘八粥，傍晚時分，康熙帝賞賜了許多臘八粥給大臣，由幾十個太監分別送到大臣家中。

承乾宮主子、宮人圍在一起吃臘八粥時，安嬷嬷和陳嬷嬷提醒佟貴妃，初十就是慈和皇太後的生辰。

佟貴妃在思考該怎麽做？姑姑的冥誕，每年康熙帝都會去景仁宮住一晚，即便是她這個侄女和表妹也插不進他和姑姑的世界。

“還是像去年那樣，中午時分在承乾宮宴請萬歲爺。”至于晚間他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她也管不着。

安嬷嬷和陳嬷嬷點了點頭，預備初十那日的宴席準備得豐盛一些，且都是慈和皇太後喜歡吃的食物，不能全部都是，那也要一半是慈和皇太後喜歡吃的食物。

于是接下來兩天，承乾宮都在為慈和皇太後的冥誕宴席做準備，當天佟貴妃派小太監請來了皇帝，去年局長是個奶娃娃，沒法入席，今年桌子上就有他一份，四四方方桌子，最上首的位置空了下來，東西兩邊是康熙帝和佟貴妃，南邊就是局長了，他一個人吃得很歡快，康熙帝和佟貴妃喝着小酒追憶慈和皇太後，最後都喝得有七八分醉意了。

一個時辰之後，康熙帝醒來便離開承乾宮了，佟貴妃也以為自己的任務完成了。

其實她記得姑姑，畢竟她是反穿來的，記得從小的記憶，她都說不出姑姑當初為什麽那麽年紀輕輕就去世了，只是她看得出來姑姑心如死灰，她似乎沒有了求生意志，放任自己就這麽死亡。

但第二天，當看到李德全派他的小徒弟領來的女子時，佟貴妃差點沒氣炸，烏雅安蓮竟然利用昨天的特殊晚上在景仁宮爬床成功，好在康熙帝只是冊封了她為答應，沒有封號。